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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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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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四颗金子弹?”卢文英笑着说:好弟弟,就算我不懂枪,可还是知道一个弹夹里应该有五颗子弹,绝没有四颗的道理,余下的那一颗……

詹森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一把拽过卢文英,手伸进她的衣服,嘴已经贴在了她的唇上,在周旋“夜上海”的歌声中,把卢文英压在了身下……

……季云卿说什么也想不到军统刺杀的子弹会从自己的后心打入。自上海沦陷后,黄金荣隐退、龙邵文出走、杜月笙逃离、张啸林投敌,上海流氓界所余的大亨,已经以叶生秋和季云卿为尊了。叶生秋虽名声天响,但已进入了苦苦支撑时候,他得罪了日本人,塌台是早晚的事。所以放眼整个上海,尤其是在长江路一带的流氓中,季云卿此时是相当吃得开。

日本人致力于“和平运动”后,每月都会给季云卿按时送上一笔费用,请他为维护“和平运动”出力。季云卿虽然并没有为日本人做什么具体的工作,但他在七十六号的几个门人,李士群、唐惠民与吴四宝,却均是出自他门下的、成了不折不扣的汉奸。而其他的小汉奸,诸如朱顺林、许福宝、张鲁等流氓,也无不由季云卿介绍到七十六号入伙,因之也可以说,没有季云卿,也许就不会有七十六号的班底,而季云卿也因默认他徒子徒孙的这种卖国行为,而百受病诟。成为了军统重点的“关照”对象。

季云卿自以为自己并没有做汉奸,军统锄奸队的枪怎么也指不到自己头上,因此黄浦滩头虽然已经杀的腥风血雨,他却一切行动如常,依旧保持着那每天雷打不动的泡澡习惯……

早年刚来上海之时,他最喜欢去南市一带泡“清水盆汤”,那里的浴客大多是黄包车夫、码头工人,每人一盆,围布蔽之,虽然简陋,但大家说说聊聊,倒也其乐融融,后来随着地位的上升,那种地方已经不再适合他去了,他就改去爱多亚路口的大世界温泉去泡澡。

上海沦陷后,街面整日暗杀不断,凡是与日本人沾了边的名人,几乎到头来都要吃卫生丸。就连陆连奎这样显赫一时的人物也都难逃一死。季云卿受到的震动不小,行动也开始变得小心起来。这天他从大世界泡澡出来,匆匆上车回到公馆,就在他刚从后门下了车,还没等迈入院子,一个满脸带笑的年轻人走到他身前,笑着说:季先生,你就要死了……季云卿一惊,伸手拔枪时,寻常那把素不离身的掌心雷不知怎地却跑到了年轻人的手中,年轻人展颜,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季云卿慌忙向院子里逃,年轻人却已经用掌心雷抵在了他的后心……

季云卿的保镖与司机耳听一声清脆的枪响,就见季云卿已经栽倒在后院门口。他们呆住了,甚至连刺客的模样都没有看清,他们只记得刺客走的不慌不忙,嘴里还赞叹了一声,“好枪。”

……卢文英绰号卢老七,是上海出了名的花会头,在上海混生活的女流氓中,也算是能排的上名号的。她的年龄虽然不小,但却柳腰丰胸,秀腿圆臀。让詹森着迷不已,几次激情后,詹森疲倦的沉沉睡去……他再醒来时,卢文英已经不在了,随他一同不在的,还有他从季云卿身上夺过来的那把掌心雷。

“酒喝的太多了。”詹森自笑自语了一句。自从被万顺堂赶出来之后,詹森仿若变作了没有根的浮萍,那种没有依托的孤独感与日俱深。虽然军统上海站站长陈恭澍收留了他,并在他杀死季云卿后给了他一大笔钱,可钱却不能赶走他的孤独,没了兄弟,他整日只靠酒精来麻醉自己……詹森出了包房,在舞厅找了个幽暗的地方坐下,舞厅的舞池里,颓废的爵士音乐一首接着一首地狂吹乱奏,红男绿女搂在一起,正如醉如痴翩翩起舞。他喊来侍者,叫了一瓶酒……

……卢文英炫耀地在她那名义上是过房爷,实际上是姘夫的张德钦面前亮出了掌心雷,脸上带着讨好的媚笑,“干爹!如果你喜欢,这把枪就是你的了!可别让干娘知道是我送你的呀!我这次来的匆忙,可没给干娘准备礼物呢!”

“老七呀!难得你还总想着干爹。”张德钦用手在卢文英的脸上捏了一把!把枪接过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又卸了子弹,看只有四颗!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厉声问,你这枪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干爹,您这是怎么了?我得来这样一个物件,一心想着送您讨欢心,你却不问青红皂白的责罚我,我……我可委屈死了……”卢文英哭泣起来。

第六百六十八章 二虎相争(二)

668二虎相争(二)

张德钦不耐烦地将她打断,“好了!好了!我问你,这把枪是哪儿来的?”。

“在舞厅捡到的。”卢文英知道张德钦的老婆一直都在生病,她现在只盼着干娘赶紧死了,好让干爹把自己娶进门做小,因此不敢说是詹森送的,怕张德钦嫌弃她整天在外面浪荡。

“捡到的?你知道这把枪是谁的?”张德钦眼睛一瞪。

“谁……谁的?”卢文英隐约感觉到这把枪的背后定然发生过一段不寻常的故事,她后悔此举太冒失了,她不敢正视张德钦的眼神,只双眼略微向上翻看了一眼张德钦,略带一丝不安。

“哼!是季云卿的,你现在该对我讲实话了吧!”张德钦是个律师,曾留学美国,喝过洋墨水,给高世奎和徐朗西都递过门生帖,也算是脚踩青红两帮,又与日本人与敌伪特务及重庆方面均有粘连的人物,因此他一见这把枪,就知道卢文英这把枪绝不是捡来的那么简单。

“啊!是季云卿的!”卢文英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青帮大亨季云卿的死,在上海帮会中引发的震动不亚于一场地震。李士群、吴四宝、还有季云卿的老婆金宝师娘,早就扬言出去,要找到杀人凶手为季云卿报仇……“干爹!这把枪是一个叫做詹森的人送我的!”她眼看隐瞒不成,只好实话实说。

“詹森?他是什么人?”张德钦知道敢刺杀季云卿的人,一定是有来头的。

“他就是一个整日在街面上厮混的浪子,寻常的时候喜欢跳舞,我原先在大马路白玫瑰舞厅‘航船’的时候,他就总去纠缠我,我为了躲她,就转而去了百乐门‘航船’,谁知他又辗转找到我,就在刚才,他找到我,送了我这一把枪,我本来不准备要他的,但想干爹一向喜欢收藏精美枪支,就收了来送给干爹您。”

张德钦一听杀季云卿的是个无名之辈,吁出一口气,把枪拿起来把玩儿了一会儿,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问卢文英,“他送你手枪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卢文英神色紧张地连连摆手,“没有了!绝对没有了,我一得到枪,趁他睡着的时候溜了出来,只想赶紧把枪给干爹送来。”

“你们既然已经睡在了一起,你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张德钦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个臭子,既然随了干爹,还总去跟野男人厮混,成何体统!”

“干爹!冤枉啊!我本不肯从他,是他用枪逼着我,我……我也是没办法。”卢文英见嫁给张德钦做小的希望眼看就要泡汤,不免紧张起来。她从事花会赌博。免不得要张德钦这样的人给她做后台,好帮她打赢一些流氓官司,因此张德钦这个干爹,她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好!好!”张德钦让卢文英坐到他的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腿上来回摩挲了几把,又在她的肩头拍了拍,算作是给她些许安慰,“你现在就回百乐门,看看那个姓詹的还在不在,如果在,就把他给我稳住了。”

……卢文英在百乐门舞厅的一角找到了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詹森,她把他扶进了包间。詹森搂着卢文英,口齿不清地讲的都是他从前的事情……我从小就被被六爷收留了,是六爷教会我打枪,传了我一身的功夫,现在六爷却突然不要我了,他把我赶了出来,我没家了……那年我跟着七爷在闸北打东洋人,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东洋人?七个!是七个东洋人。

“六爷是谁?七爷又是谁?”卢文英应付着问道,她相方设法在拖延着詹森,生怕他突然走了。

“呵呵!六爷、七爷、还有九爷,他们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我若是说出来,能把你吓个半死。不过七爷已经死了,你永远也见不到七爷当年威风时候的样子了。”詹森说着话,倒在了床上,“我告诉你,六爷叫做梅若臣,七爷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驼七爷,九爷就是黄浦滩第一快枪手杨忍……”

梅若臣行事低调,多年来只在叶生秋身边干一些默默无闻的工作,他与冷三一样,是叶生秋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虽手段高明,却不为外人所知。而杨忍跳脱潇洒,行事高调兼心毒手狠,反而早早地就扬名于黄埔滩头,其在黄埔滩边的威名可以说是无人不知,卢文英一听杨忍之名,不禁大吃一惊,脸色变得刷白,自己出卖了万顺堂的人,以后又岂能落个好死!她赶忙摇晃着詹森问:你是万顺堂的?告诉我……只可惜詹森已经沉沉地睡去。

张德钦领着七十六号的人赶来百乐门的时候,卢文英正一脸憔悴地守在詹森身边。张德钦甩给她几张钞票,“你报信有功,是吴队长赏你的。”

卢文英也不捡钱,只哭喊着,“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要!这不干我的事。”

“老七!你这是干什么?哭哭啼啼的,连钱都不要了!触那……”张德钦看着卢文英早已跑远的背影,嘟囔着骂了一句。

詹森被一顿皮鞭抽得酒醒的时候,发觉自己被绑在七十六号的刑讯室里。是吴四宝亲自刑讯的他……“不知道你是硬骨头还是软骨头!”吴四宝眉头拧得像是一群聚拢了觅食的蚂蚁,“你要是个硬骨头,那为人就光棍一点,等一会儿给你上了刑,你就硬咬着牙别吐口,直到老子把你的硬骨头打断了为止。你要是个软骨头,就趁早把该说的说了,也省得挨那皮肉之苦。我这人不论硬骨头软骨头都喜欢,就是不喜欢硬骨头一挨打,就变成软骨头,实话告诉你,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一会儿若是给你用了刑你再说,即便你都说了,我也还是要把你打死。”

“是卢老七把我卖了的吧!”詹森神色间懒洋洋的。他使劲地打了个哈乞后,问吴四宝:“你要我说什么2吧!”

“好!看来你还算识相,我问你,季先生是不是你杀的。”

“你说的是季云卿吧!没错,是我打死的。”

“是谁让你干的。”

“军统上海站站长陈恭澍,他给了我两千美金,让我去杀季云卿,我缺钱花,就去了。”

“好!痛快!”吴四宝加快了询问速度……告诉我,陈恭澍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只要能挣钱,我什么都干!”

“谁介绍你认识陈恭澍的?”

“不告诉你!”

“触那,这不是你耍横的地方。”

“我知道。”

“知道还不快讲?”

“这个真不能告诉你。”

“看来你是硬骨头了?”

“我骨头不硬!”

“那就乖乖地说吧!”

詹森笑着摇头,“该说的我都说,这个真不能说。”

“触那,看来你是想吃刑罚了。”吴四宝亲自上阵,挥起皮鞭,一阵没头没脸的乱打,詹森也不呻吟,咬着牙受了。吴四宝打累了,甩开皮鞭,亲自去火炭里去烧烙铁……

佘爱珍进来了,拉吴四宝出去。吴四宝问:又有什么事体了?我这正审案子呢!

“放了他吧!”佘爱珍的语气还是那样平淡。

“放了他?七十六号岂不是成了任人来去自由了?再说金宝师娘从前对我不错,我好歹也要替她出口气”

“放了他吧!”佘爱珍掀起头发,头发上面“扑簌簌”地向下掉白灰,“我中人暗算,有人朝我头上丢了个石灰包,石灰包里写着字。”她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吴四宝。

“你知道我不识字,你念给我呀!”

“就四个字,放了詹森。”

“这叫什么?谁干的,我带人去把他抓回来。”

“你傻呀!”佘爱珍变了脸色,“这才是朝我头上丢石灰包,若是丢炸弹呢!不就是干爹死了么!不就是干娘让你替干爹报仇么!看来你是一点都不在乎我。干爹死都死了,你还想把我也搭上。”

“可这是军统那群王八蛋干的,不抓了陈恭澍,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你去抓陈恭澍好了,跟万顺堂有什么关系,你扣着万顺堂的人干什么?”

“搞半天他是万顺堂的,那就更不能放了,这要是传出去,倒成我怕了万顺堂。”吴世宝脸色变得像是猪肝,他咬着牙,狠狠说:这个人一定要杀了。

“那你就杀吧!你就等着到时候替我收尸吧!”佘爱珍生气地跺脚走了。

吴四宝返回刑讯室,烙铁早就烧红了,他用块湿布垫着抓起来,用力地向詹森的胸部摁了过去……

……是卢文英跑去通知了万顺堂,说詹森被抓去了七十六号。她虽然是个女流氓头子,但她知道,只要跟万顺堂做了对,那是什么头子都不好用,万顺堂这些年来对付敌人的手段,她耳朵里都快听出糨子了,每听一次,她就对万顺堂敬畏一分,到现在为止,她对万顺堂的敬畏已经深入骨髓,其程度甚至更在对七十六号的害怕之上。

第六百六十九章 二虎相争(三)

二虎相争(三)

梅舜臣得到消息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叶生秋。叶生秋背着手,“你想救他?”

“他从小就跟着我,我一定要救。”

“讲义气是好的……”叶生秋点点头,欣赏地看着梅舜臣,“让老五去吧!让他去吓唬吓唬吴四宝的婆娘,你告诉他,别伤了她的性命。”

“堂主,不管詹森能不能放出来,张德钦那里我必须亲自去处理,”梅舜臣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

“去吧!这些年他没少帮人打黑官司,也到了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阿弥陀佛,六道轮回对张德钦这种人稍微显得慢了点,就让他现世报。”

……张德钦找卢文英两天都没找到,自那天抓了暗杀季云卿的詹森后,卢文英就再没露过面。张德钦不仅暗暗奇怪,平日里就算他不找卢文英,她都会主动地往朝他的身边靠,现在真找她了,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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