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谱 (玉笛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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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 (玉笛白马)- 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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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儿幽幽的看着他道:“那大哥……你……你作了当朝的驸马爷,还……还要筠儿么?”她如此一说,便是索紫儿与何淼儿等人也一道紧张的看了过来,显然心头同样惴惴不安。

杨宗志嗔眉道:“说的什么胡话,我怎会不要你们,你们都是这世上我最亲近的人儿,没了你们,我可活不痛快。”

筠儿一听的大喜,忍不住跳起小身子来,咯咯娇笑道:“那人家便放下心来了,对了大哥,今日你走后,人家没精打采的,连你的晚饭都还没有准备,筠儿这就去给你准备好。”她说话间,蝴蝶般的小身子一转,便想跑出门外。

杨宗志挥手阻住她道:“你且等等,印荷现在去叫婉儿了,我们等她过来,我还有事情要对你们说。”

众人笑闹着等了一会,印荷过来回道:“公子爷,婉儿姐姐她睡下了,一直到此刻还没醒来,我没敢叫醒她呢。”杨宗志点了点头,暗想:“如此劳心的事情,还是少让她知道的好,免得累坏了她本就娇弱的身子。”

他嗯的一声,道:“那便就这么说了。”他说话间将这几日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众位小丫头听得心惊不已,没料到他立下了如此赫赫军功,回到朝中,皇上就算不裂土封侯,至少也是褒奖无数,想不到竟然是逼着他娶下当朝的公主。

索紫儿气骂道:“好个不知好歹的昏庸皇帝,那和我……和我父王也是差不多,哥哥呀,他逼着你娶下他的妹子,咱们偏偏不如他的愿,岂不是好?”

杨宗志摇头苦笑道:“天下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南朝天下这么大,哪里又有容身之所,再说了,我爹娘的死因恩怨一日不弄清楚,我定然不会离开洛都,紫儿,淼儿,几个月前,我还在想,只要弄清楚爹娘的死因,我便辞官归隐,与你们一道去作个闲散之人,再也没有权势争斗,可惜爹娘的事情一直没有眉目,而皇上他逼得我愈发的紧,况且此刻皇上对我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我实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筠儿踌躇道:“那大哥……不如你就先假意娶了那个鸾凤公主,反正你也不会吃亏,其实只要你心中有我们,我们便什么都满足的了,至于有没有名分,我可并不在意。”

杨宗志摇头叹息道:“傻丫头,你们实在不知,皇上他……皇上他处心积虑的便是要对付你们的爹爹,先前我们出使吐蕃的时候,皇上让我给變州大营的陈通将军传了一道旨,说是让他屯兵于剑南道外,时刻准备着,后来……我们拿下了忽日列后,皇上又传了一道密旨给我,让我……让我直接挥师西进,与陈通将军会和打下西蜀,取了你们爹爹的头颅回来,试问这种情况下,我就算娶了虞凤,皇上又怎么能容得下你们?”

他说了几句,才幽幽的叹息道:“皇上他此刻不来对付你们,实在是不想把我逼到绝境上,所以才会这般一步一步的逼我和你们断绝关系。”

筠儿和淼儿听得面容一惊,俱都说不出话来,索紫儿忽然道:“哎呀,既然情况到了这步田地,紫儿这便去将婉儿姐姐叫起来,她素来足智多谋,说不定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杨宗志伸手拉住她的小手儿道:“算了,婉儿怀有身孕,我不想她为了这些纷乱事情操劳,就让她……就让她好好歇息一下吧。”

淼儿期期艾艾的道:“坏冤家,既然……既然皇上严令你不许与我们交往,你又该怎么办?”她这几日来,少于杨宗志见面说话,此刻这一句倒是难得,杨宗志转过头来看着她,见她面色幽幽,仿佛心头不安,杨宗志强笑道:“事情倒还不到绝境,我有一些想法,今夜正要和你们说说,嗯……皇上既然这般逼我,我这什么护国大将军,自然是当不下去的了,嘿嘿,但是处理不了爹娘的事情,我又实在不甘心,淼儿……再过几日,你便带着筠儿婉儿和紫儿她们,悄悄的离开洛都……”

筠儿在一旁听得一惊,不由得惶急道:“大哥,你……你让我们到哪里去,筠儿要陪在你身边,就算帮不了你什么大事,但是为了做饭洗衣,倒是可以做得到。”

杨宗志哈哈大笑道:“傻丫头,我让你们先走,便是留下后路,你们出洛都后,便一路向北走,最好是到北郡交界的鸿冶城附近,我在这里处理好身后的事宜,便会随后赶到。”

索紫儿听说他随后赶来,心头稍稍安定下来,便娇声道:“那哥哥呀,你不娶那个什么公主了么?”

杨宗志眉头一沉,心头升起虞凤那绝婉的素容,不禁心头微微疼痛,他皱眉道:“我原也奢望带着她一道离开,但是……但是今日我听到一些话,哎……看来她是不愿跟我们一道走的,罢了……她是千金尊贵之躯,让她与我们这般舟车劳顿,浪迹天涯,确实是苦了她了……”他说到这里,眉头微微一扬,又道:“这几日……皇上在这鸿运客栈边不知布下了多少的眼线,你们就算想要离开,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说不得还要布置一番。”

他一边说话,一边取了一根竹筷过来,蘸了水在桌面上写写画画,直到大家都听懂记下后,他才放下心来,筠儿便与翠儿一道去准备晚饭,而紫儿印荷也跟了出去,何淼儿正待起身,却被杨宗志给拦了下来。

待得大家都出了主客堂,杨宗志才拉住何淼儿的小手儿,温柔道:“好淼儿,你这几日是怎的了,我听说你可不对劲的很。”

何淼儿穿着薄薄的绸衣,娇滴滴的站在他身前,身高挺拔,素颜清丽的如同芙蓉,嘴角却是娇婉的撇住,细声道:“我……我……”

杨宗志又道:“怎么不说出来,淼儿……我知道你自小听到你爹爹和娘亲的事情,所以对人对事都不太信任,我与你结识以来,也是对你负疚良多,所以……你的小心思里忧心忡忡,瞻前怕后,淼儿……当日在逻些城的山腰下,你为了我甘愿舍身喂刀口,从那时起,你我便是同生同命,我也立誓绝不会将你抛舍下,你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身边灯火如豆,幽幽的照射在何淼儿窈窕丰挺的娇躯上,她听了杨宗志缠绵的说话,不禁忆及当夜凶险万分的情况,和那不断回荡在耳边的誓言,何淼儿嘤的一声恸哭起来,死命的扑进他的怀中,娇喊道:“冤家,我没有不信你,淼儿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了你,便对你爱愈自己的性命,淼儿只是……只是不甘心,好不甘心呀……”

杨宗志哦的一声,伸手拿住她的一只小手儿,放在唇边亲了一口,香气顺着衣袖滑入鼻头,他狐疑道:“你做什么不甘心?”

何淼儿娇羞无比的抬头瞥他,却又飞快的躲下小脑袋去,羞赫道:“她们……她们所有人都将清白的身子交给了你,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做到。”她这话前半句还能隐约听清楚,到了后半句,便只有蚊蝇哼哼一般的大小,若不是杨宗志与她依偎在一起,哪里还能听见。

杨宗志心头细细回味一番,不觉放声大笑起来,何淼儿听了,娇羞不胜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咬牙切齿的道:“你还笑……你还笑……我叫你还要羞人家……”

杨宗志停下笑声,喘息道:“我说好淼儿,原来你……原来你就为了这些小事情生气烦恼呢,我说前几日你为何总是躲避着我,后来紫儿让你给她号喜脉,你还为了这个被她气的偷偷抹眼泪,哎……淼儿傻丫头,这都怪我,是我不够手段,没取下淼儿丰腴妩媚的小身子,我自然多作反省,想出好办法来,让你我如愿以偿。”

何淼儿听得小脸赤红,仿佛酡醉的小猫般趴伏在他的怀中,偏偏坏冤家口中的话,极为讨得她的欢喜,她咯的一声,啐道:“没正经的家伙,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人家是从未经过人事,所以才会束手无策,等我找到了法子,你可不许推脱不允。”

杨宗志重重点头,笑道:“我怎么敢,好淼儿,你自己也是医道的圣手,这么小小的事情,想来难你不住。”

何淼儿晕红小脸道:“人家学的是毒经,是害人的本事,这些羞人的事情,人家……人家可没学过。”

杨宗志轻笑道:“其实想着也不会难,淼儿你只是……嗯,你只是那下身的羞人处紧了一些,所以造成会有些疼痛难忍……”他话刚说到这里,怀中的何淼儿顿时不依的跳了起来,一边无力的捶打他的胸口,一边羞啐道:“叫你还说,叫你还笑话人家。”

杨宗志与她大笑一阵,倒是觉得心头抑郁一扫而空,他拉住何淼儿的小手,正色道:“乖淼儿,我今日留你下来,便是要与你说说清楚,咱们缘分早定,迟几日,早几日的也不必急,但是我今夜说的这几件事情,可一件也办错不得,所以我才会专门与你说说,现下里这几个小丫头中间,婉儿身子弱,又有孕在身,而紫儿又是个不会武功,万事不忌的小家伙,只有你和筠儿,你们齐心合力,才能万无一失。”

何淼儿抬起头来,痴痴的看向他的面庞,娇声旖旎无限的道:“坏冤家呀,你只管放心,淼儿再不懂事,却也知道轻重的哩,你为了我们就连至高尊贵的大将军,驸马爷也不当了,甘愿去天涯隐居,淼儿只有一心一意的给你办事,给你当最最听话懂事的小妻子,才有资格和你厮守一辈子呢。”她说完话,抬头露齿一笑,愈显风情万种。



第四百零四章 迷局 之四

第二日一早,洛都开始刮起了北风,晚秋时节,起北风时天气更会骤然转凉,站在院子中被疾风一吹,人便会浑身哆嗦,颤颤巍巍的什么事都做不了,过不多久,家家户户的屋顶烟囱上不约而同的开始冒出青烟,那是因为在屋内点起了暖炉,整个屋中才会热气腾腾,只不过如此一来屋内和屋外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在房内待得久了,乍一走出房外,却更让人有些不习惯。

杨宗志起床不久,鸿运客栈的院门便被人从外拍得砰砰直响,翠儿裹着翻领,束住盈腰的白毛裘袄跑出去应门,过了一会跑回来说道:“外面来了一群官差,说是有急事要寻姑爷。”

此刻鸿运客栈的房内也自燃起了暖炉,到了北方,寒冬如果不是烤炭火,便是熏暖炉,不然这般寒气浸入身子骨,人迟早就会生病,可过不了冬。杨宗志坐在暖炉边,听说来的是些官差,心头不禁诧异,在洛都城里,论得上官差的……只有巡抚衙门或者京兆伊的城防卫队,巡抚衙门一向只负责内务,处理些子民间的争斗纠纷,杨宗志现下是兵部侍郎,官居一品的护国大将军,可与巡抚衙门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的来往。

他穿了便服迎出院门外,随眼看见门外桐树边栓了几十道马匹,骏马旁等着一众汉子,皆都是铠甲齐身,腰挂宝刀长剑,一见他出来,迎面跑过来两个汉子,掀开头顶鹿茸包面的头盔,却正是牛再春和马其英二人。

杨宗志看得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两位哥哥来了,我正在纳闷着,不知道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既然知道我常在鸿运客栈呆,怎么又用威风凛凛的金漆鹿皮遮住面孔,神神秘秘的来见我。”

马其英缩手缩脚的跺了跺足去下的冻土,抬头看天道:“这天变化的可真是快,昨日还是阳光凛冽,到了今早天气一变,立时便好像到了冬天一样,三弟……今早我和大哥骑了一路马,寒风刮得紧,我们都冻得不轻,自然高高竖起衣领来避风。”

杨宗志道:“那正好,我家里此刻熏了暖炉,两位哥哥跟我一道回去烤烤,也好去去寒。”

牛再春拉住他道:“不了,三弟,我们风尘仆仆的来找你,正是有事与你说。”他一边说话,一边将他拉扯到院外墙根的角落,才伸出一只冻得发红的手掌,遮住嘴角道:“三弟,大事不好了……”

杨宗志微微一惊,回头道:“出了什么事了?”

牛再春回头扫了一眼,再道:“前天我和二弟依照你的吩咐,自你离营之后,便将那倒霉的崔代放了出去,而且更是放出风声,说他迟归洛都,皆因迷恋江南秀丽的风景,吟诗作画耽误了行程,没料到……这才刚刚过了两天,那崔代……他竟然死了!”

杨宗志悚然一惊,轩眉道:“哦……?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死了的,我不是……叫你们好好盯着他么?”

马其英急道:“我们倒是派了好些个手下,日夜守在他的房门外,这两天来,那崔代没有与任何人接触,甚至连他的那寒窑一般的破门都没出过一次,今日一早,守备的人看他暖炉也不熏,院内的烟囱上一丝白烟不冒,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我和大哥一道赶了过去,破开他那房门一看,那崔代……不知何时已经死在了房间里了,尸身泛了寒气,不晓得死了多少时刻了。”

杨宗志皱眉道:“你们带我一道去崔代家看看。”他说到这里,回身到院内房中取了长衫,混乱的披在身上,便闪身出门,骑了骏马与二人离去。

街上北风刮得正急,呜呜的迎面而来,杨宗志不像牛马二人盔甲在身,他只穿了稍厚些的长衫儒服,长衫遮体,却掩不住寒风窜入脖颈和袖角,他坐在骏马上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倒是明白为何方才牛再春和马其英来时,形象会那般的狼狈了。

街上行人稀少,不一会他们便来到崔代独居的小院前,门前守了几个人,看到他们前来自不多问,放了他们入内,杨宗志当先走进院中唯一的小房子,甫一入内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鼻。

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随眼四处看看,才发现这崔代家居甚为简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贫寒,平常人来到这寒居,只以为入了一间民窑中,可万万想不到……这里过去住下的,曾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大才子……史中郎崔代大人。

杨宗志心头叹了口气,暗自回想起那夜洛都三绝大宴时,这崔代也曾手捧数十朵红花去应唐小婕的场,在那场盛宴中,一朵红花便代表着纹银一百两,那崔代手捧几十朵,便如同是拿了数千两银子丢在了婷姑姑的手心里,再看看他居住的如此潦倒,杨宗志心头不禁升起一丝悲凉。

房中门窗紧闭,光线难以透入显得甚为黑暗,正中的方桌上侧伏着个人,双手伸出展开在桌面,脑袋歪着躺在桌边,静静的一动也不动。杨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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