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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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权将- 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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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弃才是傻子,大伙拿了钱连忙说他家的大人是天上老爷下凡。

“还有一件事,明天太阳出来前过来的兄弟,大人说了都可以给150文钱。”

大伙一听,心中有了打算。龚老汉三人回到家,刚换好衣服,在亭长的带领下,又有小兵送来了预防都感冒的药,三人喝得身体暖和了起来,特别是龚老汉,连心也暖和起来。

等亭长离开,龚老汉数着铜钱,问道:“优儿、林儿,明天早点起床?”

两人自然同意,龚老汉干了一天活,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龚林却转辗反复睡不着,听着嘀嘀嗒嗒的下雨声,刚想起床把窗户关好,弟弟龚优突然问道:“大哥,你还没睡着吗?”

“哦,二弟也没睡?”龚林低声说道。

“嗯,大哥,我问你一件事。”龚优沉思了片刻,问道:“大哥知道江陵多远吗?”

“听说走路要走七八天吧?”龚林犹疑说道:“大哥也不是很清楚。”

“那,这个所谓的江陵均州军张大人之事,大哥是否清楚。”龚优好奇问道。

龚林笑道:“张大人之事,朝廷上下倒有一半人知道。”

龚林把张贵的大事小事认真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人可算是朝廷的一个怪胎,不过一定是一个好官。”

两人一夜无话,第二天和龚老汉一早赶过去时,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到来。

虽还是下雨,但雨已经小了不少,但人却多了不少。

小兵先是送来姜汤,然后送来大锅的面汤,天气有点冷,再加上下着雨,大伙狠狠吃了起来,小兵也不怒,一边还赔笑让大伙多吃一点。

当450文钱放在龚老汉手中时,龚老汉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于是狠下心拼命挖沟渠,像龚老汉这样拼命的人不少,在加上泥土经过一天一夜的浸泡之后,泥土已经变得很松软,工程的速度飞快起来。

到了日中,雨已经小了很多,雨幕不再遮眼,龚老汉这时才能有机会看到了沟渠的一部分样子。

这一点也不像所谓的疏通雨水的沟渠,宽和深的沟渠把目前所及的地方分割成片。再抬头远看,仿佛是一座军营。

龚老汉这才想起,三个月前听闻有一队骑兵沿长江修起了大营,莫非说得就是他们?

再转头看去,不远处就是波涛汹涌的长江了,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们挖了老长一段沟渠,再看一看其他地方,也同样挖了好长一段沟渠。

吃完饭大雨竟然停了下来,只是水汽还很多,小兵好像有点着急,哀求说道:“大伙加把劲,大人说了今天若是能够把沟渠挖到江边,大人再奖励50文钱。”

众人一听,连声吆喝,保证完成任务,龚老汉虽然有些疑惑,但听到有50文奖励,也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沟渠挖到江边。

虽然雨停,还有一些水汽,但众人轻装上阵,比下雨天自然不知道好多少倍,到了日落之前,竟然能够按时完工。

小兵没有反悔,过来之人竟然是一个小将,龚林一愣,只觉得这人非常熟悉,突然冒昧问道:“官爷莫非就是张贵张大人。”

张贵看了一眼龚林,见他虽有几分斯文,但却是老农摸样,吃惊问道:“你怎么认识我?”

龚林尴尬看了一眼张贵,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不好意思说道:“大人之事早已传遍大宋,一些说书上还有大人的样子,虽然只是有几分相视,但大人之神态画得很好,小的故此一问。”

“奶奶的,发财发到老子身上了。”张贵咕噜一声,但却面带微笑:“这次大伙干得都不错,不过现在雨停了,大伙明天就不用来了。”

“也不满大伙,我军正在这里拦截鞑子南下,只是无奈兵力相差悬殊,此战恐怕没有胜利的可能,但还请诸位相信,一时的失利并不意味最终的结局,大伙回去之后尽量藏起来,或投靠亲朋好友,尽快离开这里。”

“鞑子没有人性,若是一时受挫,知道是大伙出了力,说不定会迁怒你们,张贵之前没有给大伙说清楚,张贵对不住大伙了。”

龚老汉瓮声说道:“朝廷大事,老头也管不了,但是谁对咱们好,老头却清楚得很,张大人又是给钱,又伺候到位,老头认定了大人的好。”

一旁的龚优突然大声说道:“大人,我想迁往江陵,不知可否?”

“当然欢迎,”张贵认真收到:“江陵欢迎每一个人,而且有能力给每个人找到活计生存下来。”

“不过,老子常跟鞑子作对,鞑子不会轻易放过我,说不定此刻江陵也面临战火。”

“但老子也相信,留在江陵的将士们,一定会打败鞑子守住江陵。”

“小的不怕,”龚优大声说道:“反正都活不下去了,鞑子一日不离开南方,小的若不是大人帮忙,恐怕这几天都活不下去。”

“还不如奋力一搏。”

“优儿,爹爹也陪你去。”龚老汉大声说道:“老头年纪虽大,但是手中的力气还有几分,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二弟,我们一起过去。”龚林说道:“如今有了这些酬劳,咱们一路上挨饿了。”

第二卷 正阳 第五十四章 丁家洲殇(4)

第五十四章 丁家洲殇(4)

张贵把工地变成了动员大会,竟然有不少人决定迁移前往江陵,反正用的都是张世杰的银子,张贵也不怕充大头,想要去江陵的人都发一两银子当路费,其中自然有一些不去江陵而冒充领银子者,张贵也一视同仁,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明知道被骗还要干这些傻事,张贵认真说道:“他们手中有了钱,就可以离开这战火之地,无论他们去哪里,终究都会留在咱们大宋朝,一两银子能够换他们一条性命,这笔钱老子愿意出。”

这事传开之后,每逢战火来临,很多当地的乡绅土豪都开始自发给当地人盘缠,让他们离开战场,为此使得很多人逃得性命,保护了大宋不至于因为战火会太过于动荡。而且这些出了盘缠的乡绅土豪也会得到他们的报酬,当战火结束之后,乡亲们回到家乡,成了他们最忠实的佃户或苦力。

回到大营,张世杰皱着眉头迎了出来,道:“矮张,咱们运气恐怕到顶了,大雨停了咱们工程还没完工一半。”

“不,咱们运气已经足够好了。”张贵笑道:“至少我们已经有一半完工,总比我们之前什么也不做要好很多,难道不是吗?”

张世杰拍了拍头颅,点头道:“看来老子是人心不足了。”

“再说如今虽只完工一半,但对我军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鞑子的骑兵不容易进来,但是我们的骑兵可以在沟渠范围内活动。”

“若是鞑子的步兵送上来,咱们不是刚好可以用上。”

“呵呵,那不是因祸得了。”张世杰看到还有一丝希望,心情也好了不好。他南归宋朝之后,算是铁了心要当大宋的忠臣,每战必用尽全力而不顾自己性命。

张贵谨慎说道:“如今咱们虽临时做了准备,对我军有一定优势,但伯颜并不是傻子,还有张弘范也不是可欺负之人,他们一定会想出办法。”

“如今还有那个字:拖。只要把伯颜拖到明年夏天,咱们大宋就有希望。”

虽然两人都知道一个“拖”字法宝,但说实在话能够拖到什么时候,张世杰没有一点信心,于是好说歹说给张贵分了一部分精兵,请他负责沟渠防线。

事至如今,张贵也不客气,率领一部分人进去沟渠抓紧时间训练,而张世杰则坐镇大营,等候张贵的命令。

幸好张贵带了十人亲兵,要知道张贵身边的亲兵都是当做将领来培养,再加上他们相处时间长了,张贵的作战理念他们都清楚得很。

于是除了梁顾和黑帆之外,其余八个人都派出去协助张世杰的守军,张世杰率领的虽然是骑兵,但大宋的骑兵多半都是从步卒挑选,都是军中精锐,上马下马的角色转变得也很快。

幸好大雨过后,天气竟然变得很好,借助月色忙碌了小半天才算弄出一个摸样。不过临阵磨枪不利也光,总算比没有好。

月华如水银一般渗透出来,张贵难得轻松躺在大营之中,他也在怀疑自己凑这个热闹的原意,莫非真是要见证大宋的兴亡吗?莫非真想凭借自己一人之力撬动这个历史的车轮。

伯颜不是一般人,屯兵将近二十万,还有健康的阿术,凭借丁家洲这点兵力,只够看而绝对不够用,然而自己还是来了,抛开了自己费劲无数心血创建的均州军。

莫非自己真是一个疯子,想以一己之力,来护住大宋?自己的肩膀能够挑起这个担子?丁家洲集中了大宋大部分精锐,丁家洲败了,大宋的前途将会变得更加飘渺。

该做的和不该做的自己都做了,历史的车轮将会往哪个方向转动,自己也没多少信心。

张世杰还好,自己有信心劝服他在战争不利时撤出,然而孙虎臣呢?还有汪立信呢?自己能够说服他们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虽然大家都清楚得很,但是让他们违反朝廷的命令,这就不是自己能够做得到了。

想到这里,张贵心中突然多了几分焦急,身边海平江突然问道:“大人,这大宋还能保得住吗?”

“保得住。”张贵潜意识说道:“如今鞑子被我们断了后路,留给他们时间已不到半年,还不包括他们筹集军粮的时间。”

“只要咱们把他们拖到明年夏天,不用咱们出手,南方的天气也能把他们送到西天。”

海平江不知道张贵的信心来自何处,不过他已在池州见识了张贵的本领,然而当初只是单兵潜入,如今是大军作战,张贵又会怎样做呢?

不过仅是张贵毫不迟疑进入大营,这就已让海平江佩服,他虽然不怕死,但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拍死的人,却不知张贵这不是不怕死,而是对自己信心太足了。

“海前辈,这天下大得很呢?要不然前辈到处走走,也总比憋在这里好。”张贵有意无意说道,他自己虽不把性命看得太重,但也不想拖累别人。

海平江笑了笑,道:“这天下虽大,可是其他地方活得没有意思。”

“日子太淡了,不如现在刺激啊,今天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下去,明天不知道后天死了没有,这日子多爽快。”

张贵愣了一下,良久才道:“这日子确实还不错。”

“既然这样,老夫干嘛还要去其他地方呢?”海平江慢条斯理说道。

张贵还真没话可说,这些江湖儿女,若是说得太煽情,未免就有点冷漠了。

“倒是你矮张,以前还不是一样在江湖上混得好好的,如今也落到这个地步。”海平江突然问道:“老子想问一下,你如今后悔不?”

“后悔?”张贵想了片刻,才明白海平江的意思,当初在江湖上时,可谓是自由自在随意江湖,从军之后种种制缚。

“这事总要有人去做。”张贵看着漫天繁星,一字一顿说道。

## ## ##

昨天雨停之后,伯颜就计划出军,然而泥土泥泞,水雾迷茫,伯颜只好作罢,但却再三吩咐塔出、李庭、张弘范等做好准备,务必明天一举拿下张弘范的长江左营。

至于刘国杰、吕师夔他们,也必须做好准备,按照伯颜的想法,早一天围攻江陵,均州军就会早一日撤军,如此一来两淮兵力大减,自己就算是在南方失利,也不至于后路无望。

再说江陵若是能够牵制张贵,这当然也是伯颜的想法,自己费力的事情自然少很多,吕师夔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只是刘国杰立功心切,早早让将士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而钱真孙这些后来归降的宋军,让他们呆在军营看好大本营吧,大不了攻下临安之后给他们点功劳,也好让他们富贵一场,总不能让天下人说自己薄情。

次日一早,果然没再下雨,大雨过后,天特别清朗,一大早的朝霞就洒满了大地,张弘范起了一个大早,淮南战略他说不上失败,但也绝对说不上成功,如果张家的地位想再上一个台阶,自己必须要做出一点成绩。

十万蒙古汉军,虽说不上精锐,但经过整编之后,和以前的宋军已不同两个层次,他对吕师夔袭击江陵一点信心也没有,不过伯颜既然让他出兵,他不得不忍痛将其中两个万户交给刘国杰,其余五千人从池州刚投降的宋军中挑选。

自己的兵,能够少用就少用。这毕竟是自己的资本,王惟义投降已经让他背负了一定的压力,如果自己不抓紧手中这点兵力,总有一天会成为史家第二。

而塔出此时已出动骑兵,蒙古人向来以战绩为荣,他们为了战争而牺牲一切,他们为了夺取功劳甚至连性命也不要。

伯颜也起了一个大早,这是他渡江之后第一战,他一定要打得干净利落,把丁家洲之战控制在自己手中,他向来是一个控制欲非常强的人。

然而,还没等三大巨头开头,探子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个鸽子翻身跳下战马,动作干净利索漂亮至极,单脚半跪行礼,这探子却是谨慎之人,示意有要事禀告。

伯颜看了看,挥手让身边将士离开,当然留下张弘范、塔出两人,探子才有点吃惊说道:“通往大营的路上出现了数十道沟壑,堵住了我军前进的路。”

“什么?”张弘范最为吃惊,他前两天刚去了大营与张世杰见面,知道张世杰大营位于长江左岸,是一片平地,吃惊问道:“你说的这沟壑是什么回事?”

“巨大而深,战马不能跳跃过去,沟壑中有水,不知深浅。”探子解释得不清楚,但张弘范已知道了一个大概,想必是张世杰知道骑兵的弱点,利用这两天天气的原因,突袭挖了不少沟渠,阻止骑兵前进。

这方法虽好,但别忘了自己还有将近十万蒙古汉军,骑兵不能进攻,难道还能阻挡步卒吗?再说仅两天的时间,沟渠定然不会很深,也不会很宽,只要花点时间还是可以填一条路来。

就算是填满来不及,修一些浮桥也容易得很,张世杰这样不是白忙了一场吗?

不过这可能不是张世杰的计谋,若是张世杰,前些日子就修好了,也不用等到大军压境才慌忙赶工,断然是张贵出的主意,如果是张贵,自己还真不得不小心一点。

伯颜见事情有变故,于是率领塔出、张弘范及亲兵前往战场,果然看到数十条沟壑横在眼前,远远看去,沟壑不知深几何。

弯曲的沟壑,几乎把整座大营都围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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