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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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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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却没停住,惯性向前冲。

众人就见那辆惊了的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在前面一岔道,向左转了弯,就看不见了。

赵世帧迫马拐进一条人稀生僻的次道,又拐了个弯,马车进了一条无人的窄巷,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赵世帧急忙跳下,焦急地走到车门前,一开车门,沈绾贞在车子里当马车撞在树上时,她被甩了出去,头正好撞在车壁围栏,又被甩了回来,重重摔在地板上,已晕了,靠在车门不动,赵世帧猛地一拉开车门,她一下子身子失持,就朝下跌落,赵世帧不及细想,很自然就伸出手,接住她即将跌落的身子,稳稳地把她抱在怀里。

沈绾贞晕眩中看见上方一张俊朗男子的脸,像星辰一样闪耀的深瞳正凝视着她,离得很近,彼此感受到来自对方温热的气息,那托着她的双臂有力,紧贴着的胸膛坚实而温暖,沈绾贞有点眩惑,心慌乱,赵世帧的胸膛有力急促地跳动,沈绾贞猛醒过来,挣脱开他怀抱,可一离开,双脚着地,身子竟直往下溜,她腿似虚浮,站立不住,而且一触地瞬间,刺心地疼。

赵世帧在她挣扎离开他的怀抱,轻轻地把她放下,见她身子往下一滑,忙抱住她,轻声问:“受伤了吗?”

沈绾贞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肩头,细弱声儿道:“不妨事。”

赵世帧关切的语气,沈绾贞听了,直想流泪,她在他怀里动了动,眼睛这才朝四周看去,这小巷子里僻静无人,心才稍安,男女相拥在街上,古时候,那可是天大的事,纵然他是王爷,但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去,此乃犯了男女大妨,未婚女子身体若接触男子身体就要嫁给他。

沈绾贞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他怀抱,踉跄一下,立住,赵世帧在那温热柔软的身子离开胸前的瞬间,竟有点留恋和不舍,手仍平端着,保持抱她的姿势,当她骤然离开他怀抱,身子一摇晃,他呼吸一滞,心忽悠一下,双臂合拢想把她揽入怀中,却五指慢慢并拢,压下这个念头,缓缓地垂下手臂,呼吸莫名有点急促。

沈绾贞退后几步靠在身后砖墙上,她头仍然很晕,视线不稳,眼前景物和人左右摇晃,没看清楚赵世帧眼底深处那片柔光。

赵世帧醒过神来,掩饰地低头。

这时,传来急促马蹄声,巷子口一阵高喊,“王爷、王爷。”王府侍卫追了上来。

来到车子旁,纷纷下马,单膝跪地,“奴才等罪该万死,不能护卫王爷。”

“起来吧!大惊小怪。”

沈绾贞微垂头,屈膝一福,“小妇人谢王爷搭救之恩。”就这一屈膝,身子轻颤了下,疼痛来自膝盖处,她吃力地直起腰,强挑起唇角,佯作无事笑笑,而这些被眼睛未离开过她的赵世帧细心地注意到,“夫人的腿受伤了?”

安阳王声儿里的关切任谁都听得出来,沈绾贞想,自己已然这样了,和詹少庭不知什么结局,但不能让他为了救自己妄担了不好的名声,这古时候对女子品德的要求,三从四德,而对男子品德的要求,忠孝节义。

想到这,沈绾贞若无其事地笑笑,“小妇人不碍事,王爷请自便。”

说吧,就要往巷口走,左腿却不敢吃劲,她只能放缓步子,尽量让别人看不出来,可身子却不平衡,左腿微弯,朝一侧倾斜。

自然,这样子不只是赵世帧就连跟前侍卫都看出来。

侍卫头目陈叔夜道:“詹夫人好像伤得不轻。”

“招呼一顶轿子过来,送詹夫人去医馆。”赵世帧吩咐道。

侍卫骑马跑到巷子口,拦住一顶小轿,轿子里本来坐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侍卫跟打头的轿夫道:“让里面的人先下来,巷子里有人受伤,着急去医馆,行个方便。”

那商人打扮的人伸出头,不耐烦地对轿夫道:“怎么不走了?误了爷的事,爷不给你轿钱。”

那侍卫马上抱拳,“这位大爷,轿子我有点急用,请先下轿。”那人刚想发作,看他身上衣服冠带像是王府的人,而且腰挎利刃,就不敢违背,嘟嘟囔囔下了轿,轿钱也未付,扬长而去。

轿夫调转轿子朝巷子里走,那侍卫在前引着,轿子到沈绾贞面前,侍卫躬身,“请夫人上轿。”

沈绾贞走到小轿前,一手扶着轿门,一手提裙,那条没受伤的腿先迈上去,另条腿往上试着迈了两次,才上去。

赵世帧站在下面,看她柔弱的肩背,吃力的样子,极想上前扶她一把,可却站着没动,男女授受不亲,只这一条就束住二人。

沈绾贞坐好,起轿,,这小巷路窄,仅能容纳一顶小轿行走,赵世帧等一干人跟在小轿后面。

出了巷口,上了次道,轿夫回头问:“敢问爷往哪里去?”

“这附近最近的医馆。”赵世帧赶上轿子,策马随在旁边。

这一带他也不熟悉,轿夫京城大街小巷每日都跑,那地方有医馆熟悉清楚,很快就找到一家医馆。

轿夫落轿,对赵世帧道:“这位爷,到了。”

赵世帧看去,这家门面不大,上面挂着个幌子,‘赵氏医馆’底下小字,治跌打损伤等病症,就点点头,“就这里吧!”

侍卫上前,躬身抱拳,“请夫人下轿。”

沈绾贞本不想去医馆,可轿子带到这里,不进去拂了他一片好心,轿子棉帘打起,沈绾贞一手扶着轿门,试探着一脚先着地,另一只腿才跟着下来,缓缓往里面走。

赵世帧站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那羸弱的娇躯蹒跚地往医馆里走去,心尖没来由的一疼,他闭眼,平复一下心绪,也跟着进去。

这家医馆虽门面小,却是里外屋,里面做诊室,闲杂人等就留在外间等。

看病的是个年老的郎中,胡须已有几缕花白,先让沈绾贞坐在榻上,把腿放平。

拿剪刀剪开里裤一角,露出伤处,一看,轻嘘声,“夫人这伤得不轻,这么大块淤青,都渗出血丝。”

赵世帧在外间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詹夫人与别的女子不同,若换成别的大家闺秀早就叫嚷起来,她却一声不吭,忍着怕给自己找麻烦,这女子聪慧刚强又善解人意。

里面又传来老郎中温和的声儿,“夫人,我上药给你揉一揉,散散淤血,能缓解一些,您忍住点疼,手若嫌太重,您就说一声。”

“您不用担心,我能挺住。”里面传来清娇声,这声儿听起来无一丝惧怕,反倒让人很舒坦宽心。

赵世帧坐在外间,仔细听里面动静,就是一丝微小的动静都落入耳朵里。

“好了,夫人,您下地走走,试试,是不是好一些了?”老郎中轻松的语气道。

少顷,里间帘子一挑,沈绾贞从里面走出来,赵世帧注意到她细白的脸上有几许水光,笑眼看人,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这隐忍的坚强,却忽地令他心一软,本能地避开她的眼睛。

留下诊费,一行人出门。

小轿子还等在门口,沈绾贞回身,微垂头,屈膝,“大恩不言谢,王爷的恩情小妇人记下了。”说吧,忍痛拜了几拜。

赵世帧怕她膝盖有伤疼,伸手想扶,手刚一伸出去,却又收了回来,忙制止,“好了,夫人客气。”

“王爷留步,小妇人没事了,可以自行回府,改日登门拜谢。”沈绾贞说的登门拜谢也就是个谦辞,一个女子怎可以登未婚男子的门。

沈绾贞上了小轿,春笋似的指尖挑起帘子,“王爷请回。”随着这娇柔一声儿,起轿,走远了。

赵世帧看着小轿子越行越远,许久,还站在原地。

“王爷,您何等尊贵,怎么能救人,即便要救也是奴才等救,这要是让太后知道,奴才等吃罪不起。”侍卫头目陈叔夜埋怨道,方才詹夫人在跟前,他挨着面子没说。

“不许让太后知道。”安阳王怕母后知道,又要担心唠叨个没完。

小轿停在伯府门前,沈绾贞一下轿,大门上的小厮即看见,忙跑过来,打躬,“少夫人好!”

其中一个心细的老仆,看她走路姿势不对,问:“少夫人腿不舒服,奴才唤一乘软轿过来,少夫人稍等。”跑去里面,两个大力的婆子把软轿抬到门口,扶着沈绾贞上了软轿。

回到屋里,就只有凤儿在上房,诧异地朝她身后看看,“绣菊姐和巧珊姐还有钱妈妈都去那里了?”

“后面一会就回来了。”沈绾贞也没说事情经过,男女有别,若说出去是安阳王救了她,怕别人多想。

边说,沈绾贞走到炕边坐下,凤儿赶紧蹲身为她脱鞋,一动她左腿,沈绾贞失口‘呀’了声。

凤儿抬起头,吃惊地问;“少夫人腿怎么了?”

“跌破了,没事。”沈绾贞轻描淡写地说。

凤儿就带着小丫头们打水,侍候少夫人洗漱。

沈绾贞洗漱完,就半靠在榻上,回想方才发生的事,不免后怕,若安阳王不救下自己,被马车甩出去,死了倒干净,若摔成残废,她不敢往下想,詹少庭更把自己嫌厌,在伯府只会受尽欺凌,最后落个凄惨下场,这样一想,冒出一身的冷汗,对安阳王由衷地感激,想到自己使计拿了他五万两银子,心里有点内疚,改日找个机会还他,就当是救命酬劳。

“主子,主子什么时候回来的?”绣菊和巧珊激动地冲进来,欢喜得直抹眼泪。

“没事,哭什么?”沈绾贞故作轻松地道,怕吓到几个人。

原来仆妇丫鬟的车子在后面,由于街上人流多,隔开慢了一步,当绣菊等的车子快赶到出事地点发现前面路段没人,车子经过,发现

地上躺着几具尸首,远处一对官兵朝这厢奔来。

几个人懵了,明明看见主子的车子在前面,眨眼就没了影儿,巧珊把头探出车窗外,突然发现詹少庭躲在道旁一户人家门洞里,探出头来,看街上动静,这时,不少行人纷纷从躲避处出来,走上街,詹少庭看远处大队官兵,知道没事了,才敢从躲藏处出来。

几个人跳下车子,跑过去,叫道:“二爷、二爷,我家少夫人呢?”

詹少庭虚惊一场,此刻拍打身上的尘土,冷冷说了句,“马车惊了,跑远了。”

“啊!”几个人顿时目瞪口呆,这么说少夫人还在惊了的马车里,一同瞅着詹少庭。

詹少庭理也没理几个人,叫过一顶轿子,坐了上去,吩咐去詹伯府。

沈绾贞正撩起裤腿看包扎的腿,几个人就进来。

“主子受伤了,都是奴婢们没用,不能护着主子。”绣菊和巧珊竟围着主子哭了起来。

“哭什么?又没怎么样?”绾贞看着几个人难过,又想起安阳王赵世帧,这一世上有这些关心自己的人,就不觉得很苦。

“爷不是和主子在一个车子里,怎么爷没受伤,奴婢等看见爷好好的,怎么主子就有事了,当时爷去那了?”钱婆子仔细瞧看主子腿伤,缠着绷布,不知里面伤成啥样,又在心里直画魂,忍不住问出来。

“是呀!奴婢等看见爷躲在门垛子里,没事,问主子,也没理奴婢等。”巧珊又拿过来一个引枕,给主子垫在腿底下舒服点。

沈绾贞气道:“休得提他。”

“是二爷弃了主子自己逃了?”钱婆子看二爷的态度,就料到是这么回事,看主子不言语,就知道十有j□j,听绣菊说主子和姑爷闹别扭,姑爷要休了姑娘,本来打算没人时候劝劝姑娘,可今儿这事一出,姑爷做得不地道,真真是薄情之人,姑娘和他不投缘。

沈绾贞想受伤事小,休书得想办法让这厮写了,今儿的事更坚定了她离开詹府的决心。

“巧珊,去请你爷来。”沈绾贞不能等,他这种人随时都能变卦。

钱婆子看跟前没有外人,就掏心窝子说几句,“老奴估量着主子有打算,今儿的事老奴也看出来了,二爷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尽早离开为好,就是若二爷执意休妻,恐嫁妆银子还有卖庄子的钱,拿不回来,姑娘日后指着什么过活,姑娘想清楚。”钱婆子年长,虑得多。

“我想过了,卖庄子的银钱我打算还了安王爷,詹家和沈家是亲戚,婆母不至于做得太过,伤了亲戚和气,若真要留下,才放我走,嫁妆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伯府要留就留下吧,只怕也没看上眼,至于活路,先出去在说。”

“主子是要回娘家住吗?”绣菊问。

“沈家还能回去吗?出去在说吧。”沈绾贞倒没什么担心,这一世也有不少穷苦人不一样活下去,只要肯吃苦。

这时,房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巧珊进来,“爷说了,少夫人别做非分之想,爷还说,累了,不想见少夫人,少夫人今后好好尽一个做妻子的本分。”

☆、第六十五回

巧珊回转;一五一十学了爷说的话,沈绾贞一下子就泄了气,钱婆子叹气;“人的命,天注定。”

“爷不是口口声声要休妻;这会子怎么又变了?”绣菊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弹去官窑青白釉堆花乌金双耳春瓶上灰尘,接话道。

“想是弃妻不顾;那还有脸过来;休妻的事,知道没理,就不提了。”钱婆子估摸着姑爷是这个想法,休妻的事暂且不提也好;姑娘既打算离开,总要做些准备,自家掌柜的经营那两间铺子,有了点起色,偷着积攒点银钱挪移出去,日后出府,也好度日。

沈绾贞埋头想,詹少庭因何改变主意,之前说得好好的,难道因方才的事愧疚,双方扯平,不计较了,可也不像,听口气态度强硬,不像是良心发现,诚心与妻子和好,倒像是成心找茬,这心里又是憋着什么邪火?

巧慧由丫鬟灵儿扶着往上房走来,堂屋门口站着的小丫头看是巧慧,就也没拦着,悄声道:“少夫人才回来,姑娘进去吧。”这小丫头也会看眉高眼低,若英姑娘来了,那是一定得拦住,主子没说不让巧姑娘上来,就也讨好放她进去。

巧慧进门,福了福身,“给少夫人请安。”

沈绾贞正低头寻思詹少庭的事,抬头看她进来,忙命小丫头搬过来一个矮杌子,让她坐下,道:“你有身子,我不说了吗不用上来,天冷路滑,行走不便。”

“婢妾月份小,大夫说了,多走动走动,生的时候好生。”巧慧恭敬地欠身答道。

一眼看见沈绾贞的腿,吃惊地问:“少夫人受伤了?”

“擦破点皮。”沈绾贞不想吵得府里人人尽知,正所谓家丑不外扬,平白让人看笑话。

绾贞平常不用妾通房在跟前立规矩,不来倒清净,但主母出门两日来家,妾室按规矩是要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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