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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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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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文忽地站起,“活儿干的不彻底呀!妈的,最好连条底裤也不要给他剩下才漂亮……”

两女贼见将军生气,心中一懔,均想,“这龙将军心好黑!”翠晴鼓起胆子柔声说,“将军,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已经成了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要是把他底裤也扒了,怕他狗急跳墙……”她又带着谄笑说,“更何况他的底裤特别破烂,咱们就是拿回来,也没人能穿啊!”

龙邵文恨恨地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对了,给老子讲讲,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两女贼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两人扮作富家女接近法博尔后,开始引诱法博尔去共舞台看戏,引诱他花钱,等到法博尔起了色心,两人欲就还迎,又唆使法博尔在外面租房子,整日陪他鬼混,然后找种种借口跟他要钱,法博尔色字当头,早已经迷迷糊糊,有多少钱都肯给两个人花,一来而去,把法博尔榨的干干净净。

龙邵文听得开心,“嘿嘿”干笑了几声,“洋鬼子现在何处?”

莺红说:我听过去的姊妹说,有个洋人在黄浦码头四处乞讨,说是想借百十块钱当做回家盘缠,只是没人肯借给他,我估计就是这个法博尔了。

龙邵文见莺红与翠晴说到兴奋处,胸前一鼓一鼓的,很是诱人,只想:这两个婊子果真是个尤物,怪不得法博尔肯为她二人倾家荡产而无怨无悔……他色心大动之下,本想把二贼拉到床上睡了,但一想二贼陪着洋鬼子睡了俩个月,从里到外早就沾满了洋人的狐臭,又没了什么兴致。他从两女贼缴回的钱物中拿出一半分成两份,“这个给你们,拿上这笔钱远走高飞吧!”

莺红接了一份,抛着媚眼,“谢谢龙爷。”龙邵文大乐,“窑姐儿中没这么会来事儿的!”他一把拉过莺红,把手伸进她衣服里捏了几把,拍拍她的屁股,“去吧!惹得老子火起,怕你招架不住啊!”莺红含羞站在一边。

翠晴却不接银钱,她面带愁容说,“我自小就被人贩子骗出来干这勾当,早就没了家,龙爷让我走,我也没地方可去,龙爷若是不嫌弃,我以后就在龙爷身边伺候着,听从龙爷安排。”

莺红一听,也赶忙把钱还给龙邵文,“我跟翠晴阿姐命运一样,同命相怜,我也愿意伺候龙爷。”

龙邵文听了呵呵一笑,“既然你们愿意跟着老子,那以后也不用做这拆梢的生意了,平日你们就给老子端茶倒水捶捶背,一旦有了重要客人,就替老子出面招呼。”他又把钱塞给二女贼,“这是你们应得的,收了吧!,老子送出去的东西从不往回拿,别让老子掉了身价!”

两个女贼一听,就把钱收了起来。莺红不好意思地说:龙爷,还有一件东西没交给您,您是好人,我决定以后铁心忠心于您。

龙邵文好奇了,“莫非你从洋人那里骗来了什么宝贝?”

莺红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枚极大的金刚钻。此钻一拿出,流光溢彩,满屋灯光尽皆失色。龙邵文眼睛一亮,伸手接过,“好东西,既然是你孝敬老子的,老子若是客气,就有些虚假了……”他把金刚钻套在手上,着实喜欢了半天。过会儿又问,“你们说说,洋鬼子在床上的表现怎么样?是不是比咱们中国人厉害?”

翠晴“呸!”了一口,“洋鬼子外强中干,鸟儿倒是不小,看着吓人,用着却不如咱们中国男人。”

龙邵文哈哈大笑,暗想:翠晴这丫头倒是有几分爱国之心!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给咱们中国爷们争光!

安顿好二女,龙邵文招呼了兄弟几个,兴冲冲地赶往黄浦码头,他要亲眼看一看洋鬼子是怎么乞讨的。

码头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朱鼎发指着不远处的一群人说:应该在那里了,那里围的人多……几人分开人群,见一个洋人灰头土脸、满脸丧气、胡子拉渣地坐在地上,前面摆了一张大纸,纸上散落着几枚铜元,赵孟庭念了:我叫法博尔,是法国商人,因为被人骗了,现在身无分文,哪个好心人肯借我五十银元,将来定然十倍报答。

龙邵文哈哈一笑,说,“兄弟们,借钱给他呀!他说将来一定报答。”

围观众人都说:洋鬼子的话谁信?鬼子、鬼子,鬼的很啊!

龙邵文说:我信……他掏出一张三百元的庄票递给法博尔,“洋大人,你今日落难,我看着很是不忍,这三百块钱你拿去,买张船票回家吧!以后也别来中国混了,中国的水深啊!可不是你这个外来洋人能混的地方。”

法博尔已经在此坐等了数日,从没人给他一个角子以上的钱。即便是他从前的法国朋友见他落难,也对他不理不睬。此刻他一见三百元,感动的热泪盈眶,挣扎上前握住龙邵文的手,操生涩的汉语说,“好人!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先生贵姓,赶紧告诉我,将来发达一定加倍报答你。”

龙邵文淡淡笑了,想,“老子当年刚要靠近你,你就给了老子一个巴掌,骂老子脏,让老子滚,你不会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你洋人肯屈尊同老子这个中国人握手,倒也是不容易了。若不是因为落难,恐怕你这颗高昂着的头颅到现在也不肯低下。”他说,“行了,报答就不用了,我们中国人最善良,见不得任何人受难,快走吧!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在你最得意的时候,不要欺负人。”

法博尔点点头,含泪说,“我记着你的话了,但恳请您一定要给我留下姓名地址,我一定会偿还您的。”龙邵文笑而不答……法博尔不依不饶,死活缠着问他姓名,否则就拽着他不让走。龙邵文无法,就说,“我姓龙,名字就不说了,说了你也记不住……”说完,甩开法博尔扬长而去。

法博尔看着龙邵文的背影,口中呐呐自语:“龙?怪兽?龙先生,好人!你是个好人……”

第九十六章 故旧(上)

……马米顿烦躁地把一摞砖头厚的书扫在地上,然后跺着脚在拜伦、歌德、莎士比亚的著作上践踏。教堂的婚礼被意外毁掉后,顾菲儿至今没有露面,他去解释过好几次,也去了无数封信,他反复强调,“那是污蔑,是有人对我的中伤。”可顾菲儿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次次的闭门羹让马米顿觉得生命无比昏暗。他气急败坏了,肝火也旺盛了,他去找顾飞云,“你应该出面劝劝你这个任性的女儿,让她耐下心来听我解释。”

顾飞云说,“这难道还需要解释吗?你不该隐瞒那么多次婚姻。”

马米顿说,“你女儿这个样子,都是你娇惯的。”

顾飞云说,“你不该生了那么多孩子,却一个都不管。”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各说各的。说到激动处,马米顿说,“我要取消你的烟草销售权……”顾飞云沉默了,马米顿后悔了,“不该把公私搅到一起呀!”他咬咬牙,“已经僵到这般地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铁青着脸,“顾先生,这不是要挟,是认真的。”

顾飞云淡淡地说:南洋烟草公司一直都在找我谈代销,我原本是不予考虑的,现在好了,我没得选择了。

“冲动是魔鬼……”马米顿握着拳头,后悔不应该扔出这么一句话!他说:好吧!既然这样,我们的合作自现在起,一拍两散吧!

顾菲儿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她冲了出来,“出去!真卑鄙!”

“菲儿,你听我解释,这是有人在诬陷我!我从来就没有结过婚,更别提孩子……”

“就算是没人诬陷你,我也不会再嫁给你……”顾菲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这是个什么男人啊!虚伪,狡诈,奸猾,满口的甜言蜜语,没一点真诚。”她心中的苦涩,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开始朝他扔东西了,一个花瓶砸在他的脚下。

“疯了!你这个女人疯了,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淑女,就是一个泼妇。”马米顿控制不住情绪了。一边发着牢骚,一边仓惶而逃。

顾菲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痴痴地望着窗外那铅灰色的天空,一直憋在心中来回打转儿的眼泪,再也不想关着了,任它们自由地流出来。她独自依着窗棂,看着天光被暗夜一点点的吞蚀……月亮升起来了,将洁白的寂寞洒在人间,在她的心头一点点滋生,她怨自己,“怎么就这样抛不下啊!”树巅鸦“呱呱”而鸣,搅得她那哀伤的心情更加愁丝缠绵,她把脸紧紧地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怎么就忘不掉他……”

顾飞云进来了,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父亲不干涉你了,去选择你喜欢的生活吧!”

顾菲儿咬着青青的嘴唇,无奈地摇摇头,“我……我……”

顾飞云理解地笑了,“你张不开嘴,那我来安排吧!顺便看看到底是哪个青年才俊,让我女儿这样朝思暮想着!”

顾菲儿有些激动,她想:允许自由婚姻,父亲无疑是开明的,这在当今时代,虽不属凤毛麟角,也绝对不多见……

……几天后,叶生秋找到龙邵文,“阿文!这革命党的旗号咱们不能再打了,上海要变天了。”见龙邵文惊讶错愕的样子,他解释说,“现在革命党被北洋军打的大败,年初武汉三镇尽落于北洋军黎元洪之手,孙文就把总统拱手相让……”他压低声音,“听说袁世凯正逼着陈先生辞职,陈先生顶着不同意,但他的势力没袁世凯大,辞职是早晚的事,我的意思,咱们尽快与北洋军联系,打他们的旗号吧!”

龙邵文有点不高兴,脸上略微变色,“生秋阿哥,莫说我师傅现在当权,就算他真的不做沪军都督了,可给咱们的好处也不少了,现在就投了北洋军,有点说不过去吧!”

叶生秋淡淡说,“我不过是提一个建议,咱们兄弟又何必为外人伤了和气,你若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龙邵文正要解释什么,叶秋生早就扬长而去。见龙邵文闷闷不乐,赵孟庭小心地递上一张拜帖,笑着说:贴子上写明了求见龙邵文龙爷,落款是费禹鑫和廖文殊。两人在偏厅等得时间不短了。

“好朋友来了……”龙邵文立刻起身迎了出去,这两个人正是当年他在杨文手底下流浪行窃时最好的伙伴,昔日兄弟重逢,自是免不了在家中摆酒叙旧。

席间,龙邵文说,“二位兄弟这些年杳无音讯,今日怎么突然找了过来。”

费禹鑫说:是杨文向我二人提起你,我们这才知道你现今已是革命军的团长,就赶忙找来叙旧,听说你前一段日子带了几百革命军拆了杨文的宅子门,杨文都吓得尿了裤子,哈哈。

“奶奶的,不过是出出当年的一口恶气罢了……”龙邵文笑着说,“当年他时常就打我个半死,不瞒两位兄弟,这么多年了,我再见他时,也是胆战心惊,心有余悸啊!这就是自小他留给我的阴影,这可是一辈子都抹之不去的阴影……”他又说,“怎么?两位兄弟不跟着杨老大干了?”

费禹鑫说:我们对外还挂着三合会的招牌,实际上脱离杨文已经好多年了,只是逢年过节前去拜望一下,走个过场。”

“是啊!杨文对待兄弟的手段让人寒心,两位兄弟不同他翻脸,已是给足了他的面子。”龙邵文越说越气,揭开衣服,亮出身上伤疤,“妈的,他下手那个狠啊!这次若不是看在黄鱼的面子上,老子非把他种了荷花。”

廖文殊叹着气,“没错,有时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就对他恨得牙根直痒,念在他好歹把我养活了这么大,也就不再同他计较了。”

“唉!”龙邵文叹口气,岔开话题,“你们现在做什么生意?”

廖文殊说:说来惭愧,这些年来阿文你干的风生水起,我二人却只能干从前的老本行……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这辈子算是没出息了。

龙邵文一笑,伸出自己的右手,骂道:奶奶的,老子现在的食中两指都格外长,全都是拜杨老大所赐,那时他天天逼着老子在指尖上吊秤砣,说是练什么指力,把这两根手指拽的长了许多,看起来极不协调,行内人只要一看见老子这两根指头,大概就能猜出老子的出身,耻辱啊……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俞文征跟他提过杨文手下有个行窃组织“空空党”。就笑着说,“空空党现在好大的名气,兄弟又惭愧什么?”

廖文殊摇着头,“小偷小摸罢了,再有名气也上不得台面,不好意思跟人提!”

龙邵文劝慰说:现在适逢乱世,手下只要拉得出兄弟,撑得起门面,不管是革命党、北洋军,还是洋鬼子,多少就会给咱们一些面子,小偷小摸不丢人,没兄弟、没银子才丢人!

廖文殊面露喜色,“照你这么说,革命党也能瞧得起我们?”

“那是自然……”龙邵文伸出食中二指比划一下,“什么叫做革命?说明白点,那就是造反,只要手中有兄弟、有银子,再加上有胆子,就可以干革命,怎样才能有银子……”他呵呵一笑,又说,“自然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了,不然咱们当年滚开水里夹肥皂所吃的那些苦,不就白费了?”

“阿文,革命怕是没这么简单吧!听说你们去年打江南制造局的时候,没少死兄弟!就连陈督军都当了清军的俘虏,这可是桩玩儿命的生意!”廖文殊不太相信,提出反驳。

第九十七章 故旧(下)

龙邵文一放筷子,“我师傅当时只身进入制造局劝降被拘,可不是做了俘虏……”

费禹鑫赶忙打断,“阿文就是革命党,这革命党的内幕,他比咱们清楚,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既然革命党不嫌咱们空空党上不得台面,咱们也干革命好了。”

“一起干革命,一起发财……”龙邵文一口把杯中酒干了,双颊带着粉红,眼睛贼亮,“我们革命党从来不挑出身,什么苦力脚夫、小偷强盗、土匪恶霸,通通都可以干革命,不瞒两位兄弟,我至今还在贩卖烟土,这也算是为革命出一把力气,你们只要把偷来的银子,拿出一部分给革命党做经费,自然算为革命出过力了,生意也理应受到革命党的保护。”

廖文殊听了连连点头,“阿文,你给我们介绍认识一下革命党吧!”

费禹鑫笑了,“阿文就是革命党,咱们认识他就够了,也不用认识别的革命党了,以后阿文只要一声招呼,咱哥俩就带着兄弟给他打头阵,这不仅是为了成全了兄弟义气,也是在为革命做出贡献。”

龙邵文听完哈哈大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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