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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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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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撕破了脸面,凤酌也懒得惺惺作态的见礼,她目中无人地径直就往自己的马车去。

    哪知,要与凤宓擦肩而过之际,她竟开口邀约道。“三妹妹,莫不是还在和大姊怄气?”台史向弟。

    凤酌顿脚回头,跟她后面的楼逆很有眼色的跟随。

    就见凤宓翘起小指,举止优雅地掠了下耳鬓细发,露出姣好的侧脸,还可见她长卷的睫毛微微发颤,犹如振翅欲飞的蝴蝶,“三妹妹,往日大姊见识浅薄,听了旁人的闲言碎语,故而与三妹妹多有疏远,后有大哥解释。才知竟是大姊的错,好妹妹,你就莫要在和大姊置气可好?”

    短短几句话,若有那等真不辨凤宓面目的,定会以为是凤酌不懂事,至少为大姊的都如此低声下气了。又是嫡女身份。这得多难得。

    凤酌眉目闪现厌烦和不耐,对凤宓这样的口蜜腹剑之徒,她是半分寒暄的心思都没有,是以,她直接冷笑一声道,“你欲如何,直接划下道来,无论哪种手段,我凤酌接着便是。”

    说完这话,她再懒得多费唇舌,掉头就上了马车。

    楼逆却是落后一步,他凤眼之中有华光闪烁如水银,瞅着凤宓就意味深长地低笑了声。

    凤宓眼见两人先后上了马车,她半隐在袖中的手倏地握紧,修长圆润的指甲,将手心掐的生疼,她也不甚在意。

    “大姊……”有声音从凤家的马车上传出来。

    凤宓回头就见凤鸾(音同峦)撩起点帘子,目光怯懦地看着她。

    她大步上了马车,一放下帘子,纤手迅猛扬起,啪的一耳光扇在凤鸾脸上,清喝了句,“没用的废物!”

    凤鸾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给打懵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凤宓,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凤宓抽出袖中丝帕,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手指擦拭过去,睨着凤鸾道,“从今日起,务必要与凤酌姊妹情深。”

    凤鸾低下头,有发丝从肩滑落,遮掩住她那张红肿起来的面颊,“晓得了……”

    闻言,凤宓目光霎时幽深,她瞧着自己的染了凤仙的指甲,闲闲的道,“有甚好委屈的,收拾了凤酌,你自然还是府中尊贵的二姑娘,二长老之事,我也会去找母亲周旋一番,往后总也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凤鸾抬头,她似乎想笑一下,然牵扯到面颊,就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疼,不过她还是道,“多谢大姊,大姊交代的事,妹妹自然无一不从。”

    她清晰的晓得,自己再不是凤家掌族规的二长老亲孙女,一门落魄,她还有什么能支撑脊背?

    单说凤酌与楼逆一道,两人坐在马车内,听车轮骨碌碌的声响,楼逆沉吟片刻,就道,“小师父,近日莫要与凤宓之流走的近了,弟子觉得,多半她会对你下手。”

    凤酌也不是个蠢笨的,这些勾当她心里清楚着,“哼,从前没理会,她还当我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你都算计死了位白家的嫡出姑娘,还在乎凤家的这位么?”凤酌不屑之,真要惹恼了她,她就先动手将这等魑魅魍魉给揍怕了再说,“且,几天后,我不仅要拿个赌石盛典的冠首回来,还要让凤一天大吃一惊,叫他有所顾忌,舍不得将你我推出凤家。”

    这还是楼逆头次见凤酌动心眼,他遂凑近了,神神秘秘的问道,“小师父,可是要在赌石盛典上大显身手?”

    凤酌转过头去看他,正想说什么,马车冷不防一个颠簸,两人又挨的近,当即额头撞到额头,还发出“咚”的闷响。

    “大不孝的孽徒,滚那边坐去!”凤酌捂着额头,痛的来眼角都红了,她跺了跺脚,不是看楼逆也揉着额头,好生无辜的神色,她就想一脚将人给踹出去!

    “小师父让弟子揉揉?”楼逆自个胡乱揉了两把,就赶紧来瞧凤酌。

    那张小脸,皱成一团,眸子红红,可怜巴巴的,还不自觉吸了吸小巧的鼻翼,撅着点唇尖,凤酌的小模样只恨不得让人好生疼惜个遍才是。

    受不住疼,凤酌只得松手让楼逆瞧。

    果然,楼逆凑近,撩开发丝,他像哄小孩一般吹了吹,这才轻轻揉按起来。

    霎时,凤酌就觉好多了,她抬眼皮,如此近的看楼逆那张俊脸,一转念,忽的就浑身僵硬了起来。

    她竟然……在徒弟面前如此失态……

    凤酌脑海之中不断回响这句话,只觉自己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师长威严一刹荡然无存,这世间,没有什么比这认知更让她悲伤了。

    “小师父,好些了没?”楼逆轻声问道,见额头碰着的那处只是有点红,并无肿,他这才放心。

    凤酌无精打采的应了声,这下不用楼逆动作,她自个都摸到另一边,隔他老远的才坐下。

    楼逆有心想说点什么,但瞧着凤酌焉下来,仿佛耷拉着耳朵故意闹别扭的小奶猫,他又恐多说多错,伤了她的薄面皮,惹恼了去。

    两人便一路无言的到书院门口,凤酌不等楼逆,她提起自己的学具,动作干脆利落地跳下马车,一溜烟地跑进女学,就没多看楼逆一眼。

    楼逆低笑了声,他虽猜不出凤酌为何突然会如此,可总归竟像是难以面对他。

    他慢条斯理地下马车来,理了理袍子,才一转身就听闻略熟悉的声音…………

    “听闻,你竟拜到了易大师的门下,倒也有几分的本事。”

    楼逆转身,虚眯眼,眼前的男子穿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手持折扇,至于面目,楼逆觉得实在陌生,他隧道,“你是谁?”

    闻言,向来斯文有礼的凤修玉差点一口唾沫噎着自个,他刷地展开折扇,用力地扇了几下,大声的道,“楼逆,你欺人太甚,简直目中无人!”

    楼逆还真想说,自己就是个目中无人的,记不住人脸,这等古怪病症,说来估计也没人会信。

    为了不失礼,他又盯着面前的人看了看,一番装模作样,拱手行礼淡淡的道,“一时眼拙,见谅个。”

    凤修玉自认身份高贵,懒得与楼逆多做计较,他直接道,“怎么说,我也同是易大师门下学生,前些日子听闻,老师又收了个弟子,还当是谁,不曾想居然是你,不过,你一府中小厮,能入易大师的眼,也是你天大的造化。”

    楼逆斜长的眉梢一挑,从始至终嘴角都带浅笑,说不出的君子温润。

    瞅着那张比自己还俊的皮相,凤修玉就觉心头有气愤难平,故而又道,“既然今个在此偶遇,我也当去拜访易先生,既然如此,便准你一道。”

    话落,凤修玉收了折扇,一手背剪身后,一手搁腹间,风度翩然的就往书院里去。

    楼逆脸上神色玩味,他总觉此人等在这,倒像是专门等他的,人他定然是认识,记不住那脸没关系,他这下可是记住了那柄折扇。

65、别怪我手下无情
        易大师本名易中辅,年至古稀,历经两朝,传曾为太傅。后隐居安城颐养天年。

    当年岳麓书院兴起,几经院正以礼相求,易大师才点头同意来书院为先生,他不用亲自去教导什么,但凡有他看中的学生,即可收入门下,悉心教诲。

    今至楼逆,易大师膝下门生也不过才区区三位,一白家嫡长子,一杨家嫡子,加上凤修玉,再无其他,多少人欲拜其门下而不得法门,故而当听闻易大师收了身份不显的楼逆,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易大师在书院的韬光楼。楼逆放下学具,就先自发去置备品茶器具,最近,易大师要求他每日亲手泡上一盏茶,心静之后,方可再行研习学问。

    待到楼逆端着一应汤壶、茶盅过来的时候,正见与他一同来的男子跪坐在银白胡须的易大师对面,面目带小心翼翼讨好的说着什么。

    他脱屐着袜踩着如意垛进去,单见室内不是寻常的水磨方砖,而是用上了清漆的桐木铺就的地儿,一张绡丝织就的碧色茵褥占了大半,上面置一张长条茶几,搁置套细润如玉的青瓷茶碗。巨余见血。

    楼逆低垂眉眼,他将银质的茶碾子、茶罗、盐台、匙子等物。一一安放到旁矮三寸许的案几上,那边上还有只红泥小茶炉,那炉中正有星星炭火。可用煎茶。

    楼逆原本是要取水煎茶,哪知今日易大师竟阻了他的动作。与他介绍道,“这是凤家少家主凤修玉。也是老夫门生,你当认识。”

    一听名字,楼逆眉梢一挑,眨眼功夫私心里就不知转了多少弯道去,他还当是谁,不曾想居然是凤修玉,然他面上半点不显,只拱手行礼道,“楼逆见过少家主。”

    凤修玉有所自得,他扬起折扇,睥睨着楼逆,倨傲的道,“我还当你真不识我来着。”

    楼逆翩翩有礼的轻笑道,“少家主何等人物,往日在凤家自是不易见到,故而起先没认出少家主来。”

    分明是低一等的言语,可由楼逆那副不卑不亢的姿态说出来,不见半点卑微。

    凤修玉心有不满,在他眼里楼逆就一凤家小厮而已,况自己是少家主,日后便是凤家家主,简直是云泥之别,楼逆就该上杆子的来巴结迎逢他才是,“往日,你自然是见不到我的。”

    听闻这话,易大师抬了抬松弛的眼皮,他神色不明地瞟了凤修玉一眼,后道,“你已见过老夫,便自行去吧。”

    却是当即赶人。

    凤修玉不敢在易大师面前造次,只得眸色不善地扫了楼逆一眼,尔后伏拜下来恭敬的道,“学生这就离开,不扰先生。”

    易大师眼眸半阖,微微点了点头。

    凤修玉再不甘愿,也只得起身依言离去。

    楼逆望着那星火闪烁的红泥小茶炉,许是觉得这亭阁之中有闷热,遂拿起一边泡茶的水将火炉尽数浇灭。

    易中辅沉默了会,他捻着银白胡须,看着楼逆动作,确定四下无人,才缓缓道,“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却是连口吻语气都变上一变,没了面对凤修玉之时的高傲疏离,反而多了显而易见的敬意。

    楼逆头都没抬,他就着那凉水,茶也不泡了,倒入盏中,小口小口地呷了起来,良久才回道,“凤一天已注意到我,接下来自然是成为凤家独一无二的玉雕师,让其不得不倚重于我。”

    闻言,易中辅点了点头,面上露出赞赏的浅笑,“您未曾落下初衷,我也就放心了。”

    察觉这话中有话,楼逆淡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有隐晦的凌厉,“我如何是我自个的事,别画蛇添足打上她的主意!”

    易中辅脸上的笑意更浓,“哦?您是所有人中最为出色的,我定然是相信您的,也坚信您一定会得偿所愿。”

    这句话不知哪点触动了楼逆,叫他神色一下就冷了,他喝掉盏中最后一口凉水,薄凉的唇畔被水渍润的来莹润发红,他就那么盘腿席地而坐,好半天后才轻若浮羽的说,“哼,得偿所愿?只怕最后是愿非所得,得非所愿。”

    易中辅叹息一声,目露恻隐地看着楼逆,想了想才道,“将来之事,总还未来,您还有时日可谋划一番,待从凤家寻的那物,就算是成了一半,况我听闻,凤三姑娘是个擅寻玉的,有她相助,兴许……”

    “啪!”

    青瓷茶盏猛然破碎的声响打断易中辅未完的话,楼逆扬起的手这才初初落下,他眸带凶光地望着易中辅,俊美的脸沿冷硬如刀削,后一字一句阴冷森然地道,“我说了,别打上她的主意,谁置若罔闻,别怪我手下无情!”

    易中辅被这乖戾的话语给怔住了,他竟无话可说。

    楼逆平复了下心境,忽的就想念起凤酌来,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总也不会这般轻易的撩起暴虐杀意,如此心性扭曲和丑陋的自己,他都是深深厌恶的,故也不敢在凤酌面前显露出半分这般狰狞之态,只恐遭了她的不喜。

    谁叫他遇见她的时候,他已经手染过鲜血,再不干净,他原比她想象中的还来得深沉。

    “今日该学哪篇?”楼逆指尖揉了揉眉心,按捺下多余的心思,摆开学具,专心当下。

    易中辅又是叹息,他也不用书卷,径直就道,“今日研习帝术篇。”

    不说楼逆学的如何,单论凤酌。

    她翘着手指,看着指下琴弦,试探地拨了拨,哪知没收住力道,那琴弦叮的一声,却是断了。

    当即就有讥笑之声幽幽传来。

    凤酌沉着脸,一扫旁的姑娘,早有姑娘已经成曲成调,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

    琴技,多数姑娘在闺中,多少便会学一些,故而在女学中,先生教授的也都是更为精湛的技巧,如今便出了凤酌这个么异类,活了十来年,压根就没碰过琴,更勿论曲调动人心了。

    好在教授琴技的女先生,年约三十有余,是个性子温柔又有耐心的,她吩咐了其他姑娘自行操琴,便搬来锦杌坐到凤酌身边,从最简单的开始,一点一点的教,端的是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凤酌对师长,最是尊敬,当下她也虚心求教,这一教一学,不过半日功夫,她竟也能拨出浅显几个调子。

    课下的早,凤酌与女先生约好下次研习的时辰,便辞别了往外走,出了女学,她看着隔壁的岳麓书院,想着下午女学没课业,约莫楼逆还不能下学,这时至晌午,她难得好心,去不远的酒楼订了吃食,用食盒装好,准备当一回爱护徒弟的好师父!

    岳麓书院自然是闲杂人等不能随意出入的,可凤酌仗着脸嫩人小,装着一副懵懂的模样,跟门房伙计言,是给自家公子送吃食,见门房面露犹豫,当即又送上几颗碎银,便顺顺当当地溜了进去。

    岳麓书院很大,分为东西南北四个书阁,居中乃参天而耸的藏书楼,后还有骑射小校场,不知路的,便多半会像凤酌一般——迷了去!

    她专拣僻静的地儿走,也幸好这会晌午,林荫间并无多少人来人往,她一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小心些,也不会被外男瞧见。

    可当她在同一小水池边转悠了三次后,她便晓得需问询人了。

    她瞧瞧自己那身豆青色绣白牡丹的半臂衫,下是粉桃色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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