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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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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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强劲对手中,西夏算是比较弱的。在宋夏百余年的战争中,前期宋朝败少胜少,后期互有胜负,总体上,宋朝基本能压制得住西夏。而面对辽人,宋朝从头到尾吃败仗。而对上金人……结果不用说了,两年灭国,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做为大宋最后一支jīng锐——西军,一直战斗在宋王朝国境第一线上,先后与夏、辽、金等国进行过惨烈的战事。祖孙四代一直在西军服役的杨折冲,今年不过二十六岁,军龄却已有十年,全程参与过夏、辽、金等国的战事。
    在对上西夏哨骑时,杨折冲勇于出击,颇有斩获。迪功郎的军阶,就是在那时获得的。但对上辽兵的远拦子时,却倍感吃力,需要付出沉重代价,才会有所收获。宋辽白沟河之战,面对如rì薄西山的辽军,兵力占优势的宋军竟一败涂地,伤亡惨重。这是宋王朝,更是西军将士最惨痛的记忆。
    而当无数像杨折冲一样的西军将士,对上那从白山黑水、莽莽丛林中崛起的蛮荒民族之时,在那踏破一地残雪,如恶魔般呼啸而来的凶骑面前,竟几无还手之力。
    恐金症!在两宋之交的那段腥风血雨的岁月,不仅是庙堂之上的君王与大臣才罹患,宋国的普通百姓、工商士子乃至军队,都普遍传染了这种可怕症状。
    曾经是金军战俘的杨折冲,也不可避免地对那些粗野肮脏,却战力强横的金兵怀着深深的恐惧。而这种畏惧,在短短数天之内,被这个奇迹般出现的男子,以摧枯拉朽的破敌之势,撕纸裂帛般轻易歼杀敌手的震憾之姿,击碎于无形。
    看着那一个个骄横不可一世,无论是骑shè还是近战,都是那般强横凶悍的大金最jīng锐的勇士,在远得肉眼看不清的距离上,如纸片般撕裂得粉碎,像玩儿一般轻松。
    杨折冲恍惚如梦之余,畏敌之心尽去,熊熊的斗志与战意,又重燃心中。
    其实这就是常胜军与常败军之间的区别:一支总是胜利的军队与一支老打败仗的军队相比,就算他们的武器装备相同,战力上却是要相差好几个档次的。最重要的是,士兵的士气、对战斗的渴望以及对胜利的信心,有着天壤之别。
    在狄烈这个出手不落空,以极小代价击败看上去几乎不可战胜的敌人、单枪匹马却敌数百里的奇迹创造者影响下,杨折冲的信心也不自觉地膨胀起来。换在数天之前,若有人提出以区区数人之力去挑一支有几千金兵驻扎的大营,杨折冲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打破对方的头。但现在……天哪!他竟干起了这样的事。
    狄烈给杨折冲的主要任务是看护好叶蝶儿,像这样暗夜踹营的活,自己一个人干就好。这倒不是他自大,而是觉得杨折冲不一定能很好地配合自己,那样反倒不如一个人作战来得顺手。
    不过叶蝶儿坚决拒绝待在后方安全地方等待消息,她一定要亲自到金营里去,弄清楚她姐姐的生死情况。想到那些女子的悲惨处境与脆弱的生存环境,狄烈也感觉到这事不能拖久,越早弄清叶蝶儿姐姐的生死越好。
    叶蝶儿既然去了,杨折冲当然也就如愿以偿了。
    洹水的北岸,可见有不少金兵哨骑手执火把,来回驰骋巡视,蹄声得得,敲碎了暗夜的静谧。
    杨折冲举着有着夜视功能的瞄准镜,边观测边喃喃道:“那些明火执仗,招摇奔驰的明哨大约有三十余人。在距河岸半里之外,那片土岗松林里,埋伏着一、二、三……八、九……十九、二十,大概有二十名手执强弓的暗哨。在河滩的土坡后那块洼地里,也埋藏着不少于此数的弓弩手。嘿嘿,真是狡猾的金人啊,为俺们几个摆出恁大的阵仗。却不料俺手中的宝镜神器,将他们的虚实看得一清二楚。这些家伙犹懵然不知,还象傻鸟一样呆着,一心等俺们自投罗网呢!”
    狄烈探手取回瞄准镜:“好了,虚实看清了,准备过河。”
    真要行动了?杨折冲心腔猛烈收缩一下,小心翼翼问道:“俺们,真的要……自投罗网?”
    狄烈冷睨他一眼:“金人撒网为的是捕鱼,咱们就是朝网眼里钻的鱼。只不过,不是他们想像中的大鲤鱼,而是鲨鱼!现在就看他们设的网够不够结实,能不能网住咱们这几条大鲨鱼!”
    鲨鱼?在黄土高坡生长的杨折冲,完全想像不出鲨鱼是什么样。能比黄河鲤鱼大么?
    狄烈完全没有在意,他顺口说出的这种动物,正在挑战这位同伴可怜的想像力。自顾从背上解下密密匝匝,像汽车轮胎一样沉重与庞大的绳圈。组成绳圈的这些绳索是用树皮撕成条状,然后揉搓成细长坚韧的纤维丝状物,然后象编发辫一样编织而成的,长度达一百二十多米,用来横渡这条百米宽的河面足够了。
    叶蝶儿默默无言地与狄烈将绳索一圈圈展开,在清冷的月sè下,她晶莹的面庞,如玉辉映,有一种凄婉的美。
    白天编织绳索时,叶蝶儿是出了大力的,她纤美细白的指掌,也因此被割伤了好几道口子,粘稠的树汁浸渍手掌,留下了难闻的怪味与一时半会洗不净的杂sè。而她始终没有半句抱怨,就这样默默地做着,有几次狄烈叫她停下歇息,她都没理会。
    狄烈心里明白,叶蝶儿是用这种反复单调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从而暂时忘却内心的恐惧,从心理学上说,这也不失为一种应对心里危机的办法。
    现在,就要到见真章的时候了,老天能垂怜这位柔弱却不失坚强的女孩吗?
    “要不要再吃一点干粮?”即将出发前,叶蝶儿无意识地问了一句。
    狄烈笑着摇头。有些人在紧张时需要吃东西来缓解压力,他当然不是这类人。而且叶蝶儿在从枉人山出发前煎的炊饼,刚出锅时味道还不错,但放了两天之后,又经雨水浸泡,早就不是那个味了。
    “我到对面去吃,听说那些野蛮人做菜不行,但烧烤还不错。”狄烈向二人宽慰地笑笑,挥挥手,然后抓着一端绳头,像蛇一样肢体着地,匍匐前行,身影渐渐没入浓浓的夜雾中……

第二十章 痛,并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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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烈的计划很简单,他先潜游到对岸,绑好渡河绳索。等杨折冲攀渡过河后,守在对岸,他再潜回来接应叶蝶儿。
    计划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至少在杨折冲看来,要想在不惊动金兵巡哨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渡河,实在很有难度。要知道,金兵在洹水附近,比较容易渡河的几处水势较浅及相对较窄的河面,都设有严密的监控。想在金兵眼皮子底下,从这几处地方渡河,基本没有可能。而别处河段,不是水流太急,就是暗流旋涡甚多,着实不宜涉水。
    就像小马渡河的故事一样,小松鼠的感受与小马的感受完全不是一回事。
    令杨折冲头痛的偷渡行动,放在海军陆战队出身的狄烈眼里,毫无难度可言。对于在狂风巨浪下都能跳进大西洋里折腾的狄烈来说,这区区百余米的河面,跟洗澡盆差不了多少。他完全能够一口气就潜游到对岸,根本不用露头,别说人眼观察了,就是打着个贼亮的探照灯,来回不停扫描,也甭想发现他的踪影。
    真正让狄烈挠头的是那两个酱油瓶。杨折冲还好,自诩水xìng还不错,并且还在一个水塘里给狄烈表演了一番。老实说,对于生活在向来缺水的黄土高原上的大多数人来说,杨折冲的水xìng的确“还不错”,多少能拿得出几式“狗刨”,椎绳过河够用了。唯有叶蝶儿……估计她只在澡盆子里游过泳。
    怎样将这两人安全送过洹水北岸,这才是最考验狄烈的地方。
    厚厚的云层将天空遮蔽得很是漆黑,月光晦暗,这样的夜晚,倒是很适合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
    由于没有了瞄准镜,一任杨折冲与叶蝶儿努力瞪大双眼,也没法看清狄烈在什么时候潜行到河岸,并下潜到河里,又是怎样在不惊动不时逡巡于河滩的金兵巡哨的情况下,无声无息渡河的。二人只能感觉到绳索不断地被拉扯着向前滑动,绳圈越来越少,最后绷得笔直——这也就意味着,狄烈已经在河对岸固定好支点。下面,就该轮到杨折冲上场了。
    相比起狄烈而言,杨折冲的行动要简单容易得多。他只需将绳索的这一端,绕着一块早已选定的大石块固定好,然后攀援着绳索渡过河去就成。
    在杨折冲的意识里,狄烈整个渡河行动所耗费的时间大概在一炷香左右。自己借助着渡河工具,怎么样也得比对方快不是?至不济也应该差不多时间才对,但真正下到黢黑湍急的河流中,才发觉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一个水xìng马马虎虎的人,在黑咕咙咚的夜里,潜入漆黑如墨的深流中,那种莫名的恐惧,只有亲身体验者才有感触。河流湍急,暗流汹涌,上半身扶绳摇晃,下半身随急流乱卷。三十多丈宽的河面,杨折冲的感觉中就象爬了一座山。他完全不能想像,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金兵巡哨发现自己,会是什么结果。只怕不用敌人浪费箭矢,只要将绳索斩断,自己就会随波逐流,然后被乱流吞没。
    当杨折冲**地爬上岸时,那样子就像是一条落水狗。不但全身湿透,发梢淌水,就连伸出舌头喘息的样子都与落水狗一般无二。
    耳边传来一个令他心安的声音,虽然说话的内容不太顺耳:“居然用了半个小时,你好歹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特种兵……算了,也许是我要求过高。你好生看着点,我回去接叶小娘子过来。”
    杨折冲气喘吁吁地点头,然后慢慢抬起头来,入眼的情景将他吓了一跳——眼前除了全副武装的狄烈之外,不远处还躺着四具尸体,还有几匹被套上了马嚼子噤声,用缰绳相互系在一起的马匹。
    杨折冲吃吃道:“这、这是……”
    “这是你所耗费的半小时渡河时间内,这段河面所经过的巡逻哨骑。要保证你的安全,就只有取消他们的安全。所以,我把他们的人与马都留下了。”狄烈边说着话,边朝河滩快速走去。想了想,又回头说道,“根据巡逻金兵的间隔时段上估计,敌军最快也要一刻钟以后才会反应过来。这个时间已经足够我将叶小娘子与作战物资运送过来。你留点神,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话音刚落,狄烈已顺着绳索飞快滑行到江心位置,那种轻松自如的状态,好似坐滑梯一样自然。杨折冲呆呆看了半天,认命地低下头,苦笑连连。难怪人常说“人比人得死,物比物得扔”,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竟那么没用呢?当狄烈**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叶蝶儿眼前时,jīng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叶蝶儿,条件反shè地将攥了一手心汗的短刀猛然刺出。虽然有些意外,但狄烈的搏击意识与反应,不知道比叶蝶儿高出多少。他只是右脚后跟旋转半步,身体自然偏移,短刀便擦着前襟刺了个空。
    狄烈抬手扣住叶蝶儿右腕,轻轻一抹,就将刀子夺了过来。这是一把解腕刀,刃长八寸,轻薄锋利,称得上防身利器。是狄烈从金兵手上缴获,交给叶蝶儿做防身之用的。
    狄烈将刀子一上一下抛着,似笑非笑看着神情发窘的叶蝶儿:“我送给你这把刀,可不是让你拿来捅我的。”
    叶蝶儿越发窘迫,吃不消他的灼灼目光,终于一低头,与他擦身而过:“奴,奴要过河了,别让杨小哥等急了……”
    狄烈一伸手,将她的娇躯板了过来。叶蝶儿差点失声尖叫,赶紧用手捂住嘴,又羞又慌地看向狄烈。
    狄烈单手微一用力,就将叶蝶儿纤巧的躯体压弯在草地上。
    叶蝶儿终于低吟出声:“不……不要在这里……”
    就在她整个身体酥软无力,脑海里一片空白之际,耳边却传来狄烈肃穆的声音:“你以为是自家后花园啊,就这么昂首挺胸,款款而行?看着我的动作,照样跟着。”
    叶蝶儿看着前方匍匐爬行的狄烈身影,情知自己会错意,一时间羞赧yù死,好在天黑,看不到她那宛如红布的脸蛋。
    匍匐前进这个动作,要练标准很难,但如不讲究的话,谁都能做到。叶蝶儿做得很认真,狄烈却看得直皱眉。倒不是说叶蝶儿的动作有多糟糕,而是她的衣裙。
    宋朝时女子的衣饰,基本上以襦裙为主,上身外罩一件象是坎肩的“背子”,下身是内襦与外裙,没有裤子,不管是外裤、短裤、内裤……一概没有。嗯,如果说一点遮蔽物都没有,似乎也不对,在内襦里还有一条“蔽膝”,像是一条超短围裙,起到一种原始“内裤”的作用。可想而知,穿成这样玩匍匐,那衣裙要划拉成什么样。
    离河滩还有五十米,叶蝶儿停下不动了。已经攀上绳索做好准备的狄烈只好又倒回来,压住恼火,低声道:“我说小姐……小娘子,又怎么啦?”
    叶蝶儿弱弱地道:“裙子,被勾挂住了……”
    狄烈二话没说,朝勾住衣裙的部位挥刀划去,一声轻微的裂帛声后,叶蝶儿终于又能动了。狄烈随手将解腕刀塞回给她:“拿着,看样子你还是需要这东西的。以后出门,最好还是穿裤子的好。”
    叶蝶儿怔了一怔:“裤子?是马裤吗?听说只有胡人女子才穿的……”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最好的,只有最适合的——最适合的,就是最好的。”狄烈说完,也不管叶蝶儿能不能明白这绕口令一样的话,挟起她轻盈的娇躯,推上渡索。
    渡索上早已扣好了一个滑行活扣,只要叶蝶儿抓紧,死不松手,在狄烈的推拉下,就能够有惊无险地顺利渡河。
    狄烈的要求只有一个:“我只要你做一件事,闭紧你的嘴巴,绝不要出声。”
    在暗夜渡河的能力上,杨折冲固然没法跟狄烈相比,但较之叶蝶儿,却是强过太多。只是在狄烈的呵护下,叶蝶儿渡河行动,却又远比杨折冲来得顺畅。
    身边有一个伟岸的身躯,像一堵墙一样为她挡住急流;身后有一条强健的臂膀,牢牢挽住她的细腰,将她推送向前。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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