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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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郎君-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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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分不是?至于谁是孩子的亲爹,武思芳思虑了半天,最后认为除了红雕儿,其他人基本没有可能。这么一想,便立即派人跑去云烟阁给红雕儿赎身。
  她出的赎金不老少了,可是云烟阁的阁主椀妈妈一口回绝。武思芳以为椀妈妈坐地起价,亲自跑去谈,谁知椀妈妈说红雕儿自打那晚以后,第二天就被他从前的恩客赎回去当侧侍,早不见人影儿了。椀妈妈本人真诚表示因为没有做成武大财主的生意,她觉得十分肉疼,毕竟武思芳出的银子已经高出当时红雕儿赎金的好几倍了。
  为时已晚,武思芳彻底傻眼。孩子生下来,百日内必得亲父悉心呵护。红雕儿跑了,她是将红雕儿找回来呢?还是另外给孩子再寻一位爹呢?
  武思芳一筹莫展,她去找贺兰敏君拿主意。贺兰并不像她那样着急,在家里缓了几日,肤色也慢慢转过来了,武思芳心急火燎的,她却只是摇着扇子,轻描淡写道:“不妨事,这又不是正主儿的种子,谁当爹都无所谓啊。赶紧娶个正夫回来吧,让他张罗就是了,这不是你该操的心呐。”
  旁观者清,贺兰这样一说,武思芳倒安静了许多。也是啊,她不是还有个未婚夫么。
  没过两日,北都苏家子来了金流。两人见了一面,武思芳对苏家郎君的印象还算不错,年方十八,谈吐得体,落落大方,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非常适合居家过日子。武思芳着急,也很直接,张口就问人家愿不愿意嫁他。
  谁知话一出口,苏家郎满脸愁云散不开,“姐姐,其实…我是被逼的,爹娘非要将我嫁给你,迫使我来金流,说一见你自然就知道你人好,就愿意了。……。姐姐人好,样貌出挑没的说,……可是我自小就有了心上人——”
  “……。。”武思芳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来了这么一出。这不就是重蹈苏氏的覆辙么?她可不能干这事儿!
  她当下拍着胸脯给苏家郎保证:“你回去吧,就说我没看上你!这样他们也无话可说了。”
  苏家郎千恩万谢地回去了,武思芳的亲事泡了汤。她开始心慌焦虑,武家人丁单,孩子太金贵,怎么着都得有个父亲,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武思芳无奈,在从前选过的那些儿郎里头随意挑了一个,备了贵重的聘礼打发人去提亲,谁知竟然遭到了拒绝。她刚开始没大在意,后来又挑了几家去问,得到的答复都是不愿意将自家的儿郎嫁入武家。
  武思芳心头憋火,先前一个个哭着喊着要嫁她,如今怎么了,嫁进来做武家正经八百的主父,居然还有人不愿意??
  偏在这节骨眼儿上,宫里头御卿大人派人传达金口玉令,询问亲事怎么样了,还再三叮嘱,有了人选一定要上报宫城,先过他这一关才行。武思芳瞬间怒气翻涌,亲事本来也没什么指望了,还跟这儿添乱!
  事情透着诡异,武思芳不是没考虑过。长此以往,她娶不到夫无所谓,孩子一落地,没爹照顾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武思芳又气又愁,心里头没滋没味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端上来的美味佳肴总是原封不动地撤下去,叫一干人等暗自焦急。
  这一日正是摆饭的当口儿,打发出去提亲的人来回话,结果和以往一样,还是遭拒。武思芳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从前她是众人争抢的香饽饽,谁知后来关西道上没人肯嫁她,她差人上山南道、关内道去求亲,她选夫的要求一低再低,为什么还是没人肯答应?
  七荤八素堆了满桌,她没心情,不过念着肚子里的孩子,随意尝了点,谁知竟然吃出了从前潘毓做的那种味道。
  “这谁做的?”她呸的一下吐了出来,黑着脸问。
  武家大宅阴云密布,下人们不敢吭气,垂头收手战战兢兢。赫连闻讯赶来,好言相劝:“家主何苦生气,一碗汤而已,许是底下小的们传言说您好这一口,才弄成这样的吧。”
  “这么难吃还好意思端上来???!”武思芳当场爆发,摔了汤碗,一手将桌子掀了个底朝天。她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家主莫气…。。”边上的绿意陪着小心劝她。武思芳的火已经烧过了头顶,看见那几分相熟的眉眼就想上去抽他几巴掌。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绿意靠近她时,将他一把拎起来,准备甩出去的瞬间,瞧见他泪眼朦胧,惊恐万状,才发觉自己气过了头。
  她是怎么了?焦躁不安沉不住气,居然无法控制自己。不过是一碗汤罢了,谁做的有什么要紧?
  她起身走到门口,果然看见那人还是远远地站着,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潘毓无休止的纠缠让武思芳原本稍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开始烦躁,她背过身子吩咐赫连,“看见那个人了吗?给我赶得远远儿的!有多远滚多远!别让他在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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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天,她一口东西也没吃。晚上回到院里,看见绿意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等着她。只是,他的脸上再也看不见甜蜜和幸福,满满都是小心和恐惧。
  “哎,……”武思芳叹气,“乖乖绿意,我不是有意的。”
  “嗯。”他低了头,看不清楚表情。武思芳明显能感觉到,绿意对她的心思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别说他看不透她,就连她自己也看不懂自己了。
  武思芳在绿意的心里,原本是神一样的存在,可自打上回她出言羞辱谭大侠,他就开始怵她。打前几日他回来金流,绿意就发现她跟从前彻底不一样了,跟人来疯似的。他好些时日都没想通,原来那才是家主的本来面目么?
  想他当初听信了外面的传言,说金流城的武大娘子能翻云覆雨,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这才一门心思地向往有朝一日能躺在这女娘的床榻上,谁知他竟一直被蒙在鼓里,武思芳的缺点逐一暴露,不能不叫他失望。人生永远都不会完美,少年单纯美好的梦想破灭了,他哭得眼泪汪汪的,觉得自己命苦,一辈子就折在这人手里了。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回他们村嫁给一直爱慕他的小娘子呢。 
  到了如今,再面对武思芳,他竟然发现自己连抬头看她的胆量都没有了。
  武思芳自己一团乱麻,也没心思顾及绿意的感受,她坐在榻上,看着绿意战战兢兢地解着她衣领上的盘花口,紧张的满头是汗。
  “你就那么怕我?”武思芳又想发火了。
  “不,…。不是……。”他低了头,眼泪在眶里打转儿,不敢看她。家主让人心生恐惧,却又逃避不开,只怕他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奶奶抬举你,娶你为夫如何?”她猛地捏着绿意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她。
  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流下来,他想摇头,被武思芳牢牢掐住,动弹不得。从前,他想做她的侧侍都是一种奢望,可今晚,当武思芳拉着他进了屋门,打算以后都让他服侍的时候,他想逃开,却发现无路可退了。
  “你不是喜欢我么?!怎么着?虚情假意??”武思芳怒不可遏,她一把将绿意撂倒在床上,扯烂了他的上衣。绿意倦着身子无声哭泣,下巴上被武思芳捏出几个又青又紫的印子,昏暗的光线里,清晰可见。
  他像是一头受了惊的幼兽,止不住的颤抖。武思芳的心开始柔软,绿意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
  “…。。小家主需要一个父亲,我要在她落地之前办妥这件事情。可是现在,……没人肯嫁给我了。”武思芳坐在床边上,对着窗前月光长吁短叹。
  “……家主,小的愿意照顾小家主。求家主饶过……。。小的。”绿意下了床,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衣衫,抽抽嗒嗒跪在武思芳眼前。
  “做父亲不好吗,不是叔父,是主父你明白吗?从今往后锦衣玉食,这宅子里上上下下都得听你使唤,你母家也会因你沾光的!”
  “……小的,愿意给小家主当牛做马,……求家主成全。”绿意擦一把鼻涕擦一把泪,在武思芳眼前重重磕头。
  武思芳焦头烂额,她起身走到窗前,明月皎洁,清霜生辉,那人依旧戴着面具,就坐在对面的屋顶上,姿态翩然,一动不动。
  他是疯了吗?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不要脸面的儿郎么?
  她很想招呼他下来,然后狠狠甩他两个嘴巴子。可然后呢?除了置之不理,然后又能怎么样呢?
  跟她斗狠?走着瞧吧!她合上窗户,转身去看摇曳不定的灯火,若有所思。绿意跪在地上满面泪痕,她心存内疚,将胆战心惊的绿意扶了起来,轻声说道,“罢了,你若不爱待在我屋里,明儿叫赫连打发你到外间做事去吧。你是棵好苗儿,历练一番,没准有大出息呢。”
  娶不了就娶不了吧,无所谓了。反正武家有后,到时候多找几个保父照顾孩子而已,多大的事儿?没爹难道就长不大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稍晚再来一更吧。周内这个故事就讲完了,突然有点舍不得。
  请帮捉,谢谢亲们。么么么哒。

☆、冤家路窄

  武思芳既拿定了主意,心里的魔障慢慢就消失了,虽然性子依旧急躁,但也没前几日那样暴戾。她深知自己的毛病,对着家下奴仆也有些不大自在,索性挑了几个能干的人上落玉山酿酒去了。
  山上清静,景色怡人,让武思芳的情绪又平稳几分。她干脆住了下来,加上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整日里干劲十足,就着温暖的阳光以及和煦的春风,将梨花酿一坛一坛埋在树下,等干完了活,便躺在她深不可见的财富上怡然自得,陶冶心性。 
  四月份的时候,武思芳的老友史书海放了外任,来黄州当知府。黄州离金流城并不远,她上任前回了一趟家乡,来找发小叙旧。无奈城内见不到武思芳,遂约了贺兰敏君上山来看她。
  天高云淡,微风轻拂,三位老友在梨花树下开怀畅饮,笑趣横生。
  “我们四个就差而朱云啦,也不晓得她上哪儿去了?我还欠她钱没还呢。”如今大家都过的不错,就这人总是神龙不见首尾,武思芳难免念叨一番。
  “她摊上大事儿啦!”史书海抿嘴一笑,“不知怎么的,她竟得罪了龙武军的曹校尉,曹氏为了和她一决高下,连军职都辞了,发誓无论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她呢!上个月还在我跟前打探而朱的下落,呵呵,…。。我哪里知道…。”
  “……。。?”武思芳吃惊不小。她猛地想起去年在京都时,曹校尉带人来搜窃贼,却在关键时刻放了她们一马,……。不会……在那个时候就结下梁子了吧……
  贺兰轻摇折扇,微微一笑,“那个什么曹氏,想来也不是她的对手。…。。这不是没事找抽么?我也听说了,她原先和紫胤真人的徒弟约好了比试,不知是个什么结果…。。”
  “这个我知道,”史书海端酒畅饮,微微笑道,“据说在华山上打了三天,而朱云胜出。两个结拜了姐妹,一同收了潘小将军做徒弟,结果还没传授什么武艺,曹氏找上门来,而朱云为躲他,跑得无影无踪了。”
  “风大侠还有害怕的时候?”武思芳叹道。“她向来无拘无束,只怕这回麻烦了呢。”
  “她再麻烦,也没你麻烦,还是□□自己的心吧。都这么久了,怎么连个夫君也没娶回来呢?传宗接代是大事,怎能儿戏?”贺兰敏君劝她。而朱氏姐妹众多,而朱云跑了,还有其他人,武思芳和人家没法比。
  “慌什么,”武思芳不以为然,且洋洋得意。“武家有后!孩子在肚子里长着呐!男人么,有没有我也无所谓了。”
  史书海微微蹙眉,“此言差矣。你家几代单传,这一个怎么能够?老话说得在理啊,绳子偏从细处断,这你总该听过吧?”
  “是啊,再说你就那么确定能生个女儿出来?我也没瞧着你变得多聪明,倒是这力气比从前翻了一倍不止,照这个症状看,只怕是个男孩儿呢。”贺兰及时补刀。她亦是好心,戳不到武思芳的痛处,她是绝对不会将娶夫当回事儿的。
  “……。。”,武思芳果然面色不愉,“这话我怎么那么不爱听呢???凭什么就说我肚子是男孩儿!?…。。闹了半天,你两是跑来给我添堵的??”
  孕妇情绪不定,一句话不对付,说翻脸就翻脸。武思芳一点儿也没客气,直接将史书海和贺兰敏君轰下山去了。她无处发泄,自己气自己,好一通闹腾,山上的鸟儿扑棱棱全飞走了,一同酿酒的几个人也吓得不见了踪影,漫山遍野的梨花被武思芳吼得纷纷扬扬,四散飞舞。
  到了晚上,武思芳还是没睡着觉,翻来覆去,焦躁不安。书呆子和老夏的话让她压力很大,到后来实在睡不住了,她又一咕噜翻起来,决定下床绕山溜达溜达再说。
  夜晚山林寂静,武思芳推开房门,月色溶溶,梨花已然铺满一地,花瓣如絮如雪,乘着清风不断从枝头飘落,碎琼乱玉之间,一人长身而立,依然痴痴地望着她。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今晚穿了翻领窄袖银丝锦袍,将墨发编成长辫垂在胸前,姿态翩然,风华无双。他看见她,摘下面具,露出倾世容颜,叫原本焦躁的武思芳一时看呆了。
  “芳儿,”他穿过纷繁如雪的飞花向她走来,清朗的声音在宁静的月夜里格外动人,“我都好了,你娶我可好?”
  “滚!”武思芳又开始发飙了。她暗恨自己没出息,竟差点将眼珠子粘在潘毓身上了。
  “你若是肯娶我,今后我任你打,任你骂,绝对不躲一下,让你有气可撒,如何?”他一点也没在乎武思芳恶语相向,开始讨价还价。
  哄谁呢。武思芳暗暗冷笑,真要是娶了你这瘟神,还能有我撒野的机会?想的到美!“我和你早无瓜葛,你说说你,好好一个儿郎,怎的这般不知廉耻?”
  “……。我想嫁给你。你看,现在也没人肯嫁你了,……我嫁给你好不好?”她说话可真伤人。他想这么不要脸么?他管不住自己的心罢了,他就愿意作践自己,任她变成什么样儿都舍不得离开。
  “姓潘的!”武思芳气得眼圈儿发红,“再说一遍,我发过毒誓,娶你会断女绝孙的!算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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