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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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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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凤酌颇为心思浮动,心里有感慨,她面上就带了出来,连用食都没平时专心。

    楼逆看了她一看,从宫人手里接过酒盏,浅浅倒了点,推到凤酌面前道,“这叫桃花酿,听闻是用三月初初绽放的桃花酿制的,味醇而甜,很是适合女子用。”

    凤酌放下玉箸,好奇看过去,只见薄薄的白玉盏中,清透的酒液,芳香四溢,只是嗅着,都觉微酣。

    她对酒这东西,还是比较喜欢的,故而端起抿了口,感受到清甜的酒味在舌尖炸开,又一股子的清亮顺喉而下,后化为火热,便是通体舒泰。

    琉璃眼眸眯了起来,凤酌喝完一盏,就转头看向楼逆,那眸子晶亮的模样,分明是还要讨要。

    楼逆却是不给她了,将酒壶搁的老远,为凤酌夹了菜式,“过犹不及,凡事过了就不美了。”

    凤酌转着酒盏,眼梢挑着看他。

    楼逆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他转而说起其他,“对凤宁清等人,师父有何打算?”

    一听这话,起先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凤酌屈指敲着白玉盏,琢磨了会才道,“不想见到她。”

    这霎那,她是真动了点杀心,可才一冒头,她就给打散了。

    楼逆将凤酌的心思琢磨的透透的,“师父所想,也无不可。”

    闻言,凤酌诧异地看着楼逆,后又摇头道,“你我皆不可动手。 

    听闻这话,楼逆低笑了声,他望着凤酌,目光灼灼发亮,“勿须咱们动手,有句话叫做借刀杀人,恰巧这世间多的很的人愿意做那把刀。”

    凤酌思量片刻,脑子里有模模糊糊的念头,可她却抓不住,这种感觉让她越发没的耐心,“何出此言?”

    楼逆放下玉箸,探手拿过酒壶,自个喝了起来,“师父可还记得,早在平洲玉雕大赛之时,咱们可是杀过一个人,一个京城周家的子弟。”

    凤酌点点头,有点想不明白这周家又如何了,莫非眼下晓得了什么?

    楼逆继续道,“周家即便眼下知晓了真相,约莫也不敢来找咱们报仇,可架不住,这京城的玉雕周家与下端木,表面不合,可私底下却沆瀣一气,这也是上端木这些年一直被下端木打压的原因之一。”

    凤酌微诧,还真没想到这其中竟有这样的秘辛。

    “所以,现在上下端木两虎相争,这周家不安分了?”凤酌问道。

    楼逆嗤笑了声,就这么会的功夫,他一人竟喝了有半壶酒,桃花酿清甜,他喝在嘴里,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岂止是不安分,如今上端木在安城凤家的支持下,加上师父寻的玉脉,能与下端木分庭抗均,且还有雕工了得的五长老坐阵,原本早该拿下下端木。”

    说道这,沾染了酒渍而呈蜜色的薄唇微微上勾,嗤笑化为冷笑,“周家掺和进来,居心叵测想趁机吞了端木家,再不济将上下端木分裂开来也是好的。”

    凤酌皱眉,这等勾心斗角的事,她不擅长,现在听徒弟这么一说,才觉自己平素想的简单了。

    楼逆斜眼看她,施施然起身,余小半壶的桃花酿在桌上,他挥了挥袖子,“师父勿须担心这些,晓得就是了,万事有弟子在。”

    他说完,人若清风朗月的往外走,宽大的衣袖被风拂动,摇摆曳动,带出一股子羽化登仙的飘渺来。

    凤酌看着他走出去,桌上的菜式还剩大半,她其实并未吃好,可徒弟走了,她忽的就不想用了。

    余光瞥到那壶酒,她想也不想抓过来带去了桃夭阁。

    亥时中,安静的桃夭阁中只余浅淡桃花香,冰冰凉凉的冷香,很是好闻。

    暗夜之中,纱幔飞舞,留角的宫灯光线十分浅淡,有黑影踏进来,掀开纱幔,步入其中,见被扔在床榻下的青瓷酒壶,被霜白蚊帐笼罩的拔步床,氤氲朦胧,有一截欺霜赛雪的手臂落在纱帐外。

    莹白润泽,带着如玉的柔光,当真若嫩藕,想叫人扑上去啃一口。

    那人影在酒壶面前顿足,躬身捡起酒壶,就发出喑哑的低笑声,有光从纱幔的缝隙透进来,映照之下,才看清那张风华不二俊美无双的脸沿,却是楼逆无疑。

    他将酒壶随手搁在妆奁上,袖长的指尖一挑,就退了自个的外衫。

    噗的外衫落地,惊不起半点尘埃。

    楼逆步入层层纱幔中,后挑开蚊帐,就着不甚明亮的烛火,看清偌大的拔步床上,凤酌只着雪白中衣,锦被也没盖,双腿交叠,侧身向外的酣睡。

    许是喝了桃花酿来有些发热,中衣又松垮,凤酌此前无意识的拉扯,领口就越发的散开,能见细细的肚兜金线栓在后劲,衣摆上翻,隐约露出纤细腰身那条戴上就没取下来过的暖玉腰带,紧贴着肌肤,红白的映衬,美的夺人魂魄。

    静静地看的够了,楼逆这才长手长脚地跃上拔步床,他紧挨着她,微微侧身,就将人拢进怀里。

    陌生的紧致触感让凤酌在睡梦中都不适皱眉,又嗅到楼逆身上熟悉的冷香,瞬间就眉目舒展,安宁下来。

    故而,往常睡的浅,十分警觉的人,今个不过喝了点桃花酿,居然醒也不醒,这也有昨晚睡了徒弟床榻的缘故。

    不过半刻钟,本心满意足想就那般安份抱着人睡觉的楼逆,皱眉叹喟了声,软玉温香,他又正值年少,口鼻见尽是心仪之人的淡淡体香,哪里还能睡的着。

    他认命地平躺下来,同宿一软枕,他偏头过去,近的就能看到凤酌跟跟长卷的睫毛,还有翘挺的鼻,以及粉嫩如樱的唇。

    他缓缓凑近,试探的以唇尖轻触,顿觉心头一悸,连手指头都抖了下,他呼吸急促了瞬,遵从心底的意愿,动了动,整个唇都覆上凤酌的。

    只是这般的柔软接触,就叫他整个人都似漂浮了起来,不着地,又觉心头甜蜜不够。

    他手横过凤酌的细腰,在暖玉腰带与肌肤相接的边缘,用指腹磨蹭着,极尽可能的去贴近她,蜻蜓点水地不断啄着她嘴角,眉眼还有下颌,再往下的,他却是看都不敢看,只怕一眼,自个就控制不住。

    如此过了个瘾,楼逆这才渐渐睡过去。

    甫一天明,凤酌眨了眨眼,细软的青丝发顶一撮不服帖,微微翘了起来,她惺忪地揉了揉眼,觉身边暖烘烘的,干燥又温暖,非常舒服,不禁挨上去蹭了蹭。

    然这一蹭,就让她睁大了眼,腾地坐起身,就见徒弟竟然睡在她旁边。

    她愣在当场,好半天无法思量,也不晓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恰当时,楼逆睫毛一动,转醒过来,他见着凤酌,嘴角浮起浅笑道,“师父,早。”

    凤酌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分明反应不过来,竟还能分心想着,徒弟今个怎么没去早朝?

    楼逆撑起身,腰间粗粗系着的中衣,胸襟划开,露出肌理分明又硬邦邦的胸膛来,他的胸膛不是汉子那种粗糙小麦色,而是像白玉般,透着荧光,十分好看,可又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楼逆揉了揉眉心,他看了看凤酌,又环视一周,好似这会才彻底清醒,“师父,弟子昨晚好似走错了门,估计是在前院澜沧阁与门客喝的多了些,是以糊涂了……”

    凤酌动了动指尖,她倏地捏紧拳头,抬脚就将人踹下拔步床,“楼止戈,滚出去!”

168、一模的玉镯
        是以,整个端王府伺候的宫人太监,一大早就听见从桃夭阁传出的怒吼,然后就见堂堂端王抱着自个的衣衫被人赶了出来。

    他揉了揉被踹的胸口。将衣裳扔给宫人,这才施施然回了自个的东偏殿,换了身华服,去了前院。

    今日恰好休沐,如若不然他又岂敢赖在凤酌的拔步床上。

    凤酌直到用完早膳,面色都还沉着,也幸得楼逆理亏,并不到她面前来晃荡,故而她心头的恼羞成怒无处发泄,遂一股脑将满桌的早膳用的干干净净,将一旁伺候的宫人吓了一跳。急急回禀楼逆。

    哪知楼逆挑了挑眉,让膳房不得再送点心瓜果过桃夭阁。

    凤酌无所事事,她直接去了紧挨桃夭阁的小书房,那本是从前楼逆用的。自她搬进来,就挪给了她用。昨个宫人就将她的物什都搬了进去。

    她进门,见着两面偌大的多宝阁上,都摆着她多年以来收藏的玉石。有解出来的。也有还没解的,在这端王府,她倒不用藏着掖着。

    随意摸了块鸡蛋大小的飘花翠玉,入手冰凉,十分舒服。

    小书房里还有其他的物什,多半都是楼逆的,她随意看了看,就见书案暗匣内,居然有好些玉簪、玉镯之类的首饰头面。

    样式很是新颖,就说一祖母绿的玉镯,非寻常的样式,镂空雕缠枝纹,细致的花苞,葳蕤的翠叶,首尾相连,很是好看。

    至少凤酌这等一向不怎么在意首饰的,这一见之下都生出喜欢来,她很自然地套手腕上,大小合适,翠生生的绿,水头足的娇艳欲滴,映衬那截欺霜赛雪的手腕,不是一般的漂亮。

    凤酌扒拉了下,就那么戴着了,她凑头过去,又摸了摸暗匣,翻找出其他的首饰,有蜿蜒如灵蛇的发簪,活灵活现,插青丝间,娇俏可人。

    凤酌翻的心悦,想着徒弟往日没说,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师父的,约莫前段时日的疏离,也同她的心思一样,只是在刻意而已。

    可也只欢喜了那么一会,她摸着手腕上的玉镯,脸上就露出罕见的惆怅来,她也不知以后要如何,才能与楼逆像重新一样。

    一方面,她贪恋从前两人的美好时日,很是清楚,怕是日后再难找着个对自个如此好的人了,一方面,又觉自己这样不对,她从未想过要与徒弟在一起成为夫妻,又岂能要徒弟日复一日的对自己好,终归徒弟也会有自己的妻妾儿女。

    即便眼下没多少人晓得两人的师徒关系,她总觉与徒弟在一起,这种念头就不该有!

    想不通的事,凤酌也就不再纠结,她将其他的首饰放回暗匣,只拿了玉镯,挑了本棋谱看了起来。

    临到晌午时分,有宫人端着点心进来,凤酌抬头,就见是位杏眼鹅蛋脸,高腰襦裙身姿窈窕的宫人,整个端王府多太监少宫人,故而凤酌多看了两眼。

    “启禀县主,殿下有言,稍后带县主出去用膳,故而县主先用点心垫垫。”宫人轻言细语的道,并躬身将点心放到凤酌面前。

    这一动作衣袖垂落,那宫人似是无意地撩起衣袖,露出纤细手腕来。

    凤酌眼睑一动,就见那手腕上同样带着一祖母绿的手镯,一模的镂空雕琢样式,且花苞还用银线勾勒点缀,比她手上的更为精致。

    她一愣,指间无意识用力,只听的嗤啦一声,好端端的棋谱就被撕毁了。

    那宫人垂了垂眼,笑道,“县主,请将书卷给奴婢,奴婢会修补。”

    凤酌递过去,更为近地看了看那玉镯,于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那宫人连忙放下袖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这是殿下垂怜,赐予奴婢。”夹以鸟技。

    “哦。”凤酌淡淡应了声,她卷起手指,抚到长袖滚边,顿觉手腕上的玉镯霎那滚烫,几乎快将她的肌肤给灼伤。

    “很好看。”好一会,她才干巴巴的称赞道。

    宫人细眉扬起,脸上带出那种柔和似水的春情来,“奴婢也这么觉得,殿下很厉害,奴婢亲眼瞧着他雕琢的。”

    凤酌捻起块玫瑰糕,才送入口中,分明是甜的,可她却觉得苦涩难当,且宫人脸上的笑意也让她觉得碍眼,简直想一拳头过去给捣烂了。

    “你叫什么?”她慢吞吞地咽下糕点问道。

    恰好,宫人修补好了书页,双手奉到凤酌面前回道,“婢子名尔笑,莞尔笑。”

    凤酌捻了捻指腹的糕点屑,心头却起诧异,一个宫人,竟还有姓氏,“莞?姓?”

    莞尔笑摇头,杏眼弯弯如月,“并不是,是殿下赐名。”

    闻言,凤酌失了胃口,她推开碟子,重新拿起棋谱,冷冷淡淡的道,“下去吧。”

    莞尔笑裣衽行礼,低眉顺眼地出了小书房,凤酌看着她关上门,视线挪回到棋盘上,却怎么都看不下去。

    她啪地摔了棋谱,将玉镯从手腕上撸下来,使的力太大,将手腕手背勒红一遍,她死死地盯着那玉镯,扬手就想给摔的粉碎,然手才一举起,铺天盖地的委屈就涌了上来,夹杂着一股子十分想揍人的暴躁。

    “孽徒!”她恨恨骂了句,将玉镯扔回暗匣,眼不见心不烦,整个人缩进圈椅中,一瞬就恹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很多的心绪都被徒弟牵动了,这种被动让她不快,可又无可奈何。

    她安慰自个,徒弟送宫人玉镯,且还精雕细琢过,显然是颇费了心思,不难猜其中的用意,本来她就没见徒弟对谁上心过。

    而今有了莞尔笑,即便她是宫人,那又如何,只要徒弟心悦,她作为师长,也该同样心悦,而不是像眼下这样胸腔之中憋闷着口气,难受的慌。

    凤酌许了诸多的借口,才觉心里好受些,她揉了揉眼梢,带出一些湿润来,瞧着竟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宠,可怜兮兮的。

    她端了碟子在怀里,边吃点心,边开始想着等徒弟在京城的大事一了,她就要往西边去,边走边寻玉,听闻更远的地方,就是波斯,那里不同于大夏,如若走的累了,去有龙头玉脉的桃源住下也是可以的。

    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盏碟子的点心用完,就已经在计划要如何遣散婢女,要是细软不够,她琢磨着这满屋子的玉石多半徒弟会要,倒时少点银子卖给他,凑盘缠,应该徒弟不会介怀才是。

    半个时辰后,楼逆进来,就见抱着碟子双目无神的凤酌,不知她在想什么,连他走近都没察觉。

    “师父想什么,如此入神?”他将凤酌怀里的碟子抽出来,轻声问道,唯恐惊了她去。

    凤酌呐呐,张口就将自个想法说了出来,“为师老了要去桃源住。”

    斜飞入鬓的眉一挑,楼逆问,“何出此言,师父老了,自当徒弟养老送终。”

    闻言,凤酌回过神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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