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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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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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夭折。

“钱掌柜,你来帮我看看这玩意?”

东市珠宝肆的裘掌柜脚步匆匆地跨进柜坊的大门,老远便叫嚷起来,他手里拿的正是那枚金丸,在他身后紧紧跟着花子头,神情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宝贝,珠宝店掌柜借口没现钱,将他领到柜坊来提钱,但现在他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是这个玩意吗?”

胖胖的钱掌柜从柜台里探出头来,指了指他手上的金丸笑道:“你是珠宝店掌柜,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

“我发现这是宫中之物?”裘掌柜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这个金丸就是二个月前我卖给东宫的,现在怎么会在一个乞丐的手中?”

“对不起!我不卖了。”花子头劈手来夺,但钱掌柜眼疾手快,一把将金丸先抢在手中,往后退了一步,方笑咪咪道:“这位客人请勿急,裘掌柜是担心金子的纯度不够,所以特来鉴别,待我们鉴证一下,也好给你估个价格,如何?”

不等对方答应,他便将金丸递了进去,花子头无可奈何,有心不要了可又不舍得,只得硬着头皮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片刻,一名伙计从里间走出,低声在掌柜耳边说了几句,钱掌柜脸色一变,指着老乞丐大喊,“来人,快抓住他!”

五、六个大汉同时从两边抢出,直向花子头扑去,此时,花子头唬得魂飞魄散,暗暗叫苦不迭,看来那只金丸是有来头,自己竟然不知,都怪那个该死的小杂种!

他顾不得腿痛,象一只兔子般跳出大门,却一脚踩空,骨碌碌向台阶下滚翻下去,就在这时,浓雾中寒星一闪,花子头身子弹了一下,便再也一动不动,等几个大汉抓住他时,才惊讶地发现,一柄飞刀从后面射入,穿透了他的脖颈,几个大汉同时抬头向前看去,只见前方是一片茫茫的浓雾,却什么人也没有。

台阶上的钱掌柜目瞪口呆地盯着老乞丐的尸体,他忽然‘哈!’地一声跳了起来,揪住一个伙计的脖领大声吼道:“快去!去请侍郎来,这里有大事发生!”

第二百五十九章 解谜(上)

“侍郎请看!”

钱掌柜拧开金丸,指着内壁上一行细细的小字对李清道:“这里刻有太子的名讳,显然这是太子之物,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乞丐的手里,而且他突然被人暗杀了,属下觉得此事非同寻常,便想向侍郎禀报。”

“你做得对,这中间涉及到太子,是应该向我禀报。”李清接过金丸,轻轻一捏,‘咔吧’一声金丸合上了,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内胆上还有一丝细缝,他眉头一皱,问道:“这里面应该还有东西才对,你们当时看到什么?”

“拿来时里面就是空的。”钱掌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答道:“我也问过裘掌柜,他看到时就已经是空的了。”

李清将金丸一收,再三嘱咐道:“金丸我带走,尸体就由你们处理,记住!此事你要守口如瓶,不得给任何人泄露,知道吗?”

“属下明白,我会让所有伙计都闭嘴!”

李清命人收拾好尸体,在侍卫们严密的保护下,快速向户部衙门驰去,他遇到了一桩扑朔迷离之事,一只从东宫流出的金丸,得到它的乞丐竟在眼皮下被人暗杀,一桩桩稀奇古怪的事连在一起,凭着直觉,李清隐隐感觉到这只金丸的背后必然藏着一件大事。

刚到朱雀门前,李清便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荔非守瑜也听见了,他的目力异于常人,探望片刻,立即过来禀报道:“都督,好象是钱管家。”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李清心中疑惑不定,片刻,钱管家被带过来禀报,“老爷,广平王有急事找,夫人特命我来寻老爷回家。”

“广平王?”

李清若有所悟,急对随从令道:“调头,回府!”

二十几骑一齐掉头,向府中奔去……

“侍郎,我父王要出事了!”

李清刚跳下马,广平王李俶便从台阶上跑过来,附在李清的耳边惊惶道:“我父王行事失误,已经病倒了。”

三年时间,他已经由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长成一个稳重的成人,而象今天他这般沉不住气,李清还是第一次见到,由此可推断,一定是出了大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李清抓住他的手腕,大步向府内走去,进了书房,他放开李俶的手腕,凝视着他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李俶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可他想到此事的后果,仍然忍住心中寒气直冒,不由神色黯然道:“我父王一时冲动,给王忠嗣送了封密信,但送信人失踪,密信已不知去向,父王又焦急又害怕,终于病倒了。”

李清从怀中摸出金丸,盯着李俶的眼睛问道:“密信可是装在此物中送出?”

金丸突现,李俶的眼中迸出狂喜之色,但不等他开口,李清手一摆,止住他的话头道:“我也只得到一个空壳,里面的信已不知去向。”

“那、那信会不会已经被有心人得到?”李俶的声音颤抖起来。

“我认为还没有!”

李清微笑着轻轻拍了拍的肩膀,安慰他道:“这个金丸是从一个老乞丐手中得来,你认为若是李林甫或庆王得手,会只取信而不要金丸吗?”

李俶的眼睛一亮,“对啊!有这个金丸为证物,岂不是更可信,看来那封信还有希望,他原本沮丧的心情立刻活跃起来。”

李清见他时喜时悲,不由暗暗叹息,“他毕竟还年轻,没有看到问题的实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宝五年李隆基放过太子,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找到借口吗?”

三年前自己之所以成功保住太子,是因为李隆基投鼠忌器,所以才顺水推舟,可时隔三年,他也应该部署完毕了,退位之说,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来!你坐下,听我说。”

李清将广平王按坐下来,望着这张年轻而真挚的脸,他沉吟了半天才缓缓对他说道:“在我看来,你父王能否即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登上大宝,兴利除弊、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将我大唐百年沉疴逐步除去,这才是我追求的目标,你信不信,就算你父王被废,皇上也一时半会儿不会立太子……”

“我父王说过,他若被废,最可能被立的就是永王。”李俶有些激动,他打断了李清的话。

李清仰天呵呵一笑,轻轻捋了捋短短的黑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那是因为你父王身在局中,并没看懂皇上的心,他并非失德、也无过错,皇上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想废掉他,那是因为皇上压根就不想有继承人在后面等他,他今年六十出头,若保养的好,再活二十年也没问题,可是你父王已经做了十年的太子,难道皇上真想让他做三十年的太子吗?”

李俶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明白了,皇上宁可让此位空着,让诸子争得头破血流,他再从中牟利吗?”

“正是!”李清点了点头,他起身走到窗前,凝望着雾气缭绕的远方,就正如这大唐的未来,一切都还是一团迷雾。

“不过,我们也不能听天由命!”

李清忽然回身对李俶坚定地说道:“我的目标是将你推上大宝,为此,需要耐心和机会,而耐心我们有,但机会就需要我们自己去创造!”

……

李清将广平王送走后,便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今天他算是给李俶交了底,绕过李亨,直接让广平王以皇长孙的身份的即位,这并非没有可能,这对李隆基也是最佳的选择,关键是要让李隆基在儿子中找不到合适的继位人,他自然会将目光投向下一代。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李隆基已经二次表示要退位,或许每个人的理解不同,但在李清看来这就是李隆基挖的陷阱,让当局者都动起来,逼李亨也随之共舞,果然,在这个紧要关头,李亨乱了方寸,走出了一步昏棋。

李清将金丸托在手中,细若发丝的镂空线闪着淡淡的金光,送信太监的失踪说明当局者已经开始交锋了,不管是庆王、永王、李林甫还是杨国忠,都不会坐以旁观,而章仇兼琼却在借机谋划扳倒李林甫,让他做太子被废的陪葬。

那自己呢?他其实并不想参与其中,可是他若不做些姿态,恐怕他在广平王心中的形象就会破坏殆尽,李清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虚伪了。

“守喻!”

他向门外轻轻叫了一声,片刻,荔非守瑜大步走了进来,李清现在的贴身侍卫已经不足三十人,在前年,也就是天宝六年春天,荔非元礼回到沙州从军,带走了大部分人,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为了他们的前途,真不能将这些曾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栓在身边,而留下来的侍卫,都是长安有家人需要照料,荔非守瑜则例外,他是自愿留下护卫李清。

“都督,有何事?”

李清将金丸递给他,笑了笑道:“给你出了谜,去解开这个金丸中的秘密。”

荔非守瑜欣然接过金丸,转身便走,李清却又叫住了他,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递给他,嘱咐道:“去西市找到武行素,让他助你一臂之力!”

……

荔非守瑜今年三十二岁,比李清大上一岁,他曾是河西走廊上马匪的实际当家人,箭法高超且颇有智谋,解散马匪后便一直跟随李清,是他的左膀右臂,但也是他的朋友和兄弟。

不用李清吩咐,他对这件金丸案也充满了兴趣,尤其是柜坊门口老乞丐之死,那一把飞刀的力度和技巧,都堪和他的箭相比,荔非守瑜心中有一种遇到对手的喜悦。

次日一早,荔非守瑜带着几个兄弟匆匆赶往亲仁坊,在他看来,这件案子的关键是老乞丐怎么得到的金丸,只要解开这个答案,他就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老乞丐虽然死了,但和他关系密切之人或许会知道一点。

老乞丐是亲仁坊的花子头,这是昨天晚上他从东市乞丐嘴里问出来的消息,平时都住在亲仁坊被废弃的天师道观中。

“头,就是那里!”

一名弟兄手指那座破烂不堪的道观,荔非守瑜面无表情,他抽了马一鞭,战马嘶鸣一声,瞬间便冲到道观前,险些将一名躺在台阶下晒太阳、捉虱子的乞丐肚子给踩爆,吓得他连滚带爬跑出五丈外,探头探脑地看着这几个陌生人。

“问你个问题,答对了这一百文就是你的了。”

荔非守瑜取出一吊钱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眼睛发亮,便取出金丸在他眼前一晃道:“你见过此物吗?”

那乞丐看见象鸡蛋一般的金丸,忽然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给你五贯钱!”荔非守瑜立刻加了筹码,但他的手却没闲着,从马鞍上摘下了弓,抽出两支箭来,五贯钱的诱惑使那乞丐的脚步缓了一缓,但他还是放弃了,继续向前奔逃,但荔非守瑜要的就是他这一瞬间的犹豫。

就在乞丐即将逃进树林的刹那,‘嗖!’地一声,两支狼牙箭擦着他的两边耳轮子飞过,一齐钉在他面前的树上,乞丐的耳朵一阵疼痛,头晕目眩、腿立刻软了下来,慢慢地瘫倒在地。

“爷爷饶命!我说就是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荔非守瑜冷笑一声,他一挥手,命令左右道:“将他带到里面去审问。”

第二百六十章 解谜(下)

道观里冷冷清清,乞丐们大都外出未归,偶然见几条人影闪过,都从破烂的窗洞里逃到树林中去了,荔非守瑜来到后殿,只见迎面是一尊断了头的天师,一破碎的鼓架横在地上,这里满地狼籍,到处是争夺打斗的痕迹。

“昨晚头一夜未归,听说是出了事,大家就分了他的东西。”

乞丐偷偷看了一眼荔非守瑜,见他面色阴冷,毫不为自己暖场之语所动,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昨夜刚走了个夜叉,今天又来个阎罗,早知道也溜他娘的,还留恋这个破道观做什么。

荔非守瑜找了个干净的案桌坐下,手下将乞丐用力一推上前,大声喝道:“跪下!”

荔非守瑜摆了摆手,命手下不要为难他,便对他冷冷道:“周围都是我的人,你说吧!说得好,我有赏;说得不好,那你就是死路一条!”

乞丐见周围几人都相貌凶恶,心中不觉一阵害怕,战战兢兢问道:“老爷让我说什么?”

“就从这个金丸说起,”荔非守瑜掏出金丸,托在手上,淡淡道:“莫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此物!”

乞丐苦笑一声道:“这只金丸我也只见过一次,知道得不多,可能会让你们失望。”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是!”

于是,乞丐便将昨日清晨花子头和小乞丐争夺金丸之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只金丸是赵七郎得来,被头抢了去。”

荔非守瑜瞥了他一眼,不露声色问道:“那赵七郎呢?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乞丐摇了摇头,轻轻松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长安这么大,他哪里不能容身?”

“胡扯!”荔非守瑜忽然重重一拍桌案,怒道:“我一亮金丸你就惊慌逃跑,这中间的原由你不说就以为可以瞒过我吗?”

荔非守瑜一步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冷冰冰道:“老乞丐死了正愁抓不到凶人,若你再敢隐瞒,我就拉你去顶罪!”

与此同时,两把锋利的长剑架到他的脖子上,不需要再用言语威胁,杀人的利器便胜过一切,乞丐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冲击下吓得浑身直抖,他瘫软在地上痛哭道:“其实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拨来探询金丸的人,昨天上午,头儿刚离开,一个白衣人便寻来,晚上又有一伙人来探问金丸之事,大伙儿害怕,都连夜离开了这里,你们已经是第三拨人了。”

荔非守瑜不为他的眼泪所动,依然冷若冰霜道:“我再问你一遍,赵七郎到底在哪里?”

“这个?”乞丐见实在隐瞒不过,只得低声招供道:“昨晚上那伙人悬赏五百贯抓赵七郎,所有的人都发疯找他去了,早晨天不亮时,他来到大殿里,我起来抓他,却被他跑掉了,我估摸着他还会来,所以才留在道观等他。”

“你能肯定他还会回来吗?”荔非守瑜的脸色略略有了些和缓,从此人的口气的神态,可判断出他并没有说谎。

“这小子还有些东西在这里,我估计他不会甘心,总要回来看看。”

荔非守瑜站起身对几个手下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押它一把,在此守株待兔。”

……

近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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