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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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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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绵绵,隐约听到窗外的沙沙声;沈傲挑了挑烛芯,起身到窗前观望,外面一片迷蒙,整个天空像罩了一层透明的纱,丝丝细雨把天地连接起来,在黑暗中摇曳。

“快要摊牌了吧”沈傲自言自语,合上窗,脸上似笑非笑,待他回到榻前,一屁股坐下,换下衣衫和衣睡下。

这一睡,不知是什么时候,半夜听到有人敲击着窗户,他趿上鞋,披了衣衫去开了窗。窗外黑乎乎的,借着屋里的光亮可以看到一个小巧的身影,她浑身湿哒哒的,捂着手在树下呵着气,后背负着一柄长剑,双腿在泥泞中踱了几步,看到窗户打开,侧眸朝这边看来,幽深的瞳孔里带着几分惊喜。

“原来是颦儿小姐。”沈傲堆满笑容,随即仰首看了看天色,将窗户张开,朝她招手:“快进来,这样的天气很容易生病的。”

颦儿迟疑了一下,却突然止步,小嘴儿撅起,愠怒道:“你就是开着窗户迎客的?”

沈傲愣住了,很快明白过来,立即跑到门房跟前开门闩,颦儿才湿溜溜地莲步进来,看了沈傲一眼,踟蹰道:“本来看你睡了,不敢惊扰你的。只是外头太冷,我又没处去。”

“我能够理解。”沈傲发现这大半夜的和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侠女同处一室,有一点点的诡异,他尽量使自己显得和蔼可亲,就如生怕吓坏了过客的小鹿。

颦儿进来,衣衫湿溜溜的,沈傲心知她一定不肯在这里换衣衫,况且也没有女人的衣裙给她换,只好寻了件大衣来给她披上,这时节没有炭盆,干脆多点几盏油灯,靠着这豆点的火光,天知道能不能取暖。

颦儿默坐了一会,才道:“沈大人,我家师父向你说的事,你可曾记得吗?”

沈傲笑嘻嘻地道:“当然记得,这件事陛下已经得知了,很是欣赏你们的忠贞,所以敕封旋阑儿小姐为定远将军。”

颦儿咬唇摇头道:“我们才不稀罕这个。”说着便背过身去不理他。

沈傲讪讪一笑,不再理会。

沉默了很久,只有屋外的沙沙细雨声传进屋来,颦儿似是觉得方才对沈傲过于冷漠,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沈大人,你不要见怪。”

沈傲摇头,笑道:“我见什么怪,恰恰相反,我很佩服你们,你们舍弃了性命,却不肯为自己谋私利,和我这样满是铜臭的人一比,真让我没脸做人。”他似是要印证自己的话一般,故意用手掩面,作出惭愧状。

颦儿扑哧一笑,道:“沈大人在我们心里,也是个大大的义士,一举收复燕云四州,燕云的百姓都感谢你呢。”

“是真的吗?”沈傲颇觉意外。

颦儿很认真地点头:“嗯。”

沈傲搓着手:“你这般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伟大起来了,如此一来,往后贪污受贿起来也没什么压力了。”

颦儿无语。

沈傲逗她道:“你不要见怪,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偶尔会做些好事,可是大多数时候还是有些自私,和你们比起来,自然相差万里,不过有蔡京、王黼那些老贼给我垫背,我觉得我还算是一个好官。”

颦儿睁着大眼睛,蜷着身子将沈傲给她的外衣扯紧了一些:“你这个人就会胡说,你明明是个大好人,为什么要和蔡京他们相比?在我心里,你比我师兄还厉害。”

“只是比你师兄还厉害?”沈傲有点儿失望,还以为自己的形象多高尚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师兄什么的最讨厌了。

接着又陷入沉默,孤男寡女的确实有点尴尬,明明有话要说,可是临到嘴边却总是吞回肚子去,沈傲像吃了苍蝇一样,他想了想,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南京去?”

颦儿抬眸,烛火在她眼眸中倒映出美丽的光泽,道:“师父说先和你联络,再原地待命,反正就是跟着你,等师父来消息。”

沈傲板起脸来,道:“你还是先回去吧。”

颦儿愠怒地瞪着他:“你就这般讨厌我?”

沈傲叹了口气,道:“不是,是因为我这里会有一点危险。”

颦儿听到危险二字,顿时精神一振,那蜷缩如小猫的身躯一下子变得英挺起来,就差要拔剑四顾,很豪迈地说一声:姑奶奶要的就是危险。颦儿终是忍住这个冲动,道:“那我更应该在这里,保护沈大人。”

沈大人一时无语,哄着她道:“你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我自有应对的办法。”

“可是据我所知,沈大人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你又怎么能保护自己?”

沈傲受到了羞辱,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我x的是智慧,和你说也说不明白,反正这几天你必须离开。”

颦儿冷哼一声,瞪着他:“你搪塞我。”

“……”

“你看不起我”

“……”

“我就知道,好,那我现在就走。”

“……”

见沈傲不去拉他,颦儿旋身起来,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我又改变主意了,你这是故意要气走我。所以我不走了。”

沈傲绷着的脸一下子散开,只好道:“那好,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请你做。”

“你说。”

沈傲庄重地拿出一封信:“这封书信很重要,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替我去送,你能不能在十天之内送到汴京去。”

颦儿撇撇嘴:“既是送信,为何没有封泥和信封?”

“噢,我差点忘了,你稍等。”沈傲立即跑去书案,寻了个封套,又上了印泥,盖上了自己的印绶,提起笔来,特意在信封上写了个大大的绝密二字。

等到颦儿再次接过信笺时,问:“这封信交给谁?”

沈傲放低声音,很神秘地道:“交给邃雅山房一个叫吴三儿的人。实不相瞒,此人是我安插在汴京的密探,他武功高强,尤其是那一身剑法更是厉害,绿林上的朋友见他英俊潇洒,剑若流星,便给他取了个诨号叫流星蝴蝶剑。”

“这么厉害?”颦儿很是怀疑,觉得这个沈大人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当然厉害,流星蝴蝶剑吴三儿大侠在汴京可是号称汴京第一剑客的。”

“哼,恐怕是汴京无老虎吧,我一定要会会他。”颦儿骄傲地挺起胸脯,那湿润的衣裙掩不住胸口小鹿的坚挺,看得沈傲倒吸了口气

颦儿收了信,道:“事不宜迟,那我走了,我知道你是想哄我走,沈大人保重。”江湖儿女,也没有多少拖泥带水,紧绷着个脸,大有一副要与那传说中的吴三儿一较高下的悲壮。

沈傲连忙叫住她:“你先等等。”

颦儿疑惑。

沈傲先是去推开窗,再小跑着去开了门,外头的风呜呜地从门和窗进来,沈傲又将墙上的蓑衣取下,道:“我先来给你披上。”提着笨重的蓑衣,披在颦儿身上,随即为她系斗笠上的结绳,手不自觉地触碰到女侠颌下的雪白肌肤,颦儿樱口一张道:“不许轻薄我。”

沈傲汗颜,忍不住道:“轻薄发乎心,而非重于形……”

颦儿听他之乎者也,很是头痛,好在她压低了斗笠,让沈傲看不到她发窘的脸色。

穿戴完毕,沈傲送她出门,屋檐下,两个人对视一眼,颦儿道:“我走了。”

“嗯,姑娘慢走。”

“你放心,若是谁敢动沈大人一根毫毛,我一定为沈大人报仇。”

沈傲听得肝颤,大丈夫被这么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对着说这种话,实在有失颜面。

颦儿道:“沈大人不必送了,后会有期。”

见沈傲无动于衷,还真不打算送了,便咬咬唇,修长的腿儿一跺,整个人借着力道腾空飞跃起来,一下子消失在雨夜之中。

细雨淅沥沥地下,沈傲朝她消失的背影大喊:“颦儿小姐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吼完了,他挠挠头,咦了一声,前面有玫瑰吗?汗,看来穿越极容易引起精神分裂,竟是念错台词了。

他一时睡不着,看着这霏霏雨夜,心里想:“暴风骤雨就要来了吧,我为什么不去选择和他们同流合污,一起在造作局捞钱,而宁愿去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也要取消掉花石纲?莫非……我真是良心未泯?”

沈傲按着太阳穴,头痛啊,明明身为贪官,是不该有良心的;可是,他的良心显然还没有被狗给啃掉

正文 第四百章:光荣入狱

第四百章:光荣入狱

几日过去,苏州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江南路提刑使金少文发文苏州,说是已掌握方腊余党踪迹,发文苏州府小心堤防,以免生事。

官家出巡,苏州极有可能会成为落脚点,况且这里本就是当年方腊起事的重要区域,一时间,整个苏州府风声鹤唳,顿感事态严重,以至于封住了各处城门,调集各处厢军,入城拱卫。

又过去一日,就在苏州知府心急火燎之时,金少文犹如天降,带着百名差役抵达苏州,当即坐镇搜捕。

夜里,千名厢军点着火把,将沈傲的住处围似铁桶一般,数十个人抢着去砸门,四处有人吼:“莫让反贼逃了。”

黑暗中,金少文在差役的搀扶下落脚,他的脸上带着古井无波的表情,捋着须,眼眸幽幽,在这暗夜之中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后头的苏州知府常洛也下了轿,这位仁兄纯属是被抓来的壮丁,大半夜的被人叫醒,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巴巴地跟了过来,这时在黑暗中看到建筑的轮廓,不由大惊失色,小跑着来寻金少文道:“金大人,这里住着的乃是沈傲沈监造,半个月前住进来的……”

金少文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反贼逃进了沈监造的府里,咱们更不能怠慢,否则出了事,这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常洛吓了一跳,也觉得金少文说的有理,连忙小鸡啄米地点头道:“是,是,下官明白了。”

随即百名步弓手引弓等待,差役前去叫门,其余人则是堵住了宅子的前门、后门,过了许久,里头的人才有了动静,一个禁军拉开门来,恶狠狠地道:“是谁在外头鼓噪?知道这里是谁的宅邸吗?”

为首的一个推官冷笑道:“管他是谁,这里进了反贼,我等奉命搜检,若是走了反贼,你们吃罪不起。”这推官早就得了金少文的吩咐,不和这禁军纠缠,大手一挥,吆喝道:“进去,搜”

百名差役、厢军应命,一齐蜂拥进去,几个禁军哪里拦得住,立即被人潮推开。

金少文笑了笑,犹如得胜归朝的大将军,掸了掸身上的紫袍公服,对常洛道:“随我进去,会会沈监造。”

宅里已经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呼喝声,几个不忿的禁军差点要抽出武器要与差役发生冲突,只是邓龙和周恒不知转了什么性子,此刻却出奇的冷静,呼喝大家不要生事。

沈傲坐在小厅里,慢吞吞地喝着茶,外头闹得再响,也没有打扰他的性子,过不多时,有人碎步匆匆过来,只见周恒朝沈傲行了个礼,道:“姐夫,金少文拜谒。”

沈傲道:“叫他进来。”

金少文带着常洛慢吞吞地踱步进来,看了沈傲一眼,金少文微微一笑,道:“沈监造,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吧。”

沈傲看着金少文,道:“金大人好大的气魄。”便不再理他,独自阖目等待。

金少文并不急,端坐在一侧,慢吞吞地喝茶,倒是那常洛有些坐立不安,他算是倒了霉,他哪里看不出两个人正在较劲,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自己竟卷进这里来,到时候谁要秋后算账,没准都要算到他头上去。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个差役兴冲冲地进来,高声道:“大人,找到了”

金少文张目,霍然而起:“拿来。”

接过一枚小小的古朴印章,左右翻看了片刻,兴奋地道:“就是它。”随即朝沈傲喋喋冷笑:“沈监造如何解释?”

“解释什么?”沈傲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金少文冷哼一声:“来人,沈监造涉嫌谋逆,立即给本官拿下”

“是。”早已等候多时的差役一拥而上,无数把刀枪对准了沈傲。

沈傲站起来,捏开一支靠着自己前胸的矛尖,笑呵呵地道:“金大人为何不说清楚一点?”

金少文扬了扬手中的印章:“还要说什么?这枚印绶乃是前周的御宝,你收藏此物,到底安了什么心思?哼,本官身为提刑使,多少还有监押江南西路官员的职责,如今你犯下了如此滔天大案,少不得先将你拘禁起来,等候陛下发落。”

沈傲道:“这是督造冯鹿送我的礼物。”

“是不是冯鹿的礼物,沈大人可有证据?”

“……”

“既然没有证据,东西又是从你屋里搜出,少不得本官拿你是问。来人啊,拿下”

听着差役们如狼似虎地应诺,沈傲不再迟疑地道:“我自己走。”

金少文冷哼一声:“你识相就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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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作局,后园。

冯鹿负着手,在小厅里来回踱步,看着外头黑布隆冬的夜色,忍不住道:“为何金大人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

蔡攸冷声道:“急什么,坐下再说话。”

冯鹿比不得蔡攸这般镇定,毕竟这一夜干系重大,虽有蔡攸和金少文合谋,可是难保不会出了错漏,一旦让沈傲逃了,到时候事情泄露出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冯鹿深吸一口气,才徐徐坐下,俯首对蔡攸道:“蔡大人,这个金少文到底牢靠不牢靠?杂家在苏州,虽然也听说过他,不过他在杭州,杂家和他没什么交情,若是此人出了问题,那可就遭了。”

蔡攸呵呵笑道:“你放心吧,这个金少文,我和他有着十几年的交情,当年他中了进士,如狗儿一般在我爹面前转悠,是蔡家最忠实的一条走狗。虽说后来我和我爹反目,与这金少文再无往来,可是我知道,他对我爹忠心耿耿,只要能为我爹除去对手,他绝不会错过这次邀功受赏的机会。再者说了,沈傲在杭州任县尉时,就曾和金少文有过冲突,金少文吃过暗亏,却不敢声张,这里头早就将沈傲恨之入骨了。这样的人,是再可靠不过的。”

蔡攸想了想,继续道:“不用担心,再过一时半刻,就会来消息。”

冯鹿心神不宁地点了个头,再不多问。

到了子夜,更夫的梆子敲得哒哒作响,四周静籁无声,这时,一阵碎步传过来,越来越急,冯鹿的心也随之跳动,霍然而起:“想必是人来了。”

过不多时,就有个人来禀告道:“蔡大人,冯公公,江南西路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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