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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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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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再商量吧!你跑了,总要找个人出来顶罪吧!不然事情一样会很麻烦。

“武士英,让武士英抗罪啊!他是杀害宋教仁的凶手,让他顶罪天经地义!再或者,再或者让吴乃文……”

龙邵文眉头一皱,吴乃文他认识,也是沪军都督府谍报科的科员,当下琢磨,“看来都督府不少人都参与到这件案子当中,只怕师傅难逃干系,这倒是让老子为难了,可别到时拔出萝卜带出泥,把师傅牵扯进来……”他当下淡淡一笑,也不接应桂馨的茬儿,只说,“怕武士英一被捕,就会把你撂了!到时非但你跑不了,一定还会大肆宣扬曾经报答过老子。”

“不会!不会,我绝对不会到处宣扬……”应桂馨偷看了龙邵文一眼,“我有办法让武士英开不了口。”

龙邵文点点头,笑着说:对你杀人的手段,老子还是有信心的……他顿了一顿,又说:既然这样,那咱们现在就谈一谈报答这个问题,都是好同志,老子也不藏着掖着,有话就直说了,你准备拿什么报答老子?”

应桂馨伸出十指,试探着,“十根条子怎么样?”

龙邵文“哈哈!”笑了,“应桂馨,你诚意不足啊!你的命才值十根条子?未免有点太小瞧你的身价了。”

叶生秋大怒,“触他娘!他这是打发叫花子,咱兄弟冒风险替他挡麻烦,他却不仗义,阉了他算啦!”

见叶生秋发怒,应桂馨咬着牙,伸出两根指头,“二十根……”龙邵文五指一挥,又是一记耳光,摇头笑笑,“你是要钱不要命呀!把他阉了吧!”应桂馨瞪着通红的眼睛,“要多少,你开价吧!”龙邵文背着手走了一圈,仰头看着天花板,悠然说,“上海革命前,你就干起了烟土生意,不算黑吃黑得来的钱,老子给你算了一下,就冲你‘长江匪首’、‘危险人物’这么大的名头,你的身家至少在二百根金条以上,老子也不问你多要,你拿出二百根金条,老子就当这件事体没发生过。”

“你这是讹诈!两百根条子?你当老子开银楼的!”应桂馨急了。

第一百零一章 查凶、讹诈(四)

龙邵文笑嘻嘻地拍打着应桂馨的脑袋,“同志,你说对了,老子就是在讹诈,要是觉得合适呢,咱们就成交,要是觉得不合适呢……”他拔出亮闪闪的小刀子,“嘿嘿!先把你阉了,再交给国民党,孰重孰轻,你也不傻,自己掂量吧!”

应桂馨狠狠说,“就算你敲诈,我也得有啊!一口价,一百五十根,你放我回去,我给你凑。”

龙邵文眼睛都快盯到了应桂馨的脸上,骂道:滚你奶奶的,少跟老子哭穷,现在由不得你讨价还价,二百根,少一根老子就要你生不如死。

应桂馨哭丧着脸,“我是真的没有那么多,一百八十根,这已经是我全部的身家了。”

龙邵文见榨得差不多了,一口答应,“就这么办,但要加上你的房产地契,看在都是革命同志的面子上,老子放你一马,还有一件事儿,你乖乖给老子回答,你不是想请叶生秋当你的血光团团长么,你告诉老子,你从前说的‘血光团’和‘女子暗杀团’,是怎么一回事儿?”

应桂馨苦笑说,“还没组建成功,我就出了事儿,这两个组织自然是腹死胎中。”

“**的不说实话,报纸还登了‘血光团’的消息,那又是怎么回事儿?”

“宋教仁遇刺后,群情激愤,我害怕事情暴露。就向洪述祖问计,洪述祖知道我曾有组建血光团的想法,给我出主意,把暗杀宋教仁这件事情都推到血光团头上,之所以在暗杀名单上加上袁世凯、赵秉均几个人,这也是为袁世凯、赵秉均他们开脱罪责吧!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又在暗杀名单上加上了梁启超和汪荣宝这两个与本案毫不相关的人当陪客。”

“该老子立功……”龙邵文笑了。

赵孟庭说,“真是欲盖弥彰,若不是你们自作聪明,阿文又怎能想到这件事是你干的。”

龙邵文说,“老子替生秋阿哥拒绝了你这血光团团长,你现在想把血光团团长这个职位嫁祸到谁的头上?”

“黄兴,依着赵秉均的意思,想把这次暗杀的主谋栽赃到黄兴身上。”

龙邵文挥挥手,“好了,咱们现在就去搬金条,余数不足的,限你明天下午凑足,再教你个乖,你主动把武士英交送到捕房吧!至于他进去后能不能开口,就全看你的了,这老子可管不了。”

第二天下午,龙邵文拿到敲诈应桂馨的一百八十根金条,心情大好,当下派人把古董贩子王阿发找来,先勒索了他十根金条后,又说,“你这就去中央捕房把你知道的事情都报告了吧!你跟他们详细说说应桂馨是怎么劝你去暗杀宋教仁的。”王阿发点头哈腰地答应了,自去四马路中央捕房报案。

中央捕房接到报案,马上抓捕了应桂馨,同时在他家捕获了凶手武士英,搜出五响手枪一支,以及应桂馨与洪述祖、赵秉钧往来密电本及函电多件。从这些密电中可以看出,暗杀宋教仁的元凶主犯不是别人,就是现任大总统袁世凯和现任内阁总理赵秉钧,但应桂馨是如何参与其中的,或是受何人指使参与其中的,却是疑点颇多……

东窗事发,袁世凯、赵秉钧二人千方百计开脱罪责。赵秉钧在上海《新纪元报》上发表谈话,把自己说成是宋教仁最好的朋友。说什么当初宋教仁在北京的时候,经常住在他的家,彼此无话不谈;还说宋教仁当年离京南下时欠下的五千元债,也是自己替他偿还了的云云。

应桂馨和武士英两人被捕后,即刻就被移交到上海地方检查厅接收看管。岂知武士英被关进来的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死在狱中。应桂馨见武士英已死,当即翻供,“老子什么也没干过,都是武士英那个王八蛋胁迫陷害老子……”他还说,“老子身体不好,每天需要鸦片四两用以治病,不然老子就绝食……”法院怕应桂馨“死无对证”,只好特许他抽鸦片烟,应桂馨得意了,“妈的,这里吃烟土不花钱,舒服呀!”

赵秉均得知应桂馨翻供,着急了,喊来京津警特机关头子,指示,“马上凭空捏造一个‘血光团’,坚持污蔑黄兴就是‘血光团’团长,就说黄兴已派遣大批杀手潜入京城,欲图谋杀害政府要人……”安排已毕,他仰躺在太师椅上笑了,“哼!这下水被搅浑了,谣言难辨了。”

一时间,京津军警荷枪实弹,到处搜捕“血光团”成员。赵秉钧觉得不过瘾,又故弄玄虚,花大价钱收买一个名叫周予儆的女学生,一夜云雨过后,他拍着周予儆那高高翘起的臀部,“你去向北京地方检察厅自首,就说你是“女子暗杀团团长”,奉‘血光团’团长黄兴的命令,到北京来进行政治暗杀。”

周予儆骑在他身上,腻声腻气说,“赵老板!你可是答应过,事成之后要娶我的!”赵秉均笑了,“自然啊!快去办吧!”

从周予儆的胯下一爬起,赵秉均马不停蹄,夸张地偕同政府要人避入北海,下令在总统府内实行宵禁。过后,他指示北京检查厅,“一定要重视周予儆的供词,票传黄兴到案对质。”他更得意了,“这下全国人民的视线被转移了,高枕无忧了。”可他巧妙设置的诸多骗局只能欲盖弥彰,在全国舆论的压力下,袁世凯叫来他痛骂一顿,逼着他递交辞呈,辞去总理一职。

袁世凯见事情败露了,干脆也不再掩饰了,他喊来段祺瑞,“你接替赵秉均代理总理吧!去向洋鬼子的银行借上几个亿,紧急组织一个‘战时内阁’,把国民党人给老子血腥镇压了,看今后谁还敢闹事。”段祺瑞说,“借好说,拿什么还!”袁世凯指着段祺瑞的脑袋,“笨!不是有关税么?”见段祺瑞恍然大悟而走,他一边骂“笨蛋。”一边派人喊来赵秉均,安慰说,“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也不用再演戏给国人看了,奶奶的,老子任命你为步军统领兼管京师巡警,再兼警备城司令官,你给老子残酷镇压京津地区的国民党去吧!”江西都督李烈钧见袁世凯完全撕破了共和的面具,愤慨了,在江西湖口成立了“讨袁司令部”他首义的“二次革命”开始了……

应桂馨没多久就因证据不足被释放出狱,去北京向袁世凯邀功请赏,他琢磨着,“老子冒着巨大的风险刺杀了宋教仁,袁大总统怎么也得给点封赏吧……”

袁世凯听说后极端气恼,“奶奶的,这家伙儿办事不力,杀完人后屁股也不擦干净,还得老子替他料理后事,真该死!”想到死,他马上喊来军政执法处侦探长郝占一面授机宜……

赵秉均说,“应桂馨刺杀宋教仁有功,理应论功行赏。”

袁世凯圆眼睛一瞪,“应桂馨是什么人啊!我跟他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见、不见。”

应桂馨无法,只得坐火车返回上海,车行半路,遇刺身亡。赵秉均兔死狐悲,愤愤不平找袁世凯责问,“袁大总统,你这样的做法,让国士寒心呀!这要传出去,以后谁还替咱们卖命!”

袁世凯脸红了,心想,“赵秉均抓了老子的把柄,奶奶的,他也该死!”其时恰逢一代大侠霍元甲在上海被日本人下毒害死,报纸百般声讨,袁世凯却从中获得灵感,他派人收买了赵秉均家的厨子,并亲自面授机宜……几天后,赵秉均在家中中毒身亡。袁世凯得意了,“还是日本人的办法好!背后投毒虽属下流勾当,但可以消弭灾祸于无形,聪明的日本人是怎么想出来的……”袁世凯将日本人教的这种下流勾当发挥的淋漓尽致,百用不爽,没过多久,他又故技重施,派人在上海起义的发起人,沪上绅商沈缦云的食物中投毒,致其死亡……

第一百零二章 塌台(上)

那日龙邵文拿了应桂馨“报答”的金条,从中取出十八根去了陈其美住宅,面见了陈其美,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其美闻言,脸上青红不定半晌,略带深恨着说,“我看错了人!”

龙邵文劝慰说:“师傅,不用难过,像应桂馨这样混进我们革命队伍中的假革命者不计其数,他们见革命有好处,就削尖了脑袋想要往我们的队伍里钻,一见革命没好处,甚至还要掉脑袋,就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说着话,龙邵文为陈其美献上金条十八根,又说,“师傅,咱们革命的手风暂时不顺,断了来钱的路子,不过也没什么,等咱们哪天手气好了,重新再革命就是了,这几根金条,就当做咱们将来再革命的本钱吧!”

陈其美看了自己的弟子一眼,百转愁肠,无限感慨,“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还是我这情同父子的徒弟有用,也只有他心里惦记着我这个师傅啊!当年我看他岁数小,仅给他安排了一个副团长,可是委屈他了,唉!现在想提拔他,却……悔之晚矣!”他犹豫着说,“阿文,你在革命军副团长位置上干的时间也不短了,等……等咱们革命再胜利了,我给你琢磨一个好的职位,让你去历练历练。嗯……对了,你抽空写个入党申请,就正式加入国民党吧!”

“师傅这是马后炮,给老子开空头支票让老子卖命呀……”龙邵文琢磨后说,“师傅,我送您金条只是为了支持革命,绝不是为了入党当官,您要这么说,阿文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师傅,外面都传言说,袁世凯对付不听话的人通常用两种手段,第一种是金钱收买,如果金钱收买不了,他就使用第二种手段:白刃相加。袁世凯毒辣的很,您一定保重好自己……至于入党,我不会写字,这入党的事儿,您就看着办吧!等您不忙了,帮我写个申请,我来签个字。”

“好!好!”陈其美望着自己的徒弟,突然热泪盈眶,“像这样肯为革命甘于寂寞的好同志,要是不提拔到重要的职位上,那我陈其美还算的上是一个真正的革命斗士吗?”

……革命党失了势,龙邵文有点萎靡不振。这天,陈其美又叫他去,让他在一份入党申请上签字,龙邵文憋红了脸,写了个毛线团般互相纠缠在一起的“龍”字,长出一口气,递给陈其美,等着训斥,陈其美看了一眼,只略微带笑,放在一边,又颇为神秘地给他递上一份请柬,说,“阿文!我看这次顾家请客,请你是主,请我是辅啊!”

“顾家?哪个顾家?”龙邵文一头雾水。

“商界名流,烟草大亨顾飞云。”

“烟草大亨!妈的,老子一直以为他是烟土大亨呢!”龙邵文笑着说,“我跟他没交情,他如果想请我,又怎么不给我单独送请柬?”

“是啊!”陈其美笑了,“可来人特意提醒我,一定要请龙邵文先生届时赴宴……”陈其美拿着请柬给龙邵文看,“这上面有你的名字,嘿嘿!龙邵文先生,了不得,师傅没看错你,你已经成了黄浦滩边的名流了。”

龙邵文心中忿忿不平,“顾飞云你个老王八,把女儿嫁给二鬼子马米顿还不够,又想在老子面前炫耀你们的身份门庭,约老子吃讲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说,“师傅,我知道了,到时一定去!”

顾菲儿早早地盼上这次晚宴了,她说,“父亲,你没让我折了颜面吧!他……一定会来吧!”顾飞云笑而不答。

晚宴那天下午,顾菲儿就坐不住了,他一趟趟地跑进跑出,在门口东张西望。管家说,“小姐,门槛都快被你踏破了。”顾菲儿脸红了,回到房中安静了一会儿,屁股就像是坐在芒刺上,又去找她的父亲问,“他……他……肯定会来吧!”

顾飞云嘴角含笑,“乖女儿,放心吧!我特意让人叮嘱陈先生,一定要带上他的好徒弟龙先生,这样多好,既顾全了你的颜面,又把他人请到了……”他颇有深意地又说,“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应该体会到咱们父女的苦心!”

顾菲儿终于放心了,呆呆地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中俏丽的面容,“阿文哥,我可真想你,你不会怪我了吧!”

夜色下沉了,黄浦滩的名流悉数到齐了,陈其美也来了,却依旧不见龙邵文。顾菲儿在闺中咬着嘴唇,依着窗棂,向院中张望,她有些不安,“阿文哥,你该来了,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她掐断了一根伸进窗棂的树枝,把它在手中捻得粉碎,她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走到床前,坐下,又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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