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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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权将-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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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子就是他孙子啊,虽然不是亲孙,谁叫他辈分大呢?”

记得,怎么就不记得呢? 王甫,一个瘦小的亲兵,自己第一次帮他包扎的时候,他身上有十三道伤口,其中有七道已经化脓。

“习惯了。”九爷笑了笑:“俺这是在保护俺孙辈的安全嘛。俺多挨一刀,大人就少挨一刀,值得,值得。”

自己帮他包扎,帮他化脓,九爷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可是就是不吭一声,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身体瘦弱的小兵,竟然能够承担人之不能承担之重。

九爷,全身被血染红,临时前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力气,抱着鞑子一个小将跳下了城墙。

“葛勇,是个侠士,当初因为义愤杀了人,老子那时候还年轻,性子也冲动,救了他一命。”

“江湖上的侠士,都是以命换命的人物,葛勇曾经说过,老子救了他一命,他要还老子十条命。”

“昨天的那一刀,就是他还给老子的第十条命,他死的时候,老子知道他一定是闭上了眼睛,老子知道他一定是闭上了眼睛。”

“葛勇,你***债已经还请了,你***闭上眼睛吧。”

“这三千人,老子至少能叫出一半人的名字,至少有一半人跟了老子五年,超过五年的却不多了。”

“因为跟了老子超过五年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每次死人,老子都睡不着,因为老子觉得,他们死得不是一个人,而是老子的一分精力神。”

“他们都死光了,死光了,老子也活不下去了。”

“倒是胡队长,你***还年轻,还不能死啊。”

“不,”此刻的胡明伟,特别冷静,他看着王达,一字一顿说道:“小子,也应该早就死去。”

“小子十三年那年,鞑子闯进了家,杀了我双亲,抢走了我的姐姐,小子,小子却躲在地窖里颤抖,我看到他们就在我的面前放肆的玷污了我的姐姐,我的身边就有一把锋利的斧头,可是我、我却拿不动那把斧头,我害怕,我害怕的竟然拿不动一把斧头。”

“他们杀了我的双亲,抢走了我的姐姐,烧了我的房子,我却如行尸走肉一般看着,看着他们远去,我却如死人一般听着,听着他们得意的笑。”

“我在地窖了饿了七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逃出了地窖,我想报仇,可是我没有一点力气。”

“每天,我都为了寻找食物而活着,饿的时候甚至想把自己的肉割下来吃,我他**的就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老子哪天若是死去,绝不会有人为老子而哭。”

“老子后来到了均州,进了均州军事学院,那里有很多跟小子一样的人,他们都是死而复生的人,他们都是本应该早就死去的人。”

“我原以为张大人要把我们养成杀手、养成替死鬼,然而,我们读书、我们明道理,我们学武,我们强体魄,我们甚至要学兵书、要学政略,我们并不是替死鬼。”

“这个时候,我们才觉得我们是一个人,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而我们之所以还没有死去,只是因为我们还有活下去理由。”胡伟明笑了笑:“如今,老子杀了不下三十个鞑子,老子也他**的够本了。”

“老子,虽然还没有活够,但是却明了道理,明白了舍生取义,只是遗憾的事,再也没有能够听张大人上课了,奶奶的,张大人讲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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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给老子上。”张弘范冷冷的看着眼前一群黑衣人,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个巨大的土罐子。

黑衣人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他们身上甚至没有穿着盔甲,只有一件薄薄的黑衣服,他们的身后对着无数支强弓。

“老子发誓,谁若是后退,老子杀他全家。”那是老羞成怒的王惟义,他腰间的大刀已经出鞘。

“嘭”,连续不断的巨响此起彼伏,黄州,破烂不堪的黄州城南的城墙终于倒塌了。

“兄弟们,下辈子再做兄弟。”王达笑了笑,看到不远处的天空,深蓝得很。

胡明伟,这个年轻的教官,突然化掌为刀,轻轻的落在王达的后颈之上,王达不敢相信的看着胡明伟,然后晕了过去。看着蜂拥而上的鞑子,看着目瞪口呆的守军,胡明伟大声笑道:“王将军一人,足以抵我等三千。”

“平虎,带领兄弟们,就算是死,也要把王大人送出黄州。”胡明伟淡淡说道:“王庆林,你敢不敢跟老子一起,为王大人争取一点时间。”

“兄弟们,你们又敢不敢。”

“他**的,老子今天算是死球了。”王庆林突然大声喊道:“兄弟们,上拒马,为掩护大人撤退,都给老子把命仍在这里了。”

仅存的拒马,放在缺口,仅存的那缸菜油,泼洒在了拒马之上。

“杀”王庆林惨笑,往日胆小怕死的老兵油,用他受伤的手死死的抵住拒马,任凭千刀万剐落在他身上,他仿佛毫无知觉一般。

“王庆林,你***。”胡明伟笑了笑,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美。

“胡明伟,你***下手真重。”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

第二卷 正阳 第七十三章 扬州慢(19)

第七十三章 扬州慢(19)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的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洲。”冬日的京城临安虽然有几分寒意,但却远远没有汴洲的寒凉,街道上如往日一般的热闹,百姓虽然活不下去了,但不代表京城的权贵失去了生活带来的乐趣?

两淮的战争越发危险了,听说前几天淮西的夏贵夏老头子刚弄丢了黄州城,这样一来朝廷的相公吵得更加欢乐,这个说夏贵老糊涂了,要撤了他的职,那个说鞑子只不过是以人多欺负人少,等我堂堂大宋的援兵到了之后,鞑子就会乖乖投降。

大伙都是指着对方鼻子骂,扯着喉咙大声喊,仿佛自己就是国家的忠臣,就是大宋的栋梁,反正皇上将近一个月没有上朝,丞相贾似道也差不多一个月不见人影,这帮吃饱了饭接着吵闹的相公,没有了发泄的对象,吵了半天,也闷了。

陈宜中这个时候还没有成为龟孙子,兵部的汪立信也有几分胆色,于是都说着要调兵遣将,把这些来自北方的鞑子赶回去北方吃风沙去,然而兵从何来?将从何来?

都没有?那就继续吵吧。

就算有了兵将,银子又何来呢?朝廷已经半年只发一半饷银,在这样下去,恐怕另一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发出来。众人炒得纷纷扬扬,吵得不可开交,反正就是没有一个答复,到了时辰,看了看天色,于是三三五五出了宫,喝酒的喝酒,找乐子的找乐子,至于没解决的事,明天不是还有时间吗?

鞑子再怎么能打,也不是一时半刻就打到京城吧?要真是这样,也有高个子顶着,自己该干嘛还是干嘛去吧?

大不了: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故事也不是只发生在现在,做人可不能忘本,可不能忘了孔圣人明哲保身的道理。

皇宫的后院,皇太后一脸愁容,皇上今天虽然少睡了半个时辰,可还是没精打采、全身无力,看着脸色苍白的皇上,皇太后就有几分心酸。

皇上不是她亲生儿,原本是嗣荣王赵与芮之子,官家也曾经有两个皇儿,即永王赵缉和昭王赵绎,然而不幸的是都夭折了。此后,偌大的后宫再没有为官家生下皇子,无论自己怎么折腾也没用。

吏部侍郎兼给事中洪咨夔曾建议官家选宗室子弟养育宫中,择其优者为皇子,但官家那时候刚过中年,仍然希望后宫能产下一子,所以没有采纳。淳佑六年时官家已经年过四十,仍然没有儿子,而立储之事已经不能再无限期拖延下去,遂开始物色皇子人选。从感情和血缘关系来讲,官家理所当然地倾向于亲弟弟赵与芮的儿子,即是现在的皇上。

皇太后看了看身边的度宗,心酸得难过。想起皇上小时候的种种遭遇,更加怜惜。当初皇上的亲生母亲地位低下,小名德孙,母黄氏。黄氏名叫定喜,是赵与芮夫人李氏陪嫁而来的侍女,后被赵与芮看中。

黄氏有了身孕之后,担心由于自己的地位害了孩子,曾服药物堕胎,但没有成功。可怜的小皇儿,发育迟缓,手脚发软,很晚才能走路,到了七岁才会说话,为人虽然至孝,然而本性孥。

想起官家对皇儿管得很严,七岁时就让他入宫内读书,立为皇子后,又为他专门建造“资善堂”,作为学习的场所,并亲自为他作了一篇《资善堂记》。更是遍选名家作皇儿的老师,如汤汉、杨栋、叶梦鼎等人,都是名闻一时的大儒。

官家甚至对皇上每天的日程作了严格的规定,鸡初鸣入宫向官家问安,再鸣回宫,三鸣就要到会议所参加处理政事。从会议所出来以后,去讲堂听各位老师讲说经史,终日手不释卷。

皇上即位之初原本是有一番作为,但可惜皇上很快他就沉迷于声色犬马,少有时间和精力打理朝政。皇太后是知道这件事,因为当初侍御史程无岳曾规劝过度宗:“帝王长寿的方法在于修德,清心、寡欲、崇俭都是长寿的根本。”然而皇上虽然当面表示“嘉纳”,但实际上仍旧我行我素,根本不予理会。

皇太后自然是知道皇上沉迷声色犬马,然而皇上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不是亲生儿胜似亲生,再加上度宗如今也是病入膏肓,自己又怎么舍得责怪于他呢?

想到他幼时的种种磨难和官家对他的严格,更是心酸,安慰道:“皇上,今天天气还不错,哀家斗胆请皇上出来走走,总比闷在屋子里要好得多。”

“娘娘严重了,”度宗走了一段路,有点喘气,脸色苍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孩儿不孝,让娘娘担心了,只是孩儿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恐怕、恐怕是不能再孝顺母亲大人了。”

“皇上怎能说这些天下大不敬的话呢?皇上是真龙之子,必定是与天争寿之人,就算是平常人家,也是不轻易说这让人晦气的话。”皇太后心里发酸,想要安慰一下度宗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身边的王清惠忍不住说道:“皇上就不觉得,现在的身体比一个月前的要好得多了吗?张大人不是说过,只要皇上能够坚持,至少、至少能看到大宋收复中原。”

“呵呵,收复中原。”度宗惋惜的摇了摇头,当初他登基之时,命马廷鸾、留梦炎为侍读,李伯玉、陈宗礼、范东叟兼侍讲,何基、徐几兼崇政殿说书,以求能随时听这些大臣讲求治国之道。又下诏要求各级臣僚直言奏事,特别要求先朝旧臣赵葵、谢方叔、程元凤、马光祖、李曾伯等指出朝政中的弊端,以便加以改进,也是想过有一番作为,然而现实很快就让他受到了挫折,后来鞑子围攻襄樊,贾似道把持朝政,自己更是心灰意冷。

现在的他感觉更加疲倦,低声道:“张爱卿教的法子虽然不错,只是、只是整天如此,也怪让人疲倦的了,朕如今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到哪天。”

“对了,清惠公主,你最近可有张爱卿的消息。”

然来,皇太后还真封了王清惠为公主,准备让他最近跟张贵完婚,只是鞑子突然南下,打乱了所有人的步骤,王清惠只好继续留在宫中当张贵的眼线,不过她这个眼线可是当得光明正大。

“皇上,”王清惠低声道:“我刚收到张贵哥哥的来信,这不就求着娘娘叫皇上过来。”

“快、快给朕看看,快。”赵禥眼睛发出精光,恨不得马上把王清惠手上的信抢来,只是皇太后在一旁微笑,他也不好意思,毕竟对面之人现在可是皇太后新认的公主,自己名义的妹妹。

“皇儿,又忘记了张大人说的话吗?心要静,信可以给你,不过要先打一通太极。”皇太后突然从慈母变成了严母,想必是想起了什么,终于狠下心。

“母亲大人,皇儿、皇儿……”此时的赵禥,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小孩一般,眼巴巴的看着王清惠,可怜他等了半个月,终于等来了张贵的信,心中实在是憋得很。

王清惠心一软,低声说道:“皇上,要不我在一旁给皇上读一下,皇上一边打太极,可否?”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度宗竟然乖乖的听话,不过却认真说道:“清惠公主可不要挑着念,要不朕可要惩罚的。”

王清惠摊开书信,看了一下,脸色红了起来,不过皇上开了金口就是圣旨,只好喃喃读了起来:“惠儿,我想你啦。”

“哎呀,这句话不算,不算。”王清惠尴尬的咬了咬嘴唇,皇太后和病怏怏的皇上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

“吾安,勿念。”

“只是路不好走,每天行军不过三五十公里,至于现在在哪里,这可是军事秘密,就算是皇上问也不能告诉他。”

“大胆。”度宗忍不住喝了一句,但是想到张贵也听不到,只好忍住继续打着太极,反正太极就不用什么力,他自己本身也没有力气,看起来倒有几分形似。

“将士们士气很高,只是每天都是赶路,倒有几分疲倦,而且又有几分烦闷,吴澄这个小才子,懂的知识是最大的了,再加上你聪明伶俐的相公,我们改良了蹴鞠的活儿,只是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玩乐,回去倒可以让你见识,见识。”

“唉,惠儿,老子真的想你了。”王清惠脸又红了一下,看到皇上和全太后都听得仔细,只好继续读下去:“如果冬季能够结束战争,老子就回京城,如果要到夏天,恐怕明年又没有时间了。”

“唉,不说了,不说了,随信附送了《石头记》的三十七回、三十八回,你分开两个礼拜给皇上读。”

“完了之后,交给京城的商队,让他们赶紧出版印刷,好赚点钱,要知道江陵也没什么钱了,奶奶的,老子穷啊。”

“不过,皇上若想发一笔小财,倒有一个小主意。”

赵禥隐隐发笑,他当了十三年皇上,却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无礼,却又没有人跟他一样就如香里巴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听起来俗不可闻,但其实却是听得明白。

度宗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俗人,为什么会写出《石头记》这样的小说。

“朕怎么可以和民争财呢?”赵禥和王清惠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王清惠尴尬的看了看皇上:“皇上,信中也是这样说的。”

“皇上肯定会说这句话吧?这就是皇上的不对了,朝廷没钱,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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