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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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唐-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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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有没有正式给你去大号啊?”

“有,叫丁彦。”狗儿的声音依然还是那么小。而且随着李潜的询问,狗儿愈发局促了。

李潜见状便让人带他下去休息。而后李潜便考虑该如何安置这两人。赵翊好说,他与马三奎的儿子马成屹的年龄差不多,正巧马成屹今年也该参加制举,李潜原计划让徐方平帮忙指点一下,干脆一事不烦二主,将两人统统交给徐方平算了。只是狗儿的情况不太好办。若是他小一点,只有六七岁的话,李潜到可以将他留在身边与小麦粒作个伴。若是再大些可以送到柴绍府上给柴令武作伴。

想了好一会,李潜想到了办法。他决定将狗儿送去牛大叔那里。牛弼因为要训练选锋营,时常不在家。牛大叔和牛大婶寂寞的很。再者,狗儿的年纪虽小,不过体格不错,若能拜牛大叔为师,也不枉丁雷一番苦心。等过几年,狗儿长大了,若是愿意从军就让他去追随牛弼,若是不愿意安排在钱庄就是,如果合适的话也可以将他培养成自己的亲信。

想到亲信,李潜暗叹一口气。眼下他极缺年轻可靠的心腹。马三奎、谢志成、老许、梁兴财、段迁、丁雷这些人虽然有能力也很可靠,可他们毕竟都一把年纪了,最小的马三奎都四十多了,最大的段迁都六十多岁了。等过几年,他们想为自己效命也力不从心了。所以,眼下他要尽快培养年轻心腹,免得到时无人可用。只是,人选从哪里来呢?

*注:其实唐朝,特别是初唐年间,帝王并非影视剧里演的那样口含天宪金口玉言说一不二。贞观年间,如果没有门下侍中的副署,李世民连圣旨都发不出去。相对与后世帝王的高度集权,唐初的治国模式才是现代民主诞生前最合理的模式,唐王朝的衰落主要原因是宰相制度的改变。贞观年间,尚书省的两位仆射和门下侍中、中书令、御史大夫都是宰相。也就是说无论谁担任这些职务都能行使宰相职权。另外还有加了参豫政事,参与朝政等等的也算是宰相。到后来就没有哪个位置是宰相专设的了,只有加了同门下三品平章事的才算宰相。皇帝想让谁当宰相就给谁加个同门下三品平章事的职衔。如果皇帝不高兴了,直接撤去他的这个职衔,他就不是宰相了。也就是说宰相成了临时工。为了能保住自己的相位,那些临时宰相只能顺着皇帝的心意办事。君权没了限制才使得国家命运寄托在帝王的才干上。更严重后果的是大臣对君王没了忠诚,而君王不再信任大臣,于是便倚仗宦官来制约大臣。君权相权的斗争结果却便宜了那帮阉竖,可惜、可叹、可悲、可哀

第二卷大展宏图事可期 第二三四章病危

李潜首先想到是此前在信都从段迁手里解救出来的那些孤儿。当初他便准备把这些孤儿交给梁兴财培养。不过,现在他与段迁的关系发生了变化,那些孤儿还是交给段迁培养比较合适。不仅是那些孤儿,原本抓来的那些工匠也不能让给其他商号了,也得留给段迁使用。

只是那些孤儿现在还小,最大的也不过十多岁,想让他们派上用场至少也得至少七八年以后。在这期间李潜面临严重的人才短缺。

从各商号征集人手倒是可以,相信李潜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这些商号都得争着抢着给自己送最好的人来。只是,这些人都打着那些商号的烙印,无论他们多么服从李潜的命令,但骨子里肯定还是偏向自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帮人渐渐成为钱庄的骨干之后,钱庄有可能面临分崩离析的危险。这些问题李潜心里非常清楚。

其实在梁兴财身上也有这种隐患。他现在是钱庄事务的二把手,李潜将大权几乎都放给了他。不过,李潜对他并不担心。因为梁兴财的位置摆在那里,要直接对李潜负责。即便李潜没有刻意盯着他,他也不敢暗地里搞小动作。再者梁兴财的年纪也大了,不具备时间优势。

李潜思忖了许久也没想到一个好办法,只能暂且先把这事放下。因为这件事李潜体会到了孤家寡人的难处,心里暗暗羡慕起世家门阀来。别的不说,单就可用人才而言,世家门阀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且子弟天然就具备对家族的忠诚,只要有能力就能放心使用,无须过多担心(象卢照全这种情况在世家门阀中极为罕见,且起因也并非卢照全对家族不忠,而是家族抛弃了他)。反观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能够完全予以信任的只有牛弼一个从小长大的玩伴还有两个老婆。牛弼现在前程远大,且性格也不适合从事钱庄事务。两个老婆要相夫教子,而且为了避免某些人别有用心的攻讦,李潜也不打算让她们参与到钱庄事务中来。

当然,师父梅宗际以及梅家的人也是可以充分信任的,只是梅家有自己的事业,能将老许(他可是梅宗际的臂膀)和庄小虎等人交给他,已是很大的支持了,他怎么好意思再向师父开口?人才可不是青菜萝卜,一个忠诚可靠能当大用的人才得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考察培养,梅家给了他一个自己就少一个。

第二天,李潜带着赵翊去了马三奎家。马三奎在大谷受了重伤,后经李潜的及时救治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伤势依然很重,一直在家休养。这期间李潜去看望了几次。

李潜来到马三奎家,看到他在儿子马成屹的搀扶下正在院子里散步。李潜心中大安,远远第就大声笑道:“三哥,你能活动了?真是太好了。”

马三奎看到李潜进了院子,连忙让马成屹搀着他迎上来,拱手道:“阿郎,你怎么来了?”

李潜拉着马三奎的手到:“我心里一直挂念三哥的伤势,只是这两日一直没脱开身,没能来看望三哥,三哥莫怪。”

马三奎拉着李潜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坐下。马成屹因一直搀着马三奎没来得及与李潜见礼。直到马三奎坐下后,马成屹才躬身行礼道:“见过李叔叔。”

李潜笑道:“免礼。三哥,你有成屹这个孝顺儿子可真让人羡慕。”

马三奎感慨地道:“是啊。这些天若不是他衣不解带的伺候我,我哪能好这么快。对了,阿郎,这位是。”马三奎看到一直垂手立在李潜身后的赵翊问道。

李潜介绍道:“他是赵天德(段迁)的儿子赵翊。赵翊,快来拜见你马三叔。”

赵翊恭敬的向马三奎躬身长揖道:“小侄拜见马三叔。”

马三奎一直在养伤,不知道段迁的事,听到赵翊是段迁的儿子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疑惑地望着李潜。李潜给了他个眼色,马三奎回过神来,连忙还礼道:“赵公子免礼。”

李潜又为赵翊介绍道:“这位是你马三叔的儿子,马成屹。你们两人年纪相仿,日后要多亲近。”

赵翊拱手道:“见过马兄。”

马成屹亦拱手道:“见过赵兄。”

等他们见了礼,马三奎道:“成屹,去摘些葡萄来给你叔叔和赵公子尝尝,顺便取些淡酒来。”

李潜也吩咐赵翊道:“赵翊,你去帮帮成屹。我与你马三叔有事要谈。”

两人点头应下,结伴离开,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

等他们离开了,马三奎急不可耐地道:“阿郎,赵天德不就是咱们从信都抓来的那个段迁吗?他的儿子怎么会在你身边?”

李潜当下便将回到长安后发生的事情向马三奎说了一遍,马三奎这次明白其中的曲折。他思忖了片刻有些惭愧地道:“早知卢公子也会跟随阿郎,当初就不该下手那么狠了,现在卢公子残了一只手,我可怎么好意思再与他见面?”

李潜安慰他道:“此一时彼一时。若非当初你下重手,事情也不会向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自然也就没有卢兄追随我的可能。所以,三哥不必自责。卢兄也说了,咱们是不打不成交,这事他不怪你我。”

马三奎点点头,道:“话虽这样说,可我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李潜摇摇头,道:“三哥不必如此想。你受了一身重伤不是也有他们的原因吗?你们算是扯平了。其实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些贪心不足的家伙。眼下三哥最重要的是抓紧养好伤为我分忧。说实话,没了你这个左膀右臂,我还真不习惯。”

两人之间性命都可以为对方抛弃,所以根本用不着说什么可以拉拢的言辞。听到李潜这样说,马三奎知道李潜真的很却人手,便道:“半个月左右我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李潜摇头道:“三哥莫要逞强。年前你在家好好养伤,等年后钱庄开业了你再去也不迟。对了,成屹明年就应该参加制举了,正巧赵翊也要参加,我准备过两天带他们去拜会一下徐大兄。徐大兄现任中书侍郎,声名远播,我想他的推荐应该很有分量”(唐初的制举并不严格,考卷也不誊抄糊名,士子的名气对是否能取中影响很大。所以参加制举的士子多在考试前拜会朝中大员或文坛宿耆,以图能得到他们的提携,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马三奎大喜道:“好啊。若有徐侍郎推荐,他们取中的把握就大了许多。”

李潜与马三奎约定好此事,又与马三奎闲聊了片刻,用过饭后才带着赵翊离开。他还特意叮嘱赵翊有时间多来找马成屹聊聊增进一下感情,日后也好互相帮衬。赵翊早就得到了段迁的叮嘱。虽然知道自己家中的这番劫难是李潜一手造成的,不过明白了其中的是非曲折后,赵翊却对李潜恨不起来。因为换做他处在李潜的位置,只怕不会轻易饶过自己一家人。只是,即便恨不起来,赵翊对李潜心里也还有些疙瘩。所以一直以来赵翊对李潜只是保持恭敬,却并不亲近。今日看到李潜为他的前程奔走,他心里忍不住产生了一丝愧疚。

李潜回到家中时天色已黑,李潜更衣后准备检查一下两个孩子的功课,这时庄小虎忽然急冲冲跑来,道:“阿郎,马大贵求见。”

马大贵?李潜一愣,赶紧吩咐快请。过不多时,伴随着局促而沉重的脚步马大贵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李潜面前。李潜看到马大贵满脸悲戚,双眼肿的跟铃铛似的,立刻心生不好的预感,连忙道:“马兄,怎么了这是?”

马大贵悲声道:“三叔……三叔不行了。”

李潜立刻如五雷轰顶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这怎么可能?上次见马三宝时他身体还挺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过了片刻李潜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马大贵喝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大贵泣道:“三叔这些年就有胸口疼的毛病,不过只是偶尔发作。我跟三叔说了多次让他找大夫把把脉看看是什么原因,可他就是不听。今天,马祈回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心地喝酒。喝着喝着他忽然说胸口疼,我和马祈赶紧扶他起来,给他揉胸口。可谁知他刚站起来就脸色苍白,两只手紧紧按住胸口,昏死过去。我赶紧去找大夫。大夫来了之后扎了几针,说三叔已经不行了,一会他会醒来,不过只是回光返照,赶紧安排后事吧。一会三叔醒来就让我来找你。”

李潜一听,立刻飞奔出去。庄小虎在后面连忙喊道:“阿郎,靴子,靴子。”李潜却跟没听见似的,一边飞奔一边喊:“备马。快点备马。”

马大贵跑过来,道:“你骑我的马去。”

李潜一听便往门口跑。庄小虎在后面拎着靴子猛追。

李潜上了马,向着马三宝家赶去。一路上李潜思绪如麻,与马三宝交往的一幕幕纷纷在脑海里闪现。如果没有马三宝慧眼识才,李潜现在可能还在佑川县的驿馆里当个驿卒。如果不是马三宝一力推荐,李潜和牛弼也就不可能进入亲兵营,更不可能在岷山之战中崭露头角,进入柴绍的视线。如果不是马三宝悉心教授他骑战之法,李潜根本不能取得这么大的战功,更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如果不是马三宝为他遮掩,仅李潜擅杀吐谷浑名王达善一事就足以将他问斩。更何况自己因挟持李元吉而下狱后,马三宝舍下老脸来向李元吉求情。可以说,没有马三宝的提携帮助,就没有李潜的今天。

李潜把战马驱策的飞快,很快便来到马三宝府门前。亲卫看到飞驰而来一匹战马,立刻喝道:“可是李郎中来了?”

李潜回道:“正是我。”话音未落,战马已到门前,李潜飞身跳下战马。一名亲卫迎上前急声道:“郎中请跟我来。”

李潜点点头快步向前。那亲卫见他跑到前面去,连忙小跑着跟上来。李潜一边走一边问道:“马将军怎样了?”

那亲卫也边走边道:“将军的情况很不好。刚才将军吩咐完去请郎中后喘息就断断续续,幸亏大夫吩咐过准备参汤这不一直用参汤吊着命呢。”

李潜听了更是心急如焚,顾不得风度礼仪直接小跑起来。那亲卫见状也连忙加快速度跟上。幸好马三宝的府邸不算太大,很快李潜便到了马三宝的卧房。马祈正在门口焦急地踱步,看到李潜满脸焦急,脚上连靴子也没穿一路小跑过来,赶紧迎上前道:“李郎中你可来了,家父怕是……”马祈说着眼中流下泪水。

“快带我去。”

马祈醒悟过来,赶紧抹了一把眼泪带着李潜进去。

李潜进去看到马三宝正躺在榻上,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仔细一看,发现马三宝已面色黑紫气若游丝,两只眼睛失去了焦点,直勾勾地望着房顶。

李潜急忙上前握住马三宝的手道:“马将军,我是李潜。我来了。马将军,你醒醒,我是李潜啊。”

李潜喊了好一会,马三宝的眼珠转了转,然后转向李潜,等看清是李潜以后,马三宝的眼中有了一丝神采,他费力地抬起了左手指了指马祈又指了指李潜。虽然这只是两个非常简单的动作,可马三宝却用尽了全部力气。

李潜立刻明白了马三宝的心意,道:“将军放心,我会照顾好马祈兄弟的。”

马三宝嘴唇张了张,似乎在说谢谢。而后,马三宝又抬手指了指一直在门口的亲卫,又指了指李潜。李潜想了想,道:“你是要我也照顾好他们是不是?”

马三宝点了点手指,而后手臂忽然坠下来,李潜再看马三宝发现他已经闭上了双眼。他强忍着心痛,伸手试了试马三宝的鼻息,却没有试到。李潜顿时泪如泉涌,忍不住放声大哭。马祈听到李潜的哭声,赶紧跑过来伸手试了试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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