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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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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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见张五头重脚轻的也就没再多说,只嘱他明天接着再去,不拘什么手段无论如何要把这老门子拿下。

简单几句说完后,两边各自回房,兰姐儿早吩咐小二备了吕风热水等候,两人热热闹闹的洗了个鸳鸯浴,唐缺几乎连手指都没动,就被兰姐儿洗的跟刚剥壳儿的鸡蛋一样干净。

随后的两天,唐缺带着兰姐儿在城里东游西逛,而张五则是一早出门,很晚才回。

第三天晚上,张五回来时,唐缺老远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脂粉香气。

两人进了张五的房间,唐缺笑着问道:“怎么,去勾栏了?”

“老孙非要去”,见张五脸上有些尴尬,唐缺笑着摆摆手道:“都是男人,谁还没有个七情六欲,再说你这也是为办事需要。怎么样,他可说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他这一问,张五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了,嘴里恨恨声道:“这老东西只吃不吐,尽说些没用的糊弄我”。

闻听此言,唐缺脸色微微一暗,“恩,你告诉我他说了什么,一句一个字都不要漏”。

随后张五转述的话里也的确没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孙使君今年四十七岁,因有畏妻的毛病,所以也不曾纳妾,两个儿子一个在淮南道任县主簿,另一个许是嫌山南东道文风不胜,所以就留在江南老家读书。

因是畏妻,孙使君平日在外面的应酬很少,勾栏瓦舍之地更是一步都不敢去,唯恐引来河东狮子吼。原本唐缺还有心思在他家那只河东狮上动动脑筋,谁知道这个妇人虽然善妒,但本身的作风确实硬扎,一年里除了三元节上庙烧香之外,根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闲就连府里的下人男子都见不着她,更别说外面的男人了。

等了三天才等来这么些消息,唐缺心下是真急了,眼下上元节才刚过不久,中元节还得一个多月,他那儿有时间在金州耗这么些日子?再者看孙夫人这架势,就是他能耗时间,也未必就能在短短的上香时间里把她给拿下。

“还有什么?”因是心中失望,唐缺的语气难免就有些焦急。

“没什么了,这老孙喝血咂油都干了,就是不干好事,狗日的晚上愣是叫了两个粉娘,老天保佑他今晚就得床上风……”,见唐缺急,花了若多钱财啥事没办成的张五更急,一急之下就开始骂起老孙来,骂着骂着他倒是又想起什么,迟疑道:“晚上吃完花酒,结过钞之后,因我要先回来就跟那狗日的告辞,那老货送我到门口的时候倒是提了一嘴,说是孙使君有个小舅子也从山南东道跟来了,就在城中北市里开了家茶铺”。

闻言,原本有些丧气的唐缺双眼猛然一亮,“有这事你怎不早说,恩,细说说,老孙还说什么了,甚或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动作都一并说出来”。

“别的也没说什么”,张五还有些莫名其妙,“这老货就是说他明天要当值,让我不必再去门房坐守,若觉得呆在客栈太闲,不妨到那间茶铺子逛逛”。

“好好好”,听完这话,唐缺几乎要仰天长啸了,“就这一句话,你在老孙身上花多少钱都值,早些歇了吧,明天上午咱们就去茶庄逛逛”。

第六十四章 黑!真他娘黑!

这一晚唐缺睡的特别踏实,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的起来,吃过朝食后便带着张五直奔西市而去。

孙使君这小舅子开的南北茶庄若单从门脸儿看真是毫不起眼,里面就一个伙计在,见唐缺两人进来也没出迎,尽自大喇喇的坐着,一副爱看不看,爱买不买的架势。

见小二这般拿大,张五还有些发毛,唐缺却是心下欢喜,小二越是如此,越说明这个茶庄根本就没指着寻常散客赚钱,这……可真是大好事啊!

唐缺给张五丢了个眼色后,也没招呼小二,便自负手在铺子里转了起来。

这间茶庄跟其它的茶铺也没什么区别,木柜上摆放着的也都是顾渚紫笋,东川神泉,方山露牙,夔州香山等时下的名茶,除此之外江陵南木,天柱茶、阳羡茶,祁门茶也都尽备,但要说这些别的茶庄也尽有,而且本铺的价钱也跟市面上其它各家差相仿佛。

“不对呀”,唐缺绕店堂转了一圈后暗自寻思道,当下也不问小二,重又细细看了起来,直到见着木柜最角处那罐儿剑南蒙顶石花后,双眼一亮的他这才心定下来。

就是它了!

这说这罐茶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一个字:贵,不是普通的贵,简直就是天价!就这么一小罐刚到二两的份量,喊出的价格竟然是两百贯。

按唐时一文铜钱约折合后世人民币三毛计算,一贯钱是三百,一百贯三万,那两百贯就是后世的六万人民币,再考虑此时正值唐朝盛世下物价偏低的因素,这两百贯钱不差什么就是后世小十万块钱了。

当下就是买个上等货色的越女也不过二十贯钱,两百贯哪!都能买十个美女了,若是单买粗使婆子的话,二十五六个不在话下。出自剑南的蒙顶石花虽在唐朝十大名茶中排行第一,但它就是金子种出来的也值不了这个价呀!

看到这个价格,张五固然是瞠目结舌,心中一定的唐缺也由不得要暗骂一句:“黑,真他娘的黑”。

骂是骂,但唐缺知道眼前这茶可是半点都不能讲价的,脚下退后一步,他低声向张五耳语问道:“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两百二十七贯”,同样低声回答的时候,张五还左右瞟了瞟,生怕被别人听到,“我家老爷赴任带来的钱财九成九都在这儿了”。

“你把那两百贯的飞票给我”,张五闻言一愣,随即像被蝎子赘了一样低声惊呼出口,“你不是要买那罐茶吧?”

向闻声望过来的小二微微一笑,唐缺侧头沉声道:“来时张县令怎么交代你的?”

唐缺也没时间理会张五满嘴吸凉气的样子,拿过飞票后上前几步道:“小二哥,麻烦你,我要买这罐儿蒙顶石花?”

“噢!”大喇喇坐着的店小二终于动了,“尊客,这茶可贵,您真是诚心想买?”

“不贵我还不买呢!”唐缺微微一笑道:“别样儿的我都不要,就是它了”。

“好嘞!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去请老板出来”,小二拖着长长的颤音,撩开木柜后面的布帘子去了。

见小二走了,从过度惊愕中醒过神儿来的张五凑了上来,“唐少爷,唐少爷,再想想,二百贯哪,你再想想”。

“张五哥,你听过一句话没有?”唐缺摆摆手示意张五噤声之后,这才低声道:“下多少种收多少苗!此事我自有分寸,你放宽心吧,回去后县尊大人只有夸你好儿的”。

唐缺话刚说完,木柜后的布帘掀处,一个长的面团团的三旬男人走了出来,不消说,这人就是茶庄的老板,孙使君的小舅子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茶,随后买茶的过程很简单,看着张五跟抱新生儿子一样小心的搂着茶罐儿,唐缺忍不住笑出声来,孙使君的小舅子也跟着莞尔。合着他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看明白!

做成了这么一大笔生意,老板自然要在后堂摆茶与唐缺说说话儿。

喝茶中间,唐缺闲聊般的语气说起了郧溪县中张县令与姚主簿的纷争,也点出了姚主簿与本州马别驾关系匪浅的传闻,面团团老板只是笑听,并未对这场争斗及姚马之间的传闻作任何一句评论。

堪堪两盏茶尽,唐缺留了一份张县令的名刺和自己在州城中的住处地址后,便即起身告辞。面团团老板从后门亲送他到了巷子口,言说今天的招待实在太过简慢,明日中午将在六必居设宴,让唐缺不必急着回,明天务必要到。对此,唐缺自然点头答应,“一定,一定!”

走出巷子,唐缺看着眼前繁华的街景,只觉心头猛然一松,“这趟来金州总算是不辱使命了”,跟在他后面的张五可就没他这好心情,哭丧着脸紧紧抱着怀中的茶罐儿,二百贯哪!,这可比金子都金贵。边小心翼翼的走着,他脑子里还在不断的寻思回去后该怎么跟主子交代。

当天下午,轻松起来的唐缺带着兰姐儿逛了逛书店,但里面书的价钱真是让人瞠目,一本三国时韦昭所著的《国语解》篇章不多,印刷质量也算不上多好,那店主竟然开口就要四百文。

听到报价后唐缺转身就走,就这破书也敢要一百二十块钱!想钱想疯了吧!

连着又走了几家书店,唐缺才发现那店主没疯,要疯的是他。转了这几家书店,他竟然就没发现一本百文以下的书,至此,唐缺总算明白史书中为什么有那么多关于贫寒士子抄书读的记载了,在这个时代,读书真的很贵呀!很多穷家小户不是不想读,实在是读不起书。若非当日村学里免费供书,只怕他自己初上学的时候也照样得抄书才行。

受此打击,唐缺也没了逛书店的兴趣,就他攒下的那几个钱,够买几本书的?倒是兰草见他如此心有不忍,小指轻轻勾了勾唐缺的掌心道,“若有真喜欢的买下来就是,这次出来,我攒下的应份月例钱也带过来了”。

“你攒下那些钱容易?用来买书没得便宜了那些奸商”,唐缺也用小指反过去勾兰姐儿肉乎乎的掌心,惹得她一阵儿忍俊不禁的咯咯脆笑,“现在想想还是以前一位老师说的好,书非借不能读也!”

“以前的老师?是严老夫子?不对呀,他老人家自己就喜欢买书,听说大半辈子的俸禄都花在购书上了”。

“不是他,行了,别再老说书的事情,前面有家香粉铺子,我陪你进去看看”,书非借不读乃是唐缺在后世听大学老师所说,现下一时口误,乃寻了个由头将话插开,免得兰姐儿接茬儿再问。

心情轻松下来后时间过的就快,第二天早上唐缺起身后兰姐儿给他着意收拾了一番,去年冬天里买的远游冠及绿松石腰围也都披挂上身,如此一拾掇,唐缺越发显得俊朗干练。

当天上午,昨天那家茶庄中的小二寻进客栈送了一份拜帖过来,上面写明了赴宴的时间及雅阁房号,瞅着房间内计时的沙漏,眼见距离午初还有三刻钟的时候,唐缺施施然起身向外而去。

六必居不愧是州城一等一的酒楼,雅阁里布设不俗,颇有些淡雅出尘的味道。但偌大的雅阁内仅有主一,客一,未免显的有些寂寥。

第六十五章 双龙寨!

请客的面团团老板与唐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邀饮三盏全了酒过三巡的意思后,孙使君的小舅子吴玉军放下手中酒盏呵呵笑道:“昨天细看了张县令的名刺之后,这才知道咱们竟然都是出自江南东道的老乡,亲不亲,故乡人嘛,同在异乡相互照拂探问也是情理之常,唐少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唐缺早在昨天茶庄里就直接点名了张县令的籍贯,但这个吴玉军现在却摆出一副刚刚知道的样子,对此唐缺一点儿也不奇怪。说穿了,他不过就是个牵线搭桥的人,没有姐夫首肯,自然是跟昨天一样啥话也不敢说。而他今天所说的话虽然没有一个字提到孙使君,但字字句句也都是孙使君的意思,甚或就是原话。

明白了这些,唐缺脸上毫无意外之色,笑着点头道:“吴兄所说再对没有了,同在异乡为异客,后来人总需要先贤们的照拂才能安居平稳。当然,这话反过来说,后来人们自然也当时时感念乡中先贤们的高情恩义,不管是做官还是做事都是一阵子,但做人可是一辈子,要想立人,不忘本可是第一要义”。

“唐少兄不愧是读书人,这话说的敞亮”,吴玉军一笑起来后眼睛几乎都没了,看着愈发像一个发面团儿,“来,为这敞亮话饮一盏”。

二人相视一笑,碰盏尽饮。

许是看唐缺对胃口,吴玉军也就没再拿虚作文儿的,放下酒盏一抹酒水淋漓的嘴角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马别驾也不用太担心,他翻不了天去。相比于他,郧溪眼下实在有一件要命的事先得给办了再说”。

“愿闻其详”。

“双龙寨!”吴玉军张口提到的就是这么群土匪,“山南两道山高林密的,论说出百八十个土匪实在也不算啥,这要是放在别的州也的确没啥,但咱这儿是金州,隔壁邻着的就是房州,二龙寨就卡在金州到房州的路上。房州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当今陛下呆过十三年的地界儿,十三年还能没感情,再说当今这位又是最念旧情的!所以不管是他老爷子还是朝廷里都把这块儿地方盯的死紧,一有风吹草动就闹的是满朝皆知。别地方的小事在这儿就是大事,那要是大事就更不得了。我这么说,唐少兄你明白了吧”。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唐缺点点头。

“所以这伙子土匪必须解决,抚也好,剿也好,明抚暗剿也好,总之要尽快把他们解决掉,至于具体时间嘛……现在是四月份,最迟不能晚于九月!而且剿匪过程中最好还不要动用本州镇军”。

吴玉军先是代他姐夫说出了两点要求,随后可能也觉得这要求有些过,乃又细细解释道:“金州镇军虽说挂着金州的名儿,但在武事上却归属山南东道行军大使衙门管着,按兵部令,内陆道州镇军凡有百人以上调动必须报备,镇军只要一动,郧溪出土匪儿的事可就正式到了官面儿上,到时候想压都压不住了,介时张县令就不是能不能收权的问题,乌纱甚或性命都难保。只要不动镇军,至少在九月份之前,这个消息还能控制在金州范围内”。

“九月!九月莫非要出什么大事?”

“九月份那倒霉的监察御史就该从山南西道转到本道了,监察御史你明白吧?明白!那我就不用多说了,唐少兄你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轻重”。

唐缺穿越年余,如今又是个读书的士子,对唐朝官制好歹有些了解。吴玉军口中所说的监察御史是帝都皇城御史台下辖的一个职司,御史台的作用本就是监察百官,只不过侍御史们主要是留在京中监察六部等中枢官员,而品级低的监察御史则是终年在外,专司负责监察地方官员。

御史台监察御史设有八人,基本涵盖了整个大唐国土,重要的大道,譬如河北道,剑南道等都是一道一人常住监察,而像岭南道这样次重要的道则是两三个合一人,山南东西两道就是由一个监察御史负责,一任两年正好一替一换,如今的监察御史是在隔壁的山南西道,但到了九月份他就该换到山南东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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