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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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中华-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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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摇了摇手道:“燕庭也不要太惊惧了,这些,也不过技巧而已。彼能习之,我又何尝不能习之?圣人之学还是有用的,不可妄自菲薄了,朕今次召你来,你可知朕的用意?”

“皇上英明,臣不敢妄测。”

“也没什么,朕近来常常想着一件事情,便是我大清的取仕之道,向来是由圣人之学为考,儒之一道,与佛,与道二教,有过之而无不及,朕以为孔圣人,与佛道二家之释老,也无多少差别了。”这件事情,是我一直在考虑的,儒家不是什么坏东西,对于整个国家的人民的共同信仰是有用的,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是可怕的,儒家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信仰,要好好利用起来才行。

孔令贻听的一脸茫然,但是听我表彰他的祖宗,自然也是谢恩。

我笑了笑道:“朕的意思,你恐怕还不明白,其实朕一时也还没有想好,就是这么个意思你领会一下,如今时事是这个样子,朕将来取仕,不能仅以圣人之学一途了,但是朕又恐怕天下人误会了朕的意思,以为朕要废圣人之学了,但以西学为重了,如此天下便就乱了。朕的本意是中西并重,取中学之德,取西学之才,这其中这个德字,朕希望你能帮着朕一些。朕下次再来山东的时候,要去祭拜孔庙,这期间你给朕好好想一想,如何能帮着朕做些什么呢?你脑子活络一点,又是孔圣人的子孙,多给朕办些事情,看看能不能让天下人明白朕的意思。不要光顾德,不顾才,要德才兼备才行。”

孔令贻不住点头应是,到我说完了,他才迟疑开口道:“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说今后取仕,不只是只重圣人之学了?”

我一惊,这孩子还真是聪明,我说得很是隐讳,以至于都有些罗嗦了,他居然能够听出我的意思来。

见我不说话,孔令贻连忙道:“臣妄自猜测,若是错了,还请皇上明示。”

我反应过来,连忙笑道:“没错,你猜的没错,便是这个意思了。朕不是要削薄孔圣人的尊荣,恰恰相反,还要再抬高些,圣人大贤,已近于神,你记住朕的这八个字,释迦牟尼能开创佛之一教,难道孔圣人不贤过他了?何尝不能令创儒之一教?今世尽管有儒教之一说,然有其名而无其实,你尽可以把这儒教往实处办,你明白吗?”

孔令贻缓缓点头,仍有些茫然的说道:“臣愚蠢,怕耽搁了皇上的交代,臣自说一下臣的愚见,皇上听着看有没有什么错处,皇上的意思,是要臣将儒教二字落实,以先贤祖为神敬之,望臣于此道有所为。不知臣理会的当是不当,还请皇上核示。”

我点了点头道:“大概便是这么个意思,你可多就此事写些文章出来刊行于世,多多教化士子,以定其心。总之,人存于世,德才二字不可有所偏倚,你多多想想朕的话吧。”

孔令贻跪安后,我一个人也在想着这个问题,中国人没有什么扩张意识,也没有侵略性,总之是个有些偏于软弱的民族,这是跟中国没有这方面的宗教的缘故,孔令贻在儒家中有特殊的地位,如果他能在这方面能多多帮我一下的话,我就能省下不少功夫来。

当然,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民族的尚武意识,一是教育,一是对外扩张的胜利。慢慢来吧。

第二天一早,我让李鸿章无需再送,留天津办公,特别温言勉慰了他几句。直隶一省迎来送往也是花费不少,照例蠲免钱粮。

晚间时分,回到宫中,第一件事情便是立刻召来奕忻,询问中英谈判的事情,奕忻向我汇报了这一阶段的谈判成果,英国同意在西藏问题上尊重中国的主权,但是在鸦片问题上却不肯松口,这让我十分的生气,我实在无法理解傲慢的不列颠人的思维,既然要联众中国去对付俄国了,却还在用这种东西来毒害中国人的身体!

当下责令奕忻,此事绝不可让步,如果英国人不同意,那么取消谈判也成!

不过同时也让他在谈判桌上提醒英国人,在鸦片上的获利,完全可以在与中国的其他贸易上得到弥补,比如军火贸易,比如大型工程,比如矿产的优先开采权,没必要把生意全捆在鸦片一途上,如果中国人被鸦片害的没有作战能力,如何能够再继续做大英帝国的盟友呢?

奕忻答应照办,同时又回报英国人不同意投资京伊铁路,而希望独资修建一些从长江各口岸向内陆辐射的铁路线,希望可以容许工程人员先行在内陆勘路。

我琢磨着英国人的意思,这似乎是从商业的扩散考虑的,长江各口岸是英国利益独享的商业线路,也许英国人是想再通过辐射的铁路线将利益往内陆延伸吧?不过不管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总之修路也是好事,便让他去修吧。

于是指示奕忻同意此条,但要用京伊铁路的合建,或者禁绝鸦片来交换。

公事完了,我又问了几句他家里的情况,特意点了一下荣禄提到的载滢的事情,奕忻大惊之下赶紧磕头谢罪,我温言劝勉了几句,让他放心,这东西我暂时也不想管,不管换谁来做,总会有这种事情的,就当是给恭亲王支持我夺宫的回报吧。

奕忻放下心后,又通报了各驻外公使传回来的一些信息,其中德国最近的局势变化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俾斯麦下野了……

第六十四章 … 异动

“嗯,不错,六爷你管着京城一大档子事,还能着眼西夷,代朕盯着外面的动静,朕真是为国家有你这样一位议政王而高兴啊。”我心中思索着俾斯麦下野后的变化,一面随口表扬了奕忻两句。

脆弱的俄德联合就要解体了,这是俾斯麦下野后国际局势的极大变化,德国是三面被围的国家,一个稳固而积极有效的东方政策正是俾斯麦带给统一的德国的遗产。但是,心怀大志的威廉二世能看明白这一点吗?嗬嗬,可惜我大清还不够强大,没有本钱参与进这盘国际局势的棋局中去,现在只能做个观棋偶语的伪君子了。

哼哼,真君子也好,伪君子也罢,怎样能给我统治下的东方最大的帝国带来最大的国家利益,那便是最实惠的君子之道。

当然,一战之前的欧洲这盘棋,实在是烟波诡谲,还是先练好自己的金刚钻,再去揽那个瓷器活吧。

奕忻恭敬的将双方草约的摹本呈交给我看,一面谦逊的说道:“奴才前些日子承皇上教诲,于外交一道多了不少见识,于是近来便多用了点心留意西洋的动静。”

我放下摹本,惊讶的扭头看着他道:“哦?你说说看,这俾斯麦下野,对我大清是好是坏?”

“奴才愚昧,近来的确是想过一阵,既是皇上问起,奴才便说着,皇上您多指点。”奕忻道:“奴才以为,对我大清,弊大于利。”

“噢?”我讶了一声道:“你便说说看,朕先不说朕的看法,你说着,咱君臣叔侄也比对比对,这事情虽说只是一国的君相变动,但于我大清却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皇上说的是,奴才以为,虽说俾斯麦之下野,会促使西夷列强将目光暂时收回到欧洲去,使我大清能多得一些时日图强,不过依奴才之见,德皇雄心勃勃,乃是非凡之主,既允俾斯麦去职,定然对其之政策有了些主见,加之与沙俄诸多龌龊,奴才以为德皇必将与俄不睦,此虽说于大清有利,沙俄专注于欧,可能会暂时无暇理会我大清。不过从长久看,实在于我大清有大忧……”说到这里,奕忻脸色凝重起来。

我不太明白他的思路,于是点头道:“六爷详细说说。”

“喳,奴才以为,德俄纠纷一起,法人定然与俄敦睦,法人有此心久矣,俄皇顾虑德人,一直不肯答应,若是此刻法俄一旦合流,不仅德人堪忧,而我大清亦堪忧矣。俄人在北,法人据安南,一南一北夹攻我大清……加之东夷贼心日剧,若是中英盟约一成,俄人亦极有可能与日人蒂盟,若如此,我大清……”

“六爷宽心。”我见他脸上忧色益发深重,不忍他再说下去,安慰他道:“没那么快,六爷你想的是没错的,却有此忧啊,朕也以为大清强夷环顾,实在是处于数千年来未有之危局,正是如此,你我君臣才更要益发为大清着想,奋发图强啊。”心下琢磨着,这奕忻把问题想的还是严重了些,俄日结盟是却有可能,这时候日俄没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俄国对日本没有领土渴求,双方也还没有把筷子同时伸到大清这只碗里,所以架是打不起来的。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中英结盟的战略敌人肯定逃不出俄日,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日俄结盟的可能不能不考虑。

而欧洲的局势,变化的可能还没奕忻想象的那么大。法俄政体悬殊,战略利益和战略重点也各有不同,在近东,两国有相当大的利益冲突,而俄国在巴尔干的政策对于法国也是有害无利,法俄结盟的可能性只能说有,但是可能性不会很大。当然,到了一战时,那又是另外一种状况了。

而德国的状况,现在也没有那么危险,俄德的联合关系还是存在着,尽管俄国国内几乎只有沙皇一个人支持这个联合而已,而且既使和俄国破脸,德国还有奥匈帝国这一张牌可打,德奥意的联盟关系对于德国来说,也有一层保护。

而英国,奥匈帝国和意大利三国缔结的《第二次地中海协定》,使英国人的态度越发的显得暧昧,所以这时候的欧洲,实在是一盘乱棋,混乱中的平衡很微妙,各方都会保持一定的克制来避免打破这种平衡。

所以,历史上的一战没有在这个时候开打,是有它的道理的。我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但愿一战千万要按照原先的日期再开打,让我多点准备的时间吧!

想到这里,我越来越觉着不久的将来,很快就要去建立一个海外情报系统了,这种国际局势的东西,实在是对国家有着极为重要的关系。

我将这些思考,约略跟奕忻说了,奕忻也稍稍安定了点。但仍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微微一笑,不再跟他说起这个话题。问了几句京城近几天的变化,奕忻却说了一个令我十分警惕的情况。

据奕忻说,京城旗人聚居的几大胡同,近来流传着一个谣言,越传越大,现在几乎各王府的家人也都在传了。就是说皇帝要废除满姓,取消旗籍,全部并入汉族,并且还要将辽东的满人全部移民出来,让汉人到辽东去垦荒。

特别是满洲八大姓,说的有没有眼,比如瓜尔佳氏改姓关,佟佳氏改姓佟,马佳氏改姓马,索绰络氏改姓索,富察氏改姓傅,钮轱辘氏改姓牛之类的……

我听了他转述的这个谣言,心里不住发怔,这是从哪传出来的,从哪传出来的??

这个改姓的做法,已经跟魏孝文帝的全盘汉化很接近了,尽管这是我将来一定要办的事情,但是,他们从哪得知我一定会如此如此呢?

难道??我心里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随即被我自己否认,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历史上这两人从来没有走近过啊?

奕忻一直看着我的表情,见我发怔,轻咳一声道:“皇上……奴才知道这是谣言,不过皇上,奴才想问皇上,皇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打算?”说完凝视着我的眼睛,清瘦的脸上深陷的眼眶,直触我灵魂的最深处。

第六十五章 … 逆流

面对奕忻的问话,我突然发觉我根本没有勇气去迎上他的目光,脸上一红,转过头去回避道:“六爷你觉着我大清目前和将来最大的问题在哪?”

奕忻一笑,给我的压力顿时减轻,转回头来,只见他笑道:“皇上顾左右而言他了。”我还没来得及脸红,奕忻已然开口道:“既是皇上相问,奴才便说两句,奴才私下以为,眼下和将来,都有同一个燃眉之急,那便是旗人供养制度以及此带来的满汉矛盾,这件事积弊日深,故而自雍正朝以来,我朝历代都想改革了它。但是总也办不成,以世宗高宗两位皇帝的天纵英明,都未能彻底根治了它,这百年来,积弊又再加深,旗人人口日增,国家奉养越来越是艰难,臣管着内务府,也大略知道一些。由此而滋生的旗人瞧不起汉人,北京旗人瞧不起外地旗人,这之间的龌龊事情,也频有发生,滋扰地方。加之我朝立国以来,满汉并用,朝中汉人大员亦常有微词。”

“嗯。”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六爷,朕今儿不拿你当议政王,亲王,朕拿你当叔叔伯伯,朕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朕不敢忘记列祖列宗,也不敢忘记朕姓爱新觉罗,但是国家这样下去,日后怎么对付列强?又怎么保得住列祖列宗的基业?阿玛临去前跟朕说的那句话,朕没有一刻敢忘记……”虽说是半真半假的话,但是想起临终前的奕譞,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奕忻听了,也有点伤感,抹了抹眼泪,叹气道:“皇上,这道理恐怕也就奴才理会得,也就是奴才理会得皇上的难处啊,奴才刚才问皇上是不是真的要并满入汉,皇上没回答奴才,不过奴才也知道,皇上是真的想这么做。奴才不敢非议,只是皇上……”奕忻顿住话语,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这才注意到伴随着他哽咽的话语,两行清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淌在他饱经沧桑的脸上。

“奴才只是想给皇上说个故事,便是奴才自己的故事。四哥去的时候,临终指定顾命八大臣辅政,辛酉年这年,发生了件大事,那便是故太后,奴才,还有老七,连夜抓捕了顾命八大臣,归政垂帘。”奕忻脸上露出迷惘的表情,唏嘘着说道。

我点了点头,叫寇连才把椅子搬到我的对面,让奕忻坐了下来慢慢说。

“奴才临老了,回首一生,常常在想,奕忻哪,这件事做的,到底是错还是对呢?”奕忻抬起头来,迷惘的摇了摇头道:“照理来说,顾命八大臣乃是先帝指定,而太后垂帘,我朝向无先例。但是皇上,您知道为什么却没什么人说什么闲话吗?”

我摇了摇头,猜测道:“太后和六爷威势所镇?”

奕忻摇了摇头道:“皇上有所不知,此只是表象,若论威势,八大臣大学士军机大臣,谁又没有威势了?肃顺,他哥哥郑亲王端华,谁也不赖。”

我迷茫的看着他,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名堂?

“肃顺,嘿,他也是我们满人里的异端了。”奕忻抬起头来,别有深意的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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