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嫁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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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嫁三夫-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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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雁此时心中,如被划了一个大大的血口子,汩汩地流出血。她曾经想过,按常理,正妻压制小妾,甚至各种手段谋害,致使小妾而死,这些,她都想过,所以她爱惜着茜朗,总是想用她的温暖化解他心中的伤痕。可是她没想到,原来他的这道伤痕,竟是如此惊悚!

土司王,亲手杀了茜朗阿妈!一剑穿心!

好狠!

父亲杀了母亲,身为儿女,心该会有多疼!

这些年,茜朗的心灵承受着什么!

茜朗,她的茜朗啊!

“茜儿,茜儿……”土司王沉痛的说:“是我对不起你阿妈,是我对不起曲珍,曲珍哪。”

茜朗的眼睛里迅速弥漫了泪水,他愤恨,纠结,痛苦!一直紧抓着阿爸衣领的手指,颤抖着紧了又紧,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几近要崩溃的情绪。这些年来压藏在心里的刺,终于剥开了,血淋淋的,痛如刀绞。

夫人和美朗紧迫注视着,生怕他做出什么激烈的事。

冰雁强压下心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步步轻挪向茜朗,“茜朗,茜儿,还有我,茜朗。”

就在冰雁马上要触到他时,茜朗的瞳孔缩了缩,最终突然一咬牙,猛的推开了土司王一把,然后决然转身,撒腿狂风一般朝外奔去!

“茜朗!”冰雁惊呼一声,慌忙紧追。

恶女嫁三夫  144,我茜朗是个不孝子“咳!唔!”一口粥还未下肚,羽朗就一个反胃吐了出来。

“少主!”霖其连忙为他拍背,“这怎么还吐了?少主,这饭有问题吗?”

羽朗用布绢轻抹着唇角,缓慢的摇了摇头。

霖其看着他紧皱的眉心,发青的嘴唇,和苍白而明显削瘦的脸,更加揪心了,“少主,你是吃不下吗?”

羽朗勉强笑了笑,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拿走吧。”

“可是少主,你今早就没吃什么啊,不吃饭怎么能行呢?你身体已经很差了。”霖其焦急的劝着,又连忙盛了几勺粥,递到他面前。也难怪他着急,说羽朗身体差算是客气了,他可是眼睁睁看着羽朗就这么瘦下去的,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吃的越来越少,他可说是心急如焚啊。

羽朗无奈的看了看霖其,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虽然实在没胃口,但他也不想自己这么虚弱下去,他也想尽力的与自己的潜意识做抗拒,不想服软。于是,他接过碗,暗暗决定就算感觉没有味道,也要硬咽下去。

霖其屏着呼吸,看着羽朗慢慢将粥盛进嘴里,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咽了一口,才稍松了口气。

羽朗吃了一口,又吃一口,在霖其热切的视线中,终于将半碗饭吃光了。霖其欢喜不已,“少主,再来点吧?”

羽朗摇了摇头,“你出去吧,我还要诵……”然,未料到,话还未说完,就又是一个剧烈的反胃。霖其眼疾手快,连忙端了唾壶,羽朗竟就这么将方才吃下去的粥如数吐了出来,还咳的浑身发颤,冷汗连连。

“少主,慢点慢点……”霖其看着这样的羽朗,心中真是又疼又恨,以前的少主,那么意气风发,那么清贵无暇,怎么会有这么狼狈孱弱的时候?

感慨归感慨,还是细心利落的安抚好了羽朗,将余下的残渣收拾了下。此时他也不激动了不着急了,只觉得十分沮丧。

羽朗缓过神来后,不由得也是悲从中来,他真的,挣不脱这魔咒了么?

“少主,你就歇息几天吧,要是闷,我陪你到寺院外走动走动,你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的。”霖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解。

羽朗眼神空洞的呆滞着,没有应也没有不应,半晌,幽幽地问:“还没有收到师父的消息吗?”

霖其摇头:“还没。活佛一向来去无踪,要是他收到信儿,就会直接回来了。”

“也是。”羽朗有些沮丧的低下头。

如今,他所能想到的能救自己的办法,就只能指望师父了。但愿师父能早些回来。

霖其却只是心中叹气,少主这真是自欺欺人,就算剃度了,心里就真的能忘掉吗?真不知道少主是怎么想的。

“霖其,你出去吧。”羽朗拿起经书,慢慢的翻看起来。

霖其望着他,忍了几忍,还是说:“少主,你老这样不行啊,你会病倒的。”

羽朗顿了顿,然后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说:“晚饭时,换些菜,我会吃的。”

你要是吃了还吐呢?这话,霖其没敢问出口,这些天他为了让少主养身体,已经特别开了小灶做了菜,换着花样,可他还是一天天吃得更少,唉,能怎么样呢,到时候再说吧,这一顿吐不一定下顿吐,少主能愿意吃就行。

冰雁一路追着茜朗穿过了后林,出了后府门,一直奔在了山林中。

她发誓当年被人追债的时候也没跑过这么快,可是奇怪了,一向娇弱的茜朗像是打了鸡血,愣是追不上他。明显的感觉到他被一路上的树枝草木什么的绊的跌跌撞撞,但却无法阻止他如风的双腿,飞毛腿啊。

待到,他终于跑着跑着趴倒的时候,冰雁才惊叫一声,提着劲儿扑到了他身边,才算抓着了他,但是此时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儿,胸口因为跑的太久太快而缺氧,闷疼闷疼的,但她顾不得这些,慌忙的去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茜朗,“茜、朗!茜朗!”

茜朗就像被抽干了灵魂,只剩了个躯壳一般,软软的被冰雁板过身子,露出一张煞白煞白的脸,冰雁吓了一跳,连忙拍他的脸呼唤他,“茜朗!茜朗你没事吧!茜朗!”

茜朗终于眼皮动了动,紧接着,眼泪从睫毛缝隙中汹涌溢出,冰雁一下子怔住了。呆静的看着他不停的流眼泪,看着他的眉头紧锁,青白的唇剧烈的颤抖。“茜朗……”冰雁心酸的将他拥入怀,轻拍着他安抚,“我知道你很伤心,很纠结,很痛苦,但是,茜朗,你还有我,还有我。”

茜朗缓缓伸出手,将她环抱,力道一点点收紧,代表着他内心的惶恐和挣扎。“冰雁……我好痛,好痛。”

“我知道,我都知道。茜朗,坚强一点,好不好?以前只有你一人,你都熬过来了,现在还有我陪伴着你,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过去的事没办法改变,但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得好好的活着,不是吗?”冰雁温柔的劝解着,温柔的抹去他脸上的泪。

茜朗失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迈着不稳的步子,倔强的转身就走。

“茜朗?”冰雁不明所以,焦急的跟着他,然后,她才发现他们走到了一块湖水边,不由一怔,转头去观察,才发现原来这是他们上次来的那个湖,圣女湖。是茜朗想阿妈的时候来的湖,这湖会下雨,茜朗说,那是他阿妈的泪。

与秋季的景色不同,此时湖边一片生机勃勃,也青翠如画。

茜朗站在湖边,整个人突然极度的沉寂起来,周身似乎冻了一层冰,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冰雁正想靠近,不得不停下脚步。但是她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人在这山中的湖边呆着,特别是现在这样崩溃的心情。“茜朗,我明白,你需要一点时间,我不打扰你,就在你身边陪着你行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没有承受能力?太计较,脆弱,或者以你的话说矫情?”茜朗苦涩地露出一丝笑,额前的散发被风软软地吹开,显得无奈又无力。

“是因为你压在心里太久了。”冰雁轻声说,她好像告诉他她真的太理解了,可是又怕他此刻不喜欢她的唠叨。

茜朗又是一阵沉默,笔直的站在湖边,久久的一动不动。

冰雁方才还有想,他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个?为什么不将心中的苦跟她说?她以为他们已经合二为一了,不分彼此了,但他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但是现在,看着他沉浸在苦痛当中,那漫无边际的寂寥萧条,她完全不在意了。也许换成她,也不愿揭自己的伤痕,况且,是还在心中纠结不定连自己都怕想起来的伤痕。

脑海里想起茜朗每每给她装可爱装无辜时的模样,心中酸楚。她只以为他可爱单纯有点小恶魔,以为这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的傲娇,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的爱人原来这么悲情。也许现在的他是幸福的,他们这么相爱,可是,除了爱情,亲情的伤,这么多年在他心里一定腐蚀成毒了。

“明知道阿妈死的无辜、凄惨,甚至是死不瞑目。可是我,却无法为她报仇。因为杀她的人是我的父亲!我唯一至亲的亲人,却同时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茜朗轻颤着说着,声音不大,却字字沉重。空灵灵的大眼睛里,缓缓充盈了泪水,顺睫而落。他说:“我茜朗是个不孝子。”

恶女嫁三夫  145,让我们去疗伤冰雁的心蓦地沉寂了,也刺痛了。

她不顾一切的扑过去,从身后紧紧的一把将他抱紧。“茜朗……你不是的,你不是不孝子。是你的父亲,给了你世上最大的难题,让你这么多年受尽了煎熬。这不是你的错,阿妈在这里,你看她这么平静,这么安详,她不怪你,她也不支持你报什么仇,要知道,她怎么舍得,遗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儿子再杀掉他唯一的亲人?”

她还记得,那一次,她兴冲冲的指责茜朗的脆弱,骂他怨天尤人,将自己的苦难如数倒出,衬托他的无能!到如今,她才知道当时她刺了茜朗多么深的一刀!她还记得,当时茜朗反而安慰她,甚至也和以前一样迅速的压下了情绪,立即认错,讨好她。他是忍了多么大的委屈,才做到那般?

那个时候,他是否在心里苦笑,自嘲?是否从那时,他就觉得她也不是他能坦然相对之人?于是,他不愿说了,如果不是这天美朗如法炮制将当年的情景重演,挑动了他的神经,他不会崩溃,这件事也许他会藏一辈子!

那么,也就是说,她这个口口声声说最懂他最爱他会守他一辈子的女子,只是空口白话么?她所以为的钟爱一生,也许到头来,根本是茜朗小心伪装之后的假象?嗯?呵呵,是不是很可悲?

是她不够细心,她应该知道,茜朗阴晴不定的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为什么她没有观察没有细问,她发现他眼睛里的不纯时也没有想到他还藏有心事,只当是他耍心计。呵。为了不停的稳住她的心,他一次次违心的陪着笑脸,装可爱装无辜甚至装懂事!

只是因为,他不想再失去亲人,她在他眼里现在是最亲的爱人和亲人,哪怕用哄的瞒的骗的,他再也承受不起。只要她不离开,他可以活的不真实!

觉悟着这些,心又更痛几分,如同被凌迟一般,被刀子片片割肉,一层肉一片血一阵比一阵更深的疼。眼泪再一次决堤,她轻泣着,“茜朗,我发誓我会好好爱你,永远不离开你,你再也不会孤独一人。过去的我们让它过去,阿妈在看着我们,我们要让阿妈看到我们快乐的生活。既然无法报仇,就不要再想,释怀好吗?阿妈她不希望你因为她的死,纠结于心,牵绊一生,否则她又如何死的安息?茜朗,答应我,我不求你一下子忘掉,你可以慢慢来,好吗?走出心理的禁锢,每个人都会犯错,或者有不得已的难过,或者有一时的冲动,所以,原谅他,这不是对别人的放纵,是对自己的宽容。哪怕不原谅,也接受过去,好吗?”

茜朗原本平静的脸上开始有点扭曲,空洞的眼睛里掀起了狂风暴雨,他不安的挣扎着,痛苦不堪,“可是我没办法面对,我不想面对他。”

冰雁抬头,伸手抚摸他散乱的发,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心思突然很飘渺。“那就不面对。就像你受伤了,总要疗伤。我们去疗伤好吗?”

茜朗慌乱中有些怔松,“什么,意思?”

“你,我,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只是比起你,我的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虽然我的父亲给了我一个大黑洞,让我费劲了十多年的力气去补,可他没有给我一个棘手的亲情选择题。而你的父亲虽然让你失了母爱,却也没有让你受穷苦。他们纵有错,父亲总归是父亲,就当是上辈子我们欠他们的。”

茜朗眨了眨眼睛,眸色变得迷茫,他缓缓转过身,深邃疑惑的望着她。

“当我还完了钱,生活因父亲造成的苦难随着日月过去后,我,也淡忘了父亲对我们母女的伤害,那些逃亡的日子变得微不足道。所以,现在的你,随我一起出去享受只属于我们的情义,放肆的去舒展自己,当他带给你的缺失被别的东西填了,这份痛就会淡了。我们都需要一个过程。时间,对于任何东西都是最好的良药。”

茜朗的视线有些茫然和惶惑,更多的是充满了希翼。“真的可以吗?”

“试试吧。”冰雁露出鼓励的灿烂笑容。

其实,有爱才有恨,第一次,她知道原来茜朗也是想原谅父亲的。只可惜找不到原谅的理由。所以,他纠结于心,不停的折磨自己。她需要做他的领路人。

茜朗收回了视线,保持着沉默,沉默也就是默认。

冰雁心头一喜,愿意让你治疗的心理病人才能找到治疗的出口。“那好,我们呢,不能私奔,不然以你阿爸的权势,怕是我们跑不出这座山就被捉回来了。所以,这件事,我回去安排一下,让他们给你一点时间。他们终究是你的亲人,会给你机会的。”

茜朗下意识的抓紧了她的手,“他不会同意的,说不定会为难你。”

“别傻,也许阿爸曾经是做过不近人情的事,但,那时候年轻气盛,与现在的心境不同,我看他现在很慈祥,他对你们兄弟三人的爱一点也不比其他父亲的少。”

“不,我不要他的帮助,不需要他的理解,我只想离他远远的,我过我的日子,他不能再干涉我。”

冰雁沉下心,了解茜朗担心什么,如果他们离开了这里,还受土司王“监视”的话,那么他的心就跟没离开这里一样,所以,前功尽弃。他之所以曾想过与她远走高飞,一是寻求自由,二来,就是惩罚。以这种方式表达不满,折磨父亲,就像对做错事的人施与了惩罚,让他付出了代价后,这份怨,自然,也就平衡了。之所以死罪可免,活罪也得让之受受,才能平心中之痛!

这,也就是现在能让自己原谅他的理由。

“那,我回去稍微收拾一下,留字条,行吗?这样他们应该既知道我们走了,也找不到我们。”

茜朗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的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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