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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堇言此言果然得到了众人的赞许，心中窃喜：“偷盗本应受杖刑，但大姐姐毕竟是大小姐也不好真的杖刑挨打，不如这样吧，就让姐姐的奴婢代主受罚，如何？”
月初晴的奴婢受罚也只能落到对她真正忠心的柳大娘翠莲身上，二人立即争相受罚，月堇言微微一笑制止二人：“你们母女也别抢了，总共十个板子，就一人五个吧。”
说着咏春已经招来了拿着板子的婆子开始打了起来，月初晴又心疼又怕一下子哭了出来，想要上前制止却被顾大娘和尔冬拦住了。
“可得好好看住了大姐姐才好，莫要为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奴婢伤了自己。”月堇言冷眼看着被打地脸色惨白的母女二人，想起三日前这二人竟敢阻拦自己进入月初晴的房间就来气，这样一顿板子下来看你们还会不会忠心于那个傻子！
苏芮格虽然是第一次见这柳大娘母女，却十分佩服二人对傻主人的忠心，如今看二人落难怎能不气？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响，从傻主人身上跳将下来伺机报仇。
也就一盏茶的工夫二人的板子便打完了，月堇言又扭头看向月初晴，别以为你会没事！
“姐姐，你也知道三姨娘的脾气，虽然她不经常出房间，但对人严厉却是府内出了名的。今日你糟蹋了三姨娘的午膳也得给她个交代才行，免得咱们以后因为这等小事互相生分了，这样吧，就将大姐姐的午膳取了相同的份例相抵送到三姨娘房间里去吧。”
厨子们自然也是知道三姨娘的脾性才会过来寻找偷肉贼的，听到二小姐如此说也就不再纠结了。只是苏芮格偷吃的可是荤食，而月初晴桌子上只有两个草一样的素菜，咏春也不请示，直接让尔冬将两盘素菜全端走了。
柳大娘翠莲母女趴在地上忍着疼，看着那仅有的菜被收走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开口言语。
厨子们纷纷称赞月堇言公正不徇私，堪有大家闺秀之范。月堇言听得开心，洋洋得意地瞥过月初晴。
卷一 痴人笑 第六章 压砸堇言（已改）
再说苏芮格，她哪里那么容易就让月堇言讨了好去，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小泥潭滚了好几个滚才回来，一回来就直接奔着衣着光鲜的月堇言而去。
我抖，我抖，我得意地抖。
泥点子伴着尖叫声同起同落，虽有机灵的丫鬟护着，但月堇言的衣服上也没能幸免，瞧着那落英缤纷煞是好看。
“畜生！你这个小畜生！”
月堇言抖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罗裙阵阵肉疼，这可是她为了七夕节入宫时特意做的新衣，若不是故意拿来显摆给月初晴看她才舍不得穿。
瞧着自家主子狼狈刁蛮地骂人，咏春赶忙扯着衣袖提醒她注意仪态。可此时的月堇言完全被这小小脏狗气坏了哪里还顾得了自己的形象，抬起脚来就要向着乖巧蹲坐在地上摆出一副委屈模样的小狗踢过去，完全忘了刚才是谁亲口夸赞这狗可爱的。
苏芮格瞧着她那完全泼妇骂街的模样甚是痛快，但只弄脏一件衣服也太便宜她了，自己找打就得提前准备好屁股！
绣花鞋落下的前一瞬，苏芮格已经腾空而起向月堇言扑去，身旁伺候的小丫鬟们大惊纷纷护卫，顾大娘也不例外，苏芮格窃喜，正中下怀！
绣花鞋落下的一瞬间，苏芮格已经调转方向冲向肥猪一般的顾大娘，声东击西是她百试不爽的伎俩！
绣花鞋落下却发现踩空的一瞬间，顾大娘已经惊恐地被苏芮格扑倒撞向了被护卫在身后的月堇言！
扑通一声巨响，撑死八十斤的月堇言被至少一百八十斤的肥猪压在身下，砸不死也要憋死了。偏偏罪魁祸首没一点见好就收的意思，伸出锋利的小爪子在顾大娘头上脸上连挠带刨，发髻簪子混着血水口水翻飞，杀猪般的嚎叫冲击着在场众人的耳膜，却听得苏芮格心情舒畅大快人心。
咏春几人震惊过后开始担忧顾大娘身下一直没有出声的月堇言，若是她出了一丁点意外只怕今日就是几人的死期了。可那狗发了疯似的谁也不敢靠近，厨子们立即“贴心地”奉上手上武器，咏春连带着身后十几个丫鬟举着勺子铲子就向苏芮格打去！
她们的反应早已在苏芮格意料之中，瞅准武器落下的时机，借助顾大娘胸前仅存的一点弹性跃到一旁，临走还不忘借助巧力错开了顾大娘和月堇言的身子。
乌拉乌拉，丫鬟们止不住收势，十几个铁勺子铁铲子全都向躺在地上艰难呼吸的月堇言招呼而去……
苏芮格十分不忍地扭过头去，她这么良善怎能看如此血腥凶残的画面。但还是架不住好奇心偷偷瞅了一眼，果然够凶残！
看着原本还有奄奄一息的二小姐突地晕了过去，下过手的丫鬟们唰地扔了武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柳大娘心善，忍着屁股上疼痛，招呼着二小姐的丫鬟抬她进屋再请郎中过来看看。
咏春踌躇了一下制住了要动手的丫鬟婆子：“快去请二夫人过来！你，去请郎中！你们这些人，谁都不许动，二小姐平白无故受了伤，都是大小姐的狗闹得，啊！”
咏春话还未说完，嘴上就被一滩污泥堵住，众人连那泥从何而来都没有看清，但下意识地都看向浑身脏兮兮正懒洋洋挠痒痒的红毛狗。
被这滩烂泥一招呼，想要将责任推给大小姐和苏芮格的丫鬟们立时有些心虚了，虽说大小姐痴傻，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们哪里那么容易就逃得过去的。
厨子们看着地上一堆破铜烂铁更是心惊胆战，本来打狗工具变成了谋害二小姐的，若不如实相告会不会被送进官府去？
“我们都看到了，二小姐是被顾大娘给压成这样的。”
“对对，咏春姑娘想要救二小姐，结果顾大娘跑了才错手伤了二小姐的。”
“是，是。”
一个人起头，立即便有更多人附和，这顾大娘平日里仗着自己是月初晴的奶娘，虽然不敢给咏春这些大丫鬟脸色看，但别的那些人却是受够了她们母女的气的。
苏芮格看着眼前这些见风使舵的人心里阵阵悲凉，前世见惯了人命生死，此时倒有了些许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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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痴人笑 第七章 惩治恶奴（已改）
众人吵嚷的工夫，月堇言的娘亲二姨娘洛氏已经被如夏请了过来，如夏倒是个心眼儿多的，一路上把发生的事连珠炮似的告知了洛氏，却只字不提她们打错了人的事，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到了顾大娘身上。
洛氏只有月堇言这一个女儿，还指望着她嫁入皇家成为皇妃为她带来荣耀，现在听说女儿被打晕了，又急又气连脚步都凌乱了起来。一见到地上躺着的女儿就掏出了帕子抱着女儿哭将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连苏芮格都有点心虚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伤了人家母亲的心了。
顾大娘被打的七荤八素，听到厨子们颠倒黑白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忙不迭地跪倒洛氏脚边辩白，凌乱的发髻加上涕泪血丝斑驳的大花脸让她看上去活像街边的乞丐婆，洛氏一下子竟没有认出来。
顾妈妈手刚伸出去就被若秋一脚踢飞，瞪着眼小嘴儿吧吧的：“二夫人的衣服也是你这个贱婢可以碰的？没大没小的狗奴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欺负了二小姐不说，现在又颠倒黑白红口白牙地污蔑好人了？我看你是在将军府里享福享得忘了自己身份了！若是冲撞了二夫人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这若秋仗着自己娘亲老子是洛氏身边最得力的婆子，自己又是月堇言的四大丫鬟之一，素来骄横惯了的，最好的就是狗仗人势欺软怕硬。
此时洛氏已经命人将月堇言抬了回去，自己也哭哭啼啼地跟着走了，临走时冲自己的心腹杜妈妈也就是若秋的娘亲老子使了个眼色。
杜妈妈会意，等洛氏走了才伸手招了负责府中杖刑的几个婆子道：“顾婆子冲撞二小姐万死不足以谢罪，拖下去，杖毙！闺女碧荷放任老子作恶不管不问，找牙子来发卖！”
处置了这二人，杜妈妈瞅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锅铲，又想起自己女儿方才心虚的模样，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真相，但既然洛氏已经认定了是顾婆子所为她也就不再给女儿惹这个不必要的麻烦了，便对厨子们道：“虽说今日之事你们也是受累者，但追其根底，都是因为你们膳房的人监管不周才会让那些有心之人趁虚而入！这次就当是个教训，若是你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这顾婆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杜妈妈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却是看向院内所有下人的，言外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都散了吧！”
像得到了特赦令，初晴苑里凑着看热闹的人立即跑光了。
杜妈妈看了一眼屁股上带着血迹的柳妈妈翠莲二人，知道她们定然是受了罚了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丝笑容，又对呆愣杵着的好像吓坏了的月初晴吩咐了一声：“大小姐这两日就好好呆在初晴苑准备夫人的祭日，最好不要乱走！”
送走了杜妈妈，柳妈妈翠莲母女才将吓坏了的月初晴搀回屋里，看着脚边那个活泼可爱的红毛小狗，柳妈妈有些为难：“小姐，咱们，还是把这狗送走吧，这要是留在府里，也太危险了……”
“不，不，不。”月初晴突然回过神来死死抱住苏芮格，生怕一松手就被她们抢了走。
翠莲好生安抚了一会才同娘亲商量道：“娘，我看这狗倒是十分护主，留在大小姐身边没准还能保护她呢，毕竟……”
翠莲不放心地看着月初晴后半句话未说出口，柳妈妈叹息了一声终于点头：“好吧，以后咱娘俩不在了，没准它能替咱们保护大小姐。”
听到她们准许留下苏芮格了，月初晴高兴地嘿嘿笑着，苏芮格却警醒了几分，这娘俩如此担忧莫不是洛氏早就不容她们了？这洛氏虽然只见了一面，但也知道不是好相与的，比那月堇言有头脑多了。
只是，杜妈妈临走时特意交代的那句“哪儿也别去了”是什么意思，莫非这几日府里要来什么贵客却不想让月初晴露面？如果真如此，那要是遂了洛氏这老妖婆的心愿岂不是太让大家失望了？
因为月初晴在府中没有丁点威望，这创伤药自然也是没有的，柳妈妈翠莲母女二人上不了药就连趴着都疼的厉害，却愣是咬着牙没在月初晴面前现出一点不适，忍着痛服侍了月初晴入睡二人便回到外间守夜去了。
谁知熄灯没多久，苏芮格便被一个细微的声音吵醒，不似风声亦不似虫兽，好像是，人！
咣当！
汪汪！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等苏芮格狂吠着跑到窗口去找时人影已经消失，她本来以为是洛氏不甘心故而派了杀手，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了，因为房间地上赫然躺着一个小布包，这人是来送东西的！
卷一 痴人笑 第八章 堇言癫狂（已改）
柳妈妈翠莲掌了灯慌慌张张冲进来，月初晴也被吵醒。苏芮格先凑近布包仔细嗅了嗅确认不是什么易燃有毒物后才退到一边看着柳妈妈。
柳妈妈会意捡起布包打开一看，眼睛在烛光照射下分外明亮：“是，是药，创伤药，还有食物！”
柳妈妈一激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创伤药肯定是给柳妈妈母女准备的，那这食物定然是给月初晴的了，因为她的午膳被抢，晚膳也只有半碗剩饭而已。只是这送东西的人是谁呢，来的这么及时看来对府中发生的事十分了解了。苏芮格脑海里蓦地就现出了臭小子自傲又欠扁的模样，只是她不知道这次她真的猜错了。
欢欢喜喜上了药又美美地饱餐了一顿，这主仆三人外加一狗才舒舒服服地入睡了。
第二日早膳后苏芮格便偷偷摸摸地出了初晴苑，她倒要去看看今日到底会有什么人来。
从初晴苑向南是膳房，向北是花园，向东是一处大院子，写着“功园”二字，守着门口的一溜儿是小厮，这古代人最重视男女有别，那住在这里的也就只有将军府的男主人月利功了。
臭男人的屋子，无趣！
再向东，丫头婆子们多了起来，女子专用的香料脂粉气息也重了。
堇言居？月堇言的住处？
苏芮格眼珠子一转抬起小爪子捂着嘴儿笑了，听翠莲说，昨晚洛氏足足请了三个郎中才给月堇言治醒了，除了头上的外伤，好像还断了根肋骨，不得不说这顾妈妈还真是重量级人物啊。
苏芮格本欲暂时放过这瘦弱的小姑娘的，却在听到若秋的一句话后放弃了好心。
“二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受这么大的罪啊，这些罪都该让初晴苑里那个去受才对！哼，一个傻子居然能嫁给九王爷那样的人，真是太便宜她了！”
苏芮格耸耸肩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人二小姐真是太对不住了，你昨日受的罪要怪顾妈妈，今日受的罪只能怪这个多嘴多舌的小丫头片子了。
不到一刻钟，苏芮格一身轻松地从堇言居溜了出来，又不到一刻钟，月堇言好容易才从昏睡中醒来却在看到满脸屎尿、满床泥点子和满衣柜被撕毁的新衣时，哀嚎一声再度昏厥。
临近堇言居的便是二夫人洛氏的洛园，果然如苏芮格所料，这老妖婆正在房中会客，而这些客人个个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透着股贵气，果真是贵客！
苏芮格隐在草丛里听了一会她们的对话，不是夸自己的儿子女儿，就是捧对方的儿子女儿，原来这些人是来这里相未来媳妇的啊。
只听一个妇人谄媚地笑道：“今日没能见到堇言小姐还真是遗憾的很哪，早就听说堇言小姐温婉大方又宽容大度，果然是大家闺范呢。”
洛氏也不谦虚，点头应了：“是呢，堇言的确是不错的。只是，昨日夜里为她爹爹连夜缝制新衣不想染了风寒，郎中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出门。真是怠慢了各位夫人了。”
“哪里哪里。”
苏芮格看着洛氏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心里一阵恶寒，也不知是不是月堇言也知道了娘亲在撒谎，一声痛苦哀嚎适时响起，母女二人的院子本就离得近，这声音愈加凄惨阴厉。
这叫声来得太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