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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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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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夫人一来王府就先去了薛瑾处,嘘寒问暖,薛瑾不明所以,敷衍她一番,薛夫人就告辞出来,佯作顺道来王妃上房请安,不巧王妃出门,就耐心坐等。

还好,等了盏茶功夫,听外间丫鬟声说王妃回来了,就站起身,看见沈绾贞进来,见礼,沈绾贞让丫鬟搬来椅子,让薛夫人坐下。

沈绾贞问:“薛将军好!”

沈绾贞刚出口问,薛夫人就势说了一通埋怨的话,说她们姑娘回娘家,如何挑事,挑唆她姨娘,让她父亲跟自己闹,说着说着,不由伤心,淌泪,求王妃帮着劝劝她家姑娘,说好听是劝,实则告上一状。

沈绾贞静静地听着,也不插话,直待薛夫人说完,看沈绾贞没表态,薛夫人抬起泪眼,作可怜状,“被大姑娘和她姨娘逼迫,我这也是没法子。”

沈绾贞这时方淡然一笑,“薛侧妃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指给王爷的,轮不到我来教训,要说教训的话,也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教训,薛侧妃是太后娘娘的人,自有太后娘娘说的,哪有我说的?”

薛夫人心念一动,薛瑾是太后娘娘亲点给王爷做侧妃,故此薛瑾才嚣张跋扈,若太后娘娘不喜,王爷和王妃又不待见,看她还有何章程,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那还有精神头理娘家的事?

薛夫人有点悟出沈绾贞话里的门道。

沈绾贞又像是随意地道:“京卫指挥使赵大人的夫人很对太后心思,时常召进宫陪太后解闷,赵夫人要说性格直爽,古道热肠,赵大人是姨丈的顶头上司,姨母刚到京城,别的夫人不熟悉,赵府多走动走动,散散心,解解闷,有事别一个人总憋着。”

薛夫人不错眼珠地望着沈绾贞,心道,都说三姑娘命好,做了王妃,三姑娘的心思不简单,经她三言两语点拨,薛夫人顿觉心思通透,这是提点自己找赵夫人帮忙,在太后面前进言。

这个话题无需在进行下去,双方心知肚明,有时话说多了,反而坏事,总是隔着一层窗户纸,双方体面。

二人就说了会家常,薛夫人的告辞走了。

沈绾贞命下人送薛夫人出府,薛夫人走到快出中门,就看见薛瑾的贴身丫鬟走来,是奉了主子命,看夫人回没回去,薛夫人避开下人,悄声嘱咐,“你们姑娘若有风吹草动的赶紧告诉我信。”

那丫鬟一瞅就带机灵劲,悄声道:“夫人放心。”

薛夫人出了中门,上轿,心里暗道:“赵府看来是该经常走动。”

第一百三十二回

沈绾贞坐在轿子里;透过纱帘;甬道两旁是巍峨的宫墙;内廷左转看见慈宁宫的黄琉璃瓦重檐顶。

宫门前住轿,王文贵扶着主子进了慈宁宫门,盛夏,炎阳暑热;沿着西侧廊庑往正殿走;王文贵悄声道:“太后这个时辰正好用过早膳。”

正殿门首两旁立着执事太监;搭眼看见安王妃遥遥而来;忙向里回禀,“安王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王文贵等在西偏殿;沈绾贞不疾不徐进了宫门;转过紫檀座山水理石插屏;余光瞟见太后坐着正喝茶,神态安详,略松了口气,恭谨地跪地,“给母后请安”

太后的平淡的声儿 “平身”

沈绾贞起身,太后放下茶盅,说了句,“赐座”

沈绾贞搭着椅子边坐下,身体前倾,垂眸,不敢乱看,一副恭谨模样。

郭太后神情有点冷淡,看见她,似乎心里也不很痛快,清冷声问:“帧儿最近忙什么?有日子没来宫里?”

沈绾贞听出太后不虞,这个怠慢太后的罪过,可不敢兜揽,忙探身解释道:“王爷朝事忙,每日晚膳时才回府。”

“哀家当是娶了媳妇忘了娘。”郭太后半含酸道,看来对她不满已久,沈绾贞更加谨慎,不敢多言。

“哀家上回嘱咐你的话,可还记得?”

沈绾贞知道太后是指劝王爷去别的侧妃夫人屋里的事,头低了几分,“妾劝过几次”

其实她从未跟赵世帧提起。把夫君往别的女人屋里推,假作贤良,她可做不来,太后让她劝,她就说劝了,太后也不会跟王爷对峙,这种假话穿不了帮。

郭太后不由冷笑,拖着长声,“是吗?王妃还真是贤惠,那王爷可听你劝说?”

看来这太后也不好糊弄的,沈绾贞只好硬着头皮扯谎,“妾最近身子不爽,和王爷分房歇,王爷去那个侧妃夫人屋里,妾歇得早,睡觉死,全不知道。”

“你这个王妃是怎么做的?一问三不知,是敷衍哀家?”

沈绾贞忙起立,“是妾粗心,以后睡觉警醒点。”

郭太后凤眸微眯,盯着她看了半晌,沈绾贞直觉一道锐利的目光朝她射来,头低得更深。

“你是不是心里恨哀家插手你夫妻之间的事,帧儿若有子嗣,哀家那还会操那份闲心,早在宫里颐养天年了,何苦费力不讨好,我待会传御医为你请脉,按说你二人成婚半年,该有了。”

沈绾贞莫名有点紧张,她也曾想过,自己是否能生养,古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是很大的麻烦,丈夫能理解,婆婆不能容,她不确保自己身体没问题,半年了,没有一点迹象,没想到子嗣艰难。

沈绾贞平躺在慈宁宫偏殿,皓腕伸出蟹壳青薄雾纱帐,御医奉太后懿旨给王妃把脉,十分尽心,来来回回,把了好几次脉,沈绾贞就听见隔着屏风,御医沉稳的声儿,“启奏太后娘娘,王妃的身体很好,太后无需担心。”

沈绾贞松口气,身子由于紧张软软的,宫女搀扶起身。

出了偏殿,御医奏明太后,王妃身体无恙,不用吃汤药,郭太后略放心,态度也和缓了,“王妃没病症,哀家也就放心了,不过身体没毛病,迟迟不见有身孕,又是为何?”

太医院元老胡须发白的孙院判道:“启奏太后娘娘,身体没任何毛病,三五载怀不上,不是没有,往往越是着急,压力太大,越是没有,心情放松,自然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太后听着,眉头皱起,“依你这样说,就是身体没病,怀不上,也有可能?”

孙院判当着太后哪敢把事情说死,将来有或没有,他可不想承担干系,便道:“这却难说,微臣不敢打保票,几个月怀上,亦或者几年才生,这微臣不敢断言。”

太后挥挥手,刚才检查出王妃没病,才松一口气,此刻,又提起心,手放在桌案上摆放的金刚经,对崔长海道;“哀家自今儿起开始吃素诵经。”

又对沈绾贞道;“安王妃替哀家抄写经卷,不为别人,也为自己好。”

沈绾贞很乐意,道:“是,母后。”

沈绾贞留在慈宁宫,寝殿西间屋,太监宫女焚香,侍候她净手,沈绾贞整衣理裙,恭敬虔诚地端坐炕桌前,隽永的小楷,工工整整抄写。

沈绾贞聚精会神,浑忘了时辰,直到宫女送来午膳,她才舒张一下筋骨,草草用过午膳,继续抄写。

抄累了,她搁笔,方想起王文贵在太监执事房里等,就命宫女把王文贵唤来。

王文贵左等主子不出来,右等不出来,就找贴身侍候太后的太监打听,听说王妃抄写经卷,估计王妃留在宫里的时候不能短了,就和几个不当值的太监喝茶闲聊,一个宫女走来,“王公公,王妃唤您“

王文贵以为王妃要起驾回府,忙颠颠跟着去太后寝殿西间屋。

沈绾贞坐了一整日,腰有点酸,下地朝窗外看看院子里的翠绿的梧桐,王文贵放轻脚步,怕扰了王妃,加着小心走到王妃身后,低声道:“王妃,是要回王府吗?”

沈绾贞转过身,“王公公你回王府跟王爷说一声,我今晚留宿慈宁宫抄写经书。”

王文贵一愣,看看她,有点为难,“可王爷那……”

“母后这几日吃斋念佛,我替母后抄写经书,也尽一分心意,何况母后也是为了王爷和我,我怎好自己享乐。”

王文贵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躬身道:“是,王妃”

赵世帧晚间下朝,一进正院,寂静无声,心里纳闷,迈步进堂屋,静悄悄无人,丫鬟都不知跑去那里,绣菊听见脚步声出来堂屋,见王爷忙蹲身行礼,“王爷回来了”

“王妃去那里了?”

“刚王公公回来说王妃留宿宫中,帮太后娘娘抄写经卷,不回王府,特让王公公告诉王爷一声。”

赵世帧进了里屋,吉祥和福生、绣菊几个服侍洗脸,传晚膳,偌大长桌,他一个人吃饭,吃得没滋没味,间或抬头,对面座位空着,他吃了一碗碧梗米饭,就撂箸,照平常夫妻一块用膳,饭量减了不少,用过晚膳,他又看会书,心里总觉有事,一会抬眼望望房门,恍惚沈绾贞妖娆身姿出现在门口,盈盈浅笑。

他把眼移到书上,扉页上出现沈绾贞娇俏的笑靥,他合上书,早早安置。

每日夫妻二人相拥而眠,他睡得香甜,可这晚他竟怎么也睡不着,周围万籁寂静,蛙声蝉鸣,听得真切,角楼鼓打三更,他才迷糊睡去。

卯时,他习惯地醒了,闭眼伸手往旁一摸,手到处没有阻碍,他冷不丁睁开眼,旁边床榻空的,才想起,沈绾贞留宿宫中。

他无精打采起身,吉祥和福生侍候主子穿衣,福生瞅瞅爷的脸,像是一宿没睡好,小声道:“听王公公的意思,王妃今儿还不回王府。”

这时,王文贵上来,赵世帧道:“太后怎么想起让王妃帮着抄经,后宫嫔妃没事干,不拘谁都能抄。”

王文贵听出王爷声音不悦,陪着小心道:“昨儿太后娘娘请太医院的孙院判给王妃诊脉,然后太后娘娘就决定吃斋礼佛,留王妃抄经。”

赵世帧正了正玉带扣,一听手顿住,诧异道:“王妃生病了吗?”

王文贵思忖须臾道:“太医说王妃身体康泰,太后娘娘就是担心……”

“担心本王没有子嗣?”

王文贵略显尴尬,“太后娘娘关心王爷和王妃”

赵世帧心想,母后不会难为沈绾贞,于是对王文贵说,“你今儿进宫看看。”

王文贵知道王爷是不放心,看看,就是看看王妃是不是受了委屈。

萧夫人从窗子里看见派出的小丫鬟进了小院,脚步声走到门口,忙问:“王妃昨晚没回王府?”

“没回来,听上房的人说太后留宿宫中,这几日好像都不能回王府,上房的丫鬟都清闲自在,府里有要紧事,由闫妈妈处置。”

“把我比照王妃脚样子做的绣鞋找出来。”那丫鬟一愣,主子怎么突然想起不相干的事。

萧夫人看她没明白,压低声儿说道:“用布包好,我今晚送去上房。”

那丫鬟一下开窍,“奴婢怎么就没想到?”

次日,沈绾贞起了个大早,趁着没开早膳,又抄了一会,待早膳送来,沈绾贞一看,都是素菜,太后娘娘吃素,她也随了太后。

虽说都是素菜,做的色香味俱全,精心烹制,清淡爽口。

吃过早膳,沈绾贞净手漱口,命宫女点燃熏香,虔心抄写。

对她来说这也是桩好事,可以修身养性。

“王妃歇歇,喝口茶水吧”侍候的两个宫女倒都很尽心,一个在旁打扇,驱赶蚊虫,一个端茶递水。

沈绾贞嗓子有点干,接过茶水低头呷了一口,抬头,无意间望眼窗外,只见一位官宦人家的中年贵妇朝寝殿走来,这位贵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仪态端庄。

“太后娘娘今儿又宣赵指挥夫人进宫。”

沈绾贞暗自笑了,薛瑾的嫡母大概早就把话过去了。

第一百三十三回

沈绾贞间歇;西间门敞开着,寝殿上间或传来太后和赵夫人的闲聊;沈绾贞隐约听见说薛家;具体的也听不真切。

赵夫人在慈宁宫呆有一个时辰;才跪安。

这时,郭太后的声音清晰了些,像是跟崔长海说,“哀家是看走眼了;以为她这样的出身;又是出众的样貌,差不了哪去;谁知竟是不懂事的,已嫁为人妇,还回娘家搅闹,让人背后说嘴,打王爷的脸。”

崔长海的声儿,“太后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薛家这等体面人家,竟教养出不知分寸的姑娘。”

“哀家平生深恨嫡庶不分,不重规矩的人家,你去王府,代哀家申斥她,说哀家懿旨,以后不许她回娘家,老实在王府呆着,若再让哀家听到闲言闲语,哀家可就不顾忌薛府的脸面,王府留她不得。”

寝殿没了声音,沈绾贞透过雕花窗棂,看见崔长海往出走。

安王府

“你说王妃没在府里,是真的,没听错。”薛瑾兴奋地问着一个房中的小丫鬟。

小丫鬟肯定地点头道:“奴婢没听错,奴婢听去上房回事的管家媳妇说的,这二日都是闫婆子出头带传王妃的话,说有大事不能决断的,等几日王妃回府请王妃示下。”

薛瑾正郁闷没机会接近王爷,王妃这几日离府,绝好的机会,可是王爷每日一回来,依旧去上房歇,怎样才能吸引王爷到自己屋里,命丫鬟去上房请王爷过来,用什么理由让王爷无法拒绝,思来想去,想了几个借口,都觉得牵强。

薛瑾在房中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还是没想出好折,这时,忽听院子里公鸭嗓音大声喊道:“里面有人吗?崔公公传太后娘娘懿旨,有请薛侧妃。”

薛瑾一愣,顺着竹帘缝隙看见人影,是宫里的太监,忙往门口走去迎,崔长海已一步迈进堂屋,薛瑾看他不似往日态度,脸子颇冷,忙上前赔笑道:“公公辛苦了,请屋里坐,大热的天,喝杯凉茶。”

宫里的太监多势力,薛瑾得太后青眼之时,上赶着巴结,一旦失宠,是不讲什么情意的,崔长海皮笑肉不笑地道:“咱家是来传太后懿旨。”

薛瑾一听,忙撩裙跪下,崔长海清清嗓子,“太后娘娘懿旨,薛侧妃已嫁为人妇,不得干预娘家之事,今后当谨言慎行,不许擅自出府回母家,薛侧妃闭门自省一月。”

崔长海说完,“咱家告辞,薛侧妃好自为之。”也不多留,转身离开,薛瑾满面羞红,匍匐在地,身子抖颤,忘了起身,直到崔长海出了院子,丫鬟莲儿和媚儿急忙搀扶主子,“崔公公已走了。”

薛瑾羞愤难当,委屈得眼泪落下来,太后禁足一月,沈绾贞不在府里,她也出不去这个门,如何争宠?用不了明日,阖府都知道她被太后训斥,责罚,娘家以后也回不去,一想起娘家,她有点醒过味,娘家的事,太后是如何知道的?前几日嫡母来王府看她,她就纳闷,嫡母平白会好心惦记她,说到底是她无用,嫡母动动嘴,轻轻松松的就把她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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