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三嫁 (凤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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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三嫁 (凤阙)-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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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殿下,您要的那只花瓶……”面前的官员擦了擦额角的汗,不知为何话就说不下去了。

“本宫知道了。”顾云初淡然点了下头,带了几分不怒自威。

清阳(二)

“哼,她顾云初能有多么大的本事?接待使臣这种事情竟真要由她来办,我偏要让她搞砸了。”当顾云初示意兰汐将央华殿外的宫婢太监们清理干净,自己带着绮罗走进央华殿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她单是笑出了声,“若是搞砸了,这责任倒是由皇姐担还是我担?”裙裾曳地,她出现在了顾云惜的视线中。

“你……你怎么进来了?”顾云惜一向就没有和顾云初有过好气,此时也自然不会装样子,而她手边摆放的那三四尺高的花瓶,正是顾云初要找的那一只。

“阜兴郡贡品,青花凤纹花瓶,统共两只,将摆设在熹华殿,内插三月桃花,以映清阳长公主归国春景,”顾云初吐字极为缓慢清晰,她面上还带着几分笑容,“五皇姐,三思啊。”

这其中利弊,莫说是顾云初了,就算是没有参与到其中的顾云惜也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单取回这一只花瓶。

随后,顾云初又将视线移到了一旁宫女身上,见她手中捧着一匹布,笑容更盛。

“四国之中唯有浙淮郡适宜养冰蚕,而这雪纺冰蚕丝绸一年也不过生产二十匹,五匹落于商家,十五匹作为贡品,而今年这十五匹中又赏赐王侯五匹,太后三匹,圣上三匹,安太妃一匹,容太妃一匹,我一匹,剩下一匹圣上准备赠予清阳长公主。”她的思路很是清晰。

“那又如何?”顾云惜都未曾起身,始终坐得端正,还不忘记抿口茶。

她抿抿鬓角有些散碎的头发,“我不知道五皇姐你是如何在这些物件暂时归我保管的时候将其提走的,可是这些东西如果失踪了,我不但要承担疏忽的责任,皇姐你也好过不了。”谁都长着眼睛,又怎会查不出来。

“谁说这东西就是在我这里了,你倒是搜啊。”顾云惜的手原本就抚着花瓶光洁的瓶身,说到这里,指尖便是微微一用力,花瓶当即晃荡了几下,可是还未倒下,之后又用挑衅地目光去看顾云初。

顾云初的眼睛始终盯着那花瓶,“随你。”有的时候顾云惜挑衅她的手法真是幼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她看得同样幼稚,不值得她用高手段。

“如此,皇妹是不要这个花瓶了?”顾云惜有些恼了。

顾云初不再答话,转身便走。

“既然都不要了,那便毁了吧。”随即而来的是花瓶破碎的声音,顾云初不需要回头看心中便能掂量出那花瓶究竟碎成了什么个德行。

“主子……”绮罗忧心道,“这怕是不好交差了,洛平长公主那个样子,明显是不怕罪责的。”

“那花瓶是假的,”顾云初张了张嘴,“就怕他们手脚不麻利的将花瓶磕了碰了,我便提前将花瓶放到了熹华殿,这阵子熹华殿有禁军守卫,休想从中拿出一分一毫。”

“可是那雪纺冰蚕丝绸……”

顾云初脚下顿了顿,“我那匹不是还在库中么,提出来就是了。”因为她素来不喜白色的衣服,所以那匹布赏赐下来她便压在库中了。

“可是……”绮罗到底是有几分不甘心的。

“好了,绮罗,你什么时候也和揽翠一样了?”顾云初笑道,“就是怕她不满才带了你来,结果你也要念我。”

“主子,您看……”顾云初顺着绮罗的手指看了过去,那结伴而行的两人竟然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了的魏颖和万俟瑾。她低头思忖了一下,款步走了过去。

“阿颖,瑾儿。”她先开口。

“长公主殿下。”两人具是行了一礼,比起在皇宫外面看起来端庄了不少。

“师父……”万俟瑾小声唤了一声,小心地打量着顾云初的神色,顾云初此时出现在宫中,又是从央华殿那个方向来的,她倒未曾多想。

顾云初唇角轻抿,笑了一下,“上次教你的那曲子,卫家公子可喜欢?”

“他……他……”万俟瑾被这么一调笑,不由得脸红了,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的,“很喜欢……”

顾云初这才满意地点头,想了想又道,“听说是母后将你们召进宫小住一段时日。”自然不是只有这二人,或是世家,或是朝中显贵的族中适龄的女儿,隔三差五的便会进宫一两个,美其名曰陪太后。

众人自是明白,皇帝该大婚,之后亲政了。而此事对于面前这两个女儿家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果然,顾云初说出口了这话,面前的两个人的面色皆是一白。

“太后那边,我会说上一说,你们不要忧心……”随后又是一怔,方才想起来面前的魏颖是恋着她的夫君的,可是痴恋又有什么用呢,到底是……想着,心中不由轻叹了一声。

“长公主,清阳长公主何时到?”众人都知道了此事由顾云初参与,魏颖便有了这一问。

顾云初略微沉吟了下,“约是还有十日才能抵达帝都,”寻思着,自己手头还有事情未处理,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清阳果真在那日之后的第十天抵达帝都了,顾云初没有出现在迎接的队伍中,因为她极为难得的病了。

“我看你是享了太多清福了,这才忙了多久,便病了。”万俟暄一面挤兑着顾云初,一面将勺子里的药吹了吹,示意揽翠把她扶着坐起来。

顾云初摸了摸额头,还是有些热,便道,“是挺没出息的,一切都搞清了,自己一放松便伤寒了。”她坐起来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任由万俟暄喂药给她。

喝了两勺药,她实在忍不住了,将药碗捧了过来,一口气闷下,然后吐了吐舌头。

“这药太苦了,一勺勺喝是种折磨。”说着还皱眉去瞅揽翠,揽翠忙不迭地将一颗蜜饯送到了她口中,帮助她去除苦味。

万俟暄轻点了下顾云初的鼻尖,“瞧你这点出息。”同以往说这句话的口气完全不同。

顾云初怔怔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很享受,那么霸道的一个人带给她的宠溺。

随后又收回视线,不大在意地说到,“明天就要举办宴席了,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只希望明天能支撑下去。”宴席是分两次的,今日这次是由礼部着手,款待燕国使臣,明天的便相当于国宴,燕国使臣不会出现,也正是顾云初所负责的。

万俟暄将手心贴在她的额头上,眉头皱了皱,“要不你同我说,有什么安排我盯着就好,你还是休息吧。”从昨夜就开始发高烧,今日温度才微微降下一些,他又扶着顾云初躺下,为她掖了掖被子。

“我没事的,再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她闭上眼睛,倒是觉得此时自己像个小孩子,支撑了那么久,竟然也有了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万俟暄看着她的样子,忽然俯下身,在她的眼角印下一吻,“我情不自禁……”做完这个动作他自己都是一愣,他和顾云初之间从未有过超过牵手和拥抱的举止。

顾云初却没有说话,就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呼吸绵长。

万俟暄微微一愣,面上的笑容更加柔和,“这么快就睡着了,好好休息……我的……”最后的词汇被他含糊了过去,然后向揽翠点了下头,带着她悄悄走出了屋子。

可是他没有看到,在他关上了房门之后,顾云初睁开了眼睛,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表情迷茫,“我还可以……再相信一次么?”手心覆住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了第二日举办宴席的时候,顾云初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脸色还有几许苍白,让揽翠用脂粉掩了去。

顾云初从未见过清阳,这次大约是第一次,她见到了那个早早便嫁去燕国的二皇姐,突然更加明白了之前听闻的那些关于这个皇姐性格上的事情。清阳坐在兰沁的身旁,兰沁握着她的手,时不时地说些什么,只是点着头,看起来沉默温婉,没有一点公主架子。

她不知道那个随着先帝离去的章仪皇后是怎样教导这个嫡长公主的,许是如同母后说的那般,章仪皇后本就是一个温婉善良的人。很多人都道,若不是先帝庇护,章仪皇后便不会在那个皇后之位上待那么久,帝后情深,于是后宫一众妃子都成了笑话。

顾云初突然觉得,她要么不要,要就只要唯一。

许是体谅顾云初身子还未大好,顾云琬体贴地坐在了清阳旁边,为她讲解今日这宴席,而顾云初只要坐在顾云琬的身旁,时不时提点上一两句罢了。

想到清阳思乡心切,顾云初安排御膳房做的华国出名的几道菜,尤其是要带有帝都风味,而歌舞安排的也是几出清阳未出嫁前帝都之中流行的。

“阿初,你还好罢?”熹华殿中随时热闹不沉闷,可身为长公主要时刻保持长公主之仪,这是很累人的,顾云琬这便看到顾云初的脸色比刚刚又苍白了几分。

“咳咳……”顾云初以袖掩口,轻咳了两声,“无事。”自从秋日落水之后,她的身体便不如以前好了,前面十几年都不怎么会生病,顶多有个头疼脑热的,可是自从那次烧了三日,她便容易伤寒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她自己最是清楚。

【文】顾云琬刚想再说什么,便见到顾云初举荐的那个名叫花暮的人进来了。一身红纱,□双足,脚腕上还拴着一串铃铛。模样不是极佳的,可是举手投足之间,竟似有绝代风华,而那一双凤眼更是格外出彩,生生为整个人都添了几抹亮色。

【人】自从花暮进场,顾云初便将目光移到了清阳的身上,她看到清阳见到花暮似是怔了一下,于是自己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果酒。

【书】花暮踩着鼓点舞了起来,一甩袖,仿佛有清香拂面,一低头,又好像平添魅惑。清脆的铃铛声随着舞姿响得恰到好处,让整支舞都愈发的生动。一曲舞完,自然是赞叹声一片。

【屋】“二皇姐,这舞,你可喜欢?”顾云初扭头冲清阳笑道。

清阳听到顾云初如此问,似乎是怔了下,随后又沉默地点了下头。

“可惜这是皇妹的男宠,不能送给皇姐,改日皇妹定会送皇姐一个更好的。”她低着头,掩去了眸中的笑意。

清阳自是看不到,神情带着几分茫然地点了下头,“有劳皇妹了。”

清阳(三)

“咳咳……”已经是宴席后第三日了,顾云初的咳嗽倒似是加重了一般。

“阿初,要不要让宫中的太医给瞧瞧?”万俟暄皱了下眉头,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为顾云初披上,“春日里多少还有些寒凉,你应该多穿些的。”

“我没事,咳咳,”她拢紧披风,“许是外面风大了些。”有的时候真的是……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

“还是回屋去吧。”他从后面搂住顾云初,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顾云初吸了吸鼻子,头偏了偏,“你身上怎么有骨子脂粉味儿。”她素来不爱涂脂抹粉,所以对这股味道不大习惯。

“有么?”万俟暄松开她,自己嗅了嗅袖口,一脸茫然。

“许是我伤寒未好闻错了吧。”她低下头神色不辨,眼角瞥见一小厮似是想过来,又神色为难,她方才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王爷,王妃,清阳长公主来了,是要见王妃的。”那小厮低着头,等候吩咐。

顾云初的手顿了一顿,想起来前两日确实说过类似于‘随时欢迎皇姐来府上做客’的话,便点了下头,“我同皇姐去说会儿话,你……”

“我一会儿便出府,同魏源、卫齐他们去喝酒。”万俟暄笑了笑,手指卷起她的一缕青丝轻嗅。

顾云初面上闪过一丝迟疑,最终还是轻点了一下头,奔了前堂,期间还不忘嘱咐人去把绮罗也叫来。

“皇姐,阿初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顾云初人未到声先至,迈入前堂的时候正看到清阳坐在茶几旁品茶,是不是转头和身边的丫鬟说些什么。

“我初来时听府上小厮说你正和江阳王在一起,还怕你不方便,”清阳抬了头,柔柔一笑,拉起了坐在她旁边顾云初的手,“早就听闻你同江阳王伉俪情深,看来所言非虚。”

顾云初将头一低,似是表现地十分羞涩,其实是在盘算着如何将清阳身边的那个侍女支开,说是个侍女,其实大约是个监视的人,只怕清阳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报到上面去,不好同顾云初诉苦。

“皇姐,阿初带你到府中四处转转可好?”她嘴上虽是征询着,人已经站了起来。

清阳犹豫了一下,终究也是站了起来。

顾云初一边带着清阳在王府中转,一面又和她唠唠家常,最后几人走到了一处桃花林边上的池塘,她指了指池塘边的亭子,“皇姐可累了?不如我们去坐会儿。”

“来的时候,燕国的桃花还未开呢。”清阳坐在顾云初的对面,望着那一片桃花有些出神。

顾云初不大经心地拈起了一块点心,“华国天暖,桃花总是要比燕国开的早的。”不知道东越的桃花此时可开了,他有和他的王妃如何呢?

“皇妹府中这么一片桃林,那沏茶的水怕也是春日清晨的桃花露吧?”清阳果然是个温婉的可人儿,说话都柔柔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顾云初精神一振,“皇姐可想要?阿初这里不仅桃花露水,梅花露水或者是荷花露水都是有的。”

清阳怔了一怔,随后又似是有些期待,“那皇姐便不客气了。”

“绮罗,带着皇姐身边的着姑娘去把府中存下的花露各领一坛,直接送到皇姐的马车上去。”她扭头吩咐道。

绮罗乖巧地道了一声是,便带着那个有些不甘愿离开的丫头走了。亭子中便只留了她们二人。

“皇妹可是有什么话相对皇姐说?”知晓顾云初是故意支开两个丫头,见到那两个丫头背影都看不到了,清阳便开了口。

顾云初抿了口茶方才开口,“阿初以为是皇姐有话相对阿初说,却不好当着丫头的面说出来。”

清阳被顾云初将了一军,才仔细打量起来这个她出嫁之前都未曾见过的皇妹,忽然觉得北宫那样一个地方,竟也能打磨出这样的一个人来,想起母后说的话,'。 '又觉得似乎只有这个妹妹还有宫中那两位尊贵的人物是可以凭借的了。

“皇姐很羡慕你同江阳王。”许久,她才幽幽叹了这一句。

顾云初掀了掀眼皮,不得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皇姐和燕国太子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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