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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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 第5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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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誉,再想从头再来可就难了。

王川被这赵秋死死瞪着,在这阴凉的长廊下,竟是忍不住冷汗直流,他倒不是怕赵秋,而是到现在他仍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好端端的船队怎么就遭了水盗的劫掠,这可是四艘大福船,船上拥有三百多个水手,一个个孔武有力。

莫非……

王川的目光迎向赵秋,那眼眸的深处,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而正在这时,一个武官模样的人按刀过来,扯着嗓子道:“盛昌商行的东家赵秋何在?”

赵秋冷哼一声:“鄙人便是赵秋,官衙里的大人们若是要传唤小人吩咐一句便是,何必弄得这般神神秘秘?”

这武官并不去理会他,冷冷一笑,道:“殿下有请,赵老爷,请吧。”

老爷二字,是武官给赵秋的回应,不过这称呼似乎嘲讽的意味居多。

赵秋冷着个脸,可是听到殿下二字还是忍不住掠过了一丝惊愕,在楚国有资格称呼为殿下的唯有柳乘风一人,而楚王殿下亲自传唤……

赵秋一下子从老虎变成了病猫,乖乖的随着这武官进了大堂,大堂里,柳乘风穿着一身飒爽的儒衫,轻抿着嘴,吃着荔枝,他见了赵秋来,将荔枝的核吐出,随即淡淡一笑,道:“赵秋,原籍是陕西,幼时家贫,据说自小便与一群偷鸡摸狗之徒厮混一起,此后突然失去了踪迹,数年之后出现在了廉州,摇身一变成了生意人,赵秋,本王倒是颇为佩服你,你白手起家,想不到也能有今日,你的经历,让本王想起了本王这些年来的事迹,也和你一样,都是突然发迹,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教人唏嘘,人活着只要抓住了机遇前程便不可限量。”

柳乘风一番话,竟是动了感情,似乎在回顾自己短暂的几年,显得颇为感慨。

赵秋低着头,忙道:“殿下见笑,小人岂敢与殿下相比,殿下与小人便如天上星辰与萤火之光……”

柳乘风冷冷的打断他,道:“本王的话还没说完呢,本王接下来的话是:人有了际遇,只要能抓住,便是一飞冲天富贵荣华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呢,人若是一步走错,便步步皆错,一个荒唐的念头,便可教人从云端跌下深渊,粉身碎骨。”

柳乘风目视着赵秋,一字一句道:“所以人有了机会,一定要稳稳抓住,可是若有荒唐的念头,就必须将它打消,因为身家性命,可能就在一念之间,尤其是指使人劫掠商船这等事……”

“啊……”赵秋是何其聪明的人,此时听了柳乘风的话外音顿时一切都明白了,连忙拜倒在地,道:“殿下,这件事并非是小人所为。”

“是吗?”柳乘风似笑非笑地道:“永利商行的东家与你早有仇隙是不是,他使用下三滥手段劫走了你的生意,更是野心勃勃要插足你的生意,于是你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便铤而走险,竟是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那些劫匪,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你别想抵赖,这件事真要彻查迟到要查到你的身上,本王一向祸不及家人,只要你肯承认,自然好说,可要是抵死不认,一旦让本王查出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到了那时,想必本王的手段你也知道,这是通天的大案,本王亲自审你,自然是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若是再糊涂,可就不要怪本王不仁了。”

赵秋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连忙道:“殿下太冤枉了,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柳乘风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秋。

赵秋道:“其实小人和永利商行并无仇隙,更不必说,小人要劫掠他们的船只了,小人家大业大,岂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做这等不法之事,请殿下明鉴。”

几乎每一个人到了柳乘风面前,都一个个自称自己冤枉,柳乘风若是信他的鬼话那才怪了,不过他微微一笑,淡然道:“你和永利商行并无仇怨?那么永利商行为何要抢你的生意。”

“殿下,小人着实冤枉,这生意根本就不是永利商行抢去的。”

“唔……”

“其实是那武器作坊要给吕宋的反贼提供火器和火药,小人做惯了这门生意,多少也耳闻过一些吕宋的事,小人的船队要经常出没于吕宋的海域,若是给叛军运送火器,一旦被吕宋王庭得知,只怕要坏了交情,所以当时那作坊要委托小人的船队送货的时候,小人便拒绝了,为了这一批货物而赚这么点银子,去得罪吕宋人很是不值当,那作坊穷途末路,又嫌聚宝商行的货船价格高昂,于是便寻上了永利商行,殿下,永利商行根本就没有和小人抢生意,又哪里谈得上什么平素就有仇隙呢?殿下若是不信,去调查那作坊的少东家便知道。”

柳乘风目光中露出一丝狐疑。

这生意不是抢来的?若不是昌盛商行被永利商行抢去了生意,那么柳乘风之前所有的推测就等于站不住脚了,柳乘风沉默片刻,冷冷道:“把他押下去。”他又看了赵秋一眼,道:“若是本王知道你口出一字半句的谎言,可休要怪本王不客气。”

赵秋连连称是,脸色苍白如纸。

柳乘风高高坐在堂上,吃了一口茶,又吃了一个荔枝,才道:“去,把那永利商行的东家叫进来说话。”

过了片刻,王川便被人带了进来,王川一看之下,便是那种胆小如鼠的人,连柳乘风的脸都不敢去看,只是低着头瑟瑟发抖。

柳乘风道:“堂下可是王川吗?王川,本王有话要问你。”

“请……请王爷……”

他像是患了口吃,居然结巴了许久,居然都没有把话说清楚。

柳乘风自然等得不耐烦了,道:“你不必紧张,本王只是问话而已,本王问你,昌盛商行的这一单给吕宋人跑货的生意,可是你费尽心机夺来的,还是那赵秋不肯去做,最后让给你的。”

王川已是吓得面如土色,道:“回……回大人的话,这是小人招揽的生意,和赵秋无关。”

柳乘风仔细端详王川,发现王川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更是低垂,整个人竟是身如筛糠,畏惧到了极点。

多年的经验,早已练就了柳乘风的火眼金睛,他只一瞧,便知道王川的话中有鬼,忍不住大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敢说谎话,你的那些底细,本王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难道还要抵赖吗?”

这一声大吼,更是吓得王川神魂不属了,他连忙道:“小人该……该死,其实……其实这确实是小人费尽了心机,从赵秋那里抢来的生意,盛昌商行一向做运输火器的生意,小人觉得这里头利润很大,他昌盛商行能做,小人为何不能做,于是便借此结识了那家火器作坊的少东家,用了诸多的手段,总算让那少东家……”

后面的话不用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问题又出来了,刚才那赵秋言之凿凿的说他根本就不想做这一趟生意,所以才推脱掉,最后作坊才寻了永利商行。而现在王川的口供却也明明白白,这是他用了手段从赵秋那里抢来的,这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柳乘风的目光越发深沉,深邃的目光中散发着幽幽的光泽,他冷冷一笑,语气却很平淡:“是吗?这么说,你和赵秋所供认的恰恰相反了。”

王川吓得大气不敢出,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殿下不信,大可以去询问作坊那边的人,是了,还有城中几处青楼酒肆,也都知道前些日子小人和那少东家的关系匪浅,其中在怡红院有个叫百合的姑娘,更是深知内情,这……这姑娘是……是小人花钱养在勾栏里,孝敬那少东家的礼物……”

第八百八十五章:尸首是关键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现在最大的关键,就是那个少东家,少东家应当是知情人,这二人谁说了假话,一问便知。

其实案子到现在,看上去已经越来越明朗,只要把话问明白,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

柳乘风抖擞精神,只是看了温正一眼,温正顿时明白了柳乘风的意思,道:“老臣这把骨头许久没有活络过,今日趁着这个机会,索性去走一趟,看看这个少东家怎么说。”

说罢,这位年过四旬的五军营将军告辞出去,点了几十个捕快,快马前去寻人。

赵记火器作坊在于廉州城郊,占地不小,任何一家火器作坊,要办下来都不容易,不但要交给官府一大笔不菲的保证金,更需要有一定的关系和背景才成,所以整个廉州登记在册的火器作坊只有七八个,可是规模绝对不小,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出数十上百万两银子来做保证,因此赵记的东家影响极大,官面上也很是吃得开。

现在赵记的东家据说病重,这里头的一切事务都包揽给了少东家赵青,赵青却是个花花公子,这一点人所共知,五军营的人抵达盘问的时候,才知道此时这位赵公子并没有起床,据说这位荒唐的少爷是在昨夜三更时才从城里回来,当夜便睡在工坊里头,原本这位少爷是不情愿住在这里的,毕竟赵家在城中有多处宅院,也不缺地方住,只是东家的吩咐,他这做儿子的不敢违逆,至少也得做做样子。

作坊管事之人带着温正几个去了那少东家的卧房,里头却是死死锁住,一个捕快咚咚地敲门,里头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个捕快对视一眼觉得蹊跷,随即几人合力一道将门撞开。

作坊里的卧室,说不上有多奢华,不过毕竟是东家的起居之地,所以空间倒是不小,两进的屋子,里头的陈设简朴中又带着别致,众人进入内室,在宽大的床榻上,一个人歪歪的躺着,胸口的位置一柄匕首扎在了胸口,鲜血浸湿了半张床榻,血迹已经干涸……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而这时候,那领着捕快们进来的作坊管事已是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呼声:“少东家……少东家……”

※※※

城中立即变得紧张起来,一队队的人马走上了街头,而此时,几匹快马抵达了五军营衙门,进入大堂,温正看着悠悠闲闲的柳乘风一眼,开门见山道:“少东家赵青已经死了!”

“死了?”柳乘风也不由愣住。

温正道:“从血迹干涸的程度来看,应当是昨夜子时时分就被人刺死,匕首正中前胸,而刺客是从窗中进入,在杀人之后,又从窗中逃脱,而且下官曾打听过,昨天夜里,这少东家是在昨夜子时从城中坐车出来,死亡时间也大致是在子时,应当是他入房之后,旋即被人刺死,凶手趁机溜走。可最大的问题就是,若以时间推算,凶徒想要刺杀少东家,是如何溜进作坊的,要知道这作坊里头防禁森严,白日倒没什么,可是在夜间,不但有锦衣卫卫戍,还有作坊中的护卫来回巡守,下官问过一些作坊中的保安情况,凶徒绝不可能夜间摸入他的卧房,将这少东家杀死之后,再大摇大摆的离开。而且就算想要刺杀这赵青,为何不在他出城的路途上设伏,那样要杀起来,显然方便了许多。不过下官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里头到底有什么缘故,还得等仵作细细查验了尸首,捕快们细细检查过那案发的屋子再做定论。”

“这个人……”柳乘风冷笑:“什么时候不死,偏偏死在昨夜子时,这倒是有意思了,他这死,肯定是因为杀人灭口,是有人不希望我们知道什么消息。”

温正点点头,道:“不错,现在永利商行和盛昌商行这无头公案,没有了这少东家站出来说个清楚,只怕就更扑朔迷离了,所以要查清这两个商行的东家谁说的是真的,就必须让少东家赵青开口。”

柳乘风道:“若是反过来看,是谁最不希望赵青开口呢?是谁想要堵住赵青的嘴呢?其实只要查出是谁杀死了赵青,就可以得出结论,所以赵青的死必须彻查,只要查出了这幕后的凶徒,就能顺藤摸瓜,甚至可能找到劫掠船队的凶徒。赵青的案子,若是查出什么眉目立即报来吧,温将军……”

柳乘风郑重其事的唤了温正的官名,道:“这件事关系不小,你虽然刚刚在五军营上任,这个担子重,只怕要多担待了。”

温正微微一笑,道:“殿下放心,下官自当效力,这是下官的本份。”

柳乘风道:“据说老太君她老人家颇为惦记她这重外孙,不如这样,不如让她老人家入宫来闲住几日,我这做晚辈的既可以随时问安,晨曦那儿也可有人陪着说说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本王明日便下诏让人前去接人。”

温正点了点头。

柳乘风也不能再在这里耽误了,在这里坐了一天,事情反而越来越蹊跷,更让他有些不安,不过这时候,他也已经乏了,不禁打了个哈哈,道:“案子刻不容缓,可是该歇的还是要歇,你先歇一歇吧,本王也是乏了,这就回宫。”

温正一直将柳乘风送出衙门,坐在了马车,柳乘风在车中打了个盹儿,不知不觉回到宫中,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案子的许多悬疑还忍不住在他脑中掠过,他不禁苦笑,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朱佑樘的潜质,但凡有事,总会觉得放心不下,这样的性子可不好,柳乘风可不想过劳死。

于是索性在后宫之中,去几个王妃那里坐坐,夜里朱月洛的殿中住下,这一夜倒是睡得香,只是次日问政的时候,才知道案子有了眉目。

其实所谓的眉目,就是一具尸首,是一艘商船带回来的,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有一个规矩,若是遭遇到了浮尸,就必须要打捞上来,而后带回大陆,好令他们入土为安,若是犯了规矩,就可能惹怒海神,这尸首带了回来,却立即引起了五军营的关注,因为这浮尸身上的胸前扎了一刀,直接捅穿了后腰,更重要的是,这个死尸穿着的正是永利商行的衣衫,永利商行的船队遭袭,而水手们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这种情况之下,使得案子很难有头绪,而这具尸首,恰好提供了线索,五军营一时振奋不已,随即便将尸首带去了敛房,这消息是清早传来的,柳乘风听的也颇为激动,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见了议政府的几个大臣,听他们汇报了几件政务,才抖擞精神命侍卫们护着自己出宫前去五军营。

五军营这边,已经把那管事张世成叫了来指认尸首。

张世成据说已经被他的东家开革,如今像是孤魂野鬼一般,据说正在四处为自己寻差事,现在衙门又叫他去,他显然也有些不太乐意,一见到柳乘风便诉苦,道:“殿下,小人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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