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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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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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将张才带到屋内,关上门,这才郑重道:“我有一个办法让你当上二管家,你可愿意?”

张才一呆,他就是二管家张禄的心腹,让他夺张禄的饭碗,这、这怎么可以!李清却笑笑道:“届时张禄做了大管家,你做二管家又有何不可?”

张才这才恍然,原来李清是想对张福下手了,自己就奇怪,吃了那么大的亏,他居然忍了,正想佩服他的气量,不料他还是不放过他们。

“你按照我的法子去做,我保你能做上二管家的位子。”说完便在张才耳边低语几句,张才骇然,“李公子,这能行吗?若查出来是我说的,我、我—”他低头细声道:“我恐怕不行的!”

李清脸一沉,喝道:“男儿大丈夫,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将来你还能做什么大事,象你这样子,还可能留得住荷花的心吗?去吧!去吧!我也不给夫人说了,省得将来看你可怜!”

“我—”张才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吼道:“你休要辱我,此事我做就是!”

……

次日,张府里便有传言起,说那张福与他的表妹,也就是二夫人,自幼定亲,只因她贪图富贵,才撇了张福嫁给老爷。又过了几天,这件风流韵事愈演愈烈,说张福至今未婚,就是难忘旧情,还有人看见上元夜张福偷偷进了二夫人的房,呆了两个时辰才出来,而且衣服也穿反了,说得活灵活现,宛如亲见。

此话后来也传到张福的耳里,他暴跳如雷,连查了几天,也查不出这谣言的源头,直到连夫人的丫鬟也开始打趣他,他才开始惶恐起来,急找老爷想解释清楚此事,不料张员外只冷冷一笑,一语不发,张福更加害怕,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只几天后,此谣言便息了,他才长长松了口气。

这天夜里,一道黑影从李清窗前闪过,随即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门没锁,请进!”黑影闪了进来,又返身将门锁了,李清淡淡道:“二管家,我等你多时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灯点亮了,昏黄的光影里现出张禄团团的胖脸。

“我以为你昨天就该来,不料却多等了一天。”

“我昨天正好有事。”张禄的眼睛突然紧紧逼视着李清,冷冷道:“这么说,那些谣言果真是你炮制的?”

“此话问得多余”李清笑了笑:“如果张才不告诉你,你会找到我吗?”

“你怎么知道张才会告诉我?”张禄一脸诧异。

“自然,他想做二管家,没有你的支持怎么行,来!请坐下说话,你站在那里,我不舒服。”

张禄拉把椅子坐下,盯着李清浅浅的笑容,他心中极为震惊,此人为了报复张福,便以荷花为诱饵,引张才替他卖命,但他用张才的真正目的,却是要将自己请来,心计之深,是他首次遇到。

“你怎么能给张才许二管家的位子,这能办到吗?”

李清却摇摇头道:“你以为张福一走,你真能做总管家吗?如果你这样想就错了,张福迟迟不走,就是因为老爷一直护着,只有张福在,老爷才有一点说话的余地,而这次若让张福走了,夫人必会给老爷一个面子,再挑一个管家顶上,这时候你若想法子不让张才上去,难道还想再等一个对头来吗?”

张禄一凛,确实,若不能让自己人来做,那必然是老爷现在管庄园的张寿上来,此人心黑手辣,比那张福更坏几分,而且和自己的关系也极僵。

想到这,他急问道:“那我去求求夫人,让张才做二管家,张才的父亲也是夫人陪嫁来的,应该没问题。”

不料李清却冷笑一声道:“你去求,只怕张才更没有希望,不管是夫人还是老爷,都不愿一个管家独掌大权,最好两个管家互不买帐,才能平衡这管家之权,若不是张福引来二夫人,夫人还真不想赶走他,你们相处了十几年,连这点都看不出吗?”

制造手下人的矛盾,是做领导基本艺术,这门学问,李清在他的办公室天天耳闻目染,从古至今,无不亦然。

或许是当局者迷的缘故,张禄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呆住了,那感觉,仿佛猛喝一大口浓浓的苦丁茶,先入口苦涩不堪,随即慢慢地被他品出味儿来,说得太对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这十几年来,夫人用他、贬他,不断制造他的张福的矛盾,原来竟然是这个缘故。张禄突然觉得自己象一具玩偶,被人牵着线荡了十几年,他长长叹了口气,神情忧郁落寞。

“二管家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李清微微一笑,他的目的是要牵住张禄的鼻子,他才肯完全配合自己的计划,又细细劝道:“其实,二管家也没有什么损失,真到有事了,夫人还是会偏向你,毕竟你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忠心不二!”

“忠心不二!”张禄点点头,说得不错,如今他能占上风的,就是凭他对夫人的忠心不二,一个激灵,张禄突然如梦方醒,他有些吃惊地望着李清,仿佛到今天才认识他,他、他才来多久,竟把这件事看得如此透彻。

李清笑笑道:“二管家不必多想我怎么会知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你不是当局人,也会明白,至于张才之事我来说,夫人会听的,只是—”

李清笑容突敛,逼视张禄的眼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只是我们需先联手赶走张福”

第十章 以直报怨(二)

张禄一怔,急道:“现在张福的传言如此不堪,难道老爷还能容他吗?”

李清淡淡一笑,似乎在笑张禄的幼稚,直笑得张禄老脸胀得通红,这才慢慢道:“你以为造点谣,张福就会被赶走吗?毕竟只是谣言,没有证据,再者,就算老爷有这个心,也不好借这个理由,否则不就是告诉别人,他这儿绿了吗?”李清忍不住在自己头上比了个帽子的形状,自己倒大笑起来。

虽然张禄不太懂这个绿帽子的意思,不过也能猜到一二,也忍不住笑起来。

“那李公子以为用什么办法才好?”张禄止住笑道,他心里突然明白过来,这个李清既专程等他来,想必是早有了定计。

果然,李清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无比,这些人以为官家不管,就没事了吗?他李清素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这谣言不过是先打进的一根炸药,要让它爆炸,还需要一颗雷管。

“二管家,此事还需要你来操作。”

他低低地在张禄耳边嘱咐几句,张禄脸色大变,背上冷汗淋淋,幸亏他要对付的不是自己,这种恶计,放在谁的身上都逃不过。

……

前几年有句流言:“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这便是张府主厨张喜的形象,他是个黑胖壮汉,满脸横肉,斗大的头仿佛就直接扛在肩上,再加上一双暴蟹眼,和他名字中的喜字,可沾不上半点关系。

张喜是二夫人陪嫁带来的,也是张福的铁杆心腹,有了张福的撑腰,又掌着众人的饭碗,这张喜在府上很是飞扬跋扈,看谁不顺眼,就饿他一顿,故合府上下没有不恨他的。

李清上元夜被打,便是他找街上的流氓无赖做的,本人也参与了殴打,依他的意思,最好就把此人废了,杀一儆百,故他下手极狠,只可惜被荷花给撞破,没有得逞。

张府平时所消耗的米面肉蛋,一般由庄园运来,但庄园比较偏僻,路途不便,所以也不是常送,平日里所需的新鲜菜蔬、水果之类,也只在街上购买,而这购买大权自然就落在了主厨张喜的身上。

这一日,有菜贩找上张喜,愿意长期提供时令菜蔬,虽然价格要比别人贵许多,但回扣却能给到五成,而且是当场现钱交割,由不得他不动心,虽然此人是新面孔,但被钱迷了心窍的张喜还是禁不住答应试试。

清晨,那人送来几车新鲜的冬笋,共三贯钱,和帐房结了帐后,张喜便命他把笋都运到厨房里来,瞅瞅四下无人,那人使了个眼色,张喜会意,随他进了里间,不料钱刚拿到手,背后便传来一阵冷笑:“我早就有所耳闻,但一直不相信,今儿可被我抓个正着!”

张喜猛地回头,吓得魂飞魄散,竟然是夫人和老爷站在门口,他手一松,钱哗地落了一地。

“老爷!夫人!你们听我解释。”他跪倒在地,向前爬了几步哀叫。

张员外的脸都气绿了,指着张喜吼叫道:“解释!你要我挖了自己眼睛吗?”在府里做了三年的主厨,也不知道贪了自己多少钱,他突然一阵恶心,狠不得把自己从前吃下的东西都吐出来。

“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当即上来几个粗壮的家人将张喜死命捆了起来,听他杀猪般惨叫,又狠狠地在他身上猛踢了几脚。

“张老爷!这可和我无关,他逼我要钱,还说这是你府里的规矩,不给的话,就不要小人的菜,小人要养活一家老小,没办法才被他勒索,求老爷开恩,别断了我的生路。”

那卖菜的跪在地上,捣蒜似的磕头不止,只见张禄在后面低声给夫人说了两句,张夫人冷笑一声道:“我本来要拿你送官,但看在你是初犯,你滚吧!从今再不许踏进张家一步。”

“是!是!”那人从地上爬起,几步就跑没了踪影,张禄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

张夫人盯着张员外,恨恨道:“老爷!这事你看怎么办?”这张喜是那贱人带来的,这次证据确凿,她绝不再容情。

张员外举手止住夫人的话头,示意她不要打断自己的思路,他还在计算这几年厨房的开支,若按三成回扣,加上偏高的价位,这合府上下每天至少两贯的菜钱,还薪碳、水果,三年下来,少说也被他贪污五、六百贯之多,天啊!五、六百贯,张员外心都要碎了。

“把他打死,让他把所有钱都赔出来!”他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刚刚闻讯赶来的张福看到这副情景,恨不得一头撞死,他多次提醒过张喜,不能在府里拿回扣,可这笨蛋就是不听,简直蠢到了家,又突然见他求助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张福心中砰!砰!地敲起了重鼓,这里面他也拿过张喜送的好处,不行!不能死在这个蠢人的手上,他见势不妙,便要悄悄溜走!

“大管家,你要替我说话啊!”张喜见他转身要走,吓慌了神,就指望他来替自己求情,不禁大声叫喊起来。

“张福,你站住!”张夫人早注意到了张福,见他神色紧张怪异,也隐隐猜到此事必和他也有一定关系。

张福猛听夫人叫他站住,仿佛突然失足,掉下万丈深渊,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张喜,你若肯把这些年的事都老实交代,我或许饶你一命,也饶过你的家人!”张夫人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张福,张喜突然明白过来,他连爬两步,大声道:“老爷,我说!我全部都说出来。”他一指张福喊道:“他、他也有份!”

……

当天下午,张府前院人头涌动,张家召开公开处理大会,以张喜贪墨主人钱款,断其一臂,押送官府治罪。

“老爷,哪张福该如何治罪?”张夫人冷冷地看着丈夫,她恨张福引来那狐狸精,几次要赶走他,可丈夫却一直护着,而这次看他怎么交代。

张员外迟疑了一下,这张福的祖父、父亲都对张家忠心耿耿,得念些旧情,更关键若是这张福走了,自己就真的再无一点说话权,可如果不处置他,恐怕夫人又不肯罢休。

“罢了,还是送他去管庄园吧!把张寿换来。”张员外叹了口气,刚想说话,突然见二夫人慢慢地走过来跪倒,张喜被处置,她不敢露面,若这张福再出事,她以后在府里可怎么活。

“老爷!看在我服侍老爷这些年的份上,就饶了张福吧!”

也合该张福倒霉,她不露面还好,她这一求情,张员外顿时记起前几天的传言:他们二人有染。

头‘嗡’地大起来,这无风不起浪,他张福越向自己解释,就越说明他心中有鬼。此时,院子里一片安静,所有的人低着头,脸色怪异,张员外突然觉得定是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自己无用,连个女人都降伏不住,他又偷眼看了看夫人,夫人直直望着前方,但唇角却露出一丝讥讽。

张员外盯着二人,脑海里却在演绎二人苟且的情景,胸中的怒火再次升腾,更猛更烈,一点点怜悯早丢到了爪洼国。

“张福!”他厉声喝道。

张福浑身一颤,他恨死这个愚蠢而多事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此时出头就是要害死他吗?

“你知情不报,反而收取好处,替张喜隐瞒,更罪不可赦,来人!重打一百大板,撵到庄园种地,从此不准再踏入府中一步!”

一声哀嚎:“老爷,饶我啊!”

……

张府闹得鸡飞狗跳,李清却心境淡然,他独自一人来到金城山,品茗这盛唐晚梅,但见满山遍野的姹紫嫣红、落英缤纷,萃成束、滚成团、一簇簇、一层层,象云锦似的漫天铺去,俨然置身于梅的海洋。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李清随手折下一枝柳条,嫩芽已经在枝头悄然吐绿,他歉然笑笑,把柳枝重新插进土里,天宝二年的春天即将要降临大地,再过几天,他就要陪同张仇去新政县鲜于府,进行乡试前的冲刺。

第十一章 新政县的鲜于府(一)

“听你娘说,你通过了童生试?不错!不错!给你娘争了口气,你醒悟得虽迟些,但只要走上正道,早晚还是会有出息,以后就在我府里住下,我让严夫子好好教你。”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鲜于士简有些喘不过气来,两个小丫鬟赶紧上来替他捶背。鲜于士简就是鲜于府的老主人,再过几月便是他七十寿辰,俗话说:‘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他虽到古稀,但却享尽荣华富贵,丝毫不知债的愁滋味。

张仇中了童生,张夫人有心炫耀,便将张仇送到娘家,让父亲看看他素日不喜的外孙也开始浪子回头,另一面也想借娘家的雄厚实力给儿子博个前途。

“惭愧!孙儿平时不努力,只得个倒数第三。”张仇口说惭愧,可那神情却洋洋自得,仿佛这童生真是他考出来的。

鲜于士简得小丫头的敲击,慢慢地顺了气,他温和笑了笑道:“这童生不过是个资格,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又有何区别,倒是我去年还听你劣迹,今年便一举考过,不简单啊!”

他看了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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