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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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 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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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顿了顿,缓缓道:“陈让与微臣一向就有嫌隙,在卫所里头也是势同水火。至于徐宏,则因为其兄长的事,只怕对微臣早已怀恨在心,因此他们行刺微臣倒也情有可原……”

柳乘风随即将调查这二人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又将徐宏别院的事也一并说了,最后道:“微臣后来才发现,徐家的别院另有隐情,这徐宏不孝,竟是将其母安置在别院中不相往来,而那别院中只有其母和一个老妪,二人都是老眼昏花,因此,刺客们便悄悄藏匿在别院之中,躲过了锦衣卫的搜查。”

“既然不是他们,那么微臣就开始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直到后来才终于豁然开朗。微臣被召入宫中的时候,江炳这边就已经预料到微臣极有可能是要入宫奉诏,去江府打听江炳的心意了。所以他们事先埋伏下了人手,专等我来。之所以我一口咬定这是江炳的图谋,正是因为从江炳能提早自己要做驸马,从而杀死自己的堂妹而得到启发,当时根据锦衣卫调查,这一伙刺客早在正午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陛下想想看,正午之前的时候,连微臣都不知道张皇后召微臣入宫有何吩咐,可是这些刺客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人必定与江炳有关,因为只有宁王和江炳才知道这个计划,公主下嫁庶吉士的事也本就是他们散播出流言去引诱张皇后上钩,他们自然知道,张皇后一旦心动,就肯定需要让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撮合此事,这个人自然就是微臣了。他们之所以上演这么一幕行刺的闹剧,其实并非是想杀死微臣。当然,能杀死微臣是最好不过,就算杀不死,也可以让锦衣卫将注意力全部关注到指挥使遇刺的案子上去,从而遮掩住江氏的案子。”

锦衣卫指挥使遇刺,这么大的事发生,这锦衣卫自然而然会放下手头里的事专心关注遇刺一案,其实不只是锦衣卫,便是东厂和顺天府都会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柳乘风的身上,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然就没有人理会江氏的案子了。

江炳冷笑,反驳道:“这又是廉国公的异想天开?”

柳乘风却是笑了,道:“你的刺客现在已经被我拿了,他对此事已经供认不讳,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江大人还记得席超凡吗?”

听了席超凡三字,江炳不由打了个冷战,他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由道:“我……我并不认得。”

柳乘风却是朝江炳冷笑:“刺客之中就有这个席超凡,你们所有的好事,他都已经交代了,你真以为我跑到这宫里来只是和你空口虚谈,没有实证如何定你的罪名?”

柳乘风声音高昂起来:“席超凡已经招供,他家乃是世袭的锦衣卫,他一向热衷功名,所以自幼便送去了读书,原本他是想考个功名,一辈子也能衣食无忧,因此他的父亲见他读书用功,便让他的双生兄弟席超群借了他的名义顶了他的世袭差事,若是这席超凡考取了功名倒也罢了,可是谁知,这席超凡不但没有考中,到了现在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上,以至于家中一贫如洗,反观他的兄弟席超群在锦衣卫如今的日子是越来越好,又被选为了侍卫,每月不说俸禄,就说每月的奖金都有十几两银子之多,将来前程也是不小,现在虽然只是个小旗,可是总旗、百户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这席超凡自然是后悔不迭,心中便生出了怨气,认为这本该是他的,现在却被他的弟弟占了去,他书读不下去,只得在街上闲逛,渐渐也练出了几分气力,可是后来,却有人寻到了他,问他想不想博个前程,席超凡走投无路,自是应了,随后,他们袭击了柳某人,侍卫席超群为了掩护我,被他们刺死,为了表彰席超群的功绩,我便将席超凡补入了侍卫里头,仍旧给与他席超群的待遇。”

柳乘风淡淡一笑,慢悠悠地道:“只是谁曾想到,这个席超凡便是刺客。其实一开始,我便看出了端倪,因为席超凡的右手拇指处明显有带了扳指的痕迹,一个自称是自幼读书的人怎么会带扳指?需知这扳指是射手用来开弓拉弦的,只有经常操练弓箭射击的武士才会佩戴扳指,而扳指笨重,戴在手上很容易被人瞧出来端倪,当时我看了席超凡拇指上的异样,心里就有了些奇怪,不过我却没有真正地怀疑上他,毕竟他是烈士的兄弟,他的兄弟对我有救命之恩。”

“只是到了后来的一件事才让我起了疑心,那一日,我带着一干人前去查验江氏的尸首,最后却发现这江氏的墓穴竟是空空如也,于是我定下了计划,让人散播流言,把江氏的墓穴被盗的消息散布出去,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借着这个流言,来试探江府的反应,看看江炳到底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第七百零三章:全部拿下

柳乘风一步步的揭开了谜底,道:“回到值房之后,微臣正在值房中闲坐,一时兴起,突然便了厅中走走,才知道那席超凡买瓜去了,他去了小半时辰都不见回来,微臣觉得奇怪,正好有人问他去了哪里买瓜,他却是说因为附近的瓜不新鲜,因此特意去了前门的王记铺子那儿买来的瓜。还说那王记铺子的老王头特意给了他一些实惠。”

柳乘风哂然一笑,道:“微臣听了那句话,才开始对他起了疑心,因为这王记的瓜铺恰好离国子监不远,微臣从前在那儿做过国子监坐探,偶尔也会光临那个铺子,可是我却知道,这王记的瓜铺是个老字号,不过这个老王因为身体不好,一般只是开半天的张,到了下午的时候则是让自己的儿子看摊子,当时席超凡买瓜的时候已到了下午,老王根本就不会来卖瓜。想必是这席超凡在某次上午的时候恰好在老王那买了瓜,却以为这老王全天都在,因此才拿着老王来做挡箭牌,他根本就没有去过前门。”

“因此微臣便留了个心眼,叫人悄悄去老王那打探,果然这老王下午并没有看摊,既然这瓜不是老王那儿来的,这席超凡为何要说谎,况且他打着去前门买瓜的旗号出去了这么久,又到底去做什么了?”

“这件事要查其实也容易,只需让人四处去各街的瓜摊子问就是,果然……打听出来了,席超凡确实是去买瓜了,可是买瓜的同时其实也顺道儿去了江炳那儿通风报信,告诉江炳,那江氏的墓穴并不是被人盗了,而是锦衣卫所为,让他做好应对,切莫露了马脚,他报信之后,便在回来的路上挑了两只瓜回来。果然不久之后,这江炳一开始在顺天府来打探的时候,江炳声称江氏的尸首被盗墓贼盗了去,让顺天府务必追回尸首。可是很快却又改了口吻,说是其实下的本来就是空棺,只是不忍其妹孤零零的埋在荒郊野岭而已。”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这个席超凡必定是江炳的同党,只是微臣却还没有实证,于是突然心血来潮,提笔写下来了这一封书信,这书信自然是给太康公主的,里头确实是有些情话,可是微臣却将这书信转交给了席超凡,微臣知道,若是席超凡和江炳若是勾结,必定会将这封书信先交给江炳,而江炳得了信自以为寻到了微臣的把柄,可是怕公主那边收不到信令席超凡在我面前失去信任,肯定也会放长线钓大鱼,他必定会伪造一封同样的书信让人送入宫中交给太康公主,而这封情书则会留在自己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柳乘风很是不屑地看了江炳一眼,道:“只是可惜,江大人自以为捡了宝贝,却是不知道,这封书信,正是你和席超凡勾结的证据,席超凡现在就在诏狱,已经把你所有的人全部抖落了出来,你若还要狡辩,那么不妨就请这席超凡和那商贾一道入宫,咱们就在这殿前对质,如何?”

江炳的脸色终于大变,他打了个激灵,其实从一开始,柳乘风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他先是得了宁王的授意,随即便在京师开始活动,先让潜藏在京师的宁王党羽造出声势,同时杀死了江氏,江氏的案子虽然他已经做了许多掩盖,可是江炳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他决心让所有的衙门都分分心,转移开他们的注意力,因此在柳乘风入宫的时候,他便料定,张皇后必定会让他来江府,传达宫里的意思。因此他将那些早已招募的人手安排在来江府的必经之地上,趁夜对柳乘风等人发起奇袭,对他来说,柳乘风若是因此被刺杀那自然再好不过,就算不死,那么全京师的亲军、番子、差役都会将注意力转到轰动一时的指挥使遇刺一案上去。

江炳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未来的驸马要求的是身家清白,绝不能有任何的瑕疵,一旦宫里决心将公主下嫁到江府,厂卫肯定会对他以往的事进行一番暗中调查,而江氏暴毙一案也肯定会重新引起重视,所以他之所以铤而走险去袭击柳乘风并不是没有道理,他绝不能让厂卫插手,绝不能因此而暴露了自己。

只是他这样欲盖弥彰,虽然一开始起了效果,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厂卫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遇刺案上头,却想不到柳乘风居然顺藤摸瓜终于还是把他挖了出来。

刺杀朝廷大臣,勾结宁王,与其妹私通,欺君罔上、图谋不轨,这一桩桩罪状,任何一条也足够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了。

朱佑樘的手里把玩着柳乘风递上来的那封伪造的情书,脸色忽明忽暗,随即冷冷一笑,阴沉沉的看了江炳一眼。

柳乘风的话更令人信服不说,更重要的是,刺客已经抓到了一个,这个案子也算是水落石出,朱佑樘自然相信的是柳乘风。

朱佑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未来的驸马竟有这么多的劣迹,此时的他已是怒到了极点。

江炳整个人几乎被抽去了最后一丝的气力,真相已经被揭穿,他几乎是无力的坐在椅上,深深地看了柳乘风一眼,一字一句道:“柳大人果然高明,只是……哈哈,就算到了如今,你又能如何,宫里已经颁布了旨意,宾客们已经到齐了,天下人都知道,公主即将下嫁给我牟斌,若是我获罪,公主的名节……哈哈……”

江炳有恃无恐的道:“若是因为如此,而让皇家成为天下人的笑柄,那么我江炳也算是死得其所,也算是对得住宁王,宁王待我有知遇之恩,今日能回报他万一,却也值了。现在宁王厉兵秣马,早已准备的差不多了,等他率靖难之师直抵京时,江某还有幸能入忠烈祠,却也不冤枉。”

他说的话确实大胆到了极点,朱佑樘被他一气,身子已经有些不稳。

柳乘风握住了腰间的剑柄,随时防止有什么变故,冷冷地看着他:“宁王给了你什么好处,令你对他这般死心塌地,你是庶吉士,前程远大,本是佳人,却要去做贼,你自己不觉得可惜吗?”

江炳愤怒地看着柳乘风,几乎是咆哮道:“我的前程那是我应得的,我十年寒窗苦读,中了试,入了翰林,并没有得到天子一分恩惠,可是我的父母故去时,却是宁王为我的双亲安葬,令他们得以入土为安,是宁王资助我入京赶考的盘缠,士为知己者死,江某人觉得理所应当,君子……”

“你也配做君子。”柳乘风豁然而起,不禁暴跳如雷,怒斥道:“与自己的堂妹私通,而后又杀死你的堂妹,且又认贼作父,这也是君子的行径吗?今日我告诉你,宁王有造反的准备,可是朝廷也有平叛的准备,宁王造反之时,就是他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你这跳梁小丑,竟也敢自称是君子!”

柳乘风还要再骂。

砰的一声!

朱佑樘的手狠狠地砸在了御案上,他的胸口急剧起伏,眼眸血红,一张慈和的脸带着几分扭曲,大喝道:“来人,拿下,立即下狱,给朕狠狠的拷问,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一声令下,外头有数十个勇士营侍卫冲进来,将这江炳拿住,拖了出去。

朱佑樘满脸阴沉,一动不动,柳乘风知道皇上只怕是怒到了极点,却还是忍不住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件事要禀告。”

柳乘风道:“那个徐宏,一开始微臣只是以为他只是不孝,所以才设了别院,可是微臣让人继续追查,才发现这个徐宏其实并没有这么简单,微臣发现在徐府里头,那徐贯死后,其嫂和几个子弟都被徐宏接了去抚养,试想一下,一个连兄嫂都这般孝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母亲这般恶劣,所以微臣推断,徐宏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掩人耳目,这个别院根本就是为了给刺客们留一条后路草草修建的,他们在别院和内宅之间封了一堵墙,就是为了让刺客们隐藏,徐宏肯定和这江炳也是一伙的。”

柳乘风的推论确实有道理,你若说这徐宏不孝,可是为什么对他兄长的遗孤们这么好,一个连自己兄长遗孤都这般好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所以理由只有一个,这徐宏之所以如此安排,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以防事情泄漏,至少还有个说辞。

朱佑樘听了,显得很是不耐烦,柳乘风的话音刚落,他便不耐烦地道:“拿下,将这徐宏拿下,涉及到这件事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第七百零四章:品貌出众柳乘风

柳乘风不是没有见过皇帝动怒,可是动这么大的肝火却是第一次。出了这等丑闻,实在是始料不及,皇帝再如何圣明,也有七情六欲,也会有喜怒哀乐,就在这大喜的日子,这准备迎亲的未来驸马原来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其实皇帝之所以动怒,又何止是他未来驸马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此人乃是庶吉士。

这种人是精英中的精英,是读书人中的读书人,原本按朱佑樘所想的那样,将来便是朝廷柱石,迟早要位列中枢,可是想不到,连这种人居然都有人收买。

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感,再加上对未来事务的忧虑双重打击在这个皇帝身上,令他顿时忧心无比。

现在该怎么办?

又该如何收场?

朱佑樘竟是一时没了主张,他只是感觉自己太累太累了,累得浑身的骨头都些松散,他从继位到现在,就一直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不停地转,不停地转,可是转到现在,他有的只是寒心。

做了这么多事,似乎都没有了意义。

那些人开口万岁闭口圣明,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彻骨的冰凉,让朱佑樘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慢悠悠地道:“柳爱卿。”

柳乘风道:“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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