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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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 第5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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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你在哪里征战我都陪着你。”
  语声越来越低,沈苏姀深吸口气才能继续说,“这一次去西楚还挺顺利,这是我去最后一次,往后都不再去了,我好得很,没受伤没受累,一心想着你才来了雁北关,小十很乖,一路上护着我,他想上阵杀敌,你就准了他吧……”
  没有回答也不要紧,沈苏姀低头在他面上亲了一下,抬起双手抱住了嬴纵的脖颈,看了他一瞬,忽的脸贴着脸趴在了他耳边,“若我知道,我不会去西楚的,我会陪着你守着你,不让你去涉嫌,嬴纵……我真的很想你……”
  沈苏姀温存的在他面上轻蹭,又转头将嬴纵吻了住,辗转良久才双颊微粉的离开他,看着他的面颊扯了扯唇角,抱着他躺了下来,“真不习惯你这样。”
  梦里又是那坠入梦魇一般的浓雾,前面不远处人影闪动,可她怎么追怎么赶却都看不清那人长得什么模样,心跳若擂鼓,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的梦里,她已猜到了那浓雾之后会看到什么,恐惧如针一般扎入毛孔,一颗心更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地拧了住……
  沈苏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醒来之时冷汗快要浸湿衣被,她情急的转头,看到嬴纵仍然静静睡着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将他一抱,许久许久心绪才平静下来,内单的胸前后背皆是被汗湿了,嬴纵睡着不能动,身上亦是一片夏日的粘腻,沈苏姀在他唇上吻了吻,转身便下了地,从外室端来水盆,先为自己擦了擦身,又换了水来为嬴纵擦了擦,待收拾妥当,窗外的天色仍然还是黑沉沉的,而嬴纵被她摆弄半晌仍然没有半点动静。
  沈苏姀躺在嬴纵身边,再也睡不着。
  军中的更鼓声时而响起,沈苏姀和嬴纵的手十指交扣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许多年前,同样是在军营之中,同样是这样安宁的夜晚,军营的肃穆杀气笼罩着,他和她怀揣着那一丝不能叫别人知道的隐秘,被血火淬炼出来的心房里便有了不同寻常的柔软,那时候,他和她根本不能这样大咧咧的同床共枕,天狼军和苍圣军的军营有一道山岭之隔,多数时候他们便是隔着一道山岭怀着少年人的相思入睡……
  那时她初初知晓心动的滋味,白日里再是如何威风凛凛的苏阀少将军,夜里也会有些酸酸甜甜的情愫在心底发酵,可她从来也不会叫他知道,那时她已明白苏阀的命运都在她的肩头,纵然心动,也绝不可能天真的想要和他双宿双栖,无非是一晌贪欢,再往后如何,她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再也不敢多想,后来……
  沈苏姀侧身搂着嬴纵,昏暗的光线之中她刀削斧刻的俊脸仍旧能叫她目眩神迷,沈苏姀忽然想,若是他和她换了处境,她会如何呢?
  若被屠灭的是天狼军,若在夕阳谷战死的是他……
  沈苏姀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梦中的场景一跃入眼前,让她连呼吸都哽了住,若真是如此,她……沈苏姀胸口一片酸涩,揽着他腰身的手臂在一点点的收紧,嬴纵沉沉睡着,不知她此刻的心疼,沈苏姀咬了咬唇,又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腕将内力送过去,可还是和几个时辰之前一样,她的内力如泥牛入海,仿佛一阵风从他空荡荡的身体之中吹拂过去。
  沈苏姀眼角有些涩痛,强忍着未再流下泪来,他不喜她流泪,他会心疼。
  沈苏姀深吸口气,正欲伸手将他抱住,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十分尖锐的军号声响,沈苏姀浑身一震,只听那军号声极短,连着响了三声,紧接着,又是短而急促的三声!
  ——有敌情?!
  沈苏姀心头一跳,一个挺身便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嬴纵,为他掖好被角之后便下了床,外室之中无人,沈苏姀径直走出了大帐,刚走出去便看到香词和容冽、容飒都面色沉凝的站着,看到她出来,三人皆是齐齐面色一肃。
  “怎么回事?!”
  容冽和容飒对视一眼,不远处却又道人影朝这边走过来,沈苏姀几人定睛一看,却是宁天流,宁天流大步而来,看到沈苏姀站在门口也不意外,只是看着她道,“就知道你一定醒了,我来和你说一声,探子回报,说五十里外发现了北魏的军队,璴世子战死是已经通报了全军的,他的消息却是瞒着的,眼下只怕是消息走漏了北魏要趁势攻过来,我马上要和几位将军商量对策发兵应对,你守着他就是了,不必担心。”
  宁天流语速极快的说完,又朝帐中看了一眼,唇角微微一抿道,“现在全军上下只有几位主将知道他的状况,底下的士兵许久不见他迟早也会发觉,眼下只能拖延时间,若两支大军都没了主子恐怕是要生乱的。”
  微微一顿,又安抚的看着沈苏姀,“等师尊来了必定会有法子。”
  沈苏姀深吸口气,“战事要紧,你快去吧,我都知道。”
  宁天流见她容色镇定放下心来,这才转身走了,容冽几人在旁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沈苏姀浅吸了口气,只看到天边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她定了定神,什么也没说又转身入了大帐,香词三人在外看着担心不已,容冽和容飒对香词使个眼色,香词这才跟了进去,将外室昏暗的帐灯点亮,内室外室皆亮堂了起来,香词走到内室入口,便听到沈苏姀坐在床边看着嬴纵发着怔,她犹豫一瞬,到底不曾走进去。
  嬴纵睡得很沉,可沈苏姀看着却又觉得他好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纤细的指尖磨挲他的掌心,就这般坐到了天光大亮。
  天色一亮,这大帐之中便多了些人。
  嬴湛眉头紧皱的看着床上半点声息也无的嬴纵,破天荒的再不多说一个字,嬴华庭也沉着脸,只道,“北魏是那新皇帝亲征,呵,不是说大姐被封为皇后并且怀了拓跋昀的孩子吗?为什么这个拓跋昀还是这样丧心病狂?!偏巧七哥又……”
  沈苏姀抬了抬头,看一眼嬴华庭道,“华庭,她已不再是你的大姐了,她是北魏的皇后,她的孩子将来是北魏的太子,她的心早就不再向着大秦了。”
  嬴华庭几人并不知道嬴华阳曾在北魏宫殿之中加害沈苏姀和嬴纵,自然还当她是往常那个嬴华阳,虽然当初嬴华阳出嫁之时便已和嬴华庭闹得不愉快,可在她心中嬴华阳还是她的大姐,可听到沈苏姀这样说嬴华庭便明白过来事情不是她想的这么简单,嬴华庭眸色一暗,这才有些无奈的笑了,“出嫁从夫,我明白的。”
  这话一落,便再无人言语,沈苏姀亦沉默的坐在嬴纵床边,她的双眸只落在他的面上,表情分明是平静的很,可不知怎地,她这模样只叫人看的背脊发凉。
  孟南柯忍不住开口,“小苏,你别太担心,师尊必有法子的。”
  沈苏姀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孟南柯眉头微皱叹口气,“那时我不知他身上有毒。”
  沈苏姀动了动唇,却没说出话来。
  孟南柯不知道嬴纵身上有毒,可师尊必定是知道的,难怪自己在西楚之时微生瑕得知自己的牵机咒解了会那样惊讶,那时候她就该想到,不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那咒就解了。
  沈苏姀看着嬴纵,心底的隐痛又一点点的晕散开来,从昆仑山的时候他就为她伤了身,而她却是到了现在才知道,他还领兵清君侧,他还在和忠勇军对阵的时候受了伤,在秦王府的时候,她还对他动过手,还和他生气……
  孟南柯也看着嬴纵叹了口气,“师尊和贵妃娘娘怕是知道的。”
  沈苏姀眸光一凝,唇角紧紧的抿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却唯有她不知,她是他最亲近的人,却……
  沈苏姀僵僵坐着,孟南柯摇摇头走到了她身后,“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师尊和贵妃娘娘既然能看着他这样做,必定有解救的法子,你等着师尊来便是了……”
  沈苏姀喉头发紧,看着嬴纵紧闭的眉眼低低道,“若师尊也救不过来他呢?”
  孟南柯唇角一抿,听着她这话语一时也不敢做什么保证了,便是这个当儿,外室之中忽然响起一道脚步声,一人朗声道,“谁说为师救不过来他的?!”
  内室中几人一愣,继而齐齐朝入口处望去,这一看便看到个轻袍乌发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沈苏姀眼底微亮的起身,语声微哑,“师尊……”
  昨夜说青袂两日之后才到,沈苏姀没想到青袂来的这样快,她心中十分不安,看到青袂就仿佛看到了希望,再加上青袂是对他们夫妻十分亲厚的长辈,她心中稍安心底更为动容,青袂身后跟着青溪,青溪只站在远处,扫了床榻之上的嬴纵一眼眉头微皱,而后对沈苏姀十分恭敬的点了点头,青袂亦安慰的看沈苏姀一眼走到了床边来,沈苏姀见状赶忙让开,便见青袂握着嬴纵的手腕一瞬,又仔细的往他百会几处大穴之上探了探,最后沉了脸。
  沈苏姀心头一跳,“师尊?”
  青袂一叹,“这小子不听话,这段日子消耗的太过了,不太好。”
  沈苏姀闻言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其余几人闻言也是面色一暗,青袂见诸人如此却是扯了扯唇,“情况再坏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这话像是安抚,却丝毫没有起作用。
  青袂看着沈苏姀煞白的脸道,“要救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准备一下,今日时辰不早就算了,明日一早启程回昆仑,我在昆仑为他备下了养伤的寒池,阿茹本要随行我未曾准,明日一早启程,后日下午便能到,到了昆仑一切都好办。”
  说着青袂看了看这帐中,“幸而我临时改了主意,这地方哪里能治病?”
  对沈苏姀来说只要能治病都好,在哪里治都没有关系,她忙不迭的点头,青袂便向后一招手,青溪上前来,递给了青袂一个小玉瓶,青袂接过那玉瓶,从里头倒出了几粒药丸来给嬴纵喂了下去,而后又仔细的为嬴纵检查了下才作罢。
  沈苏姀心底揪成一团,“师尊,他……”
  青袂撩着袖袍起身来,“你想问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沈苏姀唇角微抿,还是点了点头。
  青袂叹口气,“浮生散很是厉害,何况他现在基元已毁内力全无,这个境况便是为师都不能肯定,即便是醒了,也不敢肯定他还能不能成个正常人……”
  沈苏姀如坠冰窟,面色顿时青白一片。
  他是大秦的太子,是大秦的战神,他是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他是要挥斥方遒统御千军万马的,若有朝一日他再不能上战场,甚至再不能拿剑,那……
  猛地闭了闭眸子,沈苏姀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拢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攥,沈苏姀的面色比青袂未说这话之时更为平静,青袂看着沈苏姀的目光有些心疼,却也未说旁的话,只道,“徒弟媳妇,为师就这么一个徒弟,不会轻忽的,你心底也放宽些,最差就是不能当皇帝,有什么大不了,我鬼谷门下的人也不在乎这些!”
  沈苏姀垂眸看着嬴纵,青袂又道,“徒弟媳妇,往后你可要辛苦些了。”
  沈苏姀强扯了扯唇摇摇头,她怕的从来不是辛苦。
  见沈苏姀这模样青袂也知道一时劝不住的,便摇摇头不再多言,只让沈苏姀脱了嬴纵的上衣为他走了一次针,细长的银针深入皮肉三寸,沈苏姀眼看着,明知道不是那么疼,可她却觉得自己骨头缝儿里有刀在刮一般,行完了针已经是暮色初起。
  容冽安排好了帐篷,沈苏姀亲自将青袂和青溪送过去才作罢。
  再回到帐中之时容冽、容飒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香词跟着她进来,见她甫一入帐便坐在嬴纵的床边发怔忍不住红了眼,“主子,殿下一定会醒过来的……”
  听见香词哽咽沈苏姀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仿佛不知道她这么一个冷面美人怎么也会哭了,看了看香词她却是一笑,拿过一旁的帕子为嬴纵擦脸,口中轻声道,“你知道吗,他有一次问过我一句话,我那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才知他早就想到了有今日。”
  香词眼眶泛红的看着沈苏姀,本想去搭把手,可沈苏姀在嬴纵之事上素来亲力亲为,从来没有她插手的份儿,香词未接话,沈苏姀便又看了她一眼,摇头失笑,“你一定在想,如果他一直这样我该怎么办,想了下,我除了守着他以外也没别的法子,我和他在别人眼中都是能呼风唤雨逆天改命的人,可到了这时候,我也想去拜一拜佛。”
  微微一顿,她停了手,只定定看着他,“那一次,他问我,倘若他有朝一日变的百无一用,比如不能舞剑不能带兵不能走路不能抱我不能……嗯……他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他问我会不会嫌弃他,你听听,他那时候就想到了今日!”
  沈苏姀放下帕子,又起身去顺他的头发,一转眼,见香词还站在那泪光盈盈的,她不由得一笑,“怎么还站着?去看看师尊可用了晚膳,这个点儿了,大军也该回来了吧?不知道今日是否和北魏对上了,也不知道胜败……”
  沈苏姀话音未落,仿佛为了应和她的话,军营之中骤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军号声,眉头一皱,沈苏姀猝然看向香词,“去看看,马上来报。”
  那是大军回营的信号,香词当即转身而去。
  沈苏姀一边听着军号声一边为嬴纵掖着被角,某一刻,军号声忽然停了,她的动作忽的一顿,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回来的人比她想象之中还要少!
  香词很快的去而复返,且面色微白的看着沈苏姀,道,“主子,今日咱们败了。”
  沈苏姀豁然转身眉头紧皱的看着香词,香词顿时被那目光一慑,却是抿了唇道,“是真的,咱们的人损失了近一万,今日是天狼军和镇北军一起出战,损失大都在镇北军。”
  香词这话并没有让沈苏姀的心情变好,她垂眸想了一瞬还是站起了身来朝外走,“几位将军在何处?我要去见他们……”
  “将军们都在中军大帐。”
  走出大帐便看到容冽和容飒,沈苏姀看着容冽吩咐一句“好好守着”便朝着中军大帐而去,一路上遇到许多巡逻卫兵,越是靠近中军大帐士兵越是多,士兵们有些不知沈苏姀的身份,可看她一个女子公然出现在营中又不敢拦着,沈苏姀不在意这些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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