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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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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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妃恨的几乎咬碎银牙,她贼心不死地看了看楼逆,还企图博得恻隐之心。

    “哼!”凤酌乖张冷哼一声,她嗤啦一声拔出剑,滴血的剑尖寒光乍现,做势就要朝大皇子的另一琵琶骨刺下去。

232、如若能活着
        凤酌的剑,势若雷霆,一如她的人,简单直接,看准了砍你肩。就绝不会刺到胸口上去,故而那一剑在贤妃的瞳孔中越发变大,凌厉的剑光像是捅在她心上一般,叫她肝胆俱裂。

    “不要!”她大喊一声,面色惨白,花容失色,“我说,我什么都说!”

    谁叫她遇上的是半点心计都不讲的凤酌,根本不理会旁的多余心思,只管以最简单的方式行事,甭管能不能接受。

    那剑尖顿在大皇子琵琶骨上方,有血珠悬而未落,带起迷离的艳红,刺的贤妃眼眸生疼。

    “他是。我的皇儿,”这样的一句话似乎用尽了贤妃所有的力气,她再撑不住般,俯身扶起大皇子的头,扯着干净的衣袖给他擦嘴角的血迹,“至于楼逆你,合该才是皇后的大皇子。”

    有着前一次的秘辛刺激,俨然楼逆对这样的说法多少有些准备,不至于像起先那般失了理智去。

    他并没去看皇后,可却感受到一股浅淡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并不会让他不自在,反而像是远游天际的风筝,那注视就是风筝上的线。

    他勾起嘴角。带出心底最真切的冷漠无情来,“这话,我又凭什相信。”

    话音甫一落,凤酌眸色无波,可她手中的羽长下压一分,锐利的剑尖已然刺进大皇子皮肉中,那缓慢的速度,越发磨人的疼,大皇子受不住又吐了口血。

    “我说的都是真话,”贤妃终于慌了,“你住手,住手!”

    凤酌顿住,“苏婉筝的孩子呢?”

    “死了。”贤妃垂着头回答道。不带任何表情,“当年,我与苏婉筝一同身怀有孕,又一同诞下两位皇子,圣人那会还有几分的清明,更为宠爱苏婉筝,分明都是同一时间产子。他就为何只关心苏婉筝,而对我不闻不问!”

    回忆往昔。深刻的怨毒像是水草一般漂浮起来,郁郁葱葱,成片成林,叫人心惊。

    贤妃诡异的笑起来,她眼底的沉色就像是墨染一般,狰狞而丑陋,“苏婉筝就是个怪物,披着人皮的怪物,蛊惑圣人,欺骗皇后,让所有人都对她心生好感,凭什么,一模一样的容貌,我就要成为她的影子,既都是妃嫔,她有的,我也当有才是。”他尤叉号。

    “连带的,圣人都更喜欢她诞下的九皇子,而对我的皇儿不闻不问,所有我便将两人的孩子换了,那么小的孩子,软软的身子,我捧起的时候,他还冲我在笑……”

    凤酌抿紧唇,嗖地收回剑,“你不仅换了孩子,还将苏婉筝的皇子弄死,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你生下来的皇子夭折了?”

    “不错,”贤妃瞧唇淡笑,“我一只手就掐死了苏婉筝的孩子,对旁人只说是孩子先天不足,没过几天就去了,且我还坏了身子骨,无法再有子嗣,圣人看在我无比悲伤的份上,对我多有怜惜,这么多年来,恩宠有加。”

    “你看,可不是真划算,死一个苏婉筝的孩子,我就能重获恩宠。”贤妃面上平静,可眉目间隐有疯狂泄露而出。

    “此后,圣人将那年诞下的皇子都送进了保幼殿一同教养,这也是你早年便算计好的?”皇后蓦地插言道,她目光凌厉,宛若冰雪肆意。

    贤妃咯咯地笑起来,她看着皇后的目光奇异的带上蔑视和傲慢,“你是皇后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受圣人的算计,你以为当真是我教唆圣人的不成?还不是圣人早就忌惮与你,才将所有的皇子捏在手里,一来让你有所顾忌,二来免得皇家血脉受了你的暗算。”

    皇后冷笑一声,“是以你就将计就计,让宫人日夜虐待本宫的皇儿,让一个长三皇子和五皇子一岁,长九皇子两岁的孩子,被苛待的来还不如一岁的幼童?”

    她永远都记得,当年与苏婉筝一同去保幼殿接回皇子,三皇子与五皇子倒很是精神伶俐,唯有她与苏婉筝的孩子有异。

    那年的楼逆,本应该有三岁,可因着宫人并不给他吃食,只用点汤水吊着他性命,瘦骨嶙峋,又矮又小,整日都躺在床榻里,也没个人照料,以至于他话都不会讲,也并不会走路,连一岁的孩子都不如。

    看人的时候,睁着大大的眸子,木木的,苏婉筝当场就哭了起来。

    而她带回来的孩子,虽看着面色红润,可也同样不会走路讲话,现在想来,她领回的孩子那会根本就只有一岁,才很是正常的。

    果然,贤妃说道,“苏婉筝不是自诩聪明的很么?我让宫人苛待皇后的儿子,使她看起来与一岁的孩子差不多,她怎的就没看出来?还将你领回宫中,日夜好生照料。”

    “而我的孩子,合该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他该享有不尽的荣华,荣登圣人之位,所以,他若成为皇后的嫡长子,这些都名正言顺。”

    凤酌感觉到自己拉的徒弟的手,五指很是用力,几乎将她手指捏断,然而,她更为担心的还是徒弟受不住这些。

    从前楼逆说,自己对皇宫之中的事不甚有记忆,偶尔想起,就觉得饿,原本变故是在这,受宫人的苛待,还整整三年。

    当真叫人心酸不已。

    “止戈……”她轻唤了声,安抚地抠了抠他的手心。

    楼逆回头,冲凤酌勾唇点笑,眸底虽杀意横生,但还算有理智在。

    皇后倒是真的难受了,她望着贤妃,杀机毕现,“你这贱人,竟如此坑害本宫皇儿,本宫定要你不得好死!”

    许是从未见过这般愤怒的皇后,贤妃心头顿觉快意,她讥诮一笑,“只是可惜苏婉筝那妖孽,倒是有法子,居然将孩子养活了不说,还趁此逃出皇宫,我都还没来及的弄死她呢。”

    她说到这,目光又落到楼逆身上,瞧着他,一扬下颌,就是厌恶,“这么些年,你倒是福大命大,苏婉筝都熬不住死了,你这孽种竟然还活着,她是怪物,你也是!”

    贤妃一口一个“怪物”,叫楼逆皱眉,他薄唇绷紧,俊美的脸沿像是冰雕一般,“你说的,苏婉筝的秘密是什么?”

    提及这个,贤妃蓦地脸上就露出疯狂的神色来,有惊惧,又有癫狂,“苏婉筝,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怪物,是不会死的怪物,害的我苏家败落,害的我失去意中人,连圣人的恩宠也要和我抢,装着不屑圣人的面目,一边却勾引圣人的贱人,做了biao子,还想竖牌坊……”

    “她自小就行事古怪,还是个有宿慧的妖孽,她以为我不知道,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根本就不是这个世间该有的……”

    “苏婉筝,她不是人,不是这个世间的人……”

    “她时常在梦呓之中,说自己本该名叫楼婉筝,说即便她死了,也不过是回过她原本的来处……”

    “她给你取名叫楼逆,是想带你一起走吧?所以她是怪物,你也是!”

    楼逆心头有诧异,可却说不上震惊,本来他早就从那本宝蓝绸布封的册子里推测了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来,故而眼下在贤妃这里证实了,他也只不过觉得…………

    果然是这样呢。

    凤酌却不容她在说下去,羽长一扬,锋利的剑尖抵着贤妃咽喉,很是凶狠的道,“闭上你的嘴!再敢胡说八道半句,我杀了你!”

    贤妃哈哈大笑起来,她宽大的宫袖无风自动,那身曳地宫裙浸染在鲜血之中,泥泞而脏色,宛若从尸体中开出的海棠来。

    “棋差一招,你为什么就不杀了皇后?为什么不亲手杀了她?”死到临头,贤妃还满心遗憾,就是这点,让她很是不满。

    “哼,好歹毒的心肠!”凤酌眉头皱紧了,她两辈子加起来,就没见过这样堪比蛇蝎的妇人,竟算计着儿子杀掉亲母,她根本不敢想象,若是楼逆没这般的智多近妖,受了这等蛊惑,真动手杀了皇后,事后知晓真相,该是让人如何的崩溃。

    楼逆半隐在袖中的手微抖,他好似也在后怕,初初回京之时听闻贤妃的话,他是真动过要除掉皇后的心思。

    再后来是凤酌来了京城,他有所分心,且师父还与皇后一脉的人有所交好,故而他才一直按捺下来。

    如若不然,依着他从前的性子,这皇宫里头的所有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倒时,指不定还真如贤妃的愿了。

    贤妃蔑视了凤酌一眼,一拂袖,倨傲如神祗的道,“你懂什么,权势倾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凤酌一挽剑花,面无表情,她看了眼尚且清醒的大皇子,“既然如此,今日你便死吧。”

    然她并未亲自动手,而是一扯大皇子的衣襟,将人拉起来,凑到他耳边很是恶意的道,“你若杀了她,我就让你活命。”

    听闻这话,众人皆是诧异非常,贤妃更是眼瞳骤缩,她看着猛地睁开眼的大皇子,从他脸上竟瞧出了些许的无情来。

    大皇子已然站不稳,故而凤酌使了力气让他靠着,还将手上的羽长塞到他手里,他手腕无力拿不住,凤酌就虚虚扶着抬起他的手。

    羽长剑尖微颤,折射出冰凌的锐利来,倒影着贤妃惊恐到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我是你亲生母妃,你不能这般对我……”她摇头喊着,情不自禁缓缓后退。

    大皇子艰难地咧开丝笑,喉咙间尽是上涌的血,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可他死死握着羽长,眼中狰狞着扭曲的不甘来。

    如若能活着,谁又想去死呢。

233、母仪盛世
        大皇子想活,比任何人都想活着,即便只是苟活如蝼蚁,他也不想死。

    故而,只能让贤妃死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凤酌递上来的剑。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盯着贤妃的眼,隐带赤红,他好似想说什么,然而一张嘴,就是大口的血顺嘴角而下。

    贤妃无路可退,腿脚一软就跌坐地上血泊中,她看着虚扶着大皇子的凤酌,满腔的怒意和怨毒都倾泻都她的身上。

    “你这贱人,竟敢如此害我!”她大吼着,嘶声竭力。

    凤酌扬起下颌,居高临下的睥睨她,那眼神就像在看蝇营狗苟的死物,“罪有应得!”

    大皇子扬剑,当真人连同剑就往贤妃身上刺下去。凤酌堪堪拉住他,听的噗嗤一声闷响,羽长锋利的剑尖刺进贤妃胸口。

    殷红的血像是花儿一样徐徐在她宫装上绽放蔓延开来,大团大团的红,像极被染的云絮,她看着大皇子,张了张嘴,尔后就那般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癫狂。

    “我是该死,我是该死,”她赤手抓住剑刃,不顾五指鲜血横流,噗的将羽长抽了出来,“你也同样该死!”

    她是看着凤酌说的这话。谁都以为濒死之际,她还要挣扎几下。

    凤酌更是不屑,论拳脚,贤妃哪里是她的对手。

    可谁曾想,贤妃竟旋手握着羽长。一个转身,举剑朝皇后扑去。

    楼逆眼瞳骤然一搜,狭长的凤眼弯成危险的弧度,他身体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飞身蹿了出去。

    皇后稳坐书案后,纹丝不动,她冷眼瞧着贤妃离她越来越近,竟缓缓的嘴角勾出了个冷笑。

    那样的冷笑,浅浅淡淡,但又很是讥诮,瞧在凤酌眼里,居然与徒弟平素的冷笑很是相同。

    雄剑灵霄铿然出鞘,璀璨的寒光点点,犹若冰沙漫天,后划破天际,带出呼啸的尖利声响。

    最后“嗡”的一声。穿透贤妃的后背心,由后即前,刺了个对穿。他呆亚号。

    当是时,羽长离皇后。不过一指长的距离。

    羽长剑尖一颤,从贤妃手中垂落,叮的一声落地又弹起来复又落下,贤妃睁大了眸子看着皇后,清清晰晰地映照出皇后的模样。

    她叹喟般的咽下最后一口气,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竟是到死都不瞑目。

    楼逆一抖灵霄,皱眉甩掉剑上的鲜血,很是嫌恶地看了看贤妃的尸体,错脚一踏,捡起羽长,才抬眼,就正对上皇后的视线。

    他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移开,将羽长送回凤酌手里,对望着他一脸希翼的大皇子,反手就是一剑,瞬间结果了他的性命。

    末了还摸出帕子来为凤酌擦手,“师父日后莫要再像刚才那般,什么人都去亲近,平白脏了自个的手。”

    凤酌眉心一突,这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他竟也能温情起来,还当着皇后的面,这让她总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不安。

    她瞄了眼皇后,见她嘴角含笑地看过来,猛地从楼逆手里抽回手,喝了他一手,“大白天,知礼些!”

    话才完,触及皇后兴味的目光,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当着别人亲母的面吼儿子,且这人还是大夏最尊贵的皇后。

    她这番别别扭扭又故作无谓的小模样,很是愉悦了御家两姊妹,御旻浅笑道,“荣华县主,救驾有功,姨母你可要好生赏赐哪。”

    御曦之也凑热闹,“对的,凤三是个好的。”

    如今贤妃与大皇子已死,所谓的逼宫自然功败垂成,两姊妹也有心思玩笑了。

    凤酌暗自瞪了楼逆一眼,见他满目温润地看着自己笑,越发觉得难为情。

    皇后却笑道,“当然是要赏的。”

    她话语一顿,居然说,“不若将端王赏给荣华为夫如何?”

    这话一落,惊的凤酌差点没跳起来,御家姊妹轰的笑出声,连楼逆也是微微一扬下颌,从善如流的道,“儿臣,谢过母后。”

    这声“母后”他喊的再自然不过,可听在皇后耳里,却是微微一愣,继而眼梢微湿,连声道,“好,好。”

    御家姊妹顿时就哑声了,根本不太懂这些的十一瞥了楼逆一眼,还是晓得这所谓的九哥才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心头顿警觉起来,总觉得自己在母后面前要失宠的错觉。

    他腆着小脸,拉拉皇后的袖子,乖觉的道,“母后,十一也是您的亲生儿子。”

    皇后怔忡,扬手搂着十一,淡淡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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