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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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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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称/1;脚:|1|10月光下,一名少年高高坐在树枝上,双眼如鹰,手中的弯弓张成满月,箭锋指向程宗扬的头颅。接着几名少年持刀舞棒,不怀好意地把两人团团围住。

树上的少年冷笑道:“胆子够肥啊,敢走夜路I把身上的钱全掏出来!我义纵饶你一命!”

朱老头的腰立刻弯得跟虾米一样,“好汉!好汉!大爷I小老儿是种地的庄稼汉,打小就没见过钱长啥样!”

一名少年朝他的脑袋上拍了一记,“老实点!”

粗鲁地在朱老头身上搜了一遍。

“妈的!真是一文钱都没有,袖袋里都是破洞!”

“让开!”

义纵从树上跃下来又搜了一遍,朝朱老头脸上啐了一口,“都穷成这样,你还有脸出门?”

朱老头点头哈腰地说道:“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义纵没好气地朝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滚!穷鬼!”

朱老头赶紧滚到一边。

程宗扬自觉地拿出一只钱袋,“各位好汉,相逢便是有缘,这点钱大伙拿去买酒喝。”

义纵皱眉道:“干嘛压着嗓子说话?做贼吗?”

你们才是盗贼好不好?程宗扬心里暗骂:爷要不是怕声音太大把云丫头引来,早出手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义纵掂了掂钱袋,盯着程宗扬道:“腰里的也拿出来,痛快点!要不然兄弟们就给你个痛快!”

程宗扬贴身带着腰包,穿上衣衫,外面半点看不出来。没想到这小子眼光够毒,居然瞧出异样。

腰包绝对不能给他们I里面的东西让他们看见就是祸患。程宗扬一手伸到袖中握住珊瑚匕首,这帮少年有十几人,有修为的却不多,最强的只摸到三级门坎。

他的丹田里虽然像揣着炸弹一样藏着一只随时可能失衡的阴阳鱼,但要收拾他们也不算难事。问题是他是外地人,这些少年都是地头蛇,如果动手除非灭口,否则跑掉一个就后患无穷……

一犹豫,再想动手就晚了,一道声音冷冷道:“他是我的,等我一刀砍死他,随便你们怎么抢。”

程宗扬很想转身给云丫头一根中指,人家劫财,妳是要命,云家怎么养出这个暴力女?

义纵眼睛一亮,“有美女哈!”

人群中传来几声口哨,“这妞真够火辣的!”

“看这两条长腿……”

“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啧啧!”

“这小手白白嫩嫩的……咦?她手里拿什么?”

“片儿刀?”

“假的吧?哪有这么大的!”

“嗨!那妞举起来了!”

“快闪开I”人群中猛地爆发出一片惨叫,“天啊!”

“腿!腿!”

“啊!啊!啊……”

不到一盏茶工夫,那帮少年就倒了一地,活像一群被人掏了老窝的田鼠,在地上蠕动着又翻又滚,惨叫不绝。好在云丹琉用的是刀背,那些少年都是被砸伤的,偶尔有几个倒霉的被砸破脑门,血流满面,但都不是致命的伤势。

义纵是最倒霉的一个,他被刀背劈中面门,从眉骨到鼻下一条血痕皮开肉绽,却没有半分惊慌失措,梗着脖子道:“有种砍死我!我义纵要眨一下眼,不算好汉!”

程宗扬这才发现那些少年虽然叫痛的叫痛、打滚的打滚,但没有一个求饶的,比起临安的地痞硬气多了。

云丹琉理都没理,只狠狠盯着程宗扬,握刀的手背绷紧,长刀随时都可能劈来。

程宗扬脖子一伸,“有种砍死我!让妳姑姑守寡去!”

云丹琉毫不犹豫,手腕一动,长刀闪电般劈下。

程宗扬急忙仰身闪开,叫道:“我干!妳真砍啊!”

云丹琉恨声道:“像你这种卑鄙小人还想娶我姑姑,做梦去吧!姑姑就是一辈子不嫁,我们云家也养得起!姑奶奶一刀砍死你,落个干净!”

程宗扬抬袖一挡,叮的一声,衣袖被刀锋斩开,馎出I抹寒光。

“云丫头!别以为我怕了妳!”

程宗扬一边抵挡,一边道:“我跟妳姑姑是大人的事,妳一个小丫头片子瞎搅和什么?”

云丹琉咬牙道:“你说谁是丫头片子?姓程的,像你这种卑鄙小人没得辱没了我们云家!”

程宗扬暗叫不妙,没想到这门亲事最大的反对者竟然是云丹琉。这丫头铁了心要干掉他,免得他真娶了云如瑶,下手一点都不留余地。以他现在的修为,云丹琉真要玩命也难说胜负,更何况他只能施出两、三成功力,又不能伤了她,等于是捆着手脚跟她打,眼看就是死路一条。

程宗扬飞身扑到树后,一手伸到腰间,拉开腰包抓出一团东西。云丹琉的偃月刀如游龙般袭来,然后失声道:“你I”程宗扬摆了个仙人指路,指间夹着月白色的薄衫,随时都会甩到外面,厉声道:“云丫头!把刀收回去!不然我把它丢在外面那些家伙的身上!”

云丹琉俏脸胀得通红,“你这个小人!”

“认赌服输,说什么大人小人的?妳要觉得一件不行,我这儿还有一件,保证原汁原味……要不咱们让汉国的好汉们都开开眼?”

云丹琉尖声道:“你敢!”

程宗扬用比她更大的声音吼道:“快把刀收回去!我数到三!一……”

云丹琉收回刀,如旋风般掠远,一边道:“姓程的!等你哪天落单,我不把你剁成肉酱就不姓云!”

林间的小径弯弯曲曲,幽暗而深远,黑暗中似乎潜藏着无数危险。

朱老头仰头瞧着头顶,“小程子,行吗?”

“放心吧,绝对安全,保证云丫头不敢再追来。”

程宗扬拿着一根树枝,树枝上挑着一件白色女式亵衣,像战旗一样在夜风中猎猎飞舞。程宗扬暗自庆幸,幸亏有先见之明,打赌赢来云丹琉贴身的亵衣。如果刚才把亵衣扔到那些少年身上,以云丫头的脾气多半先砍死他然后自杀。

好不容易看到城门,程宗扬赶紧收起亵衣,他一直强颜欢笑,这会儿再支持不住,沉着脸道:“快走。”

朱老头眉头皱起,忽然伸手搭住他的脉门,接着一掌拍在他胸口。程宗扬肺腔的空气彷佛被一掌拍空,长出一口气,软软倒在地上。

“傻小子,妄动真气,嫌死得不够快吗?”

朱老头提起程宗扬的衣带飞身掠上城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城中。

第四章

丹田彷佛有一团翻滚的火焰一路肆虐,四处冲棉,从纯脉||“||傅来刀割般的疝意。程宗扬双眼紧闭,身上汗出如浆,毫无血色的脸上掠过一抹青气,接着又变得血红。

原本灿若星河的气轮此时一片浑沌,像生锈一样时停时转,到了崩溃边缘,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程宗扬本能地咬紧牙关,脑中一根细小血管突然爆开,渗出一片血迹,接着又是一根,这次却在眉骨下方,溢出的鲜血从眼角流下,犹如血泪。

忽然一股微凉狗气息侵入体内,将他失控的真气一丝一丝收入丹田。不知过了多久,翻腾的气海渐渐平静下来,那条银白色小鱼蜷缩在气轮中央,彷佛与气轮融为一体,脑中凝结的血块也被逐渐吸收。

“丫头,歇歇吧!”

“我不累。”

“都熬两天还不累?”

“好烦啊!”

“好,好,不烦,不烦,大爷给妳弄碗粥去。”

朱老头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丫头,妳天天照应也不是个事。小程子吸了焚老鬼的死气,眼下阳盛阴虚,妳要是……”

“不要。”

“丫头,妳怎这么倔呢?你们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就算他的魂魄寄在妳身上,他也不吃亏啊!”

小紫轻声道:“我要他好好的。”

朱老头摸了摸她的脑袋叹道:“傻丫头,妳若没毁了本命的玉盏铃花,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

小紫淡淡道:“人家要远行,万一被人占便宜,好吃亏的。”

朱老头长叹一声,这丫头早就决定过完十五岁生日就离开南荒,去六朝寻找她那个混蛋生父;但他没想到小紫竟然那么果决,不仅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还毁掉正在盛开的玉盏铃花。

用精魂灌养玉盏铃花是南荒流传的秘术,盛开时的玉盏铃花被精魂的主人亲手毁掉,意味着孤独终身II因为任何一个与她交合的男子,都会在狂喜中迷失魂魄。

这丫头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她小小年纪又有绝色,一个人孤身远行也只有这点保护自己的手段。谁知好死不死会遇见姓程的小子,这点手段成为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朱老头在旁边看着都窝心,只剩下长叹: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丫头,妳那五灵石还差几颗?”

“已经有血如意、黄泉玉和青冥琥珀,还少玄水玉和龙样星辰。”

朱老头蹲在床1边慢吞吞道:“玄水玉就罢了,龙样星辰少见得紧。大爷小时候倒是有过一颗,估计现在早就没影了。”

小紫笑道:“有四颗就能把搜魂改成寄魂,如果他真想要,人家把魂魄给他好了。”

“你们啊,就想着这点破事!”

朱老头恼怒起来,“大爷明天教他练童子功!让他瞎想!”

“才不要。”

小紫道:“人家喜欢他硬邦邦的样子,好威风呢。”

朱老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负着手一撅一撅地走了。

小紫伏下身在程宗扬唇边呢喃道:“大笨瓜,你要好好的哦……”

程宗扬伸个懒腰,晃了晃发僵的脖子,嘟囔道:“我怎么睡着了?”

“你都睡了整整两天。”

“两天?”

程宗扬一下坐起来,劈头问:“云家派人来了吗?”

“派人来了。”

程宗扬大喜过望,“说什么?就是发火也好,要骂上门来,这事就有戏!”

“他们派人把两匹马送来了。”

程宗扬兴奋地一拍床边,“表达善意啊!回礼了吗?”

“不用了。”

小紫笑道:“那两匹马都被砍死了I好惨呢,被砍成好几十块。程头儿,你又赔了好几十金铢。”

程宗扬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没有开口。

“大笨瓜,连求亲都被人赶出来。”

小紫拧了帕子帮他擦脸,然后端详片刻,“也不是很丑嘛,为什么云家看不上你?”

程宗扬往床上一倒,双手枕在脑后道:“有点小麻烦。”

“她愿意嫁,你愿意娶,你和云家又有交情,最多被骂一顿,哪会有什么麻烦?”

“朱老头那么喜欢听墙角,他没跟妳说?”

“他没听到。”

程宗扬想起云苍峰用的法阵,叹口气道:“云家倒是愿意,可是他们开出的条件我做不到。”

“你好笨啊。、”程宗扬无奈地说道:“可不是嘛。”

“程头儿,你要赶快娶老婆喽。”

“为什么?”

看到小紫指指他的丹田,程宗扬明白过来,“干!我就知道是真阳满溢!娶老婆又不是为那点事I死丫头,妳竟然看着我死都不肯救我?”

小紫笑道:“又不关人家的事,不然你找雁儿好了。”

“她在临安好不好?我再长能构得着吗?”

跟小紫胡扯几句,程宗扬心里松快多了,他爬起来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午时。”

“赶紧给我弄点吃的。”

程宗扬摩拳擦掌,“吃饱了我再去登云I的门!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不信云家能把瑶丫头留一辈子不嫁人。”

程宗扬说到做到,吃了饱饱的一餐,打起精神带上敖润赶往云家的坞堡。富安没来得及跟他说话,这会儿一边捻着鼠须,一边望着他的背影道:“程少主这风风火火的,办什么大事?”

刘诏道:“好像是大生意……富管家,太尉吩咐过三天一回话,明天又到时候7^要不我带人去山里看看衙内?”

“看什么看?你捡好听的说。”

富安坐下来安安稳稳泡了杯浓茶,“我瞧着啊,太尉选这个师父是选对了,有这几个月的历练,能保太尉三代富贵。”

刘诏道:“太尉对衙内真没得说,就是亲儿子,这样的也不多。”

富安没接口,只一口一口喝着浓茶,然后道:“大伙儿出来说是办事,倒比在家还轻闲,人家老敖还掏腰包请大伙儿吃酒I都别闲着,房顶苫完了瞧瞧还有什么活要干,别坐着吃白饭。还有,打几条鱼,弄点酒,晚上咱们陪程少主喝一场。”

富安精心准备的饭菜放到凉都没等到程宗扬回来,他在院子里打转的工夫,程宗扬正在野地里喝风。

这次云家连吊桥都没放,程宗扬像个傻瓜一样,在墙下扬着头好话说尽,墙上的护卫一个个都木着脸,只当没听见。

“这不成啊,程头儿。”

敖润凑过来,“要不……老敖弄个锣?”

“锣什么锣?”

程宗扬的噪子都冒烟了,眼看这一招不灵,索性道:“去!把人都叫来丨乙“成!”

敖润兴奋地说道:“正好他们都带着家伙!咱们趁夜一口气打进去!”

“说什么浑话?”

程宗扬道:“把人都叫来,搭房子!”

程宗扬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住这儿了!看谁能熬得过谁!”

黄昏的地平在线,十几名汉子一起动手,先从林中砍来树枝,搭好架子,然后从壕沟里提了水,脱了上衣,精赤着上身在岸边和泥、打垒。程宗扬也没挑地方,直接在吊桥对面开工,摆出结庐而居的架势,顺便把坞堡唯一的一条出路堵了。

这下坞堡的人再也不能忍,没过多久,一直纹丝不动的吊桥匡啷一声落下,云苍峰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出来。程宗扬连忙迎上去陪着笑脸道:“三哥,好几天没见了……”

云苍峰朝后面的家奴一挥手,沉着脸道:“拆了!”

程宗扬对敖润等人喝道:“云三爷的话没听见啊?赶紧拆!”

敖润刚削好一根树枝,听到家主吩咐,把树枝往脚下一踩,喀的折成两段,嚷道:“拆!拆!拆!”

不等云家的家奴动手,那些汉子七手八脚把刚搭好的屋架拆个干净。

云苍峰转身就走,程宗扬赶紧跟上,一边对敖润道:“弄干净!敢有一点不妥当,我饶不了你!”

敖润大声应道:“是!”

程宗扬陪笑道:“云老哥……”

云苍峰负着手,眼睛长在头顶对他理都不理。程宗扬虽然讪讪的,却厚着脸皮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那些家奴、护卫一个个东张西望,只当没看见。直到走到当日见面的大厅,云秀峰坐在主位上两眼冷冷盯着他。程宗扬也豁出去,把脸皮抛到九霄云外,上前唱个大诺。

“六哥好、三哥好,那个……大小姐好吧?”

云秀峰冷冷道‘‘“月霜^是王真人当年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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