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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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阙-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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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程的情分。

高皇后听说,陆言和侯莹都晕过去了,常山灵前居然只有陆希一人、按礼守着的时候,叹息道,“这孩子也不枉费大家疼她一场。”

宫中崔太后也一下子病倒了,她倒是想去陪女儿最后一程,但众人都不让,常山是女,崔太后是母,没有母亲为女儿守孝一说,再说常山是臣,而崔太后是太后,就更不行了。侯莹见红后,众人都不许她继续当孝女跪在常山灵前,陆言醒来后,不顾乳母的劝阻又替母亲守灵了。

许是因为心中没什么悲伤,陆希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头七,常山快出殡的时候。出殡前崔太后、郑启和高皇后都来了,崔太后看着形容憔悴、走路都让丫鬟扶着的陆希,神色复杂,最后抬手轻轻摸了摸陆希的面颊,“好孩子。”

陆希默默的垂泪,不是她不想说,而是真说不出“这是我该做的”这种话,而崔太后也没想听她回复,匆匆的丢给了陆希一句话后,就急急的去看女儿了。

众人将常山搁得高高的棺木抬下,陆言无力的躺在乳母怀中,哑着声音一声声的喊着阿母,侯莹想哭,但又念着肚子的孩子,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唇角已经隐有血丝冒出。

“皎皎,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冷静,知道吗?”陆止趁着众人不注意,悄声对陆希说道。

“什么事?”陆希抬头望着陆止,心头浮起不好的预感。

“常山可能和你耶耶要合葬。”陆止说着刚刚从豫章口中听到的消息,是崔太后在宫里足足绝食了三天三夜,才给女儿争取来了的。

崔太后要这么多人殉葬的事,遭到了众臣们的激烈反对!时下殉葬之风,并未完全消除,先帝驾崩后,也有后宫妃子殉葬或是当陵园妾*,但人数也不过数十人而已,常山长公主焉能超过先帝?且人数众多,太伤天和,更别说行宫侍卫很多武官、并且是官家弟子出生,他们的家族都不会允许自己精心的培养弟子,却为一个不知所谓的公主殉葬。

就是郑启也不赞同,杀掉那些看到常山死状的宫女,保存皇家的颜面可以,但其他人,他一个都不答应,甚至驳回了崔太后要求大办常山葬礼的要求。她对社稷有何益处?崔太后见自己所有的要求都得不到允许,最后绝食了三天,总算得到了郑启的允许,让常山和陆琉合葬。

就算之前就想过这种可能,陆希咋听到豫章的话,还是狠狠的咬住了下唇,隔了半天才道:“阿姑,你放心,我有数的。”她都能忍着给常山守七天灵了,这件事她也会忍下去了。陆希微微仰头,没事的,她会活的比他们都长的。爷爷和她说过,机会总归会有的,但那些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有准备的前提,就是要活的比别人更长,她只要活着,总会有机会的。不能明着来,她就偷偷来,她不信她不能成功!

常山长公主,高祖第三女也,初封高邑公主,母武皇后崔氏。下嫁侯达,达醉而游湖,陷而卒。更嫁陆琉,琉卒于南安县山崩,主悲伤不能己,服寒食散,发散至菱湖,溺而薨。与琉合葬于齐陵。

常山出殡后,郑启第二天就下了一道圣旨,正式册封了阿劫为齐国公,同时把崔陵调到了安邑去当县令,顶巩扬空出的缺。县令和黄门侍郎都是六百石的官职,安邑又是富县,对其他人来说,定会欢欢喜喜的上任的,但崔陵之前的官职,可是皇帝的亲信,比十个安邑县令都要贵重多了。他还没陆琉那么好的运气,走之前还让皇帝夜宿,又派专人护送。郑启皇命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贬了。幸好崔家宫里还有崔太后,又有一个即将当驸马的崔振,不然就门庭冷落了。

安邑县的事,也彻底的查清楚了,司州牵扯进此事官员不少,光是被判斩首的官员,就有数来名,还有十几名被革除官职、永不录用的官员,谢药就是其中之一。贪官被斩首的时候,建康不少人拖儿带女的去围观了,陆希对古人强大淡定的承受力表示佩服,她也恨贪官,但让她去看着那些人被活生生的砍头,还是算了吧。

陆希在建康等常山断七的时候,司漪和王直来过一次,两人已经成亲了,两人准备一起去蓟州。司家的最后判决也下来了,司长史原本要徙刑三年,但他年纪大了,且有病在身,就免了他的刑罚,但司氏祖孙三代人的官身全部夺了,永不不能再当官了,司家现在是彻底的平民了。

司长史在听说陆琉逝世的消息后,他又晕厥了过去。醒来后,就滴水不沾,说是要下去给老大人、袁夫人赔罪,司明带着儿子、儿媳妇和儿孙跪在他面前,他也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司澈求到了陆希处,陆希派人传话,让他和司澈一起照顾阿劫,他才肯慢慢进食。陆希安排他们去芦苇荡居住,司长史是祖父、祖母留下的老人,个性迂腐点,可对陆家的确忠心耿耿,阿劫身边也的确需要这样老人。

等常山断七后,陆希就和陆止一起回吴郡了,陆言照样回宫里去陪崔太后。

陆希走的那一天,陆言站在门口,沉默的望着陆希,陆希也不说话,自常山和陆琉合葬后,两姐妹每一次见面,都是相顾无言,然后各自走开。

陆止见状上前,对陆言道:“阿妩,天气冷,你也早点回房吧,别着凉了。”

陆言点了点头,转身往屋内走去,在跨入门槛后,她轻而缓和的说:“保重。”

陆止和陆希此时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犊车,根本没听到陆言的话。

陆言扭头对乳母说道:“我们回宫吧。”

“好的,小娘子。”

车轮在平滑的青石板上缓缓滑动,陆希扭头望着庄重威严齐国公府正门,对这个相当于她成长的地方来说,她以后就是一个来去匆匆的过客了。

“皎皎。”陆止伸手轻轻的握住了侄女的手,“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陆希对陆止一笑,“是的,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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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结,下章高严就要回来了,皎皎也长大了,不再是旺仔小馒头了,两人可以结婚了。。。

陵园妾,就是守帝皇陵墓的宫女,那些宫女有些会被册封为妃子,她们此生唯一的目的的,就是伺候死去的皇帝。

我看到大家对崔太后的武皇后、陆皇后的武昭皇后的谥号有疑问,是这样的在汉代的时候,很多皇后都没有自己的谥号,都是随着自己皇帝老公的谥号。

比如说汉光武帝的两个皇后,郭圣通、阴丽华。郭圣通后期被废掉了,可史书上还是称呼她为光武郭皇后,光武是刘秀的谥号。而阴丽华是自己的谥号“烈”,加上刘秀的谥号,她就是光烈皇后。比如说卫子夫,她被废掉了,等她孙子刘询上位后,就给她加了一个谥号“思”,史书上就称呼她为孝武卫思后,孝武是刘彻的谥号。

武昭皇后的谥号,一开始是“昭”,是郑裕给老婆加的谥号,然后郑裕死后,他的谥号叠加,最后变成“武昭”。武皇后崔氏,就是说崔氏本身没有谥号,只是跟着郑裕称呼的。就这个,大家就可以看出,她的皇后尊称肯定是死后追封的,而且不是郑启,如果是郑启,既然都给追封生母为皇后,起码应该再加一个单独的谥号。

有人问,皇帝的小妾可以追封皇后吗?是可以的,有皇帝老公在爱妾死后追封的,也有皇帝儿子在母亲死后追封的,也有皇帝孙子在祖母死后追封的,这些都挺多的,不仅仅是清朝。清朝的皇后,其实也大部分都是死后追封的,生前都称呼太后的,当然清朝会出现两宫太后并列、视为理所当然的情况,这在汉家皇朝貌似不多见,而且每次都会引起很大的争议。

宋神宗的德妃,宋哲宗的生母朱太妃,生前有高太皇太后、向太后在,所以一直被称太妃,而不是太后,可死后依然被宋徽宗追封为钦成皇后。连李陵容这样的,老公生前连个名分都不给的人,最后还是被儿子尊称为礼同太后的太妃、孙子即位后变成太皇太后,最后追封文太后。崔太后在郑裕生前好歹是贵妃,原配陆皇后早逝,她还是熬了好几年太妃,才变成太后,将来无论哪个皇孙即位,都是她的孙子,会追封祖母为皇后,并不奇怪。

第二卷 北地风雨

第81章 情书

早春的城外,春意还没漫透;柳树先绿;春风徐徐的吹来;还带着晚东的丝丝寒意。官道上驰来一队骑兵,约有十来人左右,他们时而策马疾驰,时而勒缰缓奔;让骏马稍稍休息一会。

“郎君,前面有个茶棚,我们休息一会吧。”一名骑兵策马上前,问着走在最前面的一名青年男子。

那男子望了望天色,近侍道:“郎君,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吴县了,我们歇口气,也让马休息下。”

男子闻言点了点头,翻身下马,牵着马往茶棚走去。

“诸位军爷,里面请。”茶棚的老翁点头哈欠的迎接着众人,心中叫苦不迭,怎么会来了这些阎王爷呢?若说他们开茶棚、食肆的,最怕就是遇上这种军爷,不过这里一代都是陆家的地盘,一般也没有官员敢在此处猖狂。

“老翁,打些干净的水来,给我们马喂些水。”近侍从怀中掏出一袋子铜钱,递给那老翁,和善的笑容让茶棚老翁心一定,看来这批军爷不是闹事的人。

老翁接过钱袋,一掂重量,心中暗喜道:“军爷放心,我们这儿的水都是上好的溪水,特地滤过的,干草也是去年新晒的芦苇嫩草,还有豆饼……”老翁颠颠的将自己棚中的饲料捧了过来。

近侍挑眉抓起半块豆饼,仔细看了看,对带着斗笠的青年说道:“郎君,这里的豆饼的确不错,要不给马吃点?”

那青年微微点头,取下了斗笠,茶棚中的众人顿时眼前一亮,好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美郎君,只可惜眉宇间冷意,让人不敢心生畏惧。那些兵丁也没让老翁伺候,亲自去旁边的湖中打了活水,只借了老翁的炭火,烧起了热水。行军在外,他们一向谨慎,只接活水,省得哪天吧被人放倒了都不知道。

“老孙。”朗朗的笑声从茶棚外传来,一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人驾着一辆牛车在茶棚外叫道:“拿几把草来,我的老伙计该饿了。”

“你这老头怎么来了?”茶棚的老翁老孙笑着拿了几把干草放在了牛面前。

“我去芦苇荡呢。”老农扇着草帽咧嘴笑道:“陆郎君让我过去。”

“还是你这老头运气好!”老孙笑着打趣了他一句,“不就是会种个地吗?居然让司郎君看上眼了。”

“嘿嘿,托福托福!”那老农笑道,“要说你也不错啊,没有陆郎君,你也开不出这个茶棚。”

“哈哈,也是。”老孙笑道,“没有陆家,每天光是这些草料,我就不知道该从哪里拿了。”

冷面美郎君听到“芦苇荡”和“陆家”的时候,忍不住微微偏头,听着这些老农笑赞陆家仁厚,不仅用极低的价格租借他们耕牛,还会免费送他们产量的良种,甚至还允许他们家的孩子交少量束脩就能去学堂旁听……

“老翁,你说的陆郎君是谁?”王直烧好了热水,起身问两位老翁道。

“呵呵,军爷是从外面来的吧?”老农笑着说。

“老翁好眼光。”王直微笑点头。

“哈哈,我老头子那有什么眼光,只是附近除了外面来的人外,还有谁不知道陆郎君就是陆家大少君、齐国公!”老农说。

阿劫小郎君?王直一愣,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阿劫小郎君今年也不过才六岁,能做出这么多事吗了?“老翁见过齐国公?”王直问。

“军爷你说笑了,齐国公是何等人,怎么是老汉能见的?”老农说,“老汉见的是陆郎君的管事。”

王直回头望向高严,高严喝了热水,等马吃完草料、休息完后,起身道:“走吧。”

“唯。”军士们立刻跟在了高严身后。

高严翻身上马,自从先生丧礼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建康了,足足有三年都没有见到皎皎了,自两人认识后,他就没有离开过皎皎这么就,思及此高严便恨不得立刻飞到皎皎身边。

早春的芦苇荡一扫冬季的颓败,鲜嫩的绿意随着春风染上芦苇,半空中响起了春燕的呢喃,暖阳明媚,天空纯净的仿佛一块清透的蓝宝石。养了一个冬季的鱼儿在清澈见底的池水中挺着大大的肚子游动着,想给自己孩子找个舒适的新家。突地一张渔网撒下,不少鱼儿们摇着尾巴逃走了,但还有几条特别呆憨的傻乎乎的落入了渔网中。

渔网一到岸上,鱼儿就拼命扑腾着身体,努力的要逃回水里,肥嘟嘟的小胖手对准一条看起来最大的一尾鱼,头尾一抓,“阿姑!阿姑!看大鱼!”粉妆玉琢的小胖娃笑眯眯的朝岸边跑去。

岸边一竹凉亭中,一素衫少女凭栏而坐,亭下两名垂髫小鬟在一丛迎春柳下烹茶,而听到胖娃娃中气十足的叫唤,少女莞尔,毫不吝啬的夸奖侄儿道:“阿劫,真厉害!”

“咯咯——”阿劫将鱼丢给侍女,张开手臂,就要往少女身上扑。

“小郎君,先洗手。”侍女连忙将阿劫拦住。

阿劫嘟了嘟嘴,但还是乖乖了洗了手,才凑到了阿姑面前,“阿姑,我们今天吃我抓的鱼好不好?我想吃烤鱼。”

“好。”陆希笑着搂着他,“一会就你亲自烤。”陆希早看出来了,他哪是想吃什么烤鱼,就是想玩而已,不过平时阿劫的课业已经够紧张了,难道出来玩,陆希也不忍心拘着他。

“那阿姑我能不能去骑马呢?”阿劫双目亮晶晶的问。

“唔,要让耿叔带着你。”陆希说,耿叔是教阿劫习武的武师,也是陆家的部曲。

“好!”阿劫听了开心的跳了起来,“我这就去找耿叔!”

陆希摇头失笑,“姑娘。”春暄笑着走了进来,递给了陆希一封信。

陆希接过,是高严的来信,她心中暗暗纳闷,她写给高严的信,前天刚送出去,怎么也应该一个月后才有回信吗?难道有急事?陆希忙拆开信件,“皎皎卿卿,不得卿书已一月矣,吾思卿欲狂,昨夕吾于梦中见卿,卿对吾嫣然焉……此夕吾心,卿知之乎……皎皎,吾等阔别三年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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