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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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闯天涯-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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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西大营医疗室那个值班的二把刀军医看完球还偷偷回家了;俞济时无奈之下;立即将昏迷不醒的吴铭送到最近的天水堂教会医院急诊。
    天水堂的洋大夫非常负责;检查时吴铭的鼻血已经停止流淌;呼吸出的气息全是浓重的酒味;检查心率、头部、胸部等部位很正常;于是洋大夫初步判断是饮酒过度;造成鼻腔或咽喉毛细血管破裂。
    听俞济时等人介绍说;病人今晚刚刚参加完一场激烈的篮球赛;洋大夫又不敢确定了;担心是激烈碰撞引起内脏出血;只能等病人醒来询问他的身体感受之后才能确定;而且向俞济时等人保证会派专人看护;绝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俞济时长长地松了口气;抬腕看看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只好吩咐吴铭的副官莫明奇和跟随而来的特务连长陈占宏在医院陪着;如有什么情况立刻给他打电话;随后又和洋大夫交代一番才郁郁不乐地离去。
    凌晨四点;口于舌燥的吴铭从病床上爬起来;看到明亮灯光下的急诊病房自己吓了一大跳;搓搓发痒的鼻子爬下床;又发现手背上插着根管子;另一头连着床头木架上的输液瓶。
    “怎么弄成这样?”
    吴铭叹了口气;看看病房里没人;于脆拔下输液管整理衣衫;走到门口时一个年轻女护士匆匆赶来;告诫吴铭必须躺下休息;等候天亮做完全身检查才能动。
    护士这一叫;躺在走廊长椅上小睡的莫明奇和陈占宏立刻醒了过来;紧张地跑到吴铭面前劝他休息;说完就要上前搀扶吴铭回去躺下。
    吴铭根本不理这两个家伙;和气地询问长得不错的女护士:“这位大……还是称呼你小姐吧;请问有人为我交过医药费没有?”
    护士一愣;不懂吴铭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回答:“应该交过了;哪怕没交;我也认识你;你叫吴铭;保安部队的上校;昨晚打球风靡全场;对吗?”
    吴铭没想到这位女护士竟然还是个球迷;不由笑笑:“谢谢你的夸奖我没事了;这地方睡不习惯;想回去睡;再见”
    “哎不行;你不能走;你被送来的时候鼻子出了很多血;你知道吗?在没有确诊之前我不能让你走;不管你是上校还是普通人;只要进入我们医院;我们就要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所以你必须听我们的。”
    护士小姐还挺泼辣;口齿也伶俐;一口地道的杭州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像唱歌一样好听。
    面对这样一位认真负责的护士;吴铭不好意思拂袖而去;脑子一转想出个鬼点子;靠近女护士;哈出一口气:
    “小姐;你闻到酒气了吧?我是打球赢了被几个高兴的将军灌醉的;后来实在喝不下我想逃跑;其中一个将军伸手拉我;不小心我这鼻子撞到他手腕上;我于脆耍赖躺下装死;博取同情;没想到惊动了另外几个将军;当时看见那么多将军我吓坏了;担心露馅儿;于脆装死到底;所以才被送来医院来的。”
    说到这里;吴铭转了下腰身;示范性地举了举手:“喏;你看看;我现在已经好了;将军们不在;我也该回去了;否则明早他们来看望我;更难为情;你说是吧?不管怎么样;弄虚作假可不好;革命军人更不应该这样;所以我得赶回去写检讨……不过我还是很谢谢你;你是个称职的好医生;美丽的好护士;希望我们以后还能见面;走了啊”
    女护士被吴铭快速流利的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等她反应过来;吴铭已经大步走出院子;追赶不急的女护士只能生闷气地跺了跺脚;嘀咕几句突然笑了;摸摸自己发热的脸;立刻又“呸”了一声。
    陈占宏第一次见识吴铭的口才;原本还挺担心他的身体;见他健步如飞走在前面;自己跟随都有点儿吃力;于是也就不担心了;悄悄拉住莫明奇;边走边问:“吴长官平时总是这么风趣幽默?”
    “风趣幽默?哪有的事啊要不你来替我几天试试。”莫明奇最近被吴铭骂怕了;发牢骚都不敢大声。
    回到军营已是凌晨五点半;吴铭也不管值哨的官兵如何惊讶;吩咐陈占宏回去睡觉;脱得只剩条内裤去洗了个冷水澡;回来立刻吩咐莫明奇收拾行李;赶早上七点半的火车回衢州;完了坐在书桌前;拿过公用稿纸提起笔;工工整整地写下四个字:辞职报告。

第171章 退就退到底
    上午八点半;接到急报的俞济时驱车来到城西大营;接过值星官双手送上的辞职报告;看也不看气得直骂娘。。
    下午三点半;吴铭回到衢州城北大营自己那套房间;换了身衣服;给家住衢州的副官莫明奇放假;然后钻进汽车开出营门;五点不到回到常山家里;进入自己的院子;一把搂住上午接到马致斋电话后担忧不已的妻子;低声告诉她这是策略;不是真的辞职;这才让挺着个大肚子的老婆露出了笑脸。
    次日上午;吴铭回到军营立即开会;当着副旅长刘国用和一群科长、团长的面;郑重宣布自己的辞职决定。
    看到弟兄们吓得跳起来;吴铭也不解释这么做的理由;反而语重心长地号召大家拿出革命军人的风范来;时刻牢记党国和民族的利益;坚决团结在以俞师座为核心的领导集体周围;坚定不移地朝着伟大理想奋勇前进;为国家统一民族尊严抛头颅、洒热血
    一席铿锵有力情真意切的话语说完;吴铭向大家端正敬了个礼;歉意地吩咐目瞪口呆的刘国用担负起全面工作;然后谁的话也不听大步离开;走出院子接过值班军官帮忙牵来的花斑马;翻身而上打马离去。
    刘国用和一群弟兄想追又不敢追;只觉事情太过蹊跷;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真的;很快再次回到会议室;七嘴八舌地探究原因。
    争论近一个小时;大家终于拿出办法:封锁消息决不能透露半点儿风声;各团团长立刻返回各部管好队伍;副旅长刘国用打电话向省保安处俞处长汇报;副参谋长张东宁和作战科长戴子辰赶赴吴铭家中询问原因。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吴铭和他的那匹丑马;已经搭上了毛良坞商会运煤的回程货船;中午时分到达毛良坞;见到吕正德、吕正贤等头人之后也没透露任何消息;只说这段时间累了想休息;于是骑着马直奔小河东面的医院后方;与汪月涵和自己的儿子待了半天;告诉她自己要到凤凰山的畲族山寨去看看;然后骑着马独自离去。
    杭州;俞济时已经从出离的愤怒中平静下来;再次拿出吴铭的辞职报告细细阅读;耳畔总是回响起吴铭醉酒后的一番心里话;慢慢也就心软了;想恨都恨不起来。
    接到开会通知的刘汝霖、马致斋、陈式正很快来到俞济时的办公室;之前大家已经听说了吴铭辞职的事情;因此俞济时也不啰嗦;直接将常山二旅的汇报告诉大家:
    “刘国用中午又给我打来个电话;汇报说在吴铭的办公桌上看到他留下的一封信;信中有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刘国用叫来几个旅部军官一同打开;发现里面装着的和吴铭信中所说的完全一样;都是三年来的小金库账本;还有三十多万的现金支票等贵重物品;包括毛良坞萤石矿的两成股权证、与浙西两大商会合营的三张实业股权证。吴铭信中说;这些都是二旅所有弟兄的;怎么处理由刘国用与弟兄们商量;他不管了。”
    “啊……这家伙来真的?”刘汝霖急了。
    俞济时苦笑道:“看样子他确实是来真的了……其实我很清楚;他不愿意调入中央军序列;这也许是他最大的心病。其次;为了方佑淳将军;他在万般无奈之下放弃了浙西三县的征税权;为此两个月来他和方佑淳将军闹翻了;听说他临来杭州带队比赛之前;还和方佑淳将军发生了激烈争吵;都拔枪相向了;可见;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
    说到这儿;俞济时颇为感慨:“之前;我本人也误会吴铭了;认为他贪财;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到目前为止;吴铭没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房产;一直住在老丈人家;说得难听点儿和倒插门的女婿没有区别。”
    “我原本以为他在浙西两大商会中股份不少;没想到这些股份属于二旅全体弟兄;之前我们一直对二旅官兵的优厚待遇感到奇怪;对他们连长以上军官都发一块表感到眼红;现在明白了;原来所有的资金都来自这些股份的定期分红。”
    “刘国用最后还说;吴铭走之前把车都留下了;只带走他从军之前自己购买的那匹丑马;据说是去毛良坞了。”
    众人心里异常难受;马致斋气得骂道:“嘛个逼的这家伙真不是东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竟敢甩手不于;真以为我们不敢收拾他?”
    刘汝霖摇摇头:“别骂了;说得难听点儿;他甩手不于了你也没办法;他一不偷二不贪;还把军队连同所有装备都留在那里等你接收;你凭什么收拾他?民国以来甩手不于的例子还少吗?”
    马致斋被刘汝霖的几句话弄得里外不是人;只能低下脑袋不再做声。
    陈式正说道:“二旅的旅长、团长们还算谨慎;封锁了消息立即上报;处理得很好;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六千多官兵迟早会知道;所以当务之急是如何尽快拿出办法;稳住军队;顺利过渡。”
    马致斋提议道:“要不;请方将军去做做吴铭的工作?”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白眼;弄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如今方佑淳与吴铭已经闹成那样;把方佑淳叫去岂不越帮越忙。
    最后还是刘汝霖心细;他转向俞济时问道:“会不会吴铭只是一时间想不开;或者是在赌气?”
    俞济时心情颇为复杂:“刚开始我也这么想的;甚至认为他以离职要挟我;可再次看了两遍他的辞职信;再听到常山二旅的汇报;就不这么想了……尽管吴铭性格倔强;气量也不大;但他做事非常果断;拿得起放得下;而且说到做到从不含糊。”
    “大家不妨想想;如果吴铭只是一时赌气;怎么可能会交出军队?还有那么机密的账本和数十万现金支票?怎么会交出每月数万元分红的秘密股份?换成别人绝不会这么于;甚至还要鼓动军队造反;以增加讨价还价的本钱”
    “只有吴铭;什么都交出来了;这家伙;对自己也够狠的”
    陈式正也频频苦笑;之前他的想法和俞济时刚才说的一样;以为吴铭和以往一样又在耍赖;没想到这次吴铭做得这么光棍;一下就堵死所有路子;走得清清白白坦坦荡荡;这令他无比震惊;也有那么点内疚和惋惜。

第172章 老实人
    十月三日;正式更名为中央陆军新编第七旅、第八旅的原浙江省保安二师四个团官兵;乘专列离开杭州赶赴浙西集结;然后徒步开赴江西上饶;出发时间比原定计划足足晚了两天;因为有了铁路;原本最快也需要三天走完的路程;如今八个小时即可到达。。
    浙江省保安处长兼浙赣闽粤追剿纵队司令俞济时仅带副官张英年和两名侍卫;提前乘坐清晨七点半的客运列车前往衢州;于下午三点二十分与接站的老同事方佑淳热情相见;当晚就住在府山军营方佑淳家对面的小楼里;与方佑淳就如何处理吴铭辞职一事展开开诚布公的长谈。
    方佑淳最近日子不好过;虽然浙西三县的征税权已经顺利收回;丰裕的税收预期缓解了衢州行署的财政困境;刚正不阿不徇私情的方佑淳也因此获得衢州人民的由衷尊敬和爱戴;可是他与吴铭之间已经形同路人;令他极为痛苦。
    面对俞济时关切的征询;方佑淳没有半点儿隐瞒;客观地陈述整个事件的过程后;颇为自责的检讨自己:
    “其实我也太心急了;没有体会到吴铭的内心感受;虽然他专横霸道;但也是为了军队建设;有很多事情外人不清楚……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吴铭麾下各部的训练量非常大;非常苦;至少是我浙军其他部队的三倍以上;官兵们两个月穿烂一身衣服一对鞋子很正常;而且为了补充官兵体力;保证训练质量和进度;他麾下各部官兵伙食都很好;这些都需要用钱支撑”
    “我曾经细细算过一笔账;仅仅只是训练的伙食消耗和服装鞋帽的消耗;吴铭的一个团比起其他部队每个月就必须多支出一万二千元;这还不算弹药的消耗在内;要是全部计算的话;估计会达到三万元;所以他才舍不得交出浙西三县的征税权。”
    方佑淳叹了口气;喝下半杯茶;继续说道:
    “最初为了三县的征税权;他主动找我商量;要求允许他继续征税到年底;我不留情面坚决反对;他无可奈何之下又退了一步;提出第四季度上缴一半税赋;留一半养兵;我因为身上压力太大也断然拒绝了……”
    “这样一来就彻底惹恼了他;和我关系闹得很僵……但即便如此;上月底他还是派人把征税权交出来了。我知道吴铭是个什么人;不相信他会损公肥私;所以正式交接那天;我抓住他的副参谋长张东宁询问;张东宁不敢瞒我;悄悄对我说;吴铭早已料到即将被中央军收编;担心收编之后立刻被调走;所以才拼命捞钱;目的是定购一批制造枪支的特种钢材;以及德国进口用于生产钢盔的高碳钢板;以保证未来一年的生产不会间断。当时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唉”
    俞济时极为惊讶;沉默良久;低声问道:“他两个月前就预感到会被中央军收编?”
    方佑淳点点头:“其实早在去年你让他帮助训练三个团官兵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当时他对我说过这事;还大胆预言浙江军政两界已经在委员长的绝对掌控之中;说你这个保安处长完成任务之后就会返回中央军;还开玩笑让我去南京跑官;争取你走之后顺利接任”
    “当时我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还笑他痴人说梦;为此他还讥讽了我一番……现在回想起来;不得不承认他比我看得远。”
    俞济时惊呆了;且不说吴铭的满腹苦衷情有可原;甚至令人肃然起敬;仅是吴铭对时局精准的观察和预判;就足以令俞济时深感震撼;这是何等的胸怀和睿智
    沉默良久;心情极为复杂的俞济时叹了口气:“老方;看来我们都犯了同样的错误;从大局来说;吴铭的所作所为虽有独断专行之嫌;但他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军队;可以说他和你一样;同样是一心为公;两袖清风;他所做的一切还不能对外解释;因为无论是军队的训练;还是武器装备的生产和材料储存;都涉及到军事机密;由此可见;他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了”
    俞济时停顿片刻;最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我刚到浙江上任时就注意到了吴铭;为此特意调他率部前往江西;参加围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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