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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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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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霁云没有再追赶,他勒住马,挥了挥手,“止回去”

……

……

“大都督,末将缴令”南霁云走进张瑄的帅帐,抱拳拱手道,“大都督,末将率军追赶安禄山数十里,安禄山一行狼狈逃窜,伤亡甚多。”

张瑄微微一笑,“好,很好。南八,你这一夜可是把安禄山的胆都给吓破了。怎么样,火箭的效果如何?”

张瑄说到火箭,南霁云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兴奋,而望向张瑄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丝敬畏。

他想不到,张瑄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能研创出这等神奇无比威力无穷的火器。虽然这火箭的准头不够,但若是装备全军,两军交战之际,己方猛然射出火箭如雨,敌军焉能不乱?必败无疑。

“大都督,火箭威力无穷,若是装备全军……”南霁云有些振奋地望着张瑄,“我大军所至,敌军必闻风丧胆不战而退。”

张瑄哈哈一笑,却又摇了摇头道,“装备全军不太可能。这火箭制作不易,成本太高,这首批火箭的研制,已经几乎要把本官的家底耗尽了。”

南霁云一怔,旋即也笑了起来。

这等火器制作肯定不容易,成本也会很昂贵,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其实,南霁云此刻心里想问问张瑄,为何不把火器的图纸和配方提供给朝廷,由朝廷举全国之力来制作,从而装备全军。但南霁云为人谨慎,极有分寸感,知道张瑄所做任何事都有主张,既然他没有贡献给朝廷,说明就有他的用意,作为属下,他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

张瑄淡然一笑,扫了他一眼,似是猜出他心里所想,就淡然道,“这火器本是本官无意中弄出来的一个小玩意儿,目前还很不成熟。待日后安定下来,本官再向朝廷奏报吧。”

“南八,本官准备到达陇朔之后,筹建火箭营,归你统率,你可愿意?”张瑄轻轻道。

南霁云大喜,躬身拜了下去,“末将感谢大都督信任,末将敢不从命”

“去吧,夜深了,休息去吧。”张瑄挥了挥手,也起身回了后帐。

后帐。

花奴儿趺坐在那里,手里捏着一支成品火箭,左右把玩,目光极其复杂。

当初,她就是为了这个玩意儿,才跟张瑄发生了“交集”,从而落入了这个人的手心里,沦为了一个非常悲催的女奴。今晚,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种张瑄取名为“神火飞鸦”的巨大威力,心底的震撼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

张瑄大步走进来,扫了花奴儿一眼,轻轻一笑,“还没有看够?要不要自己出去试一试?”

花奴儿幽幽一叹,将手里的“神火飞鸦”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案上,起身来向张瑄敛衽一礼,“花奴儿服侍大都督更衣安歇”

这一晚,花奴儿的心境变化很大。张瑄这个人今晚带给她的冲击太大,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张瑄的身影就在她心里无限拔高放大,以至于她避无可避,只能默默地接受了现实。

她几乎不再抱任何幻想,除非这人同意,否则自己很难脱离了他的魔掌。

花奴儿认命了。

花奴儿的“乖巧”态度,张瑄看了一怔,旋即轻轻一笑,“乖巧了很多哟。好,不错,不错,以后就要这样。来,给我宽衣解带,咱们安歇吧。”

如果是往常,花奴儿肯定会羞愤地转身而去。

但如今,却是脸色一红,稍稍犹豫,便点头应是。

花奴儿垂着头走过来,开始为张瑄宽衣解带,动作有些笨拙。

张瑄一呆,无语地挥了挥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

……

拂晓时分。

距离蒲州城一百多里外的一座山坡上。安禄山狼狈地在几个护卫的搀扶下坐在一块巨石上歇了口气,被张瑄手下的骑兵用火箭袭扰了几十里,他手下的百余人除了伤亡之外,还有不少走散,目前留在他身边的也就是不足50人。

安禄山喘了口气,回头望着蒲州的方向,面色复杂苍白。此时此刻,对于张瑄的某种愤恨,早已被某种巨大的惊惧所取代。

他不知道张瑄手下骑兵昨夜所用的是何种武器,但威力之大,他自然心知肚明。这种神秘的武器若是用于兵团作战,那几乎就是克敌制胜的神兵利器。

这想必就是不久前庆绪儿所言的张瑄秘密研制的火器了。这种火器若是装备于大军之中,万箭齐发,火势冲天,两军对垒,谁人可敌?

安禄山坐在那里心念电闪,心中的惊惧越来越浓烈。

“不行,本王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获得这种火器的制作方法。”安禄山霍然起身,冷声道,“走,我们继续走,先回范阳再说”

安禄山带着剩余的护卫狼狈逃窜,直到返回范阳,他心惊胆战的心绪还是没有安宁下来。

或许连安禄山自己都没有察觉,在他的心里,已经悄然埋下了一颗畏惧张瑄的种子,不知何时,就会发芽生长起来。

……

……

第二日一早,蒲州刺史李德就派人暗中出去打探消息,但除了在城外十余里发现了一处狼藉不堪火烧痕迹密布的空场之外,一无所获。

李德在府中坐立不安,他隐隐猜出昨夜发生了什么,但却不敢去想象结果。

他不知道,如果安禄山当真死于张瑄之手,他这个蒲州地方官,又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惊天骇浪。

他搞不懂安禄山和张瑄为什么要在蒲州城外“火拼”,但他却明白,如果安禄山死了,他绝对难辞其咎。

李德咬了咬牙,踯躅徘徊了一个多时辰,刚要准备去城外大营探探张瑄的口风,却得到回报,说张瑄的大军已经拔营继续进发了。

李德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挥了挥手,屏退了下人,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写下了一封密函,把心腹家人李二叫了过来。

李二毕恭毕敬地施礼道,“大人”

“李二,你立即启程带本官密函去京师,投于杨相府上,面交杨相。本官会为你准备一箱金银,作为你的花费用度。”李德将手里密封好的密函递了过去,沉声道,“记住,想办法面交杨相,不得有误”

天唐 第221章长安又要变天了

第221章长安又要变天了

第221章长安又要变天了

长安。东宫。

张瑄率大军离开蒲州的当日,监国太子李亨在自己的书房里秘密会见了龙武左卫大将军陈玄礼、左相陈希烈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户部尚书张继勇,避开了渤海郡王、右相杨国忠与龙武右卫大将军杨涟。

李亨默然趺坐在正座上,神色复杂。

他今日里秘密召集陈玄礼等人,乃是出于无奈。目前,因为突发的天灾,朝野上下的舆论对他极其不利,而其他皇子开始暗中活动,隐隐有威胁他皇位继承权的迹象。

陈希烈三人走进书房,一起拜了下去,“臣等拜见监国太子殿下”

李亨长叹了一声,疲倦地挥了挥手,“都起来吧,诸位大人,请坐。”

三人各自坐下。

李亨复杂的目光从陈希烈三人身上扫过,轻轻道,“这一场天灾,朝野上下颇多议论,本宫心里也寝食不安,日日反思己身,可是本宫监国以来,有失德之举,引得上天震怒?”

“然本宫再三自省,却觉得无愧于心。自父皇患病,本宫奉旨监国,本宫殚精竭虑从未有一日懈怠,不敢说保国安民,有功于社稷,但敢说无甚过错。”李亨的声音慢慢变得激动和愤怒起来,“可有些人却把矛头对准了本宫,生生往本宫头上扣了一盆脏水,说是本宫失德无能,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请教诸位大人,本宫该如何做?”

李亨的面色涨红,嘴角都有些抽搐,足见他内心的激动情绪。

陈希烈默然不语。

张继勇犹豫了片刻,朗声道,“殿下文治武功足以匡扶社稷,监国以来,施行仁政,有目共睹,天下人皆知。”

“这一场天灾纯属偶然……殿下无需自责”

陈希烈旋即接过了话茬道,“殿下,张大人所言极是。以老臣之见,殿下问心无愧,不必多虑。至于些许小人流言,假以时日,必不攻自破。”

李亨苦笑了一声,“谈何容易。本宫虽然问心无愧,但奈何有人蠢蠢欲动,隐隐有成为第二个荣王的架势这是在用软刀子逼迫本宫啊……”

陈希烈当即默然。他明白李亨所说的是盛王李琦、咸宜公主这些嫡系皇族。目前,老皇帝李隆基剩余的十几个皇子联合起来,暗中结交群臣,培植势力,有扶持推举盛王李琦为太子的架势。虽然只是一种苗头,还未付诸于行动,但对于非常敏感的李亨来说,这已经算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了。

李亨自打当上了太子之后,这样无形的压力早已不是头一遭。虽然每一次都侥幸逢凶化吉,但厄运总是这样围绕着他,他心里的愤懑之情可想而知。

陈玄礼慢慢抬起头来,神色有些变幻。但瞬间,就变得极其刚毅果决。

他起身来向李亨拜了下去,“殿下,臣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殿下,若是臣之所言有失礼僭越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陈玄礼陡然直起身来,腰杆挺得笔直。他朗声道,“殿下监国不过数月有余,这天灾纵然是上天示警,昭示朝廷失德,也与殿下无关,殿下何必不安若此?”

陈玄礼这话一出口,陈希烈眸子里陡然一亮,升腾起了一股火焰,却又立即掩饰着熄灭了下去。

而张继勇则是嘴角轻轻一抽,心道你这个陈玄礼,说话当真是没有分寸,也不怕引来杀身之祸。

上天示警,朝廷失德,与李亨无关,那就是与老皇帝有关了。虽然老皇帝目前瘫痪在床,但也不是一个臣子能随意非议诟病的。

李亨皱了皱眉,本想斥责陈玄礼几句,却又沉默了下去。

“请恕臣斗胆。”陈玄礼咬了咬牙,心道一不做二不休,富贵险中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一次就豁出去了。

陈玄礼伏身跪拜在地,“臣冒死进谏。上天示警昭示朝廷失德,朝廷应当自省。而陛下本人,也当下罪己诏,同时将皇位禅让给殿下,以平息天下纷乱,安抚民心。”

陈希烈闻言,嘴角哆嗦了一下,猛然抬头望着陈玄礼,目光无比震惊。

张继勇则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扫了陈玄礼一眼,张了张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陈玄礼的胆子太大了,太大了……他竟敢如此大逆不道,让太子……这相当于是变相逼迫老皇帝退位

李亨全身一震,霍然起身拍案怒斥道,“陈玄礼,你好大的胆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当着本宫的面说出口来人,将陈玄礼给本宫拿下”

陈玄礼昂然不惧,猛然叩首在地,哽咽着慷慨道,“殿下,臣之忠心,天日可鉴。臣对殿下,绝无异心。臣冒死进谏,为殿下、为大唐社稷江山,也为天下万民之福祉”

“陛下患病在床,不能署理国政,殿下长期监国,名不正言不顺。如今朝廷内外纷乱四起,若殿下不能当机立断,则大唐社稷江山危矣”

陈玄礼砰砰叩首,额头上满是血迹。

血迹顺着他的额头留下来,显得他的面孔分**森可怖。

“殿下,臣一片忠心,请殿下三思臣纵然一死,也不悔”

李亨目光闪烁了一下,其实他没有真发怒,只是做做样子。陈玄礼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这种事情,需要臣下推动进谏劝进,他需要的就是陈玄礼这种冒死之人不顾忌讳“仗义执言”。

李亨缓缓坐了下去,叹了口气道,“罢了,陈玄礼,本宫知你一片赤诚,就不怪你了。只是这种事情再也休提。父皇只要在世一日,本宫就坚决不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张继勇目光闪烁了一下,毅然也跪倒在地,朗声道,“殿下,臣以为,陈大将军所言甚是。殿下乃是一国储君,已经监国。陛下病体沉重,禅让皇位于殿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亨默然,但目光却是悄然扫了陈希烈一眼。

陈希烈心里一颤,心里暗道,这事儿八成是太子提前跟陈玄礼、张继勇密谋的结果,既然如此,如果老夫再不附和,恐怕会引起李亨的猜忌。

一念及此,陈希烈也毫不犹豫,跪了下去,“殿下,老臣附议。老臣将率群臣上书,劝陛下退位,下罪己诏,禅让皇位于殿下”

李亨心里狂喜,但面上却是犹豫迟疑。他轻轻道,“诸位大人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这事儿需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陈相,你乃是三朝元老,做事稳妥,不可陷本宫于不义之中啊……”

陈希烈心下一叹,这才明白,李亨此番已经铁了心要上位了,他等不及老皇帝咽气驾崩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做恶人。

他沉吟了一下,笑道,“殿下,老臣以为,殿下当即刻主政兴庆宫——这东宫,不能久居了。”

李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然,就依陈相所言。”

……

……

长安城的天又要变了。

出宫的时候,陈希烈坐在马车上长吁短叹,直奔杨国忠府上。

他奉了李亨的命令,去杨国忠那里跟杨国忠斡旋和“谈判”,争取杨国忠的支持。要知道,这事儿若是没有杨国忠的鼎力相助,就会遭遇很大的阻碍。

只要杨国忠点头,李亨上位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李亨给陈希烈的底牌是,若是杨国忠肯支持,他登基之后,承诺加封杨国忠为太傅、安国郡王,同时将他的女儿延光赐婚给杨国忠的长子杨勋。

可以说,这已经是一个皇帝所能给予臣下的恩宠之极限了。

若是杨国忠还不满意,就只能改朝换代,由杨国忠来做皇帝了。

陈希烈走后,李亨抬头来望着陈玄礼,沉声道,“陈玄礼,最近长安防卫一定要牢牢掌控,不得出一丝纰漏。”

“请殿下放心,臣自当竭尽全力,维护长安稳定。”陈玄礼慨然应诺,心下也自是兴奋起来。

只要李亨登上皇位,他就是具有拥立大功的重臣,权力会达到顶峰,直接将那杨涟死死压制住。

张继勇犹豫了一下,突然插话道,“殿下,臣还有本奏。”

“你说。”李亨扫了张继勇一眼。

“殿下,臣得到呈报,说是陇朔大都督率军改道范阳,绕行前进。如此,不仅过多耗费朝廷钱粮,还惊扰地方,其罪不小。”张继勇躬身道。

李亨一怔,皱了皱眉道,“张瑄为何要绕行范阳?他什么意思这是?”

“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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