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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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媳-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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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婆子领命,也不歇息了,抹黑就出去了。屋里跟着的另个得力的妈妈上前道:“老太太,早些歇着吧,身子要紧。”

“我身子好着呢,再活个一百岁都使得。六丫头看着倒孝顺,今儿几句话说的,我听着却是不顺。”老太太指的是初容白日里说的话,就跟没几天相处日子了似的,真晦气。

“是是,老祖宗长命百岁。”这妈妈哄惯了老太太,忙边哄着边服侍她睡下。

老太太一觉睡得迷迷糊糊,醒来后越发觉得气闷,嗓子也是干得很。早起后喝了清凉茶,便见窦妈妈进来了。

窦妈妈进来后,避着人上前咬耳朵。

“你可问清了?”老太太微微一愣,问道。

“问清了,看库房小子的小子是老奴闺女的小叔子。”窦妈妈面色凝重地看着老太太,一言不发。

“以前也没见多急,怎地如今都备好了?才一个月功夫?”老太太越想越觉得憋闷,心里总觉不落地儿,犹自想了半晌,才道:“怪道那丫头说话怪里怪气的,莫不是……”

“老太太,这也不定,许就是凑巧。六小姐孩子家家不懂事,兴许就那么一浑说。然后呢,府里凑巧就遇着相当的,合适的寿材,就给您置办下了。”

老太太是个心眼儿小的,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立时生根发芽了。特别是对于一个年衰的,好享乐的,怕死的老人来说,自是胡思乱想起来。

如此光景,府里陆续多了许多物事,虽说刻意避着老太太,但只要老太太派人偷偷一问,总能打听出来。每到大家都来请安时,便听那个说话都似有深意似的,陈老太太不淡定了。

“小六啊,你瞅着祖母还能活多久啊?”众人都离了,老太太便假作不在意地问初容。

初容“心下一愣”,随即“硬堆起笑”,说道:“自是长命百岁,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初容越说得信誓旦旦,老太太越是起疑,当下也就没再提。又过了月余,这期间不论自己提什么要求,儿子媳妇都件件满足,哪怕再无礼也是如此。两个媳妇又轮番去庙里上香,去观上打醮,老太太撑不住了,叫窦妈妈寻了窦家两个侄孙过府叙话。

得到消息的初容知道,关键一步到了。

这日,窦家两位少爷到了,偏巧老太太在午歇。陈彻见了窦柏洲,笑着将其引到自己院子,亲热地闲聊起来。

早有陈彻院子里的丫头报了信儿,初容便带着菊盏做的荷包,一路往陈彻的院子行去。

“大哥,小六来了。”初容前脚进了屋子,后脚看着窦柏洲在,忙道:“晓得今儿窦七哥要来,可不是应该先去祖母屋子里吗?”

“祖母午歇呢,我就把你七哥拉来了。上次还多亏了你七哥的方子,你大嫂的病症有了起色,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陈彻一脸自然,跟初容两人珠联璧合,一旁的窦柏洲见了初容前来,已是心里长草,自然注意不到旁的。

第五十一章 老实人必中圈套

“初容妹妹。”窦柏洲局促站起身;虽说是表亲不必设防,但也有些不自在。不知为何,每当见着初容;心里都是慌慌的。

“窦七哥快坐,那你们聊着;我来的不是时候。”初容便欲离开。

“来都来了,一起坐着;待会儿一道去见了祖母吧。”大哥发了话,做妹子的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电子书下载

待初容坐下后;窦柏洲也低着头坐了,只觉得脸上微微泛了燥热,忙说道:“今儿这天儿有些热。”

陈彻是男人;还是个极精明的男人,自是注意到了窦柏洲的拘束模样,不禁兀自一笑,也不做声,只待初容发挥。

“快上冰梅子汤。”初容忙吩咐陈彻院子里的小丫头,又对着窦柏洲说:“窦七哥,今儿可又得了空?祖母的事,烦劳窦七哥了。”

“初容妹妹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窦柏洲听了初容的话,只轻声说道:“其实,姑太身子无碍,只循序调理便是,甚至不需用药。”

“窦七哥说的是,可父亲和大哥还是不放心,小六也惦记着,因怕府里现有的几百两的参成色不好,便拿了母亲嫁妆里的极品老参来,为祖母调理入药。窦七哥只管看着开方子,只要祖母的身子能康康健健的,什么都使得。”初容说得一脸诚恳。

一旦提到自己在行的东西,窦柏洲便放开了些,听得初容提到极品老参,自知定是上等的药材,便说:“姑太身子本就无碍,莫说极品老参,便是府里现有的人参,也无须多用。这么说吧,若是用府里的人参,可得七成的话,用了极品老参才也就只得七成半。只这半成,却多花了许多银子,实在不值得。哦,对了,这半成一事,不要同姑太说起。”窦柏洲深知姑太的性子,但凡对自己身子有一丁点益处,她都是要往自己身上堆的。反正只管享乐便是,陈老太太没有为子孙筹谋的心思。

“窦七哥,祖母身子重要,莫说娘亲嫁妆里价值上千两的老参,便是再珍贵,只要能对祖母的身子有助益,也是使得的。”初容听得窦柏洲的话,愈发坚定自己的意思,又道:“极品老参,到底是比府里的人参好些,也会对祖母身子更好些的吧?”

“姑太身子康健,且滋补讲究的是量入为出,若是不需那么多滋补,硬补也是补不进去的。”窦柏洲摆摆手说:“不必用极品老参,府里的人参也要慎用,免得燥了身子反倒不好。”

“还是不妥,用了极品老参,祖母瞧着心里也舒坦些。”初容说着,起身道:“想必祖母也起了,窦七哥,待会儿到了祖母跟前儿,您就多说说宽心的话,祖母听着也舒坦。”

窦柏洲见陈家人执意孝敬,也就不再多事了,跟着陈家兄妹去了福寿堂。陈老太太精神有些萎靡,见了窦柏洲,心里这才有了底。初容冲陈彻递了个眼色,两人便寻了个借口到外头等着。

两兄妹边说边等,便听里头窦柏洲的声音时断时续。“无事,姑太的身子确实无事,只管好生将养着便是。”

陈老太太似乎又说了什么,窦柏洲仍旧那副说辞。初容看了眼陈彻,陈彻便心领神会地说道:“大哥,您叮嘱了窦七哥了吗?”

“放心,叮嘱了。”陈彻瞥见暖阁里的窦妈妈正低头做针线活,便小声道。

窦妈妈眼神不济,起身冲着窗户比量了一下,身子却往兄妹俩这头凑了凑。

不多时,窦柏洲出来了,走到初容跟前。初容抬眼笑笑,只闻得一身药香。

初容装作未发现窦妈妈下意识的动作,凑近了窦柏洲小声道:“窦七哥,关于七成和七成半的事,真的不要告诉了祖母吗?”前头几句话声音很小,到了“真不要告诉祖母吗”这句是时,却是有意放大了声调。

“不可说。”窦柏洲很是严肃,刚要说什么,便被初容打断了话。

这三个字足矣!初容忙打断窦柏洲,深怕其说出下面的事,便拉着他边往外走边说:“窦七哥,那就不说了,这件事你也莫再提,旁的事也不提吧。”

窦柏洲只觉得身子微微一僵,不自觉跟着走了出来,脸上微微一红忙低了头,说道:“自然,为兄不会说的。”

陈彻走上前来,问道:“窦七弟,走走,去我院子叙叙,也给我夫人把把脉。”

初容笑道:“果然是体贴人,大哥最是心疼大嫂了。我就不跟去凑热闹了,大哥你可得留着窦七哥用饭,好好招待人家。”

陈彻笑着拿手指点点初容,笑道:“快回去歇着吧。”

兄妹俩自知成了事,你一言我一语,窦柏洲插不上嘴,只得跟着陈彻走。边走边回头瞧了几眼,也不知道心里是何念头。

初容离了两人,犹豫一下又往福寿堂而去,门上的窦妈妈正从里头出来,见着初容忙道:“六小姐,老太太身子不舒坦,歇下了,您,您改明儿再来吧。”

“那劳烦窦妈妈,好生伺候着祖母。”初容心里一喜,面上却是浮上了深深的忧色。

带着菊盏往回走,到了无人之地时,初容不自觉勾起嘴角,又连忙压了下去。不能得意忘形,前番失策保不住就是自己不沉稳所致。

回到自己屋子,便有大太太送来的帖子,原来是王清艺邀了初容到府上相聚。

陈府依旧,老太太如往常般,只是少了些笑容。过了几日,初容便出门了,直往王清艺府上而去。

王清艺帖子上说的是,邀了初容过府赏花,只邀请她一人,并未提到陈四和陈五。还不知两个人要如何想,初容觉得想了也是无用,便不再想,总之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五本就不如陈四那般自恃清高,针对自己的行为也是处于自卑。陈四却是向来以才女自觉,习惯了众星捧月般被对待,不知此番落了单,要如何生气憋闷。

王清艺这人,虽说性子也是好的,但初容总觉得与她聊不到一处。想必王清艺也是与自己不甚合得来的,只不知此番单独约了自己是为何。

到了王家,初容便跟着婆子进了王清艺处,远远瞧见院子当中一处敞轩。王清艺正坐在轩中,见了初容,忙起身不自然地笑道:“初容来了,我闲着无聊,约了你来一起赏花。”

“怎没邀了旁的姐妹?”初容见只有自己,寻思两人平日里也不甚熟稔,便问道。

“旁的姐妹,唉。”王清艺谈及此,一改方才的做作,坐下叹气道:“自从上次那事,都不怎么愿意出门了。”

“何事?”初容心道莫不就是上次在罗府上被冲撞了一事?

“那日过后,罗家就,就被坎瘗,坎瘗奉天门。”王清艺是个敢说话的人,说到此面上也带了惧意。

“什么是坎瘗奉天门?”初容不解。

“就是活埋,活埋在奉天门。”王清艺晓得初容是不晓得这事,便解释道。

初容听了只觉得浑身一颤,并不是惧怕那刑罚,只是想起罗英男,心里一阵阵的难过。“英男她?”

“莫说了。”王清艺此番是为了王清瑕的嘱托,无事便寻了初容来好好亲近。刚开始还觉得有些不自然,此番说到罗家,小女孩子家心思重,又有往日里交好的姐妹遭难,自是心有戚戚然。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初容脑海里自是浮现了英男的影子,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不见了。

“就定罪了?”半晌,初容不甘心问道。

“定罪了,说是在边地屯田,吃空饷。爹爹说,这事是真的,英男他爹,并非冤枉的。”王清艺说到此,只觉得心里难受。若是罗家是冤枉的还好,她还能义愤填膺地骂上两句。可偏偏是证据确凿,王清艺只觉得好似吞了只苍蝇般,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

“那日是锦衣卫查的案,就这么定罪了?”初容想起袁其商,心道还不知他是如何定了罗将军之死一案的。不过如今看起来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没死,也要被活埋。

“是啊,我爹说,是锦衣卫行的刑,就在奉天门,被……”王清艺说到此,已不愿提起。

回想起那晚,袁其商满身染了血,来到自己的屋子,莫非就是那晚行了刑?初容只觉得有些恶心,对这个人也生出了难以名状的感觉。只想着远远躲了,但若是时间长了不出现,又觉着心里不落地儿。

“这世道,做女人真难,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因父兄之事被罚。命不好的,生在小门小户,许就被家人卖了抵债,命好的,生在富贵人家,也保不齐因父兄宦海沉浮,跟着遭殃。”初容跟着感慨,随即释然笑道:“也罢了,平日里受父兄的照看,有吃有穿不必担心,到了关键时候与家族自然是分不开的,也叫有得有失。既然有所得,就得有所失。”

第五十二章 街角狗贼胆包天

第五十二章街角狗贼胆包天

“初容;你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你以往可没这么多话的。”王清艺本来自己叨叨着;听了初容的话;觉得颇有道理,便饶有兴致地说道:“你说这话极在理,我哥哥也常这般说。”

初容听王清艺提到王清瑕,想起那夜的狼狈相,脸上微微一红。他风姿绰约,朗如冷月;即便好好站在他跟前;都会有些局促,更何况是那般落魄样。

“初容,你晓得我哥哥吗?”王清艺心思浅,忍不住问道。

“自是晓得,慧娟每次来都惦记着。”初容笑着点点王清艺的鼻子,掩饰自己的不安,努力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哦,咱们去赏花吧。”王清艺不懂得欲速则不达,也不知循序渐进的道理,见初容好似对自己大哥并不在意,便没了兴致,应付着拉了初容去花园。

王家清贵,实在没什么可以显摆的东西,细细瞧看,竟是与自家一般不显山不露水。虽无多少高岩奇景,却处处鸟语花香,花草侍弄得很仔细。

王清艺显然也是心不在焉,拉着初容东走走西逛逛,不多时便来到园子深处。

“小姐,太太有事唤您。”一个小丫头急急走来,冲着王清艺和初容福了福,说道。

“唤我何事?我陪着人呢。”王清艺与王太太并无多少感情,听了丫头的话撅嘴说道。

“清艺你去吧,我自己个儿赏赏花,坐坐等你。”既然主人家有事,自己自是要开口的。

“那初容你坐坐,我去去就回。”王清艺虽说与初容不甚投缘,但总是常走动的闺中姐妹,此时失礼有些不好意思,便笑着说道。

初容点点头,目送着王清艺走远,便沿着荷池看花。看得无聊,便往园子深处走去,只觉得那里景致更加别致些。感叹女子生活的无聊,每日里无事可做,赏花便是一种很重要的生活情趣了。怪道这么喜欢宅斗,实在是精力太过旺盛。初容想到此,忽地轻笑出来,已经走近了荷池边,忽听头上有声音。“六小姐止步,这荷池边石土松了,还不及垒实。”

初容抬头看去,只见斜上方的高石处,立着一人,正是那日在驿站相遇的王清瑕。自那丫头来唤了清艺走后,初容便觉着有些预感。低头看去,脚边果然有些碎石,若是再靠近,怕是真有可能滑倒。

初容见了王清瑕,稳了稳心神谢意地点了头便往回走,却见他已走下来,在身后唤道:“不知六小姐到了府上,冒昧了,若非事出紧急,在下也不会贸然打扰。”

不知才怪!虽说这借口不足为信,但被这么一个出众人物设计相遇,初容自是觉着十分受用。王清瑕就好比冷风霁月般,叫人一看就觉得自己粗鄙到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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