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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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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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长老,你太小看师父了。”

    说道凤酌,楼逆狭长的凤眼之中迸发出璀璨的华光来,晶亮非常。

    恰好,换好衣裳出来的凤酌,正听到这话。

    “怎的论及我来了?”她淡笑问道,随意坐下。

    楼逆殷勤地奉上茶水,笑着对她解释道,“五长老得了家主的令,站上端木这边,欲将下端木打压下去,掌控端木家,弟子就说,这少了擅寻玉脉的师父怎么可行,但五长老似乎觉得师父该同旁的姑娘一样,养在闺中,弟子有所不服,正与五长老辩驳一二来着。”

    他说的轻描淡写,丝毫不因这种野心勃勃的勾当,就瞒着凤酌。

    凤酌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人,比这龌蹉的事,她都见多了,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再自然不过的事,故而乐见其成,“难怪,今日三儿都找不到长老人,原来是与端木锐在一起么?”

    凤缺目光落到凤酌脸上,这等勾心斗角的事,他自个都不甚喜欢,之前哪里又会让凤酌晓得。

    楼逆却更是了解凤酌,他见盏中的茶水温了,这才递到凤酌手边,“弟子觉得,左右师父在京中无事,不若去近郊瞧瞧,可有新的玉脉。”

    实际,无人可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眼下他封王的消息还未散播出来,他日一朝昭示天下,京中定然风起云涌,偏生他的府邸还没修缮好,且如今他手头正查探之事,还是住皇宫比较方便,留凤酌一人在这污七糟八的端木府,他实在不放心,今日幸好是殷景泓那蠢货来招惹,他日换了旁人,哪里会好应付。

    故而,还不若暂时让凤酌暂离京城,暂其锋芒。

    凤酌哪里会晓得这等苦心,只当师徒说的句句在理,遂对五长老道,“长老,玉脉之事尽可交由三儿,且三儿早对下端木的人看不顺眼,如此上贡家族,日后哪里还有凤家好日子,不如取而代之,上端木势弱,如今扶持,可让其感激不尽,也可让其成为傀儡,再合适不过的买卖。”

    好话都被楼逆说尽了,凤缺哪里还有隐瞒不准的道理,他点了点头应下,“也可。”

    目的达到,楼逆便不想在多留下去,他探身过去,凑近凤酌,带点央求的道,“师父,弟子想去外祖家看看,许是近乡情怯的慌,师父陪同弟子一道?”

    他说的外祖家,自然是如今已没落的苏家。

    凤酌转头,就见一向智珠在握的徒弟,神色正经无比,当真一副心有怯懦的模样,她不自觉点点头,徒弟对血缘亲人多少还有期盼,这样心怀希望的最是易失落,要被人给伤害了可如何是好?

    她默默操心,浑然忘了徒弟对旁人是如何的冷酷无情,若说被人伤害,那可真是笑话。

    凤缺不动声色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恨其不争的暗自瞪了凤酌一眼,当然,以他的面无表情,是谁都没看出来。

    楼逆装的那般假,也只有凤酌这被糊了眼的才看不出端倪。

    他捏紧手中的茶盏,真想将这野性难驯的小人徒弟扔的远远的,再敲开凤酌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两师徒,能将性子冷清如斯的凤缺给气成这样,也实属罕见。

141、苏家
        一朝天子一朝臣,京城之中,不乏勋贵,也从不缺破落户。

    苏家。很长一段时间,便是京城之中的笑谈,前几朝也是出过大夫尚书之流的簪缨之家,可不过眨眼光景,子孙太不争气,整个辉煌的门楣就败落了,即便后来苏家出了苏婉筝和苏婉琴俩倾城绝色的双生子,也曾轰动一时。到了合适的年纪,冰人喜娘几乎将门槛踏破。

    可谁曾料,大选之际,俩姊妹双双被送入宫中,外人言,那是苏家想重铸昔年风光。

    对这种以女换富贵的手段,诸多勋贵是为不耻的,可暗地里又是羡慕,谁让苏家俩女儿争气呢。

    争气倒也是真的争气,苏家姊妹荣宠一时,谁都以为便是连皇后之位。圣人都会罢黜。后将苏家姊妹扶持上去。

    哪知不过几年,倾城倾国的双生子姊妹,一盛宠正浓,一却欲毒害圣人,判出皇宫,还带走年幼皇子。至此,苏家受到牵连,本就飘摇的家族地位一落千丈,看在如今贤妃的份上,苏家才免于抄家的灾祸。

    但也早早的远离朝堂,不再过问世事。

    楼逆收拾了端木家主,三言两语就让人哑口无言,不敢再多论,只得楼逆说什么就是什么,而对昏迷不醒的五皇子,他差人送回皇子府,还让人回宫找了御医,并轻描淡写的与圣人说了声。

    如此善后一番,他顺势而为,趁机打压下端木,提点了上端木几句。方便日后凤缺行事。

    后带着凤酌就往苏家去,路上,楼逆简简单单将苏家的情况道了遍,末了他想了想又道,“苏家,听闻自弟子娘亲逃出京城,为免祸及无辜,一应下仆都遣散了,如今整个府里,好似就外祖一人,旁的连个伺候的都没有。”

    凤酌一愣,她转头问道,“你姨母,不是后宫贵妃么?”

    楼逆晓得凤酌言下之意,他眸带暖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凤酌发梢,嗤笑了声,“她?早在弟子娘亲出事的时候,她说要避嫌,便与苏家再无往来。”

    “当时,外祖母知晓,一气之下就去了,是以十多年来,苏家唯有外祖而已。”

    他说的唏嘘,少有的记忆中,还记得有那么个高大的男子,每次见他都十分欢喜,疼爱有加,加之,他晓得娘亲去之时,对外祖一家是心有愧疚,是以,他才决定往苏家一去,无论如何,当替娘亲看一眼,那也算是了愿。

    凤酌沉默,她有记忆伊始,便无父无母,所以,对这样的情感,多有无法理解,也不晓得要如何去安慰楼逆。

    两人坐的车銮,宽大的很,六匹高头大马拉着,覆以白纱,行走在街坊,引来诸多的人的围观。

    楼逆无所谓,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凤酌身上,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一会摸摸她的鬓角,一会捏捏她指尖,一会又忍不住越凑越近,惹的凤酌嫌弃了,一巴掌扇开,像拍蚊虫一样。

    可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又靠近了。

    两人嬉闹间,便到了位于城东的苏家。

    楼逆先行下来,后伸手一引,本想让凤酌搭着他手臂下来,哪知凤酌瞪了他一眼,一袖子挥开了,自动跳下车銮,动作利落又麻利。

    楼逆摸了摸被打的臂膀,歪头靠过去小声的道,“小师父,你这般动作,让安城女学的礼仪先生知晓了,定是要挨罚的,不过么,也幸好是在弟子面前,弟子不会与旁人多言的。”

    凤酌面色一僵,她这段时日在京城,也没人管束,便散漫了些,很多习惯不自觉的就带了出来,将之前学的德行礼仪简直都扔给狗吃了。

    楼逆笑眯眯地拍了拍凤酌的单螺髻,还用指尖弹了弹髻上的小花钗流苏,“让弟子说,旁的大家闺秀一板一眼的还不如师父率真可人,那些规矩都是给外人看的,弟子又不是外人,小师父勿须介怀。”

    这样的抚慰不仅没顺好凤酌,反而让她腾的生恼,敢情他就是故意提醒她来好玩不成?还率真可人,哪里做徒弟的小辈这样说师长的,真是目无尊长透了。

    恰时,苏家那斑驳的朱红大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透过渐大的缝隙,在嗤啦剥落的雕漆中,有一头须皆白的瘦小老翁站在日光中,面目垂垂,犹如沉沉暮霭。

    凤酌敏锐的感觉到,楼逆倏地抓住了她的手,力道很大,大的生疼。

    她转头看他,只见徒弟一张俊美的面目面无表情,眼睑微垂,什么都看不清。

    那老翁似乎没想到门外站着这多的人,愣了愣,尔后细细瞅着楼逆的面容,浑浊的眼白努力辨识一番,还是只得问道,“你们找谁?”

    许是人老,便是连嗓音都是颤颤巍巍。

    楼逆抿了抿嘴角,尔后平波无澜的回道,“不找谁,走错门。”

    话才落,他拉着凤酌转身就走,一直到重新上了车銮,脸都还是板着,不复之前的嬉笑。

    凤酌轻轻拉了拉他紧握的手,示意他松些,又瞥了眼还站门口没动静的苏家老翁,这才不解的问道,“怎的改主意了?不是特意过来的么?”

    楼逆的目光透过纱幕,口吻清淡的道,“他还活着就好,是为娘亲看的。”

    听闻这话,凤酌想说什么,又住了嘴。

    车銮缓缓而起,后离苏家越来越远,直至最后看不见苏家老翁,楼逆才似反应过来办,蓦地松开凤酌的手,看着被自己捏出的红痕,他双手捧着揉了揉,低眉顺眼的道,“抓痛了,师父如何不吭声?”

    凤酌摇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要从而说起,只得伸出另一只手,安抚地覆在他的手背上。

    半垂头,只能看见微勾的嘴角,楼逆低笑出声,继而的得寸进尺的道,“师父想安慰弟子的话,就让弟子抱抱可好?”

    果然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凤酌一怒,猛地抽回自个手,顺势一推,将人掀开,身子一动,就离他远远的,并怒喝道,“以下犯上,讨打不成?”

    如此,楼逆才不敢在逗弄。

    多半心绪不佳,楼逆将凤酌送回了端木府,就折身回宫,然他并未回宫,而是半道折去了五皇子殷景泓的皇子府。

    历来皇子府,都建置在外宫,离皇宫并不远,可也不算近。

    殷景泓早被送回皇子府,御医也是去了过,此刻刚刚转醒过来,他一口气难平,正要招呼府中侍卫去端木府拿凤酌消气。

    不想楼逆就上门了,他直直进来,连通传的人也给押到一边,言行举止,霸道跋扈至极。

    殷景泓正躺在床榻上,惨白个脸,他硬撑起身,色厉内荏的喝道,“老九,你这是干什么?”

    有贴身侍卫抬了锦杌摆好,楼逆一撩袍摆坐下,冷着个脸唬道,“五皇兄,皇弟是为你好,才过来一躺。”

    殷景泓惊疑不定。

    楼逆又道,“五皇兄这是惯给二皇兄当枪使,如今光天化日,在京城强抢名女的糟名已经传到父皇耳里,如若不是皇帝帮衬着在旁转圜,五皇兄只怕眼下已经在父皇面前挨罚了,二皇兄哪里会管皇兄的死活,这会还不晓得在哪看皇兄的笑话。”

    他说到这,见殷景泓面色难看,且有愤慨之色。

    又轻飘飘的加了句,“总归父皇就那么几个皇子,少一个是一个,二皇兄指不定心里欢喜着。”休叼投血。

    “也只有五皇兄这样兄友弟恭的性子,才老是被二皇兄利用个彻底,皇弟真是为皇兄不值当。”

    楼逆并未义愤填膺,甚至他表情算的上淡漠,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头躁动。

    殷景泓自来就是个不甚有脑子的,不然这多年,也不会只跟在二皇子的后头打转,所以对楼逆的话,他心里晓得不能尽相信,可也忍不住被说的来起怀疑。

    楼逆本也不指望这两三句的话就让殷景泓倒戈,他不过是想将今日之事压下来而已。

    遂他接着说,“父皇那边,皇弟只回禀说是皇兄遭到行刺,一应侍卫都死干净了,幸的端木家的人拼死相救,这才保住了皇兄的性命,故而皇兄当晓得要如何应对才是。”

    他起身,黑曜石般的深邃凤眼盯着殷景泓,恍若暗夜星辰下的深渊,沉不见底。

    殷景泓像是入魔了般,顺着楼逆的意思点了点头。

    楼逆满意一笑,他单手背身后,一手搁腰腹,居高临下的道,“皇兄果然是俊杰,不过皇弟还是想提醒皇兄一句,凤家凤酌,那是皇弟的人,想来皇兄有君子之风,不会夺人所爱才是,再不然,皇弟就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

    殷景泓打了个颤,他猛地回过神来,心头就生愤怒,“你……”

    楼逆弯腰,凑到他面前,笑着道,“忘了告诉皇兄,父皇今个一早,册封皇弟为王,赐号端。”

    “不可能!”殷景泓腾的坐起身,苍白的脸上霎那青白,满是不可置信。

    楼逆可不管他那么多,“皇兄好生养着,不然,哪天皇弟就不保证,皇兄大白天干出强抢良家女子的丑行整个进程人尽皆知,想来德行有亏,名声有损的皇子,是没资格一争大位的。”

    殷景泓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可却奈何不了楼逆。

    楼逆半点都不担心殷景泓会如何抉择,一是咽下这苦果,将此事化了,一则就像他说的那样,名声有损,失了圣人的恩宠,那还是一个皇子么?

    来去不过一刻钟,楼逆不在五皇子府多留,上了车銮,径直回宫。

    他直接去了重华殿,进殿时,贤妃正翘着纤细手指,让宫女给染蔻丹,猩红的蔻丹,修长的指甲,柔弱无骨,滑腻如乳,半点不像是妇人之手。

    他将苏家之事回禀了番,贤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应了声,仿若那言道的根本就是不相干的旁人之事。

142、除非他夺嫡
        不过一夜的功夫,楼逆被册封为王,赐号端的消息整个京城都晓得了。

    这天的朝堂,是楼逆第一天上朝。他绾白玉小冠,博带飘然,穿着对襟大袖衫朱衣的朝服,下系朱裳,衬以白花罗中单,束以玄色大带,压玉佩、锦绶,着白绫袜黑色皮履。豁然之间,很是有番清贵威仪。

    他往朝中一站,起先还交头接耳的朝官们顷刻鸦雀无声,不时有人偷瞄过去,感叹九皇子生的出众的同时,又觉他沉稳的让人心惊,哪里像是生长在乡野民间,不通礼俗的没见识蠢货。

    楼逆拢着双手,微微垂眸,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朝堂之上如何风起云涌,他装模作样一番就是了。

    眼下他亲王的身份已是诸皇子中的头一份,再露锋芒。还不叫其他几位皇子勾结起来先针对他?

    很快,时辰一到,明黄龙袍的圣人与气势蜚然的皇后齐齐而来,圣人一撩袍摆当先坐到龙椅上,皇后落后半步,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这才落坐到龙椅之下垂挂有轻薄纱幔的椅子上。

    那小椅,俨然就是把缩小的龙椅。

    楼逆跟着众位王公大臣行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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