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挽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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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挽流香-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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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守在你的身边,无论是生...还是死。那是他临终前对她的誓言,现在他用行动诠释了它,借助七彩琉璃凤凰的力量,他将自己的灵魂和凤凰一起,封印到这个白玉手镯中,从此时时刻刻守候在她身边。
  木流香抚着手镯,无声的落泪。
  远方仿佛有淡淡的歌声传来,那是人们为逝者所唱的黄泉之歌,一如曼珠沙华悲伤的传说:
  彼岸花,黄泉路,花开叶落不同驻;
  愁是火,情似露,生如夏花留不住。 
  风烟过,硝烟处,曼珠沙华漫城谷;
  参商隔,生死顾,何不相饮醉仙舞?
  如今爱恨成空,来生,你可否寻见回家的路途?
  沙之野的另一边,斯穆林一边咒骂着,一边挥舞权杖切断一个护卫的腰,将他截成两半,鲜血溅了他满脸他也顾不得擦去。这些水厉弘的部将,实在是太疯狂了,简直和水厉弘一个样,全是不要命的杀法,他同时对着几十疯子围攻,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
  又是一道两米来长的冰刃从左侧袭来!斯穆林拿着权杖将冰刃挡开,不料后面突然有一个护卫用水凝成一把剑刺入他的后腰,这把剑没了大约6、7公分时,一边的安德烈金及时的斩断了这把长剑,并反手用力将剩余的断剑刺进那个人的肚子。
  “该死的!这群人和疯狗一样!”斯穆林痛骂着,“安德烈金,你和全甲蜥在这里断后!”
  安德烈金连忙点头,“是,大教主!属下一定会保证您的安全的!”
  无数的人和五行兽对战,局势激烈异常,而斯穆林却是直接先回他的大本营中,安德烈金好不容易干掉了几个人后,也趁机逃了出去。
  水厉弘双目赤红的喊道;“哪里走?我要杀了你——”正在这时,天空中突然洒落了许许多多的透亮珠子,砸在他的脸上,手上,那些眼泪状的珠子在阳光下投射出一道道光,照在他的手心,不远处凤凰的悲鸣哀怮无比,他不由得一怔,呆呆的站在原地。
  之前几十个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寥寥数人,那些中心的部将见水厉弘不言不语的盯着奇怪的珠子看,都是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杀斯穆林他们,其中一个小心翼翼的问道:“家主,出了什么事了吗?我们还要不要追过去?”
  水厉弘却还是没有回应。
  那个人吃惊的和同伴对视了一番,又轻声问他,“...家主?”他忽然止住口,骇然的看着这个一向是严厉于色的冷峻男子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滑出了一行清泪。
  “这是七彩琉璃凤凰的眼泪啊!凤凰居然流泪了,容众他...容众他...”这个中年男人终于痛哭出声,跪倒在地。部将们都意识到他们的少主已经死去,坚强的脸上也都泪流满面,纷纷跪在水厉弘身边,口中哭喊着:“家主,请您节哀顺变。”
  水厉弘紧紧抓着那些珠子,哽咽难忍,虽然在别人甚至于水容众眼里,他从来都是一个不讲情面的铁血家主,但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年过40不断被时光催老的中年人罢了,原本乌黑的双鬓如今已白霜累累,曾经意气风发的年少时光早就变为过往,在朝堂上的挣扎中,他也有过身心的疲惫,但他一贯强硬的个性却不容许他放松片刻——他有他的使命,他想要让他的家族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哪怕是付出巨大的代价,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儿子,会死在他的面前。
  一朝生死,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像是一下子老去了几十岁,褪却为一个垂死的老人,再也无力行走一步。
  身后忽然有一排冷箭射来,齐发发的射中这些尚在悲痛中的人背后,这些冷箭力道精准无比,而且都是瞄准了心脏的位置,箭头上还蘸了毒,他们甚至于还来不及回击,面色就已渐渐泛黑,不消一会儿就直栽栽的倒在地上,两眼瞪得很大,完全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唯独中间的那个人半跪着僵直背脊,一手紧抓着透过背心的箭羽,另一手握着几粒珠子,眼角下垂,好像在凝望着什么。
  从天而落的珠子终于停止,隐藏在暗角的皇室护卫兵们站起身,默默的走到这些尸身面前,发出几声叹息。队长忽然上前,伸手盖在水厉弘的脸上,帮他阖上双眼,眼神间变幻莫测。
  大概不会有人知道,其实在以前,他曾经是多么的崇拜这个人,然而时光轮转,如今的他,却亲手下令击杀他的偶像。
  良久,他闭上了眼,对着部下轻声说道:“把他的尸体安置好,留下全尸,准备带回格里兹城复命。”                        
作者有话要说:  

  ☆、北之封印——积冰谷(一)

  位于极北处的积冰谷,与中心城市格里兹城相距甚远,积冰谷前甚至还有一海相隔,要想要到积冰谷,就必须得穿过这片海洋才行。这片海面积很大,就是坐船也要好几天才行,但它的名字却很有情致,叫做情人海。传说在很久以前,曾有一对情侣坐船到此,却在半途中遇到海难不幸丧命。说来也奇怪,此后每年在他们死去的这个日子里,都会有两只奇异的大鸟飞到这里徘徊不止,这两只鸟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仿佛就是一对眷恋情深的恋人,故此后人便称这两只鸟其实就是那对情侣死后的化身,之所以来此是为了哀悼当初的不幸,而将它们取名为情鸟,这情人海的得名,也是来于此。
  此时的情人海上,天空万里无云,一练如洗,偶有几只飞禽在空中掠过,划过几道痕迹。平静无涛的海面上,一艘造型精致的轮渡正缓缓前行,船甲上正站着一人向着北处眺望。经过了将近两天的航行,那积冰谷也渐渐的露出了一角出来,仿佛一个神秘的女郎,正在揭开她脸上的那层薄纱,恒泽望了望天,有些凝重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只要不出状况的话,再过几天,就可以顺利的抵达积冰谷了吧!掐指一算,从圣穆哥到情人海,已过了快一个月,这些日子他们日夜兼程不敢停歇,现下总算是到了情人海中,离最后的目的地只差了最后一步——待到渡过情人海,他们就要踏上积冰谷,以最快的速度将玄冰铸就的封印补好。
  甲板上突然吹来一阵凛冽的海风,让人不禁觉得寒气罩面。其实现下的天气并不太冷,但是积冰谷一年四季都是冰雪覆盖难见阳光,温度也比其他地方的冬季要冷上许多。这片情人海属于积冰谷的海域,自然也受了极大的影响,就连那海风,似乎也带上了几分寒冬的味道。
  有人轻轻的打了一个喷嚏,双手拢紧了身上的大衣,显然是觉得有些冷了。一边的恒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在她的身上,眼神略显担忧的看向她,“迟蓝,你还是到船舱里去吧,这里的风时大时小,又裹着寒气,你一个女孩子吹多了,很容易受寒的。”
  迟蓝看了看身上的外套,上面残余的温暖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不禁恍惚了一瞬。她微笑着整了整被海风吹乱的头发,轻轻摇头,“我没事,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身体没那么娇弱,只是一时有点不适应罢了,这里的风景很美,我想要多看看——”说到这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语句顿了顿,然后又补了一句,“何况,在我决定跟你来这里之前,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绝不会拖累你的。”
  这一路上跟随着队伍而来,她从未曾抱怨过什么,也不曾说过一句要求休息的话——在周围只有男性的环境下,她竟然也处之泰然,没有半点小家子气,令恒泽不禁刮目相看。
  听到拖累二字,恒泽怔了一下,随即解释道:“迟蓝,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对于迟蓝一直心有愧疚,所以此趟积冰谷之旅迟蓝提出要随他出行,他也难以拒绝。现在突然听到迟蓝说出这样的话,他自然难免紧张。
  “我知道。”迟蓝只是淡笑的回了一句,“我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这都是我自愿的,其实老师你这一路对我都很照顾,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恒泽面露歉意,“迟蓝,对不起,我——”
  然而少女却是轻轻打断他的话,“请不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好吗?那样会显得我更加可怜,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我并没有怪老师的意思,感情这种事情,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所以我想好了,积冰谷的封印解决了之后,我就不会再缠着老师你,我会离得远远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但是在此之前,希望老师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至少让它成为我心中一段最美好的回忆吧!”
  她一贯明朗的脸上浮出几分惆怅和伤感,让恒泽心中一痛,他正要上前再说些什么,迟蓝却已笑着转身,自顾自的往船的另一头走去。
  “唉蓝妹妹,你可过来了!我们几个正在打赌你今晚会煮些什么呢!”皇室派来的精锐战士们看到迟蓝走来,都热情的打起招呼。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他们早就和迟蓝混熟了,加上迟蓝性格直率不做作,众多男人中多了这么一个娇俏可爱的少女,着实多了不少欢乐,因此说起话来也没有平素的拘谨,大家更是亲昵的把她叫做蓝妹妹。
  迟蓝笑着指着船板上摆放着的那几头刚捕来的鱼道:“我们这不是还剩着几袋米么?今晚不然就做锅鱼丝炒饭怎么样?恩,再来碗酸辣鱼羹什么的,鱼骨头还可以拿来油炸,用来下酒,你们说好不好?”
  一听到有下酒菜,大家都是拍手叫好,他们中大部分人多半好酒,只是碍于严厉的军令,平时只能过过眼瘾,现在能够一齐喝酒,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迟蓝见他们叽叽喳喳的兴奋个没完,便竖起食指放在嘴上虚了一声,小声的说道:“你们小声一点,小心被恒泽老师听到了就没的喝了!不过我可事先声明清楚了,今晚只能拿三坛酒出来,每人不能喝超过三杯,晚上还得守夜哪!”
  “是是是,一切都听咱们蓝妹妹的,蓝妹妹说什么,我们就是什么!大家伙你们说是不是啊?”一个彪悍的男子大声问道。
  “秦大哥说的没错,今晚就喝三杯,谁多喝了我就跟谁急,非得抽他几下大屁股才成!”有个身形矮小的男子嘻嘻笑着。
  众人都哄笑,“得了吧,谁不知道我们当中就属你最贪杯啊,还惩戒别人,留着抽你自个吧!”
  大家互相开着玩笑,就连迟蓝也跟着咯咯笑个不停,唯留那头的恒泽静静的站在那里,眼色复杂,不知在想着什么。
  深晚,墨色的天映着波澜的海水起伏,四周十分安静,就连海底下的鱼都像是睡着一般,没有半丝声响,然而就在此时,一直缓慢前进的大船中,却突然爆发出一声热烈的叫喊声,似乎极为热闹。
  船舱中灯火通明,几十个人围坐了好几张桌子,手里拿着吃食,正兴致勃勃的听着其中一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家乡发生过的一件诡异事——现在外面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到,自然是最适合听些鬼故事来刺激一番的。
  “那时候,我才五岁,夜里忽然尿急了,就起身跑到茅厕去,正走到半途中,就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笃...笃...像是一个人单脚在地上跳的那种!我听着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大黑夜里的,哪里来的什么跳脚声?我战战兢兢的转过头去,只觉得有股阴风扑来,嗖的一下子凉到骨头里去,我一惊,然后你们猜我见到了什么?”那个人说到关键处时猛地停住口,故弄玄虚的问道,大家正听的起劲,便都追问道:“后面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
  说故事的人得意的笑了笑,“后面嘛,当然就是——我的酒杯空了呗!”他晃了晃空无一物的酒杯,大刺刺的喊道:“这杯里没酒了,还不快给我添上?”
  大家被他这么以糊弄,都发出了切的声音,不去理他,那人见状夸张的叹了一口气,一边嘴里嘟喃着什么“太不讲情面”之类的话,一边手探到桌上的碟子中又取了一根金黄酥脆的鱼骨头,砸吧砸吧的吃的津津有味,陶醉的神情中已有三分的醉意。
  不仅是他,其余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醉意,除了恒泽和迟蓝以外。恒泽是队长,自然克己守则,迟蓝虽然酒量不错,却也不想掺会到他们中去,此时一群人坐在位子上,聊的热火朝天,桌上一片狼藉。恒泽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发现已近午夜,便起身说道:“夜深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收拾一下,然后回到各自的处所去。”
  恒泽的声音虽不大,但这些战士们却都不敢怠慢,通通站起身迎了一声,然后迅速的整理起来——今晚虽然难得的散漫一次,但无论如何,上司的命令却是要第一时间准手,这也是他们成为作为皇室精锐部队的首要准则。
  船舱很快清理干净,大家都纷纷撤离到自己的房间,只留今晚守航的两个人,恒泽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便陪着迟蓝走回去。
  喝过酒的人很快入睡,传出了隐隐的鼾声,恒泽侧身躺了躺许久,还是没有一丝睡意,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早上迟蓝对他说过的话,心中忍不住烦躁起来,他贴着墙面仔细的听了听,发现隔壁的迟蓝并没有动静,便叹了一口气,下床披了一件衣服,打开房门走到外头去。
  清凉的夹杂着咸味的海风吹在脸上,让恒泽的脑子清明了许多,现在是凌晨三时左右,天却还是蒙蒙黑——在这里,不仅天气冷,连白昼也特别的短。暗夜中,情人海的海面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将人的影子照的零碎不堪,又好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带着无限的吸力,将一切可见的光亮都吞噬殆尽。恒泽怔怔的看着海面出神,忽然心底就浮出淡淡的悲凉。
  犹记年少情浓之时,有一日她依偎在他怀里撒娇,说要去那有名的情人海去观光一番,那时他正好有事缠身,便说等到空闲时就带她一起过去,等到他匆忙将事情处理完毕,岂料情况却突然生变,她被家里逼着下嫁于易长风做小老婆,与他生生别离,这个美好的约定也就此搁浅,再无提起之日——昔日伊人安在,却已是咫尺天涯。
  扶在栏杆上的青年忽然闭上眼,面露痛苦之色,过去的记忆再一次纷沓而来,让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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