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谱 (玉笛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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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 (玉笛白马)-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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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志只恍惚感觉到是任大哥,却不知他在说什么,要做什么,自己这会毫无力道,说不出话来也作不出动作,只感觉他在自己胸口扯了一下,然后提起身边明晃晃的军刀,左手一横,便向杨宗志的脖子劈过来。

杨宗志只微微看见一道寒光闪过,心中惊怒,接着脖子一痛,暗哼了一声,便再无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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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阳光三月。

此时的丰州城已经万物复苏,去年虽然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但是朝廷后来很快的收复了失地,流离的百姓又全部回到了自己家中。

冬天的时候朝廷又颁布下来旨意,要免了北郡十三城的两年税赋,消息一经传开,百姓交口称道,都说刚刚登基的皇上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虽然年轻,但是面对外邦欺凌毫不手软,对待自己的子民却又是如春风般温暖。

新年刚过,百姓们又开始了一年的忙碌,只是这时心中信心倍增,便是作起事来也是轻便麻利的多。

丰州小淮河旁边有一户人家,家道中产,虽不大富但也不贫困,这天一大早,风和日丽,春光明媚,那户人家大门打开,走出来四个人,当先是一个青衣的女子,身背一个小包袱,走到大门口,对着身后温言说道:“爹爹,娘,弟弟,你们回去吧,我这就上路了。”

她身后一个白发老人点头慈祥道:“婕儿,你一个人去洛都,路上要事事小心一些,你孤身在外,爹娘总是担心你的。家中一切都好,你不用每年带这些钱回来了,自己留下来慢慢用就是了。”话说到这里,身边一个年长妇人也暗暗点头说是。

婕儿转头过去看见爹娘日渐苍老的面容,心中感概,忍不住眼睛红红的,哽咽道:“爹娘,你们要保重身体,婕儿在洛都那边一切都好,姐妹们都很照顾我,我留下这些钱你们都花了吧,我自己也没什么花钱去处的。”

说完又转过头对身边那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说道:“弟弟,姐姐不在家,你要好生侍逢爹娘,平时不要太贪玩了,要用功读书知道么。”

那弟弟见姐姐教训自己,忙唯唯诺诺的点几下头。

婕儿这才从弟弟手中接过一把瑶琴,看到这把瑶琴,婕儿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她娘见到她又对瑶琴叹气,心中担心,忍不住道:“婕儿,你心中可有什么为难事么?娘见你这次回来明显闷闷不乐的,每日里不是弹琴就是对着这把琴叹气。”

婕儿看着这把琴,心中一恍惚,才惊觉过来,抬头强笑道:“没事的,我没什么为难事,爹、娘、弟弟,我走了。”说完走几步上了一辆早在门口久等的马车之上。

那赶马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满面虬髯,见客人上了车来,将马鞭一挥,驾的一声就要出发。

车下的三人见亲人就要离去,赶紧抢前几步,跟了上来,见婕儿从车厢旁开了个小窗,向自己这边挥手,不自觉都挥起手告别,只不一会,那马车已经跑过河道,赶的不见踪影了。

婕儿见亲人们都已经望不见,这才关了车窗,坐回到座位上来,将身边的瑶琴在面前小桌子上一展,不自觉右手在琴上轻轻一抚,咚的一声脆响,口中不由得又叹息连连。

那马车行了一会,却停了下来,婕儿坐在车厢中正在诧异,突然听到车厢外马夫粗气的声音传来道:“小姐,你在此稍等,小人去这远福楼中打一壶酒,就回来。”

婕儿听到马夫如此说,心道这马夫是酒瘾犯了,这才要打一壶酒带上路,好边走边喝,于是点头隔窗道:“大伯你别客气,我不是什么高门小姐的,你去吧。”

那马夫见这小姐人倒随和,呵呵一笑,道一声好,就走了。

婕儿一个人坐在车厢当中,百无聊赖,便掀开左边的车窗,看到原来马车停在了一座酒楼的街对面,看上面一个金字招牌正是写着“远福楼”三个大字,心想这酒楼中的酒应该是远近有名的,不然这马夫不会偏偏赶到这里来打酒。

看了一会,才关上车窗,突然心中一动,又打开右边的车窗看了出去,这时看见自己的马车旁也是停了一辆马车,那马车与自己这辆齐头并进的停在一处,两个马车的车窗正好是对着的。

婕儿心中无事,随眼一撇,正要关上车窗,突然面前一阵春风吹过,花香传来极是好闻,将对面那辆马车的侧壁窗帘给吹了起来。

婕儿正要关窗,突然看到眼前的情景,窗帘吹起,里面好好的躺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躺在一件大被褥之下,仿佛患了重病般一动不动,眉目紧闭。

婕儿无意向那人脸上看去,刚一看到,啊的一声惊呼,左手赶紧伸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双眼睁的大大的,婕儿兀自不信,再定眼仔细看过去,心中狂呼道:没错的,没错的,那张脸,那张脸……

烽火连天 

第六十七章 弥留 之二

那边窗帘轻轻一吹起,马上又慢慢的落了下来,婕儿心中一阵激荡,正要想该怎么办,突然听到对面马车前一个声音喝道:“驾!”那马车就嘎的一声向前跑去。

婕儿见那马车开走,那人躺在里面不知是死是活,心中焦急起来,赶紧掀开车厢门,大喊道:“大伯,大伯。”

满脸虬髯的马夫这时才心满意足的从酒楼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酒壶,听到自己马车上有人大喊,心中惊了一下,几步跑过来,问道:“小姐,怎么了?”

婕儿见这马夫赶过来,赶紧接口说道:“大伯,快,快赶上前面的马车。”

虬髯马夫心中又一惊,一边上马,一边将酒壶扔到座位旁,怒喝道:“小姐,难道那马车上的人抢了你的行李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当真目无王法了不成。”说完再不停留,也是“驾”的一声飞快的赶起马来,向前追了去。

婕儿听到马夫这般大吼,也不答话,只是双手拼命的指向前面的马车,口中兀自喃喃道:“赶上那马车……赶上那马车……”心中只觉得要是这次再错过,只怕今生自己都无快乐日子可过了。

虬髯马夫追了一阵,见前面的马车也是跑的飞快,心中更是笃定那些人是抢贼,抢到手之后正要飞快逃跑,不由更是怒起,啪啪的将身前的马打的大响。

这时清晨,两辆马车在出丰州城的官道上疾速驶过,路两边虽然是一片春色盎然,风光明媚,但这两拨人都是无心观赏。

两辆马车再行了一会,官道拐进了一个山坡,前面的马车才稍稍的慢了下来,虬髯马夫见前面的马车慢下来,更不稍等,打马更快的追了上去,过了一会就已经赶了个齐头并进。

虬髯马夫见赶上了他们,一拍马,缰绳一拉,马头转过去“嘶”的一声就把旁边的马车给拦了下来,定眼看过去,那边马车前面坐了两个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汉子。

那两个汉子见自己的马车被另一个马车拦下,都是惊怒,矮个的一人霍的一声就跳下车来,大喝道:“什么人?你们要作什么?”

虬髯马夫见那边跳下来一人,站在地上一看,才看到身材矮小,只有一般人脖颈般高,只是双目有神,扫过来让人心惊。

虬髯马夫转过头见自己车上的小姐此时还站在赶马的车架上,一只手指着对面的车厢,口中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以为小姐心中害怕对方势大,嘿的一声,喝道:“你们作下的事情以为别人都不知么?”

那边两人听到他这番话,心中都是一惊,都心想难道事情败露了,被那些人知道了?

这时那边高个子的汉子也跳了下来,说话却是温和,道:“我们兄弟不知道哪里得罪二位,还望明言。”

虬髯马夫见这人有礼,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看着小姐,意思是你说说他们对你作了什么。

婕儿刚刚心急,一心只想追上这马车,但是现在追上了,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作,心头犹豫不决,口中只能吞吞吐吐道:“你们……你们马车里带的是谁?”

那边高矮两个汉子听到婕儿这句话,面上都是震惊,心中更是肯定这两人是追来的,矮个子的汉子嘿嘿一笑,就要从袖中拿出戒尺动手,那高个子汉子一把阻住矮个,转头温和道:“车里面是我家公子,他人在外地,患了大病,家中父母惦记的很,我们这才运了他回老家。”

婕儿听他说那人患了重病,心中担心起来,接口脆声问道:“那他叫什么名字,老家住在哪里?”

高个汉子见这小姐只是不住的问车内的人,又是怀疑她是知情的,又是觉得看她一副柔弱无依的样子不像,心中念头转了几转,才犹豫道:“小姐难道认识我家公子么?他的情况请恕我等下人不便相告。”

婕儿听他问自己和那人认识不认识,心下一阵凄茫,心道:他怎么会认识我呢?他连我的名字都不过问的,哪里会对我这籍藉无名,身份卑微的丑女孩相认?自己这刻与他近在咫尺,却又有如远在天涯一般。

婕儿想到这里心中更是觉得万念俱灰,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心中再无喜乐可言,最后残存的一点悸动已经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傍晚已经消耗殆尽。

婕儿叹口气,道:“我们……我们不认识的。”说到这里只觉得眼睛又红了起来。

虬髯马夫本以为那两个便是抢贼,抢了这小姐的行李,这才拼命追了上来,这时见追上之后这小姐一脸可怜兮兮,只是拿话不住问人家公子的情况,看来是喜恋上人家的公子哥而已,刚才胸中的一股气也泄了下来,只是坐在一边拿起座位旁的酒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了几口,便是这自己最最喜爱的美酒,也喝的没有什么滋味。

高个汉子心中听得半信半疑,也不想在这里耽误了时刻,便一抱拳,道:“既然大家不相识的,看来是误会一场,我们这便告辞了。”说完拉起矮个汉子一道跃上马车,打马驾的一声又快速远去了。

婕儿看他们终于还是远去了,心中一惨,转头向路边看去,此时虽然是鲜花烂漫的季节,但是春风吹过,还是吹走了几许残花败叶,正如自己一般无处依附,随风漂泊,更是觉得生无可恋。

婕儿缓缓的走回车厢中,听到前面的虬髯车夫也是轻轻驾的一声打起马来,马儿悠悠,慢慢走了起来。

婕儿坐到车厢中,看着身前的瑶琴,心神却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傍晚,乌云、白马和琴声,心中凄婉不住,一滴眼泪突的落在琴弦上,婕儿容颜一转,双手轻轻的抚起琴来,琴声悠远,又是伤心又是哀怨。

前面的马车行了一会,车厢中躺着的男子突然听到一阵耳熟的琴声,这琴声绵绵,宛如爱人在自己耳边轻轻诉说离愁,那男子在梦中仿佛看到一排高高的城墙,最里面有一个钟楼,琴声就是从那个楼上传来,听到自己耳中时而激荡,时而悱恻。

那男子轻轻哼了一声,转了一下头,迷茫中醒了半分,只隐约听到两个人在小声说话,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裘二哥,你刚刚为何阻住我动手?”

另一个人低沉声回答道:“吴四弟,你这火爆的脾气什么时候可以改改,难道事情没问清楚就拔刀杀人么?”

前一个急道:“那两人如此可疑,我怀疑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此时不杀了灭口还待何时?”

后一个又缓缓道:“我见那个姑娘神态亲切,面色可怜,不像是一个坏人,更不像是一个知情人。”

前一个再接口道:“为了少主……成就一番霸业,我们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只是杀几个可疑的人而已……我们这次……定要做的漂漂……不要让人知道……不然……”

车内的男子听了几句,神志又迷迷糊糊,耳边的话断断续续听不清楚,忍不住睡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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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连天 

第六十八章 弥留 之三

三月的点苍山,早已春暖花开,滇池春城,地处古大理境内,大理在惠宗皇帝八年,向南朝称臣,大理子民都沐浴天恩,以上邦国民度之,多年以来却也安居乐业。

春天的点苍山到处山花烂漫,桃花、杏花、梨花处处都是,点缀的整个山头仿佛是多姿的大花园一般,点苍山山顶上有一大排房屋耸立,最外面大门口一对石狮汹汹占据两旁,大门上挂一个锦匾上书道“点苍剑派”四个金字,气势甚是宏伟。

这点苍剑派在南方武林倒是颇有侠名,一代名师秦东棠手下十五个弟子,人称“点苍十五子”,都是南方武林赫赫有名的侠义之士,外人听说点苍子弟,都是尊敬三分,也畏惧三分的,只是点苍剑派少出滇南,所以在中原武林上却无甚大名号而已。

点苍剑派大门一入,外面一个大大的广场上聚满了人,师兄师弟们围在一齐正在切磋武艺,互相指点,这里就是演武场,再进去一所房子就是聚恩堂,乃是师父聚会弟子训话时候所用,穿过聚恩堂,里面一排是屋舍,倒是弟子们各自所住之所。

在这排屋子从东向西数第九个屋子,窗户半开半掩,从窗子向内望去,见一个少年人静静的躺在小床上,这少年脸色甚是苍白,仿佛没有一点血色,沉沉的在那里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脸上依稀能看出玉面朱唇,剑眉犹如刀削刻画带有倔强,鼻子如同玉石一般挺立,甚为好看,正是少将军杨宗志。

这时正是早晨已过,要用午饭的时间,杨宗志睡着睡着突然缓缓睁开了双眼,艰难的转过头四周看了一下,眼中是一片迷茫,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阳光灿烂,花树俨然,树上此时千姿万色,红粉绿黄,相映争辉。

杨宗志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树和花,好像终于记起了过去发生过的事,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发现那里完好无损,想起那日自己隐约见到刀光一闪,便再无记忆,嘴中喃喃道:“难道森罗地狱里面还有如此美丽风景?还是这里正是天堂之上?”

杨宗志呆呆的躺在那里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这是哪里,想起昏睡之前自己还在霍得山顶的石洞中,自己一起二十二人还在抗击北蛮,那时天气寒冷,到处都弥漫堆积着大雪,怎么再一醒来已经是风和日丽,鲜花盛开的时候了?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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