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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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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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律师,莫不是采用了这种垄断声音的方式,只要他所在的世界,只有他能发出并解释声音,那么他的权力就自此稳固了。而凯撒现在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垄断,只要剥夺了元老院的这项秘密会员制特权,父亲们的威信就不会像之前那么神秘而不可撼动了。对了,马上傍晚时分,有个跛腿的老家伙会到这儿来,给他两百第纳尔的报酬,说他今天表现很出色,再给他找两个好看苗条的妓女爽爽。”

老板娘靠在酒店的柜台前,皱着黑漆漆的眉毛,听李必达高深莫测地说了一会儿,就把嘴撇撇,表示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这种政治方面的理论,便招呼了李必达几句,就朝后院去指挥搬运酒罐和蔬菜去了。

但李必达对多慕蒳的不感兴趣,也无甚在意,现在大广场上民众的反应已说明一切,很多人都高声说这个施政的方案是如何的好,他们再也不用听转了二三手,被润色窜改到面目全非的口头化的“国政”了,以后可以真正清晰地按照自己的好恶,用选票对国政施加影响了。

凯撒将手再往后一挥,早已准备好的几名掌握速记法的奴隶,自协和神殿跑出,手里举着书写工整清晰字迹的acta即“阿库塔”,在大广场的影壁上仔细张贴好了,上面完完全全地写着刚才议事的内容:凯撒说了什么,比布鲁斯说了什么,各位元老对议题的表决情况如何,毫无遗漏而浅显简洁地展现在民众的眼前,有认识文字的更是在阵阵掌声里,把这些流程和内容大声朗读出来。

凯撒志得意满,在民众的喝彩声里,走下了临时讲台,他的突然发难让所有的元老,包括小加图、比布鲁斯和西塞罗在内都措手不及,他的第一战就赢得了极其良好的效果,但这只是开始,和元老院战争的开始。

我凯撒,绝不是个可以饲养的人。

第6章獠牙(上)

“只有天生自由的人在公众前可以自由地演讲,这才是真正的自由。”——欧里庇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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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必达的提议下,把元老院议事公开化的“阿库塔”,是凯撒给予元老院的第一拳重击,这也是当时古代欧洲世界的第一份官方报纸,地位等同于现在的n,不过在凯撒的运作下,担任喉舌的“n编辑”全是他手下人,他依旧可以利用这点来蒙蔽诱导民众。

对凯撒的政敌小加图来说,若他的记忆没错的话,本来在遥远的古代,历法是掌握在贵族祭司的手里,后来经过民众的斗争,才把历法自那些人的手里公开的,就连西塞罗也对此持赞叹的态度(西塞罗与其说是贵族共和的支持者,不如说是共和国律法和理念的支持者),他曾公开在书集里说过:“什么是正确的办事程序?本来只有少数人知道,因为历法都没有公布,对这些程序了解,并接受公众咨询的人,就成为了掌握大权的人——人们向他们,就如向迦勒底人(即古代的巴比伦人,这些人的后裔在古罗马世界里世袭占星官的职务)那样询问有关日期的问题。。。。。。而我赞美十二铜表法,就是因为它废除了诸如此类的一切特权。”

另外,小加图也明显记得,古代的法庭程序也是完全操控在贵族手里的,因为诉状的格式还有诉讼的手续流程,全都垄断在祭司和贵族手里。试想连历法和官司都不了解的平民。怎么才能战胜贵族的欺诈呢?于是四百年前。一个被释奴的儿子出身的叫格涅乌斯。弗拉韦优斯的营造官,自大祭司那里强行取出了法庭诉状的固定格式,把它的条目一条条地刻在数块白色木板,公布在大广场上,让所有的民众都能看到,他还公布了开庭日和不开庭日,也写在板子上,这样就让民众和贵族打官司时不会遭到欺骗。失去上法庭的机会。至此,贵族对法务的独断权也被打破。

不过西塞罗对十二铜表法的赞美之词,显然言过其实,恰如凯撒颁布“阿库塔”击碎了元老院的国是秘密议事权那样,在罗马共和国里需要继续废除的特权,依旧很多。而这正是凯撒朝元老院继续开火,赢得民众支持,拒绝饲养喂食的把柄所在。

但这也正是小加图对其恐怖和切齿的原因所在,贵族对诸多领域的垄断,也许在民众眼中便是跋扈根源。但换成小加图的立场,全部则都颠倒了。“如果没有高贵出身的氏族对罗马航船的正确驶向殚精竭虑,凝结智慧结晶的话,那帮粗鲁不文的下层人,早晚会把航船引向风暴之地化为碎片。下层人懂得的东西越多,对国家而言就越危险,但野心家却偏偏会利用这点,这次的阿库塔便是如此。”这就是小加图的顽固立场。

可凯撒临时兴起般公布了“阿库塔”方案后,却一击脱离似的,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啥事也没继续做,让小加图等贵族党蓄势而发的拳头扑了个空,在自己的执政月完结后,凯撒很爽快地将权力、扈从与束棒交给了比布鲁斯,连片云彩都没带走。

事实上,凯撒在密谋下一场战斗,和其他两个巨头一起,这会儿西塞罗对鬼鬼祟祟的三人,才最初有了怀疑的想法,他在给友人的信里,曾满腹狐疑地说,“凯撒是否在化解克拉苏与庞培间的关系,并有从中得益的想法?”

结果他的这位友人接到书信后,立刻暗中转述给了凯撒,因为他早已被凯撒收买,充当西塞罗的“监视者”。那时凯撒正作为名客人,静静地站在李必达位于阿皮隆别墅的宅院里,欣赏着中庭里各种临寒不凋的珍稀花卉,十几名机要奴隶正在一字排开的竖起来的写字板上,张贴或揭下比布鲁斯执政月元老院会议记录的各个“阿库塔”,天井的上空慢慢漂浮着如草絮般的清雪,李必达正站在写字板前,对各项信息进行分析,“庞培这个月在元老院的提案明显遭遇了各种不顺,一如既往的不顺,他应该会热切盼望下个月您的执政月了。”

凯撒把西塞罗的信摆在小几上,沉吟了一小会儿,就说:“对西塞罗的猜测你怎么看,他是个多疑而大嘴巴的人,而且在政界的影响力不可小觑。”

“是的阁下,在庞培、克拉苏与您关系完全协调妥善,组织好对抗元老院力量前,你们三人结成攻守联盟的事儿,越少人传播越好。”

“交给你去迷惑西塞罗,如何。”凯撒问到。

李必达想了会儿,随后提了个要求,“可以倒是可以,但我需要个人物和我一起去。”

“谁?”

“庞培的机要奴隶,德米特留斯。”

帕拉丁山下,轻微的雪花落在泥土街道上,很快就化为了积水,牵着马匹的德米特留斯很快就见到了披着托加长袍的李必达,他便带着笑祝贺道:“你成了可以供奉祖先蜡像,带着金戒指,并可以担任公职的罗马新贵族了?以后在主人落成的半圆巨型剧场里,我无法和你坐同一列席位了,真是恭喜了。”

“德米特留斯,你和你主人越来越像了——脸上都挂着模板似的假笑。”

“彼此彼此,今天我俩可以联手演戏。我也可事先发誓,事关我主人的利益,我绝不虚以委蛇。”德米特留斯这话倒是很爽快,李必达点头,对他说:“今日我会让你饱尝得意的滋味的。”

果然,在帕拉丁山上,西塞罗的白杨树下的别墅里,得意洋洋站在门阍前通报的人是犹太佬,而李必达则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就像一介跟班似的。

“你是庞培将军的使者——而你,你是凯撒的合伙人?”西塞罗看到德米特留斯的那句问候充满了热情,而看到跟在他后面的李必达,就想看到了世上最棘手的食物,不由得眉毛和鼻子都皱得挤在一起,他心中不禁暗暗吃惊——难道凯撒和庞培捐弃前嫌,终于合谋在一起了?

而没等两人回答什么,西塞罗那强势无比的妻子伦夏特就在两位侍女的伴随下,越过花廊和前厅朝着他们走来,西塞罗的任何决定她都希望参一脚,这就是伦夏特。

第6章獠牙(中)

结果,一见到伦夏特出现,李必达顿时副四处找洞的表情,好像十分羞惭的样子,伦夏特自然也记得他,相貌倒不讨厌但人格却十分低劣的家伙,和那个克劳狄属于沆瀣一气的角色。但她碍于场面,便只是在鼻孔里冷哼一声,便坐在了西塞罗稍后的椅子上,看凯撒和庞培的使者一起来究竟目的何在。

但针对西塞罗的疑问,德米特留斯不屑地看了下李必达,随后态度很傲慢地说到:“新任执政官阁下这段时间,颇是派了不少使者和朋友,前往阿尔巴别墅面见凯旋的庞培将军,内容也是千篇一律,大概这位今日来此的目的也是如此吧!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迹的?”

“这个丝毫不困难,谁都知道您现在是庞培将军身边最受信任的人,我这段时间就每日在您的新宅院边上晃悠,当然之前一直没能见到您的面。”李必达的语气很卑谦,却让坐在圈椅上的西塞罗心里更为警惕,他知道这个狡狯的东方人在发言辩论时善于突发制人。

“那是当然,我今日也是百忙之余,才来拜谒前任执政官阁下的。”德米特留斯继续狂傲着,而后他就问西塞罗,有些关键性的问题他的主人渴望与西塞罗商议——西塞罗当然明白,庞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无外乎就是退伍老兵安置的提案一直被元老院压制,不过伟大的庞培现在居然有求于他,顿让自己心生飘飘然的感觉,于是对那位“跟踪”德米特留斯来的掮客李必达也就心生了份宽容体谅:这位当过奴隶的。好像之前一直声称自己来自赛里斯。本是生而自由。被罗马军团俘虏后才不得已当了段时间的军奴,但实在不知真伪,不过现在听说他也攀上了个门楣受到污染的李必达乌斯家,还得到了克拉苏与凯撒的认可,披上了贵族才能穿的托加长袍,继续为凯撒与克拉苏的利益奔走,现在还要看德米特留斯这种高级奴隶的脸色,当真是值得怜悯。

于是西塞罗有些过剩的正义感和虚荣感又泛滥起来。他便对面色尴尬的李必达温言说到,凯撒让你来究竟有何事传达?

李必达脸上立即浮现兴奋的神情,急忙将凯撒的书信板毕恭毕敬地递上,西塞罗接过一看,在里面凯撒满满都是对他的赞誉之词,既表达了竞选时候西塞罗对他的“有限支持”的感激,也坚定地表示:在自己执政的这一个年头里,凡事都要先遵循西塞罗与庞培将军的意见,凯撒还盛赞西塞罗,“我们用剑去征服疆域。而您却用文明与雄辩去超越疆域。”

不知怎地,看完凯撒这封信。西塞罗不由得有些头晕目眩,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沉静了下来,原因是他对信的主人与送信的家伙,都不够信任,他皱着眉头想了会儿,突然对李必达发问:“你对执政官阁下前一个月推行的阿库塔如何看待?”

“很好。”李必达如是说。

“为什么好?”西塞罗有些嗤之以鼻,觉得这人连些许的独立主见都无。

“因为我觉得这是个标杆。”李必达说完,突然自随从的手里拿出一本装潢精美的翻转书来,西塞罗定晴一瞧,居然是他的著作《辩论集》,里面全是他精心收集了各种亲身的官司案例后,并附上了如何在官司里得胜的辩论语言,当时这本书他可是花了整整两个塔伦特的巨资,请了几名奴隶抄写而成,但流传在罗马城加一起的也不过七八本的数量而已。

“抱歉,我不知道这标杆,和我的这个书集,外加凯撒的阿库塔有何联系。”虽然看到李必达居然费力搞到一本的情景,感到种找到知音般的开心,但西塞罗还是继续追问了下去,这下整个场面的注意力,包括西塞罗的妻子伦夏特,都转移到了手持《辩护集》的李必达身上。

“敬爱的阁下,我是如此沉迷于您的作品,里面教会了我各种各样应对官司的技巧,而且每每想到整个罗马能看到这部书的不过十个人,而我就是其中之一的话,真是有种优越的感觉油然而生,真是不枉我花费了五千个德拉克马猫头鹰,辗转购得此书。”李必达将书恭敬地一抬,而后话锋一转,“不过阁下您还记得有位叫攸皮斯的骑士吗?”

西塞罗身躯微微一颤,仿佛李必达提及了他最不愿提及的糗事,是的,攸皮斯是位外省的骑士,曾被人控诉过,当时西塞罗主动替他辩护,但却因为过分重视这场案子,彻夜背诵辩论稿子导致开庭日精力不济,反倒落败,这是西塞罗为数不多的败诉之一,他一般很不情愿提及,便带着很不高兴的表情问:“他曾是我的辩护对象,我们一起面对过桩失败的案子。”

“现在这位老兄还在马赛过着获罪流放的日子,而且他后来也看到了您的这部辩护集,你猜他看完了后怎么说?他说若是你能早点出这本书,他就不至于在马赛天天过着吃鱼的日子了。”

“为什么?”

“因为你在写书的时候,并没有处于出庭的状态,而是以一种事后总结的角度,把很多当时在庭上做得还不够完善的言语精心修改过了——换言之,这本书代表的是最理想状态的辩论,事实上这就是书的价值,书本永远高于实际,也永远指导着我们修正实际。所以,攸皮斯说的没错,若阁下您能早点出版这本书,也许光是他自己就能打胜那场官司了,如果他之前看到您的书的话。”

“但是你有无想过,如果这本书不是只有七八本的话,我就不是西塞罗,而人人皆是西塞罗了!”

“人人皆是西塞罗,那罗马邦国不就完全文明和有序了,这不就是哲学家为王了?你的高尚理念就存在于您的书里,然后被所有的民众认可,这就是您的王权,宵小和野心家是进入不了这个金字塔的。换句话说,凯撒阁下的阿库塔也是基于这个目的而设立的。”说完,李必达向稍有惊愕的西塞罗鞠躬,迅速告退离开。

第6章獠牙(下)

李必达,这位掮客般的人物,居然在接下来让西塞罗陷于了短暂的沉思中,对方说的话他也是没办法反驳的,因为李必达说的没错,西塞罗秉承的政治理念就是“哲学家为王”,他希望这个邦国能让凭借着智慧和知识的哲学家,而不是拉票与武勋的政客,登上金字塔的塔尖,随后他就能凭借着执政的权力,让“公义和美德”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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