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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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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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花已走,可这里的气氛却有些尴尬,李清指了指前方远远停着的一辆马车,笑道:“帘儿的马车就在前面等我,不如让惊雁和她们一起去说说话,世叔看这样可好?”

李琳被女儿伤了面皮,心中着实不快,他瞅了瞅女儿,见她低头不语,便缓缓道:“若你想去,父王不拦你。”

李惊雁怒气已渐渐平息,恢复了理智,她这才惊悟自己卤莽了,伤了父亲的面子,心中不由一阵懊悔,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我陪爹爹!”

李清看了看李惊雁,见她正低头向马车走去,毫不理会自己,他心中也不禁微微恼火,向李琳拱拱手,赌气道:“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翻身上马,催马便行,可走了几步,他终于忍不住回头望去,却发现李惊雁正扶在车窗上呆呆地凝视着自己,美丽的眼睛里竟噙满了泪水。

这一瞬间,李清心中的一点点不满早飞得无影无踪,他指了指手腕上深深的指甲印,气鼓鼓地向她挥了挥拳头,李惊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笑容宛如梨花绽放,娇羞无限。

李清仰头哈哈一笑,一挥马鞭,战马飞驰而去。

第二百零五章 谁为左相?

天空已经有了云,天气清冷,一群白色和蔷薇色的薄云,云角破碎,好似冬天里解冻的冰块一样,仿佛被鼓声惊吓的小鸟,飞快地飘浮着。

乐游原一带已人山人海,近十万长安市民赶来一睹宗室子弟的演武盛况,跑马场内旌旗招扬、鼓声隆隆,上万士卒在四周警戒并维持秩序,这场盛会,官方的说法是让李唐子弟缅怀先祖创业的艰难,使日益霏靡的皇室少年重兴尚武之风;而李隆基的目的却是因玉环深宫无聊,烽火不能乱点,便想到此办法,光面堂皇且公私兼顾;对于诸王之弟,这却是一个敬上的机会,大唐以武立国,若能傲视群雄,给皇上所留下的印象绝非施点粥所能比拟。

但对长安市民,这是一场热闹而精彩的盛会,给他们平淡无聊的生活多一点刺激,一年难遇,仅此而已。

虽然官民共乐,却等级森严,跑马场一划为二,南面为普通市民及低品官吏,早已拥挤成一片人的海洋;而北面的大片空旷之地为六品以上官员专用,筑有长长的看台,依品阶坐列,正中是一座高大宽阔的木台,一夜筑成,此刻被数以千计的羽林军严密护卫,上面为大唐天子李隆基及皇室宗亲的座位。

李清的马车缓缓驶入会场区,有军士专门在入口处检查身份,六品以上官员向右,其余往走,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往右边不远,在一棵高耸的杨树下,一名黑瘦的宦官正站在树下焦急地张望。

他老远便看见了李清,眼睛闪过一道惊喜,跳着脚高声呼唤:“李侍郎!李清!这里、这里。”

李清勒住缰绳,见是老朋友边令诚,掉转马头向他迎了过去,呵呵笑道:“边公公在等人吗?”

边令诚冲上前一把拉住他的马缰绳,生怕他跑掉似的,连声说侥幸,“我就怕你今天不来,否则我就无法交旨了,快跟我走,皇上召你觐见。”

李清却迟疑一下,回首看了看帘儿的马车,歉意地笑了笑:“边公公就当晚看见我片刻,且容我将妻女安顿了再去。”

“不劳李侍郎费神,各官员的位子都有名字,我派一人领她们去便是。”

边令诚回头叫来一太监,低声嘱咐几句,那小太监点点头,便领着帘儿的马车向停车处而去。

“李侍郎很是荣幸,第一天上任便受皇上接见。”边令诚在前面引路,嘴却不停,“其实皇上昨天便想找你,却突然发生太子遇刺之事,也就顾不上你了。”

边令诚的声音忽然小了,他靠近李清,看看左右无人,便低声道:“此事干系重大,若皇上问到你此事,你只推说不知,切不可乱说话。”

李清点了点,他自然明白边令诚忽然变得热心的意思,感激道:“多谢边公公了,我府上还有一些西域土产,改日我派人给边公公送来,算是给边公公拜个晚年。”

“呵呵!你实在太客气了。”

……

乐游原是长安的风景胜地,大唐皇帝在此设有行宫,距跑马场不过一里地,行宫整体呈杏黄色,占地面积不大,俨如一座寺院,它坐落在一片树林里,林木幽深、风景秀丽,面前是一条潺潺小溪,终年不冻、逶迤向南。

此刻,这里也戒备森严,李清经过三道关口的搜身盘查,才被领入行宫内,在行宫正中的一间房内,大唐皇帝李隆基正和相国李林甫商讨这次韦坚案后的人事变更问题。

只一夜间,李林甫便似老了五岁,上元夜的意气风发,此刻在他身上已荡然无存,一连串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尤其是太子遇刺,引起朝野震惊,舆论立刻偏向李亨,失去了废太子的大环境,虽然李隆基并没有明确表态,但从他迟迟不发废立诏书,便可猜测出他也举棋不定,甚至已经有所保留,帝王之心永远也让人捉摸不透,它没有正误,无时无刻都处于平衡之中。

李林甫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太子其实已经逃过这一劫,否则李隆基也不会这么快就对韦坚下手了。

罢了!还是先削掉太子党羽再说,想到此,李林甫态度坚决道:“陛下,韦坚结党营私,败坏朝纲,此风万万不可长,臣以为,凡韦坚一党皆须贬黜或者罢免,还有皇甫惟明私募新军,这似同造反,更不能轻饶,请陛下一并惩之。”

李隆基眼皮微合,双目只露一丝缝隙,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正躺在高椅上一页一页翻看李林甫草拟的韦党清册,还有皇甫惟明的一些心腹。

他叫李林甫来并不是为了清洗太子党,相反,除了太子党的一些骨干外,其余的他都准备留用,为章仇兼琼组建章仇党打下基础。他叫李林甫来是想和他商量陈希烈之事,一朝之中左相和右相同时被一党所占,这决非好事,还有执政事笔几乎就在李林甫一人手中,这也非正常。

‘啪!’的一声,李隆基将奏折轻轻合上,搁在桌上,淡淡笑道:“韦坚、皇甫唯明一案朕已经有了一点初步的想法,过几日便会公布,自然他刑部尚书一职是不好再任,可由工部尚书陆景融补上,这样工部尚书一职便空了出来,朕想调原益州刺史现岳州司马李道复为工部尚书兼将作监,不知相国的意思以为如何?”

李林甫自然明白这是李隆基之意,表面是重用自己的心腹,但实际上是为下一步提拔自己的长子将作少监李岫做准备,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太子不倒,对自己倒未必是坏事,他微一沉吟,却道:“李道复做过上州刺史,资历才干自不必说,但他因罪被贬不足两年,现在用他,老臣担心朝中会有人不服。”

“这倒不必考虑。”

李隆基摆摆手笑道:“海家走私案,他只是失察之罪,倒不必过分苛责于他,正如相国所言,他资历才干都不错,不用实在可惜,既然相国无异议,朕就定下来,由李道复出任工部尚书兼将作监监令。”

李林甫大喜,向李隆基谢道:“臣就替李道复谢过陛下了。”

李隆基眯眼不语,心中却一阵冷笑,停了一会儿,他又微微笑道:“今天请相国来,还有一事想和相国商量,就是尚书右仆射的人选,爱卿可有好的想法?”

唐朝尚书省最高长官为尚书令,其副手为左右仆射,但因太宗李世民任过尚书令,为避嫌,后来便不设尚书令,以左右仆射为尚书省最高长官,到中唐后中书令与门下侍中分掌六部大权,左右仆射渐渐被架空,成为一虚职,主要用于安抚地方大员,天宝十三年,安禄山被封为尚书右仆射,便是对他的笼络。

李林甫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李隆基忽然升李道复为尚书,难道是为此事做伏笔?

他本来对此事早有腹案,户部尚书张筠一直是太子李亨的暗中支持者,他虽不管实务,但对户部的影响相当大,一直是自己插手不进户部的最大障碍,李林甫一直想动他,但张筠为前相张说长子,家世厚重,势力盘根错节,不宜轻易动摇,若让他迁尚书右仆射,再扳倒席豫,这样又空出户部和礼部两个尚书之职,自己兼户部尚书、陈希烈兼礼部尚书,这是何等美事,但李隆基却抢先用李道复为工部尚书,话倒不好出口了。

犹豫一下,李林甫还是徐徐道:“皇上若问老臣的意见,老臣认为户部尚书张筠任此职最为适合,他各部尚书基本上已经轮遍,升尚书右仆射正当其实。”

李隆基摇摇头,道:“张筠家世虽厚,但他资历尚不足任仆射,还须好好磨练,朕准备命他兼任国子监祭酒一职,为我大唐好好培养出一批人才。”

他检出百官图表,仔细地看了半天,瞥了一眼李林甫才缓缓道:“朕想调陈希烈为尚书右仆射,相国看如何?”

李林甫宛如一脚踏空,他眼前晃了两晃,险些没栽倒在地,原来李隆基命李道复出任工部尚书,他的真正用意竟是在此,用一个工部尚书来换一个左相,自己还当占了便宜,其实是中了李隆基的套,他口中又苦又涩,急替陈希烈分辩道:“陈相国虽然锐劲不足,但沉稳有余,任左相也仅一年多,尚未有机会施展才华,老臣刚刚和他有所默契,不如陛下再给他三、五年机会,让他能协助老臣将募兵改制完成,再调走不迟。”

“募兵改制任重道远,朕就是担心陈相国过于沉稳,锐意不足,才想换一个有既擅长治军,又久为政事的人来做,此事朕意已决,相国不必再多说。”

李林甫听到这里,便知道这是李隆基早就策划好之事,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长长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不知陛下准备用那位大臣任左相一职。”

李隆基翻了翻桌上的奏折,过了好一会儿,他嘴里才吐出四个字:“章仇兼琼!”

第二百零六章 盐铁使的人选

章仇兼琼为左相,让李林甫黯然无语,心中一阵阵发寒,他早就料到李隆基不会让自己一党独大,他一直认为,李隆基名义是用杨国忠来作杨氏宗族的代言人,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假象,李隆基绝不会用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来和自己唱对台戏,他的隐线极可能是李清,为此,他早早布局,在杨国忠身边安插眼线,挑唆杨国忠去对付李清。

不料章仇兼琼却横空出世,原来这才是李隆基真正要用之人,用李清作户部侍郎之谜也就迎刃而解,他是章仇兼琼的门生,将来更是章仇兼琼的左膀右臂。

两人都不再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这时,边令诚轻手轻脚走进房间跪下道:“回禀陛下,户部侍郎李清已经带到,现在门外等候召见。”

李隆基点了点头,“宣他进来!”他又回头对李林甫笑道:“演武会恐怕已经开始了,相国可先走一步,朕即刻便来。”

“如此,老臣先告退!”李林甫慢慢退出,正遇见奉诏而来的李清。

“属下见过相国!”李清急向李林甫施一礼,李林甫却一言不发,他望了李清半天,忽然拍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便黯然离去。

李清心中略略有些诧异,他一直盯着李林甫的背影走远了,这才慢慢回头,却见高力士站在门口正向自己招手,“李侍郎请快一点,不要让皇上久等。”

李清急忙加快脚步,走进房间,只见李隆基手中把玩着两枚核桃,正专心致致看一本奏折,好象是自己前两日递上的‘新盐法’。

他上前一步,躬身向李隆基道:“臣李清参见陛下!”

李隆基却似乎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他依然在全神贯注地看着,随手拈起一枚核桃轻轻敲击桌面,李清不再言语,只站在一旁耐心等候。

李隆基又翻了一页,忽然若有所感,一抬头,却见李清站在一旁,便将奏折放下,呵呵笑道:“李侍郎已经到了,来!先坐下。”

他先命李清坐下,又将剩下的几行匆匆看完,这才将奏折合上,对李清笑道:“你的新盐法朕已经看了三遍,才发现它与汉时的榷盐法有所不同,汉时是由官府垄断整个盐业行当,除煮盐者外,不许民商参入,而你的新盐法却只垄断第一个环节,收购原盐再加价卖给民商,朕有点不大明白这一点,你可把你的思路先讲给朕听听。”

“且容臣细细讲来。”

李清微微欠身笑道:“盐业利益丰厚,自古历朝历代都十分重视,这个不须臣赘言,但汉武帝的榷盐法和我大唐开国至今实行的盐政,都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好,那就是地方与朝庭的利益划分,就拿我大唐现在的盐政来说,不论是进行盐田屯营,还是井盐直接贩卖卤水,都是由地方官府来进行,所获利也由地方上缴朝廷,这其中各地的劳役支出、沿路损耗、盐司权限以至地方分利,皆是一笔糊涂帐,明明可以有百万贯的盐利,可最后入左藏(中央金库)只有十数万贯,所以也不受朝廷重视。

臣因此以为,对盐政朝廷应该坚决收权,设立直属机构进行专卖,也不需从民户中抽丁服盐役,应象军户一样设立专门的盐户,从事盐业生产,由朝廷直接控制,由朝廷的专署机构向其购买,再加价卖给盐商,所有漕运贩卖皆由商人自己完成,官府不干涉,这样一来,地方官府无法再插手盐利,而加价的盐利则以税的方式直接收归朝廷,臣最保守的估计,一年的盐税少说也有三百万贯。”

三百万贯,这就相当于大唐现在一年的税钱,如此巨额的收入,使李隆基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有了这笔钱,他的许多计划都可以实施,但他依然对交与民商经营不甚理解,不由疑惑道:“盐利归朝廷,朕极为赞同,但由商人来进行二道、三道的经营贩卖,朕却不是很赞同,商人皆唯利是图之辈,盐又是民生必须,若由他们控制贩卖,那天下百姓岂不是无盐可吃,或是有盐也吃不起?”

“陛下,臣倒不是这样认为!”

李清摇了摇头道:“史记中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臣也是商人出身,深知商人逐利的天性,但凡事都有两面,只要能善于用它有利的一面,尽量减少寡头垄断,打击不良商人,若有必要,朝廷也可设常平仓调剂,让它囤积不成,而对于守法商人则放手让它们经营,朝廷收税便是,否则事事都由官府来做,不说这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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