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谱 (玉笛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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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 (玉笛白马)-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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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娘呆滞的道:“你们都是官府的人?那……那我一会回去告诉阿爹,让他老人家拿主意。”

杨宗志朝她笑了一笑,道:“如此最好。”便拉起费幼梅一道走了,走了没几步,六姑娘在身后叫起来,道:“喂……你们……还会回来么?”

杨宗志回头向她挥了挥手,便自顾与费幼梅走得远了,两人迈过了山脚,费幼梅忽然从脖子上解下了紫玉符,一展手递到他的面前,娇声道:“还……还给你。”

杨宗志奇怪的盯着她看,一时不知她是什么意思,费幼梅又咬着薄薄的唇皮,委屈的道:“你还是把这个紫玉符,去送给那位赛凤姑娘,这……这本就不是给我的东西,我……我只是偷偷把它赎了回来,便妄想占为己有,我……我……”

杨宗志心头苦笑一声,一伸手接过了紫玉符,放在阳光下一看,日头透过它只让人觉得紫气盈盈,上面兀自还散发着自己熟悉之极的气息,他叹气道:“要它有何用?”便扬起手来,作势欲将它丢进深深的山涧中去。

费幼梅挥手一阻,紧张的道:“你……你作甚么?”

杨宗志皱眉道:“这紫玉符事关我少年时代的记忆,我戴了很多年在身边,但是我现在累了,不想去记起来了,你也不要它,那它还有什么用?”

费幼梅听说他戴了这小玩意很多年,全然不是自己想象,是那什么赛凤姑娘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不由瞬时羞红了双颊,小手儿却是紧张的将紫玉符抢了回来,一边又怯怯的戴在自己玉洁的脖子上,一边羞涩道:“既然你也不要……那我……那我便拿着当个玩意好了,免得浪费了这么好好的一块紫玉。”

杨宗志回过头来,见到她秀美的脸上此刻喜气洋洋,娇魇绽放出耀眼的风情万种,不由奇怪的道:“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费幼梅咯的一声娇笑,便放开了心神,轻轻拉扯着他出了山谷而去,两人出山谷,沿着斜斜的山道一路向上,他们二人都不知这北斗旗到底在什么方位,只得寻找过路人或是村户问路,可这一路上,杨宗志找了好几个路人和村户,只要开口一问“北斗旗”三个字,那些人要么面色大惊,要么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没有一个人敢给他们指路出来。

时日过了晌午,未时和申时转眼就过,山中不知岁月,两人不觉走到了一个长长的山坡之上,由此看上去,只见到漫山遍野的青翠草地,草地都很浅,只是淹住脚窝,走在上面只觉得软绵绵,如同踏在云雾之中。

费幼梅常年生活在冰雪覆盖的长白山上,这般青山绿草的勃勃生机风景,她自是从未见过,再加上此刻她心情愉悦的紧,便是清风吹过脸颊,也让她觉得清爽舒适的快意无比。

她转头见杨宗志四处去看,显然是在找身边还有没有路人,又或是找找北斗旗的方位,她咯咯的娇笑起来,对着杨宗志娇声打趣道:“喂……大骗子,看来你在外面的声名可差的紧那,你一路问了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给你指路的呢。”她说完了话,眼神媚媚的乱眨几下,看着好生小女儿家风情。

杨宗志苦笑了一声,暗想:“看来北斗旗和齐天派因为多年争斗,对大江两岸的住户们便刁横的紧,这些住户大多都害怕他们。”

费幼梅将一只莹白的小手放在弯弯的眉毛上,放眼向山坡上望去,却是眼神一亮,她咯咯娇笑着转回头,又对着山上伸手一指,媚气的道:“快看,那边好像有几个人呢,这次嘛……这次不敢有劳你这大骗子出马,还是我来找人问个究竟好了,咯咯。”

她说完话了话,便欢快的向山坡上跑去,脚步轻盈,香臀儿左右一扭一摆的甚有韵味,杨宗志摇头笑了笑,便也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到了山腰,费幼梅奔跑得小脸通红,微微娇喘了几下,才将小手按住膝盖,垂下小脑袋去,见到面前有一老一少两个人,蹲在草地上全神贯注的给一只仰躺着的灰兔子包扎伤口,费幼梅轻轻咳嗽一声,娇滴滴的道:“请问两位,这……这江北的北斗旗到底应该怎么走?”

她问过了话,对面的二人茫然抬起脑袋,费幼梅展眼看个清楚,只见到左手间是一个布衣钗裙的小姑娘,打扮的甚是朴素,身上穿的是灰白色的粗布衣服,头上随意的梳了个斜辫子,只是那辫子下的小脸露出,竟是精致精巧的迷人,大大的媚眼,尖尖的鼻子,小嘴却是微微抿住,仿佛有些伤心难过之意。

费幼梅暗赞道:“好精致的小姑娘。”这姑娘若不是素面朝天,而是施以粉黛的话,定然会是个绝世的妖姬。费幼梅心头叹息一声,便又转头望向右边,只见右边蹲着是个老者,两鬓雪白,长长的白胡子将整个嘴巴都包裹住,便是额下的眉毛也尽数染上了风霜,费幼梅看的呆呆一愣,茫然间俏声脱口道:“二……二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三关 之二

费沧静静的抬起头来,对着娇滴滴宛若仙女般的费幼梅看了一眼,白须尽掩的面上空无表情,只哦一声,平淡的道:“是幼梅儿啊。”便又低下头去,对着手下那只奄奄一息的灰兔子大施妙手。

只是费沧动了一下手,却又重新快速的抬起头来,仔细的看着费幼梅瞄了几眼,再道:“恭喜你了,幼梅儿。”只这一句,却又再度低下头去给灰兔子包扎,仿佛面前的人都不存在了一般。

“恭……恭喜我了?”费幼梅狐疑的对着自己的娇躯和小手儿看了几眼,不觉得自己与过去有任何分别,正想到这里,她忽然整个俏脸都潮红的愣住,微微偏转小脑袋,几不可查的斜了身后的杨宗志一眼,暗自心跳的乱想:“坏了,坏了,幼梅儿,怎么……怎么连只对医道感兴趣,对天下万事都从不动容的二叔,也看出来你的不对劲了么?”

那布衣小姑娘忽然小声道:“你们……你们是要去北斗旗么?我一会可以带你们去,不过……要等到这只小兔子重新活过来后才行。”她说完也低下头去,神情专注,表情与那费沧看起来一模一样。

费幼梅听着这极美的小姑娘,说话时嗓音也是甜甜的腻人,让人听在耳中仿佛是吃了蜜糖在口中,兀自甜的化不开,她转头与杨宗志对视一眼,却又赶紧绯红着双颊跳开眼神,拼命掩饰着羞赫,对费沧道:“咦,二叔,这只小兔子怎么啦?”

费沧头也不抬的道:“哦,活这只兔子从山坡上滚下来了,被……被这位小姑娘救了起来,我方才采药路过这里,看到这小姑娘抱着这兔子在怀中痛哭,便一时好奇,看看我能不能救活这小家伙。”

费幼梅见那小姑娘皱着眉头,仿佛心疼之极,不由奇怪的道:“小姑娘,这兔子是你家养的么?”

那布衣小姑娘只是摇了摇头,俏丽的眼神丝毫也不离开那可怜的兔子身上。

费幼梅煞是觉得有趣,也一道蹲下娇婉的身躯,伸手摸了摸茸茸的兔毛,咯咯娇笑道:“二叔,您不是一直最讨厌人家求你胡乱出手治病的么?怎么……怎么你见了这么只小兔子,却是自告奋勇的下起了手来了?”

费沧眼睛紧盯自己的双手,漫不经心的道:“救活一只兔子又怎么了,有的时候救下一个大活人,反而不如救活只小兔子,这人活过来之后,说不得就要去作坏事,害死你身边的亲人,而这兔子天性温良,却是与人无忧,决不可同日而语的。”

杨宗志站在他们身后,斜眼看下去,耳中听着这费沧的说话,心头却是想起自己在齐天派的大堂内,曾经听说过洪崁离的亲传弟子余抚同,也曾远赴长白山,诚心拜求这位白发老者费沧给他师父开了一剂夺命丹回来,只是后来事发变故,恰恰正是因为这一剂夺命丹,引得大弟子刘冲起了谋逆之心,提前对洪崁离师徒下了手,最后害死了他自己,还落下几条人命。

杨宗志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这费沧的话虽偏激,但是……也不是全无道理的。”他眼见着费沧医病的手法无比的古怪,寻常要是军中的郎中,碰到刀伤剑伤或者跌打,必然首先清洗伤口,然后扶正筋骨,敷上特制的草药,着人休息将养一段时间,伤势便可慢慢痊愈大好。此刻这灰兔子摔得体无完肤,这费沧竟是用手破开伤口,将伤口拉扯得更大,鲜血四下里涌起,染红了地下的青草,费沧然后再用了针线一般的细丝,对着里面的经脉乱缝了起来。

那布衣小姑娘在一旁看的心疼难禁,不时蹙眉叹气,仿佛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费沧手法极快,不过一会,便将那小兔子身上的伤口缝合了个遍,他双手在衣服上沾了沾血迹,接着交互一拍,呵呵笑道:“可以了。”

这几人一道向下看去,只见那方才还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小兔子,此刻却是机灵的一跳而起,然后拄着伤腿一瘸一拐的跑了开去。

费幼梅和那布衣小姑娘都是纯真的少女,同情心也都泛滥的紧,她们此刻见到那兔子虽说还不是完好如初,却是生机盎然的跑了好几步,不由得一齐拍手娇笑了起来,费幼梅笑吟吟的赞道:“二叔,你好了不起。”

费沧抬头冷看了费幼梅一眼,忽然问道:“幼梅儿,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费幼梅听得一呆,茫然道:“什……什么事情呀?”

费沧紧盯着她,又道:“不然,你那心绞痛的宿疾怎么会突然痊愈了的?你自小身子便是弱,受不得冻,也受不了寒气,二叔跟你爹爹说过好几次,你这是心绞痛,每月的十五之夜正是寒气最盛的时刻,到了那时,你便会全身乏力,可惜你爹爹宠爱你太过,就连一点点风险也舍不得让你去冒,二叔提了好几个医治的法子,都被你爹爹以凶险的紧为理由,给推辞掉了。”

他顿了一顿,又接着道:“但是我现在看你面色红润,眼眉如玉,这多年来的心绞痛竟是离奇的自愈了,这事么……倒是奇怪的紧。”

费幼梅听着费沧的话,不知为何,小脑袋中微微一闪,念想起那个暴雨磅礴的十五夜晚,自己躲在火堆边听着杨宗志说起莫难与他的故事,听着听着不觉心头剧痛一阵,接着便眩晕了过去。她暗自旖旎的道:“难不成……是那次造成的么?”

费幼梅想到这里,便将媚媚的眼神尽数投射到杨宗志的脸上,那眼神中的万缕情丝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杨宗志看的心头一跳,慌忙转过头去,对着那布衣小姑娘道:“姑娘,此刻这兔子已经活过来了,还请姑娘能带我们到北斗旗去看看。”

那姑娘甜甜的嗯一声,放开手中的小兔子,让它慢慢的循着草地跑远去,才转回头来,伸手抚了一下鬓边的长发,轻笑道:“好,请你们跟我来。”

这姑娘无论说话还是动作神态,一直都是轻柔的酥人,只是她说过话,却是第一次抬头看见杨宗志,兀自见到个丰神俊朗的英挺少年,斜过脸庞来对着自己说话,两人对视一眼,一瞬间,那姑娘的脸庞却是不由自主微微的红了一红,赶紧垂头道:“北斗旗是在前面的乌蒙山上,要……要走过这条山道。”

她伸手牵起裙角,脚步稍稍匆忙的径直向山坡上走去,将众人便丢在了身后,费幼梅醒悟过来,慌张的道:“二叔,您……您要是再看见我爹爹,千万不要提起我病好了这件事,好不好?”

费沧迟疑的道:“为什么?”

费幼梅俏脸绯红,咬住唇皮想要去偷看杨宗志,却又不敢,只得撒娇道:“哎呀二叔,叫你别说,你便不要去说好了,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的,二叔,我走了呢。”她说过了话,见到那小姑娘低着脑袋走的愈发的远,杨宗志也举步跟了上去,才急忙追上前几步,回头来向费沧挥了挥素白的小手儿,衣袖随着清风漫起,招展的飘荡了开去。

……

三人顺着山坡一路向上,穿过一道青草铺路的峡谷,耳边渐渐就能听见大江滚滚的浪涛声,杨宗志抬头见那姑娘俏盈盈的走在前面,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来看过身后一眼,再听到江水拍岸的声音,便心知此刻距离北斗旗已是不远。

他转过头来,对着身边束手迈着小莲步的费幼梅笑道:“怎么,才认识我没几日,便也学会说谎骗人了么?”

费幼梅呀啊的一下娇吟,面色更是红透,暗自扭捏的心想:“若是爹娘知道我身子已经好了,那我到这中原大地来散散心的借口就算没用了,这样爹爹……他们定然要让我早些回长白山去呢。”只是这样一番小心思,便是在自己心底里想想,也能让她面红耳赤的不敢抬头,更不要说宣诸于口了。

费幼梅低垂着小脑袋,不敢答话,只是嘴角却是弯弯的漫起,心头却愈发的快意无限,身边是绿草蓝天,波涛声顺着徐徐的清风吹来,让她心中恍如静静的湖水,起了阵阵的涟漪。

那小姑娘兀自在前领路,一直走到山坡的尽头,才伸手向下一指,轻声道:“那里……便是北斗旗了。”杨宗志和费幼梅顺着她的指尖看下去,见到过了这个山头,脚下的山谷内矗立了个辉煌的山寨,这山寨依山傍水,气势磅礴,比起先前所见的苗寨不知雄壮了多少倍,而且山寨内旌旗招展,旌旗顺着江风荡起,隐约能见到旗子上画着一串符号,好像天空中的北斗七星一样的耀眼。

杨宗志过去曾经到过对岸的齐天派,那齐天派内依着山道排满了小寨,山泉,瀑布和彩虹相左,看着让人觉得甚是温馨静谧,恍若回家,此刻再见到北斗旗的大寨,方才明白这丁晚成和洪崁离虽然是莫逆之交,但是两个人性子却是截然不同,只从这教内的星罗布局便可窥斑见豹。

费幼梅眼中只见到一条雄浑的大江斜穿而过,山壁上修满了石道,竹林和长亭,看起来气势俨然却又富于诗意,她方才跟在二人身后爬山,小脸蛋上便有了酡红的热晕,看着娇媚天成,她微微伸出小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恍惚的娇声道:“这……这便是北斗旗了么?”嗓音微微有些甜腻的惆怅,这北斗旗的名字虽然只是江湖中一个赫赫有名的水寨门派,但是对于费幼梅来说,却又意义不同: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门派,自己才会有机缘与他相识,也正是在来这门派的路上,自己才会跟在了他的身边,发生了这么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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