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伯爵- 第119部分

“我不怕报复，我最爱民主。所有人都要通过努力和劳动来吃饭，没有人是生来就该剥削人的，更没有什么天生的高贵……”艾琳还没说完，迪克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然后指了指艾琳的脖颈。

艾琳眨巴着眼睛摸了一下，才发现之前托马斯给她的那条土豪黄金链子露出了一截，金灿灿的一定很耀眼，忍不住也笑了一下，把链子重新在衣服里面收好，才说道：“我不是特指某个人，也不是在和托马斯大人唱反调，我知道他为了这里的人民作出的努力，所以我也尊敬他。但我会指责其他的人，那些身居高位的人。”

说完，艾琳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她也曾经慷慨激昂的当着亨利医生的面这样说过，可是亨利医生劝她，不要给托马斯带来麻烦了。看来，谨小慎微也成了长期受压迫下的一种自我保护，可是太长时间的压抑之后会导致一种本能的奴性，会太过安于现状了。

就好比现在他们要去救济的灾民一样，就像是迪克说的，收成一直不好，年年都要闹饥荒，所以托马斯就会奔走在爱尔兰和英格兰之间，把好不容易收上来的土地租金换成粮食，再回来救济这些灾民。

可是这些灾民今年得到了救济，明年一样的穷困，仍然没有钱交租，土地收成还是不好；难道就没有人去想想该怎样打破这样的恶性循环，把这样的局面改善一下吗？难道说种大麦没有收成，就不能改种蔬菜吗？唉……这些人怎么都死脑筋呢。

看到艾琳叹气，迪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一路急着往前面赶路，想要最快的时间把粮食运过去。

发生饥荒的村子距离城堡也不近，押送着辆车粮食起码要走大半天。而且现在爱尔兰地大人稀，一片片的草地平原之外，只有稀稀寥寥的几个村庄，也难怪生产力不足了。

正午的时候，他们停下来放开马去吃些草，因为拉载过重又急着赶路，马也会受不了的。而艾琳和迪克就坐下来休息一下，准备吃些东西。然后告诉那几个侍从轮流看着马和东西，也可以休息一下。

“艾琳，只有白面包，而且到了之后，估计我们连面包都没有了，只能吃些粥了。”迪克把装着面包的小白布口袋递给艾琳，里面只有两只小面包，可迪克自己却没有拿，而是一直的喝水。

“迪克，一起吃，有吃的的时候我们一起吃，有粥的时候我们一起喝粥，如果连粥都没有了，我们一起喝西北风好了。不过，千万别给我搞什么特殊化，我比你还大呢，我是姐姐，应该照顾你才对的。”艾琳把面包拿出来，一人一个，并且用极为认真的口气告诉迪克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自己不需要特别的照顾。

“好，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真的不饿，骑马久了有些难受，到了喝点粥也行更好。”迪克把面包重新装进布袋里，然后放在了身边。

艾琳看了一眼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手里的面包掰成小块，一点点的吃着。然后问迪克：“迪克，你在农场工作了那么久，感觉什么作物的收成最好？”

迪克想了一下才回答：“像是你刚才说的马铃薯，还有胡萝卜。另外，一些燕麦也可以种，但是很奇怪，有些地方种出来的燕麦只有茎和叶，居然不结穗，那样的话就没有用了，连喂牛都不行，很可惜。”

“嗯，估计是土地的问题，我听说，爱尔兰的矿产很丰富，估计是有的土地下面有矿藏，但矿石的元素会渗透在泥土里，所以不利于作物的生长，另外还有比如微量的辐射，估计会导致植物的基因变异，也肯定是不结果实的原因了。”

“辐射？基因？”这两个词迪克完全不懂，也只是按照艾琳的字音读了出来，但还是一脸的懵懂。

“哈哈哈，迪克，我很想说，我希望你长寿，如果你活到二十一世纪，就完全明白这些词的意思了。”艾琳笑着推了迪克一把，然后指着一边的马叫着：“你的马欺负我的花花了，快去把它们拉开。”

迪克顺着艾琳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俊脸就是一红。原来是自己的马围着花花在示好，那互相交颈、耳鬓厮磨的样子让迪克这样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不快去，我的花花看中托马斯大人的马了，现在托马斯不在，难道你的马要闯空门吗？”艾琳开着玩笑又推了迪克一下，迪克这才反应过来，飞快的跑过去把自己的马拉开了。

“哈哈，逗你的，迪克，不用太紧张，马也时兴自由恋爱，如果我的花花放弃托马斯的马，选你的马了，我也不会阻止的，谁让它的主人不靠谱，没有给它们完婚就跑路了。”艾琳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手里的东西，也站起来向迪克走去。

两人各自拉着马，艾琳一直笑着，迪克却很不好意思，一脸的通红，不知道艾琳怎么那么大胆，竟然说这样的话。

“好了，休息够了，我们上路吧。”艾琳看着迪克脸红的样子就一直笑，不过还是正事要紧。招呼着那几个侍从把马车整理、检查一遍，然后重新上路了。

因为后面的路有一段非常的狭窄，很不好走，所以艾琳和迪克押送的马车比预期的晚到了很多，几乎是黄昏的时候才看到前面的村子，并且也看到了维德他们在村外临时搭建的帐篷。

看到有马车过来，维德马上就带着几个侍从奔了过来。艾琳看到维德和那几个侍从的腰里都插着长剑，身上的衣服也是皮革做成的简易护具，就好象是轻便的盔甲一样，不禁有些奇怪。

而另艾琳更加想不到的是，一来到马车旁边，维德身边的那几个侍从竟然都抽出了腰里的长剑，分开两边走在了马车的左右，像是在护驾一样。

“艾琳，你好，没有想到你也赶过来了。”维德和艾琳互相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转头问迪克：“迪克，怎么这么晚？”不是责怪的口气，完全是出于一种关心的态度问着。

“我没有想到后面的路那么难走，早知道就装三辆小一点的车子好了。”迪克摇摇头表示没有办法，那条路确实太窄了，马车上的货物又多。

“嗯，还好，总算还能赶上晚饭了。”维德点点头，但说话的口气竟然有些自嘲，那是艾琳从来没有见过的态度，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维德一向是正经而刻板的，就连笑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沉稳，而现在又是怎么了？

又左右看了看那些像是全副武装的侍从，艾琳不解的问着：“维德，他们是……”

“没有办法，今天刚刚饿死了两个人，里面的村民态度很激动，我担心会有人哄抢粮食，所以要戒备一下。这些粮食……”维德看了一眼那两辆粮食车，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些粮食其实撑不了多久的，所以要合理的分配。万一出了问题，那除了还会有人饿死之外，恐怕还有更大的麻烦。”

维德的意思艾琳明白，如果有人抢了粮食，那城堡也不会再有更多的食物来救济他们了，除了抢不到的会饿死之外，只怕更可怕的是骚乱或是暴动，那样局面就会完全失控了。

艾琳点点头，向着前面的村庄看去，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本来应该是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的时候，可是现在不但看不到什么炊烟，反而是一大群黑压压挤在村口的人分外抢眼。

走的近一些，可以看到那些人中间有老人和孩子，个个都带着期盼的目光，大部分人都是无精打采、面黄肌瘦的。虽然还没有到那种非洲难民的程度，但看起来也都是病恹恹的，很让人心里难受。

而那些人看到有车子过来了，先是一阵不小的骚动，接着就有人开始往前拥，那些站起最前面的老人或是孩子也随着人流往前挤，局面一时间有些混乱起来。

“维德，能不能让他们不要拥挤？如果有人摔倒了，会很危险的。”艾琳听说过很多的踩踏事件，所以看到这样的情况就有些担心。

“没办法，一直是这样的。我们现在的人手不够，能够保住车子就可以了。”维德摇了摇头，把他腰间的长剑也抽了出来。他本来就是熊一样强壮的身形，现在穿上牛皮的铠甲、手握长剑，看起来气势汹汹的。

而那些拥挤的百姓也有些忌惮，挤了几次之后又静了下来，站在距离维德他们搭起的帐篷不远处观望着。

艾琳看看身边的马车，又看看前面的人群，尤其是那些挤在人群中一脸恐惧和惊慌的孩子们，心都被揪起来的一种难受滋味。

维德发现艾琳的静默，看了看她的脸色，低声的劝慰着：“艾琳，这是常有的事情，他们能够得到托马斯大人的救济已经算是幸运了。不管怎么样，那些人看起来很可怜，但也相当的危险，既然你来了，我就希望你能够暂时听我的，千万不要过去靠近他们，尤其不能因为心软而单独过去，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艾琳点点头，她知道维德是好意。而且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排除有些人浑水摸鱼，或是趁乱煽动的。如果自己冒然的过去，被居心叵测的人加以利用就糟糕了。

想了一下，艾琳问维德：“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能做些什么呢？这些粮食要如何分配？”

“……”维德楞了一下，看一眼前面那些焦急等待的人，似乎这个问题还没有想好。想了一下才说道：“以前都是每家每户每天一碗米，如果家里人口多或是少的话再视情况增减。”

“有没有直接煮好粥来分配过？”艾琳立刻想起了电视里寺院布斋的情景，还有饥荒时候大户人家也是煮粥、做馍来分的。

“那不是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维德有些不解，如果要把饭直接做出来再分配，那些人不是要每天都吃现成的？惯坏了他们了。

“不一样的，谁知道他们把吃的拿回去怎么分配呢？也许还有人仗势欺人，会暗中打劫呢？我见过直接施粥的，虽然煮粥需要时间和人力，可没人都有份，东西也是分在明处的，不会有太大的分歧。他们这些人可以利用余下来的时间做点事情，马上就开始生产也可以啊。”

艾琳又看看那些人群，建议着：“他们当中肯定有家庭主妇，可以找来煮粥，找我们的人布施，要公平的分配。然后我再和迪克看看周围的情况，组织他们能自救最好，起码现在开始播种，很快就会有收成了。”

“这样行吗？”维德不敢随意尝试，虽然每年都有饥荒，可粮食直接分发下去就好了，现在居然还要煮好了给他们吃，真是没听说过了。

“试试吧，爱尔兰四季都不分明，冬天也不会太冷，所以抓紧播种肯定有收获的。来的路上我已经和迪克讨论过了，可以种植马铃薯或是胡萝卜，这样的作物对土地要求不高，但比较高产，而且做法多样、营养也丰富。相信最多两、三个月，这里的人就可以改善一下饥荒的状况，比一直等着我们救济要好多了。”

“嗯，好办法。”维德在农场劳作，也种地，当然也知道情况，听到艾琳说的倒是很有道理，点头表示同意和赞许。

“我去找几个人过来帮忙煮粥，你也说了，还能赶上晚餐时间。”艾琳笑笑，从马上下来向着那些村民走去。

“艾琳，等下，我跟你一起去。”迪克马上跳下马也跟上了艾琳，而维德使一个眼色，有两个身穿皮革铠甲，手拿长剑的侍从也跟了上来。

艾琳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一回头，看到这两个侍从严阵以待的样子就笑了：“没事，你们不用跟着过来，他们只是普通村民，我好好和他们说话，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我不会靠近的，放心吧。”

虽然艾琳这么说，可那两个侍从还是跟着，艾琳摇头无奈的笑笑，让他们可以拉开一些距离跟着，自己则是保证不会太靠近那些村民了。

当艾琳来到那些望眼欲穿的村民前面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时，那些村民再次发生了一些小骚动，因为他们看到和粮食车一起来的人里面有个姑娘，却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姑娘来到这里要做什么。

“咳咳，大家好，我叫艾琳。”艾琳笑嘻嘻的向面前的村民挥了挥手，那可爱的笑容非常有亲和力，让那些村民蒙头转向不明状况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

而就在艾琳准备开口后面的话的时候，却听到人群中有人惊叫了一声：“艾琳！”

148　有特色的提议

听到那群灾民之中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艾琳第一反应就是吃惊，因为那声音是听起来非常熟悉的女声。然后循声望去，最先看到的是一只小手在人群里挥着，显然是因为那人的个子不高，所以没有办法露出脑袋来。

不过，看到人群中微微骚动，就知道是那个叫自己的女孩正在挤过来。然后最前面的几排向两边分开，一个少女就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克尔丽娜！”艾琳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再次看到克尔丽娜，难怪刚刚听着声音那么熟悉呢，只是因为实在没有想到会是她，所以艾琳一时才没有想起来。

“是我，艾琳。”克尔丽娜也冲出人群，向着艾琳跑过来。站在艾琳身边的迪克认识她，所以没有动，而艾琳身后的两个侍从微微向前一点，但看到对方居然是一个和艾琳差不多高的少女，而且还非常的瘦弱，也就只是加紧了提防，没有抽出佩剑。（解释一下，这些侍从并不都是从城堡里来的，而且克尔丽娜之前是在厨房工作，不认识也并不稀奇哈。）

“克尔丽娜，这里就是你的家？”艾琳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再看看他们身后隐约破落的房屋，就知道克尔丽娜的家确实很穷苦，而且也知道为什么她还这么年少就要出来工作了。

“是啊，我的家就在这儿。可是因为距离城堡实在太远了，所以没有时间回去看你；而且家里的情况太糟糕了，我妈妈已经病倒了，现在村里和附近都找不到食物，我和弟弟妹妹们都在想办法，可是最后也只能挨饿。”克尔丽娜说着，低下了头，或许是不想让艾琳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又或许是不想要艾琳给自己什么同情吧。

“放心吧，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情的，你看迪克和他父亲也在，这里是托马斯大人的领地，他不会让自己的人民挨饿的。我已经想了办法，直接煮好了稀饭给大家分发下去，然后再领着大家做一些自救，相信饥荒一定可以马上过去的。”

“煮稀饭？”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