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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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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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兴来看夔门。

“哦!唐嫣喜欢看,我就陪她过来了。”

唐嫣听龙邵文不再称呼自己唐小姐,而是直唤全名,心中莫名地升起一阵欢喜,侧头瞥了龙邵文一眼,双颊飘过一丝绯红……

汪莘函瞧见,盯一眼唐嫣,恨恨地对龙邵文说:寻常人看夔门,不过是碍于夔门的名气,来附庸风雅地看看热闹,认为自己看过了,好有资本在旁人面前说,夔门不过如此而已。可对真正了解夔门内涵的人来说,每看一遍,感触就更深一些,不知龙先生来看夔门,是看热闹呢!还是看门道儿?

龙邵文暗骂,“你个龟儿子,是想在唐嫣面前塌老子的台呀!老子若说看热闹,就成了你说的寻常人,似乎看夔门的目的,就是为了附庸风雅地好旁人面前吹嘘。老子若说是看门道儿,你***一定会问老子都看出了哪些门道儿,老子若是答不出,免不得要糟你耻笑,一样的塌台……”他笑了笑,“我既不是看热闹,也不是看门道,我不过是陪唐嫣来随意看看,若不为了陪她,我宁可在舱中睡觉了。”

唐嫣带着讥讽,“汪莘函,龙先生是第一次乘船过三峡,既然你看出了门道儿,就给我们讲讲好了,又何必说这些不相干的话。”

“好!那就给你说说。”汪莘函一笑,指着夔门问唐嫣,“我问你,夔门左边那座高山叫做什么名字,上面写了什么?右边高山叫什么,又有何特点?”

唐嫣白他一眼,“我知道还用你讲吗?”

龙邵文则笑着,“这个我可不知道,汪先生要是知道,就给我讲讲,龙某洗耳恭听。也好长些学问。”

汪莘函看了一眼唐嫣,又看一眼龙邵文,得意洋洋地卖弄着,“夔门左边的山,名赤甲山,山岩上提有‘坠门天下雄‘五个大字。相传古代巴国的赤甲将军曾在此屯营。”说到这里,他指着赤甲山问唐嫣,“你看,那尖尖的山嘴,像不像一个大蟠桃?”

第二百六十六章 “巫山云雨”(下)

i2“巫山”下

唐嫣顺他手指的地方看去,见赤甲山嘴果真形如蟠桃。”却故意撇了一下嘴,把头一摇,“不像,一点都不像。”她侧头问龙邵文,“龙先生,你看出来了么?”

龙邵文盯着看了半天,“嗯!有几分意思,但总体来说,更像个大馒头。”

唐嫣“啊哈!”笑了一声,“经龙先生这么一说,我看也像个大馒头,还说像什么蟠桃,一点都不像。”

汪莘函听了,嘴嘀咕一句,“馒头?粗俗不堪。”他又指着夔门右侧的,“右边的山,名白盐山,不论天气如何,总是迂出一层层或明或暗的银辉。你们看!那若隐若现的就是了。”

唐嫣摇头说:哪有银辉了!就是一座杂草丛生的峭壁。

汪莘函不理唐嫣,对龙邵文说:龙先生,船过夔门,就正式进入三峡了,你知道历史有个著名的大诗人,为三峡留下了一篇脍炙人口的诗,是什么?”

没等龙邵文说话,唐嫣抢着说:不就是李太白的《早发白帝城》么,这有什么可说的?龙先生岂会不知!

汪莘函笑了笑,问龙邵文,“不好意思龙先生,我忘了这诗中第一句是怎么念的,还请提示一下。”

龙邵文自然不会,只把脸憋得通红,似是在回想,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故而也无从回想。他终于摇着头,坦然地笑一声,“你可别问我,我是一句都记不住。”

汪莘函又得意地看了一眼唐嫣,意思是:这人胸无点墨,你瞧他什么了?这般护着他?”

唐嫣狠狠地瞪了一眼汪莘函,“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龙邵文笑着赞道:唐小姐学识渊博,我很是佩服。

汪莘函本想看龙邵文在唐嫣面前出丑,可唐嫣不但不嫌,反而处处回护龙邵文,这让他顿感无趣,转身回舱去了。

唐嫣见他走了,笑着说:耳根一下清静许多,她见龙邵文正在看她,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就把双臂放在船舷,把头倚去,低头静静看着船推开水面泛起的浪花……船近夔门时,突然颠簸起来,龙邵文耳闻激流澎湃,涛如雷鸣,觉得船似乎在江水瞬间冲击的漩涡中艰难行进,抬头间,见峭壁果真提着“坠门天下雄”五个大字,心想:龟儿子汪莘函虽然喜欢卖弄,倒也有些才学,这五个字,他就没记错一个,也算不容易了……

船过夔门,速度忽减,龙邵文不解,去问任江峰。任江峰解释,“重庆至夔州间虽只一日船程,但沿岸就有八十多股土匪盘踞。其中一股匪徒更是多达一千余人,盘踞再那两年有余,纵是官军也奈何不了他们。所以轮船到此,无不鼓足马力,疾驶而过,以防被水匪打劫,我纵然不怕他们,可也不想招惹他们。船过夔门,江面暗礁、漩涡极多,稍差分毫,船便撞的粉碎,所以船就开的慢了。”

龙邵文这才知道其中原因……

再行一日,过瞿塘峡、而至巫峡。黄昏过巫峡时,汪莘函又来喊唐嫣去船头,说有有趣儿的典故讲给她,唐嫣本不想理,却架不住纠缠,只好随他来到船头。

汪莘函望着两侧高山,显出一脸的忧郁,“宋玉陪楚襄王游云梦之浦,那夜,宋玉梦中与神女相会。醒后作《神女赋》赞美梦中神女,赋中形容神女美貌横生,夺人目精,毛嫱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无色……嫣,每读《神女赋》,就不由的让我想起你来,你的美貌,更在神女之,毛嫱、西施见了你,怕都要自惭形秽。”

唐嫣笑一声,“你现在才发现我居然这样好看,不觉得有些晚么?”她突又把脸拉下,“不要东拉西扯的惹人厌烦,快讲你的典故!讲完了我好回舱房睡觉。”

汪莘函脸显出一丝怪笑,“好!就讲一讲巫山神女的典故……”他指着万仞高峰之巅一矗立的细石,说:那就是充满神奇缥缈传说的美女峰了,有刘绘《巫山高》为证:高唐与巫山,参差欲相望。灼烁在云间,氛氲出霞。散雨收夕台,行云卷晨。出没不易期,婵娟似惆怅。这首诗讲的是昔年楚怀王游高唐,那夜疲倦之极,早早地就床睡了,梦中来了一个美貌妇人,妇人说,妾是巫山之女,来高唐做客,听说你来游高唐,愿服侍您就寝……汪莘函话锋一转,问唐嫣,“你可知神女为何如此不知廉耻主动献身?”他见唐嫣脸微红,笑着又说:张融诗云,想象巫山高,薄暮阳台曲。烟霞乍舒卷,蘅芳时断续……只因黄昏的物色,极易引起女人怀春的愁绪,神女怀春,身难受呀!所以就去找男人了……

唐嫣脸红着打断,“早知你讲这下流故事,那是说什么也不会随你出来。”她转过身,“好了!你的故事讲完了,我可要回去了。”

汪莘函拉着她,“精彩的典故还没讲,不要急呀!听完再走。”他又说:不就是男女间的那点事情么,有什么流、下流了,哪个女人最终不得走这一步?他见唐嫣脸色难看,就说:好好!接着讲典……面对主动送门的巫山神女,楚怀王自然不会拒绝,一夜过后,神女要走,楚怀王不舍,打听她的身世,神女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汪莘函歪咬着嘴唇,眼睛故作一大一小,满脸的奸笑,“你可知我给你讲的是哪个典故?”

唐嫣一怔,“哪个?”

汪莘函看着唐嫣,笑着说,“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我给你讲的就是‘巫山’的出处啊!”他见唐嫣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就凑近说:此时正值黄昏,想必你也怀了春,今夜,你做我梦中的神女,咱们也一场如何?

唐嫣勃然色变,骂声:下流。转身走开。

汪莘函一脸坏笑地看着唐嫣背影,也“呸!”了一声,骂:哼!装什么贞洁少女,骨子里还不是个神女?妈的,怕你同那姓龙的,早不知多少回了,却在老子面前扮清纯,似你这等烂货,老子不知玩过多少……”

本第二部至今天就发完了,两部共发了四个月。每部是按字数自然分出,与内容无关昨夜改文时,有一件事情特别有趣,文中有一别字“那”,我想把“那”改成“哪”,于是我就把鼠标点在“那”的前面,想加一个“口”字去……几十秒后,我才反映过来自己已经晕了。

既然已经晕了,就需要稍微休息一下了,不然你们看的也要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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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切口”

267“切口”

……江面渐趋开阔,船急流稳度,过巫峡而至巴东,冲入西陵峡,已到湖北境内,行至屈原的故乡秭归,再沿着山峰进入一道无比险峻的长峡——兵书宝剑峡,而行至乱石林立,凶险无比的崆岭滩,过崆岭滩后,奔腾的江水便平静下来……西陵峡尽头就是宜昌。

宜昌地处长江中上游的分界点,旧志说: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意思是说:水到了这里就化险为夷了,而山到了这里就变成了小的丘陵了。所以宜昌古称“夷陵”,夷陵城西北十五里有夷山,即西陵山,宜昌就扼守在西陵峡口。凡船只从上游来必出西陵峡,夷陵便因此而繁盛。

任江峰早在重庆时,就与鄂西“西陵社”的袍哥龙头舵把子陈玉泉打过招呼,通知了他们的行程,因此船到夷陵。陈玉泉早已在码头等候迎接,即刻组织好人手搬卸了货物,将他们接到宜昌城中。

洪帮“西陵社”最早是由吴春廷所创,早在清末光绪十八年,擅长武术的吴春廷跑到重庆闯码头,因在江北观看川剧时,为出风头,高声喝倒彩,引起哥老会“白极公”众兄弟之怨,对他是拳脚相加。可吴春廷竟然毫不示弱,双方打了个未分胜负,当时,“白极公”的双龙头大爷李乘风认为吴春廷是条好汉,设宴对他款待,接纳他为哥老会“白极公”兄弟,允许他另开山门。

吴春廷于同年回到宜昌,联络各界人士陈玉泉,马鹏程、肖儒兰、王泉山等,筹办了“西陵社”,“西陵社”按帮规定下了山、堂、香、水,分别为“西陵山”“尔雅堂”“云福香”“赤矶水”,与“白极公”的“峨眉山”、“九寨堂”、“剑阁香”、“嘉陵水”一样,都是依照地方的山川名胜而定。此时吴春廷早死,龙头大爷由该社元老陈玉泉接任。

当日,“西陵社”龙头大爷陈玉泉为任江峰一行大排宴席、接风洗尘自是不在话下。宴后,任江峰对龙邵文说:早年前我教你的四句切口,你没忘了吧!”

龙邵文笑着说:自然不会忘,是“峨眉秀气衬朝阳,九寨堂前莫张狂,剑阁浓烟冲天起,嘉陵江边我为王”,名字都跟你下面那几个社口有关……

任江峰点头说:洪帮切口极多,我也不能全教给你,西陵社现在的势力极大,我把他们的切口再教给你,你牢牢记了,到时候行事也许方便些。

直到此时,龙邵文才明白了当年田老五一帮人劫刑场救他的原因……当年任江峰教给他的是四句洪帮切口,洪帮各地堂口极多,切口、海底也极多,但‘峨眉秀气衬朝阳,九寨堂前莫张狂,剑阁浓烟冲天起,嘉陵江边我为王’。这四句切口却代表了洪帮最有势力的一个会社——“白极公”,凡洪帮兄弟,只要一听念出这四句切口,再加上代表双龙头大爷任江峰那特有的手势、身法,不论在何处,自会鼎力相助。但若有人敢冒充“白极公”,洪帮也决不轻饶,无论走到何处,也必追究责任。田老五等洪帮兄弟知道龙邵文曾救过任江峰,知道他不是假冒“白极公”。但却为他不知“白极公”之名而感到惊讶!只因这其中涉及洪门私密,他们自然不会对龙邵文说,而是让他日后自己去问任江峰。

任江峰念道:西陵爽气映瞿塘。尔雅芳名万古扬。云福烟浓天代秀,赤矶拔钩遇贤王……念完之后,他又说:还有四句海底,你也记了,不谢东皇意,丹心独自眠,莫嫌孤叶淡,终久不凋零。

龙邵文把这八句切口,海底一一牢记于心。他知道洪帮跟青帮差不多,切口、海底必须牢记熟读,有问必答,出口成章,只有这样,在“无宝”的情况下,才能让对方识别是否自己兄弟,否则就要“冒充光棍天下有,清出袍服要人头。”这里的“光棍”二字,就是指洪帮兄弟,“袍服”二字,则代表一个人的身世底细……

……宜昌已经是赵典之的地盘了,赵典之的合伙人鲁履安早在宜昌等候,见龙邵文来了,当即办理了烟土接洽手续,给烟土贴了花,算是走了一道合法手续。原定走陆路的计划,由于时局的突变,不得不改为继续走水路。接着鲁履安又将烟土分别装入了赵典之用以贩运烟土的‘武汉’、‘飞熊’、‘楚雄’三只兵船上,至此,任江峰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第二天,兵船将赴武汉,任江峰在码头与龙邵文告别,冷开泰则有私事要办,顺路同行。

烟土兵船起锚开航,龙邵文一行人都上了“飞熊号”。任江峰站在岸边不停朝龙邵文挥手,船俞行俞远,任江峰的面孔逐渐变得模糊,又变成一个黑点,最后连黑点也看不到了……龙邵文突然想起十多年前在上海黄浦码头与任江峰分别的那一幕,心中一阵酸楚,这一分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的眼睛突地潮湿起来。

冷开泰见龙邵文依旧手扶船舷朝任江峰送别的码头观看,劝他说:兄弟,进舱吧!江面风大。

龙邵文点点头,随冷开泰进入舱房。

“飞熊”虽是兵船,却是由货轮改装而成。由于拉的货物较多,没有那么多空闲的舱房提供给每人一间,好在宜昌离武汉不远,朝发夕至,大家在一起稍微挤挤也就到了。

虽说如此,鲁履安还是给龙邵文安排了单独的舱房。汪莘函看到,就去问鲁履安,“鲁先生,我不习惯与别人挤在一起,能不能给我单独找一间舱房?”

鲁履安见汪莘函与龙邵文一路同行,不知他与龙邵文是什么关系,本想给他安排,但船上的确再没有多余的地方,他为难的表示:汪先生,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你等我一会儿,我看看还能不能腾出一间舱房!一旦能腾出来,我马上就告诉您!

汪莘函点头说:如此多谢了。

冷开泰在一旁听到了,连连冷笑……

第二百六十八章 诱赌(一)

……龙邵文得知此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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