《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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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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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到了近前,脸色并不好看的李辅国带着两个贴身的小太监下了车,匆匆来到点将台下,随意向台上的张瑄拱了拱手道,“大都督,咱家奉召去东宫,晚来了片刻,请大都督见谅”

天唐 第206章杀威棒

第206章杀威棒

第206章杀威棒

张瑄冷冷地居高临下的望着李辅国,那目光之冰冷、之淡漠,看得李辅国心头一颤,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张瑄本来没想在这个时候,收拾李辅国,日后到了陇朔,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

张瑄前世今生两辈子为人最痛恨的就是李辅国这种背叛者。趋炎附势、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张瑄也从来没有把李辅国当成是一个忠诚可靠之人。如果他单纯是卖身投靠李亨,张瑄绝无二话可说。

只是李辅国却跑到太子李亨那里出卖了张瑄。最近更是不断地进谗言,挑拨张瑄和李亨的关系。虽然李亨并没有真按照他说的去做,但毕竟在李亨心里埋下了猜忌的种子。

这种祸害,与其让他留在长安煽风点火,不如将他束缚在身边——甚至是寻机除掉。

对于李辅国这样的奸佞内监,张瑄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发觉张瑄的目光越来越冰冷,李辅国心里一沉,暗道一声不好。

张瑄没有回头,径自淡然道,“周长史,按照大唐军律,军中点卯三次不到者,该当何罪?”

周旭初眉梢一挑,恭谨朗声道,“按律当杖责二十”

张瑄默默向开元门的方向望去,见城门洞开,太子李亨率文武百官正缓缓出城准备为大军与和亲队伍送行,当即就挥了挥手,“按律处置”

周旭初不敢怠慢,立即唤过两个军卒沉声道,“监军李辅国误了点卯,杖责二十立即施刑”

李辅国大惊失色,颤声高喊道,“张大都督,咱家奉太子昭命去东宫,这才误了时辰,这怪不得咱家,你凭什么杖责咱家?”

“你公报私仇,滥施刑罚,咱家要去太子殿下面前参你一本咱家冤枉”

李辅国在台下跳着脚大呼小叫起来,连声喊冤叫屈。

张瑄冷冷笑着,望着李辅国冷斥道,“你要是再敢有半句狡辩,本官就将你杖毙了”

李辅国脸色惨变,哆嗦着身子垂下头去,再也不敢嚷嚷半句。这时早就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军卒冲过去,一脚就踢翻了他。然后将他摁倒在地上,高举杖木就打了下去。

一杖下去,李辅国发出一声高亢的尖细的震动全场的惨叫,这声惨叫把正乘坐在车辇中闭目养神的李亨吓了一大跳。

还没等李亨反应过来,随着军卒手中的杖木落下,李辅国接连发出杀猪一般的哭号,非常难听,把跟随李亨前来的文武百官搞得心惊肉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亨皱了皱眉,向身旁的小太监招了招手。

“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速速回报本宫。”

小太监飞快地纵马驰去,打探完情况然后又纵马驰回,跪拜在李亨车辇前低低道,“回殿下的话,陇朔监军李辅国耽误点卯,被张大都督正军令施刑杖责”

李亨嘴角轻轻一抽,却默然了下去,挥挥手示意小太监退去。

……

……

李辅国当众被杖责二十,一开始还惨呼连连,到后来就晕厥了过去。尽管周旭初已经暗中嘱咐军卒要“放放水”,但奈何李辅国这种长年在宫中不经风雨细皮嫩肉的内监,怎么能经得住如狼似虎的军卒杖责?几杖下去,就皮开肉绽不成样子了。

这一番杖责下去,恐怕这从长安赶去陇朔的路上,李辅国都要在马车之上死去活来地将养杖伤了。

张瑄当众杖责监国太子派驻的监军,这被很多朝臣和百姓当成了张瑄心中不满情绪的宣泄,再一次将张瑄的强势展露无疑。

但就张瑄麾下这一万多军马而言,张瑄以这种过于激烈的方式郑重宣告了他严明的军纪和治军作风。普通军卒还好一些,对于监军李辅国的被杖责只是暗暗拍手叫好,但对于校尉以上的将领而言,这其实也是一种无形的敲打和警告。

雷万春和南霁云站在队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凛然。

而陈通领导下的“长安权贵子弟陇朔行军观光团”就更不消说了,十几个权贵子弟华服盛装骑在高头大马上,面面相觑浑身发冷,吓得脸色苍白。

张瑄连太子委派的内监监军都不给面子,犯了军纪说杖责就杖责,何况是他们这些人。要是犯了错,让这些彪悍的军卒一顿杖责,八成是要送掉小命。

张瑄倒是没有想到,他杖责李辅国一次,大大震慑了这批权贵子弟。此去陇朔的一路上,这些公子哥儿都老老实实地令行禁止,尽管苦不堪言,却没有一个敢出头闹事的。

万春这边,万春被李辅国尖细难听的惨呼声惊扰,下了马车向点将台这边张望着。见是张瑄命人杖责内监李辅国,不由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来,嘟囔了一句,“打的好,打死这狗奴才才好”

吐蕃王子赤松德赞骑在马上深深凝望着站在点将台上身形笔直不动如山的张瑄,眸光中闪烁着一丝奇色和惊色。

他认识张瑄时间并不很长,但张瑄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刻下的印痕越来越重。

这个年轻的大唐权臣,似乎真的不太好对付。此人如此手段,他日镇守陇朔,必成我吐蕃人大敌。这一次回到吐蕃,倒是要想办法从长计较,一定要蛊惑大唐朝廷把此人调离陇朔才好。赤松德赞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李辅国被拉了下去。

“监国太子殿下驾到——”随着一个小太监尖细的呼喊声,李亨带着杨国忠、陈希烈、陈玄礼等文武百官赶至近前,诸多皇族亲王公主也位列其中。

张瑄几步走下点将台,向李亨躬身道,“臣张瑄,见过监国太子殿下,请殿下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李亨朗声一笑,“子瞻请起。今日大军开拔,此去陇朔山高路遥,本宫在这里率文武百官送别诸位将士”

“来人,取美酒三杯,待本宫与张大都督践行”

李亨笑吟吟地与张瑄说着道别的话儿,至于方才李辅国被杖责的一幕,李亨提也不提。既然李亨不提,张瑄自然也不加解释。

他的目的在于立威和震慑,做了就是做了,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何必再去解释。若是解释,就是多此一举,反而解释不清楚,同时也显得他心里有鬼。

杨国忠的目光则微微有些闪烁。张瑄的狠辣果决手段,他不是头一次领教了。只是张瑄选择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下当众杖责李辅国,那显然就显得有些意味不一般了。

“子瞻老弟,国忠敬你一杯酒。待来日大都督回返长安述职,国忠再设宴为大都督庆功洗尘”杨国忠端着一杯酒笑吟吟地走上前去。

张瑄从杨国忠手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望着杨国忠轻轻一笑,“杨相,张瑄就藩陇朔,这朝廷诸事就烦劳杨相了。此外,张某家人亲眷,还烦劳杨相看顾一二,张某感激不尽。”

杨国忠哈哈大笑起来,“大都督客气请大都督放心就是,咱们山高水长,来日再见”

张瑄向前来送行的大唐朝臣一一拱手为礼,目光在与陈玄礼同为禁军大将军的杨涟身上略微停滞了一下。杨涟会心一笑,拱手致意,却是没有上前。

而站在陈希烈身后的陈玄礼,则目光阴沉,默然不语。

……

……

震天的“大唐威武”的军卒呼喊声中,军鼓雷鸣般敲响,旋即是鼓乐齐鸣。

“殿下,诸位大人,张瑄就此拜别。”张瑄拱了拱手,翻身上马,向身后挥了挥手。

众将也纷纷上马,大军开始缓缓行动。

旌旗招展中,车马声刀枪碰撞声不绝于耳,烟尘滚滚。

李亨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大军开动,慨然一叹,良久不语。

杨国忠也静静地站在李亨身后,轻轻笑道,“殿下,臣等护卫殿下回宫去吧。”

李亨无语转身,大步上了车辇。

这个时候,开元门的城门去,杨玉环的仪仗正抢先一步缓缓回返。

坐在车辇中,杨玉环缓缓打开张瑄留给她的亲笔书函,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妩媚之极的脸上暗暗滑落两行珠泪。

这个小冤家最终还是走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杨玉环幽幽一叹,将手里的信函折起收在怀中,目光变得无比的落寞和哀伤。

盛王李琦和咸宜公主夹在送别的权贵官僚队伍之中,并辔行马,伴随着李亨的车驾缓缓回城而去。只是李琦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本来想亲自来给张瑄送个行道个别,却不料李亨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而张瑄,似乎又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咸宜扫了李琦一眼,心里轻轻一叹,压低声音道,“琦弟,如今张瑄已经率军离开,这长安城里变了天了。从今往后,你我还是紧闭门户,少生事端,免得落入太子的手心不好相处。”

李琦轻声冷笑,“他还不是皇帝呢,父皇仍然健在,我就不相信,这长安城里他就一手遮天了?”

咸宜无奈地望着李琦,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感觉,要依李琦现在的这种心态,他将来的下场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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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 第三卷或跃在渊第207章绕道的意图无人懂

第三卷或跃在渊第207章绕道的意图无人懂

第三卷或跃在渊第207章绕道的意图无人懂

张瑄率军离开长安就藩陇朔,同时护卫万春公主和亲吐蕃。

按照常规路线,大军行程应该是出长安,到雍州,然后经蒲州,向西北到庆州,然后沿洛水西进到夏州,然后再经怀远到荷兰山下,抵达最终的目的地灵州,原朔方节度使驻地、现陇朔大都督府所在地。

但张瑄却没有让大军走常规路线,而是亲自拟定了一条绕道路线。

从雍州、蒲州,东进并州,然后由并州外围折返向西北,在安禄山的范阳河东藩镇之地绕一个圈子,经夏州、怀远郡,再抵达灵州。

这条绕道的路线比常规路线远了许多,前者大军行程至多月余,而后者则起码需要两月有余。一万多军马辎重相随、再加上万春公主的和亲陪嫁仪仗队伍,声势浩大,本来就行走极慢,再这么一绕道,恐怕达到灵州时就接近初夏时分了。

更改路线,是张瑄在离开长安后第一日晚间宿营时提出来的。众人都不解其意,但没有一个人敢问。唯有萧十三郎隐隐猜到张瑄的意图,似乎是为了拖延时间。

大军缓缓行进,第一日行进了五六十里,到第二日黄昏时分才感到雍州外围的一座小镇。

这座小镇人口稀疏,突然来了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和仪仗队伍,人喊马嘶的乱成一团,顿时就搅乱了小镇的平静。所有小镇百姓都慌成一团,家家闭门不出,生怕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好在张瑄军令下达,大军不进城镇,就在镇外的开阔地上扎营。

只是张瑄的帅帐、大军的指挥枢纽以及万春公主的仪仗,进了小镇,征用了几座宅院。

扎营还没有完成,就刮起了微寒的春风,而片刻间,天空上就落下稀稀落落的雨点来。

不一会儿,雨丝就越来越密集,远近的景物都被迷蒙的雨雾笼罩了。用过晚膳,雨虽然没有停,却也没有再下大,仍然淅淅沥地滴着。

张瑄静静地站在帅帐门口,在几个军卒的护卫下仰首望天,任凭雨丝飘落在他的身上,渐渐就打湿了他的衣襟。

雨确实不大,滴滴答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雾,眼前的世界被封锁在密如珠网的雨丝中。往远处看去,小镇、房屋、密密麻麻的军营帐幕,都只剩下了一个有些模糊的轮廊。

天上又是几阵闷雷响过,张瑄走进雨雾中,顿时,一阵清新凉爽的感觉渗透全身。雨滴在身上是冰冷的,可是空气中却有一股湿润温暖的气息。

“好一场春雨”张瑄回头来向紧紧相随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亲兵,笑了笑,摆摆手道,“传本官军令,速传所有人等到本官帐幕议事”

张瑄大步走回了帅帐。

亲兵赶紧招呼传令兵,站在雨中吹响了主帅召集诸将官员议事的军号。

苍凉婉转的军号在雨幕中回荡着,旋即就从四面八方传来急促有力的脚步声、奔跑声,所有能排的上号的张瑄属下的文官武将,都从各自的营地向帅帐而来。

张瑄的帅案之下,左右设座。

封常清第一个走进帐来,顺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雨丝,向张瑄躬身拜道,“下官封常清,拜见大都督”

“封大人请坐。”张瑄微微一笑和声道。

不多时,周旭初,张巡,崔进,陈通等文官,顾惜,萧十三郎,雷万春,南霁云这些武将也都先后进入帐幕,礼毕归坐。

张瑄向左侧第一个空着的位置扫了一眼,嘴角浮起一抹不可捉摸的笑容。这个座位属于昨日被当众杖责的内监监军李辅国。李辅国是和亲副使,又是陇朔监军,论起职位和品级来,与封常清平齐,而高于周旭初和张巡。

张瑄淡然一笑,“去请李监军来议事。”

张瑄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不禁有些复杂和古怪。

昨日李辅国被杖责二十,到现在还起不来床,行军过程当中,不少军卒都能听到他伏在马车上随着道路颠簸而发出的痛苦呻吟声。

但张瑄这样说了,周旭初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去传李辅国。

李辅国正在自己的营帐里趴在被窝里呻吟连连,刚刚有军医来给他换了药,他的臀部血痕累累,至今还没有消肿,根本就无法起身。

他嘴上呻吟着,心里更是诅咒着张瑄,累积着对于张瑄那滔天的恨意。只不过,只能默默地憋在心里。

正在这时,有军卒来报,说是张瑄传他到帅帐参与议事,不禁气得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了起来。他都这个样子了,根本无法下床行走,怎么能去参加议事?这张瑄也忒欺人太甚

李辅国在心里将张瑄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但终归还是不敢忤逆张瑄的意思。

只得让两个军卒抬着他,缓缓向帅帐行去。

对于张瑄的手段,李辅国领教太深。他知道,在军中如果他再有把柄落在张瑄的手上,下一步他所要面临的就是一场灾难,说不定会危及生命。

一路上,李辅国心里发狠,嘴上不敢言,嘴唇都被生生咬破,渗出了一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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