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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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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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剑看得入神。赫然道了声:“好!”

那面具人与他怒目相视,一抖长剑刺向卫嫤皓腕,后者弹指射出一颗石子,照着他下盘驰去。那人起身跃起数尺,卫嫤便变了攻势,直取脚心。司徒剑又叫了声:“好!”却不上去帮忙。

面具人怒道:“师弟!”

司徒剑却哈哈大笑起来:“四师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打不赢就叫师弟帮忙。只可惜,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实在无力为力。你就陪我这徒儿玩玩,她太凶。我这个做师父的也管不住。你,哈哈……节哀顺便。节哀顺便!”

卫嫤啐道:“少在这儿说风凉话,你好意思一直看着不出力?”卫嫤只是表面上看着轻松,她招式好,应变也快,这些都是年纪的优势和久战对敌的一点经验,她真正缺的是修为。练功十年自比不上人家扎马步几十年,这一点她认。可认清事实不代表她认输。

她手里没有了石子,便从怀里抓住几块碎银做暗器,那面具人被银子打脸还是头一遭,心中怒火蒸腾,完全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他喘着气,大声道:“脸上又没有要害!你别仗着有人撑腰便戏耍于我!”

“我没耍你,我只是听说你们浮屠宫的师兄弟一个比一个显老,所以想好好掀开来看看!啧,你别躲啊!”卫嫤也够狠,仗着司徒剑在身边就连守招也省下来了,招招抢攻,全力划拉着那面具人的脸,两人身法极快,腾挪跳跃之际只见风声不见人影,偶尔只见空气中闪过一星火花。

两人竭尽全力,勉强打了个平手,卫嫤没混过江湖,根本没有江湖道义可言,更不会守什么江湖规矩,反正看对方是男人,就劲使地出阴招,不是扔沙子就是踢人家裤裆,全一副女流氓作风,由得她这样纠缠,那面具人很快忘记了究竟是自己来抓她,还是她穷追不舍。

如果中规中矩,卫嫤早已落了下乘,但比下流,她越发在行。同样的招数,那面具人是死也做不出来的,你一来我一往,谁也没占上便宜。卫嫤丢完了银子,开始丢头上的发钗环佩,整一个暴发户千金小姐的架势。

司徒剑站着看,后来靠在树上看,再后来蹲着看,再后来……干脆坐在地上看。

卫嫤打架真好看,人好看,衣服好看,招式也好看……至少女人使不出这样下三滥的招式。

那面具人吃惊的不是一点点。

“卫小姐,你好歹是个大家闺秀怎么能这样……”

“叮!”话音未落,一枚金铢蹿进了他嘴里,他吞了一下口水,竟将那到嘴的物事咽下去。

他吃了一块金子。他张了张嘴,再一愣,吃了一颗夜明珠。喉咙里异物感充斥,他发不出声音。他看见那颗夜明珠的瞬间,又想起了可敬的大师兄,可是她却没给他半点说话的余地。剑锋划过,拉出一道修长的弧,晶亮的残影像是久久停驻在眼前,他脸上的面具终被她挑下,接着便露出了一张腊黄的娃娃脸。

“谁说浮屠宫的人一个比一个显老的?你自己不是浮屠宫的弟子?”一个温醇的声音自远方响起,司徒剑像屁股上安了弹簧似的,噌地站立起来。却见原野尽头,慢慢走来十几道人影,为首的那人,白衣白长,容颜莹白如玉,衣带被风拂起,飘然仙姿,倾倒众生。

第212章 寒咒

兀言昊与那娃娃脸的黑衣人打了个照面,卫嫤趁机跳出了战圈。她退至司徒剑身旁,二话不说抬腿便踢。

司徒剑许久没见过兀言昊了,激动得什么连自己姓什么也忘了,竟任由卫嫤狠命踢打出气。

箫琰挟着谢征甩开了穷追不舍的三名高手,大老远便看见卫嫤在殴打年纪老迈的师父,而做师父的却是眼眶发红,泫然欲涕。他几个起落到了卫嫤面前,将人一放,谢征便又扭动起来。

“穴道解不开!”他为难地看她一眼,卫嫤才恍过神来。

她恨恨地推了司徒剑一把,大声道:“喂,解穴啊!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师父,看着我被人欺负也不搭个帮手,让你在我家里吃得好睡得好,你当这便宜是白沾的?”

“大师兄,真的是你?”司徒剑不理她,一路含泪奔过去,抱住了兀言昊的大腿,卫嫤被他疯疯癫癫的举动吓一跳,拖着箫琰的手不由自主地退了五六步。跟在兀言昊身后耀武扬威的叶冷等人,看见卫嫤,便口称“老大”,一路兴高采烈地奔了过去。

卫嫤在心中点了点人数,不多不少,除却她和谢征,刚好三十七个,她松了一口气,道:“你们怎么跟老美男在一起的?他不是被困在地下了么?”

叶冷咧嘴笑笑,闪身让开一步,便有两名村民上前,得意洋洋地扔下个大包袱,那包袱滚动几圈,崩出个怒意冲天的吼声:“姓兀的,你好卑鄙!有本事你同我光明正大的比式,使诈算得什么好汉!放我出来,我们重新再来打过!放我出来!”

娃娃脸听那袍袱里的人声,脸上一紧。再看司徒剑抱着兀言昊一把鼻涕一把泪,更恨不得要将兀言昊大卸八块才好,他指着司徒剑仇然道:“师弟,你到这个时候还护着他这个叛徒?你忘了当年他是如何对我们的?身为大师兄,身为一派掌门,他贪恋女色,残害同门,根本就是个心术不正的武林败类!”

卫嫤看了那包袱一声,就见那娃娃脸转身指着她道:“卫小姐,你身为朝廷重臣之后。居然与这等无耻之徒狼狈为奸,这话要是传出去,你叫你爹的脸朝哪儿搁!快把我二师兄放了!”他说着。便一步步向卫嫤走来,卫嫤看着他那一张正气凛然的娃娃脸,一副少年老成的副样,想笑笑不出来,只能是无奈地抽抽嘴角。

“你身为武林名门的入室弟子。整天却跟着一群不阴不阳地的人在一起,不更丢师门的脸,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你先帮我将这小子身上的穴道给解了,我才放人。”卫嫤将脚尖一蹽,把麻袋甩在身后。懒洋洋地抱臂而立。叶冷立即道:“对对对,那个兀前辈就是这个意思,他听说谢征被抓了。就二话不说地抓了个半死不活的老头,说是一命换一命。”

那娃娃脸听他说得坦然,气得两浑身发抖,他颤着手指冲着卫嫤道:“卫小姐,你不顾着自己的身份。也顾顾姑娘家的颜面,成日混在男人堆里这又算什么?”他其实很正直。说话的语气也够诚恳,可是这一切都被他那张脸毁得支离破碎,他拼命要拿出点长辈的尊严来,可却失败得很。

卫嫤耸了耸肩膀,道:“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照我说的去做,不然,就杀了你的二师兄,我耐性不好,脾气也不好,你悠着点!”

那娃娃脸从来没被晚辈这样顶撞过,气得两只眼睛翻白:“你……你这个欺师灭祖的逆徒!”

卫嫤一挥手,截断了他后面的话,一本正经地道:“我再说一次,我的武功不是那个老头子教的,他叫我徒儿,可我未必非要认这个师父,我的师父只有一个,也只能是一个!世间臣不事二君,做徒弟的当然也不可能拜两个师父,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我不想插手你们浮屠宫的事,不过我与你大师兄有约在先,君子承诺而不悔,我只不过是做我该做的。”

她长剑凌空,甩手刺入黄土,这一时,目光便真的冷下来,不再是初时的玩闹模样。

“既然你不肯出手解穴,我就只好多带一个人上路了,叶冷,把人抬起来。”她挽住箫琰的手,使了个眼色,箫琰当即会意,将手心里的金色小令抛在那娃娃脸的脚边,卫嫤邪恶地扫了对面一眼,又道,“这东西是我无意中得到的,现在还给你们!”

“这是什么意思?”那娃娃脸神色大变。

“当然是一番好意,与在这儿教训我,不如回去叫冯喜才查查,身边的人被换掉了多少。”卫嫤抬手,也不管谢征是否愿意,便叫人拉着他走了。

谢征目视兀言昊,一脸地哀怨,可是卫嫤却当作没看见似的。他长得清秀,却并不俊美,同样是盈盈欲泪,箫琰比他好看多了。她有些得意地扫了箫琰两眼,挽着他的手又紧了一点。

箫琰朝她温柔一笑,低声问道:“这就去与齐前辈会合?”

卫嫤回头扫向兀言昊,恰见他一手扶起司徒剑,将目光远远地投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箫琰身上,箫琰直感到脑后发凉,觉得自己好像问了很多余的话。卫嫤拍了拍他的后背,哈哈笑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你娘亲的故交可是非常关心你的,要是留下来的话……”

箫琰打了个冷颤,回手掐了她一把,没等她惊呼,便拉着她匆匆地走去了队伍的最前方。

那娃娃脸握着那面金色令牌,面容扭曲,远远地便只听见二师兄在骂:“何方宵小,竟敢对我不敬!放我下来!”那娃娃脸看了一会儿,终将令牌纳入怀中,闪身朝着那人群猛冲,却听半空一声闷哼,一道剑光不偏不倚地落在麻袋上,顿时,暗红的血迹沁了出来。

卫嫤曼声道:“前辈,我没和你开玩笑,你再过来,我便杀了他。”她傲慢得如一只华丽的孔雀,哪里还有半分御前失仪的狼狈模样?那一刻,卫嫤的狠戾与记忆里的女人重合在一起,他咬牙,唯听见牙间格格响。

谢征看卫嫤从麻袋上拔出长剑,只惊得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有半点表示。

兀言昊看着卫嫤,神情恍惚,半晌才道:“师弟,你还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儿。”

那娃娃脸回头像要吃人似地瞪着他,冷冷地道:“事已至此,你何不将我们都杀了?浮屠宫已殁,我等再无瓜葛,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兀言昊淡淡地道:“不是我不放过你们,是你们不放过我!老二守在那洞底等着我去送死,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四师弟,你我同门一场,我不想为难于你,只要你答应我不再伤害那姓卫的丫头,我可以不再追究。”

那娃娃脸笑了笑,面露几分哀凉:“你说这些,不算是脱了裤子放屁?你明知道二师兄在她手里,我根本动不了她。大师兄,你几十年前拜在女人脚下,几十年后又是如此,你难道忘了这些女人是怎么对我们的?段织云骗你,骗你为她倾尽所有,连心都给她掏空了,你还恋恋不忘?你让我不伤害卫小姐,其实不想让我伤害她身边那位公子,对不对?”

兀言昊推开了司徒剑,凝眸道:“我是欠了你们很多,师门被灭,同门流离失所,确是铸成大错,这些年来,我无颜面对你们,躲在地下之城,终日惶惶。我怕你们找来,却又想你们找来,其实,我同你们一样难过。四师弟,织云有两个孩子,长子如玉,次子如蒲,我能看到他们成人,此生便无遗憾。往事已矣,要我以死谢罪又有何难?南禹巫族,与我们同属一脉,你们又何必……赶尽杀绝?”

“长子如玉,次子如璞,只可惜,‘凤点头’只有一支,救得了璞,未必救得了玉。大师兄,你与段织云日日尽欢,可又知道她那样的女人仅为一己之私,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我知道你觉得那孩子长得像她,你心疼,你爱惜,但你可又知道,他身中寒咒,根本不能久活于世?你想对人家好,人家却是死了也不会领情,痴心付作东流水,可是值得?”那娃娃脸远远地看着那白衣似仙的男子,目光幽暗如鬼火。

“你说什么?他们都中了寒咒?”兀言昊的脸色刷白,几乎透明。

“不错,寒咒!是寒咒,而不是寒毒……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那孩子不懂武功,兴许还能活得久一点,但是他武学修为如此精深,无疑是为寒咒提供了一片沃壤,我自是可以答应你不伤害卫小姐,也不伤害那位陪在她身步寸步不离的俊俏公子,不过我们会派人跟着他们,看着他们生离死别。”那扭曲的娃娃脸露出了几许刻毒。

兀言昊面如死灰,手指几度握紧,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传了一半的功力给箫琰,也就意味着,是他,亲手将段织云的孩子推上了一条死路。只是他不明白,明明段织云恨的是大梁国的皇帝,为什么会连自己的孩子也害了。

那娃娃脸轻声道:“在南禹,身为男儿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应该清楚。织云皇后那样高骄,怎么能容得自己连生两个都是男婴……她兴许是恨着先帝的,但她更恨自己的孩子。当今圣上要死,那个注定沦为女人玩物的孩子,也同样要死。你该明白,你喜欢的那个温柔大方,典雅高贵的女子,是怎么样的蛇蝎心肠。温柔慈悲,在她心里,根本不存在!”

第213章 偷天

按照约定,卫嫤带着叶冷等人前往碧水坞附近的卫所与齐思南会合。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最遭殃的仍旧是箫琰,不过嫁妻随妻,他也不甚在意,但被相公养得“膘肥体壮”的某人却有点吃不消了。这些天,叶冷等听到最多的就是他们家老大的长吁短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我没听错吧?老大居然跟箫公子颠倒过来了,往常都是箫公子这不吃那不吃,嫌这个又嫌那个的,现在换上老大了……唉,这几天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谢兄弟,你怎么看?”叶冷掰了一块饼给谢征,却被谢征恨恨地丢了出去,死活不肯往嘴里塞。这才几天的光景,他就瘦得两眼呆滞,像中风的老者一样,好似见不得光的妖怪,突然现了原形。

“呃……我倒忘了,你和箫公子是一路货。”叶冷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将谢征扔掉的饼捡回去,拣了一块离得较远的石头,大口大口地嚼起来。谢征扭头看他,狠狠吞几下口水,又撇过脸去,换上一副不屑。

卫嫤将麻袋里的“二师叔”露出头,叫手下的村民上前喂食,却不料这们二师叔性子烈,一连咬了几个人,就是不肯吃东西,奉命来投食的村民一个个嗷嗷叫着逃走了,再也不肯亲近一步。

“不吃拉倒,饿死了最好。反正这常州左近饿死的难民没有几千也有几万,多你一个不算什么。”卫嫤勾着箫琰的脖子,将掰成小块的干粮喂给他,两人蹲在一起,说不出的养眼,可是那位二师叔的脸却像糊了一层黑炭,只有一双眼睛冒着的火光。那样闪闪逼人。

“小妖女,不要脸!”“二师叔”骂她。

“脸要来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卖!”卫嫤看着箫琰吃下东西,笑得眼眉弯弯,故意当着这位二师叔的面揪着相公的衣领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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