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吟,倾城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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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吟,倾城哑后-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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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而又对跑进来的于长盛命令:“传朕口谕,皇后心狠毒辣,残害亲子,有失凤仪,不配为后。明日起,撤去皇后封号,搬离栖鸾殿,迁入冷宫。没有朕的允许,永世不得离开!”

于长盛惊愕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当真一点儿都不顾念旧情,就这么废拙了她的皇后之位。

曾经,他亲眼所见皇上与皇后之间至死不渝的感情,却没不曾想,岁月变迁,人心不古,再深再刻骨的感情,到了权势和地位面前,也虚弱的不堪一击。

一朝身在帝王侧,果然伴君如伴虎——

而立在一旁的上官菱惜,面上却没有露出难过伤心的表情,也没有嘶声力竭的跪求皇上收回成命,反而异常的平静,甚至,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于长盛以为自己眼花了,对于皇上的圣旨,皇后娘娘居然表现的这般平静,甚至一脸的轻松自在。她难道不应该伤心,不应该哭泣吗?为什么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上官菱惜确实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看着皇甫昊辰深邃的双眸,淡然一笑,轻声说:“这下,终于两清了。我什么都不欠你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沉睡,接楔子下半段

皇甫昊辰走后,上官菱惜踉跄着后退数步,正好撞在装修奢华的鎏金抵柱上。睍莼璩晓她瘫软的倚靠着圆柱,额间冷汗如瀑,顺着脸颊流下,脸色惨白的比女鬼还要恐怖,贝齿已将唇舌咬破皮,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混着脸上流下的汗水一起,流过她纤细的脖颈,性感的锁骨,最后隐没在衣领之下。

如果皇甫昊辰再在这里多呆几分钟,她的腿铁定就废了。

她不知道皇甫昊辰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明可以让她立刻搬离栖鸾殿的,却偏偏让于长盛明日执行。

算了,不管怎么样,都与她无关了。

皇甫昊辰不是她的第一个恋人,却是她用情最深的一个,也是,被之伤的最深的一个。

心,空了;人,疲了;爱,死了。

最后的她,什么也没有剩下。

或许,老天让她来到这个时代,就是让她尝尽世间情爱之苦,真正的看透,真正的放下。

上官菱惜仰头靠在金柱上,闭着眼睛,回忆着与皇甫昊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的缘,从蠡湖开始,在冰冷的深宫里结束。一切,仿佛都早已注定。

相遇,相知,相爱,却不能相守。

凡尘俗世的七情六欲,她已尝尽,也真正的明白了太皇太后说的那几段话。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的执念罢了。

而放下这份执念,却是人生存于世唯一的意义。

突然之间,好想写字。

等到双腿终于不再钻心的疼痛的时候,上官菱惜步履阑珊,一步一步的缓慢朝书案走去。

她的毛笔字是皇甫昊辰一手教的,所以两人的笔迹甚是相似。

摊开放在桌上的宣纸,手执狼毫笔,轻点墨汁,一笔一划的在宣纸上写着,每落下一笔,与皇甫昊辰在一起的画面,就如慢放的电影一般,缓慢回放:

九十韶光如梦里。

寸寸关河,寸寸逍魂地。

落日野田黄蝶起,古槐丛荻摇深翠。 惆怅玉箫催别意。

蕙些兰骚,未是伤心事。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唯有情难死。

最开始的心情,是这般。即使心里对他充满了怨恨,却依然深爱着他。

翻下另一张,依然不停的写。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

香巢乍结鸳鸯社,新句犹书翡翠屏。

不为别离已肠断,泪痕也满旧衫青。

——————————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

宣纸一张张的换,手中的笔不停,只要写完一首诗,她就随手将纸仍在地上,然后换另一张接着写。

她似要将自己脑海中,所有的诗词全部写尽!

这一个晚上,栖鸾殿灯火通明,满地都是写满诗词的宣纸,桌上,上官菱惜依然在不停的写,不停的扔。。。。。。

写到最后一首诗,上官菱惜颤抖的双手写下了最后一个“许”字,像是耗尽了她今生所有的心力,耗尽了她最后一丝生命。

双腿疼的仿似有人将她膝盖里的骨头一点一点的敲碎,眼前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好困,好想,就这么一直的睡下去。

上官菱惜忽觉喉头一甜,体内的气血以喧嚣的状态上涌

“噗。。。”双手撑在书案的两边,一股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浸湿了她刚刚写完最后一首诗的宣纸,模糊了纸上的字迹。就像她的眼睛,她的心,她的灵魂,一点点的模糊,一点点的,消失——

回到御书房的皇甫昊辰,遣退了所有殿内的太监,就连于长盛都没能留下。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皇甫昊辰的面前,恭敬的跪地请安:“清风叩见皇上。”

皇甫昊辰背对着他,声音冰冷的对清风命令道:“告诉所有人,行动提前。”

清风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直言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皇上。。。所有的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若贸然提前,恐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不必多说,照朕的意思去做。明天他们就会听到皇后已经被废拙的消息,他们以为朕正照着他们设下的棋局一步步入局,一定会对朕放松警惕,这时候出击,可以直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皇甫昊辰一脸笃定的分析。

事实上,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间,可是,他等不及了。惜儿那似要与她从此山水不相逢的脸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为了避免一些他预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他必须将计划提前。

清风不再反驳,恭敬应是。

皇甫昊辰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却感觉身后的人依然没有离开的迹象,问道:“还有事?”

“回禀皇上,那个人。。。想见皇后娘娘一面。。。”

“不行!”皇甫昊辰愤怒的转身,没有丝毫思考的拒绝道:“他是要毁掉所有的计划吗?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是想要一切功亏一篑么!”

————————

一个月后,皇后住所栖鸾殿

自皇后昏迷,迄今月余,她却仍没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而皇上,在皇后重伤昏迷这一个月,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希望可以唤醒她。

众人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日的场景,那样的画面,他们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在皇上下旨废后的前一个晚上,皇后娘娘一个人在栖鸾殿里写了一整晚的诗。

次日,他们前去宣读圣旨并为皇后收拾行囊准备搬离栖鸾殿。

他们推开大殿的门,迎面而来的是满室的墨香,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地上到处都是写满诗词的宣纸。

众人惊讶,皇后娘娘在一个晚上竟写了这么多的诗。而在惊讶的同时,他们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宫人们四散开来寻找写这些诗词的皇后娘娘的身影。

最后,在堆满宣纸的书案后面发现了已经浑身冰冷的上官菱惜!

而桌上,还放着她写完的最后一首诗。鲜血洒满了整张宣纸,可想而知,皇后娘娘当时病的有多严重。

皇上在得知消息之后,飞奔而来,抱着皇后娘娘已经冰冷的身体,仰天狂吼。

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失控的皇上,像是失去了自己用生命守护着的最重要的宝贝,一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宫里所有的人,都以为皇后娘娘归天了。只有皇上,坚定的认为,她没死。皇上召集皇宫里所有的御医来为其诊治,居然真的把皇后救了回来。

只是,她的命是就回来了,却一直没有醒来过。

千年古木雕刻而成的龙凤卧榻上,上官菱惜静静地躺在上面,苍白的小脸日渐消瘦,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彩,却给人一种苍凉的美,令人赞叹。

一旁的御医正在为她诊脉。

“怎么样了???”守在上官菱惜身边,寸步不离的皇甫昊辰问道,声音沙哑的可怕。

“请皇上恕罪,皇后娘娘的脉搏一切正常,因急血攻心导致的内伤也已痊愈,腿寒也已经好了。按理说,皇后娘娘应该醒过来才对!!!”

“那她为什么还没醒!!!朕养你们这群庸医有什么用,就是让你们含糊其辞的来糊弄朕吗!!!!”皇甫昊辰甩袖掀了身旁的雕花木桌,起身怒吼道。

候在一旁随侍的宫女太监御医吓得跪了一地,大喊着:皇上息怒!!!皇上恕罪!!!

而皇甫昊辰在发完怒后,更大的恐惧侵袭着他,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他怕,他真的好怕。。。。。。其实他可以猜到答案的,从上官菱惜急血攻心倒在书案前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只是他不愿承认,他不愿承认她是为了逃避现实而沉睡不醒。

“皇上息怒!!!皇后娘娘似乎是在刻意的躲避着什么,不愿醒来!!!”御医吓得双腿直打哆嗦,额头也渗出细汗,龟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答。

几个月的时间,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挚友,失去了姐妹,再是家破人亡。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这几日内,如果皇后娘娘还是醒不过来。怕是……怕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御医憋着一口气,将最重要的一句话说完。接着便低下头等着脑袋搬家的命运……

皇甫昊辰踉跄的后腿一步,脑袋嗡嗡作响,思绪一片空白。她要离开他,她要永远地离开他……不!!!他不允许,他决不允许!!!

“滚出去!!!都给朕滚。。。。。。”皇甫昊辰暴怒的朝着跪了一地的众人嘶吼着,发泄着他心里不断扩大的恐惧,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将体内的恐惧和害怕驱散。

跪在地上的一众人如蒙大赦,跪爬着往外逃窜,似是知道,只要晚走一秒钟,脑袋就得搬家一样。

瞬间,诺大的宫殿就只剩下暴怒的皇甫昊辰和安静躺在床榻上的上官菱惜。

他步伐不稳的来到她的床前,轻轻地将她的身体抱在怀里,悔恨、自责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

“惜儿,你醒醒,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醒来,好不好?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求求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第二百六十八章 回来

三个月前,S市。睍莼璩晓

雪白的房间内,白色的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一切,都纯白无暇的如天堂一般的颜色。

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不自觉的皱了皱鼻子。摆放在床边的仪器,“滴滴滴”的发出规律的声音。

躺在床上的人儿,皱了皱秀眉,想要挣开眼睛,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想要抬手,却感觉手臂有千斤重。

耳边响起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窗帘被拉开的声音。一缕朝阳顺着窗户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清楚了躺在床上的人苍白无色的脸。

只见,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地附在她纤细的手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湿热的触感,在自己的手上来回的挫揉着。

男人布满老茧的手有些粗糙,动作却异常的温柔,他一点点仔细的、认真的擦拭着女孩儿的双手,就像以前的无数个日子一样,不厌其烦的,心甘情愿的做着。

忽然,大掌里的手指动了动。

男人的脸上露出惊喜,但很快就觉得这一定是他的错觉。毕竟,以往的很多次,他都有这样的错觉。

停了手下的动作,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只让他产生错觉的双手,似要看出朵花来。他多希望,她的手能真正的动一下;多希望,她的睁开眼睛看看他。

“三年了。。。梦梦,你已经睡了三年了,也该睡够了。别再睡了,好不好?醒来,好不好?”男人沙哑着声音低声说道。

床上的人儿,能感觉到有个人在自己身边,也能感觉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他像是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可她却听不清。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怎么都睁不开。

还好,手指还能动。

上官菱惜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一个世纪,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一般,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似被人拆下后又重新组装过一样,连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疼痛。

“梦梦???”床前的男人紧握着她的手,有些不确定的叫唤。

他的声音醇厚低沉的犹如低音大提琴,好听到让人沉醉。

梦梦???

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呢?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叫自己?自己不是上官菱惜吗?这里又是哪里?

梦梦???

等等,梦梦。。。。。。

上官菱惜悠地一下睁开双眼,强烈刺眼的光线直射入她的眼睛,让她下意识的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而坐在床前的男人被她的这一系列动作惊的愣在那里,忘了反应。

随之而来来的是巨大到能将他整个人淹没的惊喜。男人惊喜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甚至激动的带翻了身后的椅子,他弯下腰,身体挡住了强烈的光线,整张俊脸在上官菱惜的面前无限放大,脸上表情更是千变万化。

惊讶,诧异,幸喜,激动,不可置信。。。。。。

“梦梦,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他激动的把上官菱惜抱在怀里紧紧的搂住,仿佛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上官菱惜看着熟悉而陌生的环境,一片雪白的房间,阳光透过窗沿,金色的光芒尽数撒进房间里,病床前盛开的花束,娇艳欲滴,生机勃勃。

这里是——现代的医院。

已经沉寂在她脑海深处的关于现代的一切,在她清醒的那一刻,像是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尽数的回到她的脑海里,那般的熟悉,又是那么的久远。

久远她关于现代的一切已经渐渐模糊在记忆里。

看着这一切,她的心里顿时涌现出无限的哀伤和苦楚。

是回来了吗?还是从不曾离开,那边的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荒唐的梦?

“梦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看着上官菱惜痴呆而哀伤的眼神,男人以为她的身体还很不舒服,怕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放开她的身体就要出门去找医生。

他激动的心情,实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已经被医生宣布,永远是植物人的人,竟奇迹般的清醒过来,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激动,更让人开心的事。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向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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