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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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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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嫤招呼叶冷将缰绳勒住,却在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加快了脚步。

“放开我,我来这儿是做生意的,不是来卖身,我要卖也不能卖给你们,放手!放手!”那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挣扎,还有枯草的悉索。

那尖细的声音却含了笑:“黑家能给你通关牒,不就是让你来卖身的,放心,我们姐妹几个并不是那不知温柔滋味的野人,你随便挑一个都行。”

言下之意,竟是要强行留人。

卫嫤听得此言,心头便有些发沉,当即忍住了好奇心,转身折返回来,拍着马背压低了声音:“叶冷,我们换一条小路,这边不太平。”

柳欢这时也走了回来,向乐青道:“相公,前面走不得了。”

箫琰将帘子起了一条缝,看向卫嫤:“是不是和猜的一样?”

卫嫤点点头,叹了口气。谢征一头雾水地问长问短:“什么什么和猜的一样?我们有这么多人,怕什么?难不成你们找借口不愿出手相助?”

卫嫤白了他一眼,钻回车厢里,并不理会他,只向箫琰道:“有些棘手。”那前面被劫的人,倒不是别人,却是挟带着赃物出逃的单九。若是寻常的狭路相逢,卫嫤早就该出手打落水狗了,但今次的情况却很不一样。心中的想法被证实,她有些举棋不定。

南禹最不缺的就是钱,看灵州风物便知此地富得流油,如果黑珍珠真的是为族商把关,那也应该首先看往来商贾的财力,卫嫤就感到不可思议,从他们踏进黑家的院门起,对方就没关照过一句。

结合南禹女多男少的传闻,就更不难猜了。

黑家关心的是往来商旅的相貌,还有xing别。在跟南禹做成这笔生意,说不得真要卖身才行。

“单九是女儿身,这一点很容易败lu,光凭着这点时间,我们绕不过去,只能是换条路。”卫嫤向箫琰解释着,说话间,叶冷已按照她的吩咐调转了马头,冲着另一条路去了。

身后传来ji烈的喝斗声,卫嫤却没多看一眼。经历了那么多,她再不是那个冲动蛮干的小姑娘,是非轻重终于在她心中有了分辨。

“还没到南禹就成了这般,往走下去不知又会怎样的鸡飞狗跳。”

箫琰叹息。

身后的喧哗声小了,马车转入一条僻静的小道,这一回换成了熟悉山贼秉xing的花重泪带路,一群山贼咋咋乎乎地在车厢里说话,唯有坐在最末的二老长不停地瞪视卫嫤,他的老脸挤在马车后排的窗格上已经变了形,眼睛里却噙着几许怨毒。

这是一条远路,众人只能凭借着大致的方向感寻找出路,他们手中只有黑珍珠画的简易地图,到这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眼下什么样的路都可以走,却偏偏不能走她指定的路。

她指了路,定然也在路上挖好的坑,卫嫤没信心能带着这么多人往火坑里跳出来。就这样,一众人行了一大段路,直到日上三竿才歇了下来。

这附近已经没有人烟,路边仅立着几坐孤坟,坟头上也已长满了草。箫琰亲自扒开那乱草看清了碑文,才舒了一口气。

“这碑文是把家族中的男子写在前面,应该是大梁人立下的碑。”他在卫嫤身边坐下,顺势咬了一口卫嫤递将过来的干粮。这一次,他倒没挑。

卫嫤展眉一笑,跟着也咬了一小口,想了想才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折在半路上,想办法见了熏珏再作打算。”

箫琰点点头,道:“见了熏珏再去见大祭司,中间更得保存实力。”说完敢不管卫嫤手里的干粮是不是仅剩不多,又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连带着啜着她的手指,默默泛起一丝暖意。他胃口倒是不错,卫嫤将手里的干粮都送进了他嘴里,才又从叶冷那边要了一块。

对面柳沁看两人亲密地坐在一起你喂我,我喂你,心里不甚恼恨,当即丢了手里吃剩的豆饼,起身往西边的小树林里走去。

柳欢看了卫嫤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妹妹,忍不住问道:“沁儿,你这是要去哪?要不我跟你一起?”

柳沁摇了摇头,转身又恋恋不舍地看向箫琰的侧影,淡淡地道:“没什么,吃饱了,我出去消消食,顺便看看有没有人住在这左近,也好问个路。”惜祭不大,但地界却相对模糊,人们一般都把南禹人聚集的地方称作惜祭,其他地方唤作野地。

箫琰见卫嫤有些跃跃yu试,也拉起了她的手:“我们也过去瞧瞧。”

两人相携走进了那片林子,才发现那片树林深且广,只是冬叶凋密人,没有了大片大片的绿叶掩护,显得过于萧条。柳沁听着身后恣意的脚步身,心头的怒意又涌动起来,她快走了好几步,以为可以换脱二人,却不料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快了几个节拍,居然亦步亦趋地追了过来。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不挡你们的路,你们别跟着我好不!卫嫤你识相些!”柳沁想着,就这样说出来,可是这一转身,却发现后头空空dàngdàng的,唯得光秃秃的树树相互碰撞,发出细细的声响。

卫嫤与箫琰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卫嫤,你出来,你以为装神弄鬼就能唬住我?出来!”柳沁从腰间抽出长鞭,在空中甩得呼呼作响。可是回应她的,却只有枯枝断裂的声音。

她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卫嫤与箫琰并没有刻意跟着柳沁,但箫琰也没有要避开她的意思。单独行动是行军大忌,卫嫤从箫琰提议伊始,就明白了他的担心。

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是跟丢了。就是那一眨眼的功夫,柳沁闪过一丛四五人合抱的参天大树,便再也没出现在树干的另一侧,她好像是被树吞掉,再也没有出现过。

“怎么会这样?”箫琰与卫嫤在追踪方面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却生生将个大活人给跟丢了。

“这地方有些不对。”卫嫤突然站住,同时往右挪了一步,等她回头,身后一棵桃树已经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是阵法!RS!。

第276章 迷障

谁会在这地方布阵?卫嫤与箫琰相互看了一眼,卫嫤立时有了决断。

“先退回去,吩咐他们在外边守着别靠近这处林子。”柳沁的武功不弱,又是女儿身,在惜祭附近应该不会有危险,而现在真正危险的却是在阵外大眼瞪小眼的那一大摞人马。想到这里,她也不敢再耽搁,一径拉着箫琰返身就走,却不想树影移动,早已经改变了阵形。

卫嫤差点一头撞在树上。

“这阵法……”箫琰想了想,起身跃起数丈,妄图越过树冠,打量地形。卫嫤思忖之际,亦有动作,即是将飞身飘向树干的箫琰拉回来,身边的树干就移了数步,一阵凉风卷地而起,便有数百木笋冲着箫琰预备落足的地方激射而来。卫嫤沉着脸,抱住他的腰身,两人合地一滚,一张捕雀的巨网从天而降,转瞬就到了跟前。

卫嫤拔剑挑起巨网,将箫琰推开自己一个虎扑蹿了出去,仍旧是没有逃脱以头触木的噩运。

“砰!”这一撞来得有力,一声闷沉令箫琰也吓了一跳。卫嫤还没来得及流眼泪,便又见一块翻木排着寒光闪闪的铁钉扑面而来,她就地滚了两下,一脚踹飞了一只捕兽夹,箫琰只来得及闪避,生生被吓出一声冷汗。

“咳咳,不好意思,我没看清。”权好是箫琰闪得快,不然那兽夹可得要在屁股上咬块肉下来。卫嫤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不敢乱动了。

这阵法并不是如何高兴,只是这陷阱也太厉害了。明明都只是些寻常猎户捕兽的工具,却因一气呵成的连贯变成了风急雨骤的偷袭。卫嫤若不是拼着在将军府那点底气,还真有些吃不消。

箫琰靠在一棵树干上气息不匀,卫嫤趴在地上。只顾将左右细细打量,两个人的脸都有些黑。阵法是结合七九之数布置下来的,可是没有生门,这布阵的人也太毒了,居然用陷阱将生门全都堵死了。

若不是闪躲及时,两人必然有去无回。

卫嫤气呼呼地擦汗,箫琰心有余悸地在树干上摸索,两人试着在半空中伸了伸手,却是够不着。卫嫤的嘴一下子蹶得老高。

“那个不要脸的在这儿布阵。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别以为这点小把戏能难得住我,姑奶奶我研究五行八卦的时候,这布阵的人只怕还没出世呢!”她骂骂咧咧地翻了个身,确定无虞才得又站起来,又试着往前走了一步。

箫琰紧张地看着她,忽闻风声猎猎,他失声叫道:“身后!”

“砰!”卫嫤又乖乖趴下了。

“他爷爷的,这是有病啊!”卫嫤吃了一嘴泥,泥上还裹着些乱草,乍一眼看。很是新长出来的胡子,箫琰想笑,可却笑不出来。他们都成了这副德性,可想而知,走在最先的柳沁会是多么惨。

两人都不出声了,卫嫤暴躁着,却又有点无奈。她将长剑握在手里,小心拔扫着地上的落叶,箫琰也跟着蹲下身来。持着软剑在树叶里挑来拨去。

“嫤儿。你看这里!”箫琰的手脚比卫嫤轻一些,对于精致的陷阱机簧更为敏感。他罢手时,身边已经清出了一小块空地,没有树叶掩盖的地面。显得潮湿腥腻,一眼看去,却没什么不妥。

卫嫤蹲着,将身子微微前倾,看了一会儿,却是一脸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不单是他脚下,就连她自己脚下,也是一片清洁溜溜,明明感觉到剑尖碰着了什么,可却啥也看不见。

箫琰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枯叶,顺着指隙向地面,那树子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却不像是自然飘下的,似乎空气中还有不少阻隔,最奇妙的是,眼见那叶子快落地了,却突然悬在了离地面半尺余的空中。

就像悬在了蛛网上。

陷阱并不巧妙,巧妙的是设下陷阱的人不但算准了入阵者落足的方位,更以一种精细的丝絮维持了陷阱不被发现。卫嫤盯着那片微微拂动的树叶,若有所思。

“这回看见了?”箫琰问。

“看见了……不但看见了,还想到了……一种可能。”卫嫤在地上划了几笔,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寻常的八卦阵,并不如何奇特,江湖上的术士大多也能懂得个七七八八。奇就奇在这奇门阵法的内外异同。一正一反的习惯,倒与予聆像足了七分。

还有三分的不同就是在这陷阱地布置上,卫嫤很自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看十户锦为自己捉蛐蛐儿的情景。一梦十数载,好多记忆都有已模糊不清,可是当初那种惊讶,那种震撼,却又落回了心底。

一环扣一环的设计,分毫不错的布置,都像极了那个人。柳欢说锦娘还没死,差不离已经被证实了。走到这一步也算是阴差阳错,谁又会想到她们会突然绕路?谁又曾预料他们会贸然踏入这片树林?

“我想,我找到破阵的方法了。”她站起来,小心地绕开了空中的线,“可是……我却突然不想原路返回。”她看着树林深处看去,不动声色地抬腿,落地,跨出了一第一步。“阵形是七九之数演变而来的,有陷阱的是生门,没有陷阱的应该就是死门,想要破阵,很简单。”她果断地又跨出一步。箫琰的脸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周围的情景变换,好似拉动的屏风,卫嫤一连走出了七步,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同他招了招手。

“嫤儿,不可蛮干!”箫琰微微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忘光了之前走过的路,他的记忆算是不错的,但忙乱之际也有些晕头转向。

卫嫤笑了笑,将长剑举起,轻轻地一划,拖出一道绮丽长虹。

她轻轻地说道:“以前我最喜欢向卓琪哥哥讨这把剑,不仅仅是因为它好看,还因为用它劈柴特别利索,我示范给你看。”说话落音之间,银虹破空,掣出一道残影,跟着传来了树干的轻吟。

直接砍树,这显然不是最好的方法,因为树上系着那些看不见的丝线,势必牵引着无数纷繁复杂的陷阱。箫琰的手心冒出了冷汗,想也不想便起身跃起,护在了卫嫤身前。那是一个本能的动作,几乎没有花时间考虑。

而卫嫤拦腰抱他的动作也是自然天成。

箫琰的本能是要扑出去,卫嫤的本能却是要往下压,两人撞在一起,都用了十分力气,一时骨肉生痛,同时皱紧了眉毛。两人的脸因为生硬的碰撞而贴在一块,五官都挤得变了形。

卫嫤强自打了一个滚,头顶风声呼啸,一排利箭贴着背脊疾驰而去。她缩头让过,抱着箫琰再一滚,身侧便浮起一排铁板,她将长剑挑起铁板,架在两人身侧,再一滚便一骨碌跪了起来。

又是数道劲风飒然飘过,无数钢镖都打在了铁板上。

跟着又有两道陷阱跟触发,却与两人没什么关系了,卫嫤似乎摸清了这些陷阱的方向,引着箫琰一连蹿出去几丈远,身后的暗器却因相互方向相对,叮叮呼呼地扎在了一起。卫嫤这样一折腾,竟是连消带打地撤去了几道防线。

箫琰顺着她的目光,心底依稀有了些计较,两人再舞着铁板一路狂奔,竟将漫天漫地的陷阱都抛在了脑后。

“前面真有人家。”树林比想象中还有深,但摸透了破阵的方法之后,也不算是太难,卫嫤轻易便带站箫琰入了阵眼,抬头处却是一间小巧的茅草屋,屋间坐着一位宫装丽人,正自挽着绣线,持着绷子盘花。放在膝头的花样一笔一划描得分明,却不是妇道人家喜欢的花鸟虫鱼,而是一只小猫,一只小兔子。

那妇人看见卫嫤,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清婉的微笑,竟如春风吹皱了湖面,那样绮丽动人。卫嫤一下子就看呆了。

树林外,人声鼎沸,谢征不安分地走来走去,不时往林子里望一眼。卫嫤等人已经去了一个时辰了,就是吃餐饭撒个尿的时间也够了,却还是不见人影。花重泪有些坐立不安,柳欢几度站起来,却被乐青拉了回去。

树林好像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不再是他们先前看到的一目了然。树林的深处,比想象中要深邃,灰蒙蒙的雾霭尽头,飘缈得什么也看不清。

叶冷跳脚起来:“会不会是出事了?不如进去看看?”

二长老就着他的手嚼着硬梆梆的干粮,忽地冷笑了一声:“他们进去都出事了,何况在你?你去就一定管用?”

叶冷收回手里的东西,一把扔得老远,横眉竖目地嚷起来:“要你管!你吃你的饭!就怕撑不死你!”

二长老听他一口一个死字,心里极是不爽,正要驳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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