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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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 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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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狄希莫斯才恍然醒悟,他对旁边的斗剑奴说,“我居然损伤了用来杀死自己的武器,我的朋友,借我一个好了。”

那斗剑奴便抛给了狄希莫斯个角斗用的三叉戟,狄希莫斯将它的尾端插在了泥土里,接着在一片惊呼声里,让自己自马鞍上自由坠下,三叉戟贯穿了他的咽喉和脑袋,而后他的坐骑慢慢地离开了,但狄希莫斯的尸体还压在了三叉戟上,在狄希莫斯死的一瞬间,目睹此景的执政官潘萨浑身剧烈地抖了下。

“这只是个开始。”屋大维看着这个景象,觉得心中出了口恶气,“监护人,既然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交割事宜完毕后,安东尼便可暂时留在山南高卢,你我与执政官潘萨阁下,便带着所有军团,返归罗马城。”

“图里努斯,名单都列好了吗?”李必达亲切地问。

屋大维笑笑,表示这是自然。

大约两日后,罗马城的帕拉丁山,天还未亮时,西塞罗就在不安和惊惧里起了床,他身旁的娇妻费比利娅慵懒地哼哼两声,就半裸着上身翻了下,转到那边睡去了,而西塞罗轻轻地走到了门廊处的盥洗盆处,简单地洗漱了下,呆在那里,对报信的人说,“狄希莫斯死了?”

报信人点点头,“穆蒂纳城被彻底夷平了,狄希莫斯的头颅被砍下来,悬挂在残缺的城垣上,他的军团全部完蛋了,不是被屠戮,就是投降了。”

“可是李必达送来给元老院的阿库塔,却阐述的是,狄希莫斯是在追击安东尼时败亡的——我难道又被欺骗了?先前,凯撒、庞培和克拉苏被李必达撺掇着联合在一起,成为三头怪物时,我就被蒙在了鼓里,现在又是如此,所有派往前线的凯撒党徒都联合起来了。。。。。。”想到这里,西塞罗浑身的血液都冰结住了,但他还在不断宽慰自己,“少凯撒是经过我的举荐,才能当上代理**务官,统军出征的;李必达乌斯也是我的提案,才就任大祭司与执政官的;我唯一需要忌惮的是安东尼的报复,但有这两位的存在,想必安东尼是没能力加害于我的。”这时,西塞罗的心情稍微宽解了不少。

结果旋踵时分,又有报信人来到,西塞罗向来以信息灵敏而自诩,豢养了不少信使,能帮助他自罗马城或各个行省搜集军政方面的消息,虽然他没料到的事也很多,这次带来的,居然是被他亲手宣告为公敌的前任女婿优拉贝拉的信。

原来优拉贝拉在前往东方的时候,在海面上居然遭到了来自李必达堡的舰队的袭击,他随从的船只许多被击沉,本人也漂流到了小亚细亚的海岸,没法子前去叙利亚就任,而是在以弗所获得了凯撒一个军团的支持,正准备与同样流落在周边的布鲁图与喀西约取得联系。

在信中优拉贝拉极力请求西塞罗,“以长者的身份来到以弗所,坐镇指导我们的斗争,现在不可以再继续内讧犹豫下去了,虽然你先前宣告我为公敌,但为今之计只有大家精诚团结在一起,继续放纵李必达的话,他会成为吞噬整个共和国的怪物。”

逃出罗马城,又要逃出罗马城吗?西塞罗颓然坐在了地板上,他的留恋绝对比过去还多还大,他已经就任了最尊贵的监察官,每日来向他请教的名流不计其数,据说罗德岛上的莫洛学院还为他树立了铜像,新娇妻也从娘家赶来尽心侍奉他,他对人生没什么缺憾了。

那又怎么能舍弃这一切,冒着和优拉贝拉站在一个阵营的凶险?

第31章第一个(下)

更不能让人忍受的是,先前给优拉贝拉、布鲁图和喀西约安上“凶手”和“公敌”帽子的,他西塞罗可也是主要的推手,现在又该以什么面目去“坐镇指导”他们,而这群人要我去,也就是完全将我看作是共和国的一面可以利用的旗帜,只要我去以弗所城,下场肯定是被软禁起来。

想到此,西塞罗走到书斋里,坐在透着微光的桌子前,举起钩笔在纸卷上做了个简单的对比——现在这三个人,都窝在希腊和小亚一带,所有的实力加在一起,也就三四个军团,但李必达与少凯撒他们呢,光是在意大利的军团数量,就有近十个,虽说小庞培兄弟在西班牙也同时在招兵买马,但毕竟时间有限,暂时也是成不了气候,而鞭长莫及。

“然而,他们杀死了狄希莫斯,带着这么多军团进入罗马,恐怕也是来者不善。”西塞罗越想的话,心中就越如同一团乱麻般,糟透了,他不由得想起凯撒刚刚越过卢比孔河后,他从西里西亚行省被阿狄安娜的军队逐回来后,曾私下向凯撒纳款说,只要凯撒愿意给予他某个行省以及军团,他可以考虑转变政治立场,为凯撒摇旗呐喊,毕竟他与凯撒算得上是罗德岛莫洛学院的同门师兄弟。

然而凯撒的答复却很冷淡,这位只是劝西塞罗,“如果真的认同我的理想和目标,那就来到我的身边,担当行政幕僚的身份;假如你还有所犹豫,不愿意参合到政治里来的话。那我会馈赠你大笔的钱财。你可以前去雅典或罗德岛。不问政事,研究哲学和修辞,那样我觉得更适合你——罗马共和国唯一能和希腊比肩的学术大师。”

总之,凯撒的心目里,自己根本不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与军事家,每念于此西塞罗总是满腔的怨恨,“那么尤利乌斯你就好好看看吧,我西塞罗现在不就成为了堂堂正正的监察官了吗?我的辩术。本身就是共和国的瑰宝,是谁也不会来加以粉碎破坏的,你只看中军团和钱财,但我偏偏要走另外条道路,一样可以登上荣耀的巅峰。”

想到这里时,第三位信使居然也出现在了门阍处,他叫泰罗转交给西塞罗第三封书信,是李必达乌斯和少凯撒联合发来的,带着激动忐忑的心情,西塞罗打开一览。里面全是热情洋溢之辞:不但认可他为“共和国现存最最荣誉的长者”,要授予他“永恒的用金子打造的桂冠”。并且在马上希望他不要离开罗马城,“您就是镇守整个亚平宁意大利的丰碑”,如果西塞罗在十八个月的“监察官考察期”过去后,对这个职务有所厌倦的话,那大可随意挑选个行省外放赴任,“远近西班牙、奈波高卢、比提尼亚或卡利亚,都是一年内轻松能获取千万塞斯退斯收入的职位”,对此的代价,也只是“需要您在元老院或民会集会场所,替我们美言几句”。

怀着某种复杂的心情,西塞罗将这个信件细心收好,他对老泰罗说,“这也算是个救命的东西了,看看上面有李必达、少凯撒、潘萨,甚至还有安东尼的印章。”说着,老泰罗就听取了主人的吩咐,将这信件摆入了壁柜里,合上门锁好。

在钥匙扭动的咔咔声中,西塞罗细心披上了长袍,“去召集所有元老集会,我要释放安东尼的弟弟盖乌斯,总不能将马上的局势搞得过分尴尬,既然李必达和少凯撒愿意原谅他,那就原谅好了。”

这时候,泰罗将钥匙给收好,接着替主人和半辈子的“特殊朋友”整理着袍子,难得提醒一句,“要是军团入城后,对主人您不利,那该怎么办?”

“那就不做个聒噪的老人了,甘愿退隐,我连意大利都不想居住了。泰罗,到时候将我分散在周边的几个庄园和别墅变卖掉,接着我与费比利娅,就坐船去罗德岛去,过过学院生活。”随后,西塞罗站在了门廊的地方,花园里的几只鸟雀惊叫着飞了起来,“四十年前,我去那里求学。四十年后,我还是回到那里,教授教授修辞,闲暇的时刻陪伴费比利娅去游山玩水,这不是挺好的吗?等到战火平息后,她对久远年代前,萨福与女弟子居住的赖斯波斯岛特别感兴趣,世俗的事情就让那群人去操劳争夺吧,我就要功成身退了。”西塞罗说到这儿,不由得陶醉地闭起眼睛,想起了罗德岛湛蓝的海滨,红瓦白墙的建筑,他昔日和师长、同窗沿着蜿蜒的山崖小道,边听涛声边大声热烈辩论的场景。

在他刚刚学成离开后,凯撒才坐着船来到,他俩有过一面之交,当时凯撒的毛发还是浓密的,皮肤白皙,脸庞瘦削,眸子里满是玩世不恭的神态,所以他的师长莫洛就直接问这个从罗马城逃跑来,正在被苏拉通缉的年轻人,“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学习修辞和辩论的。”

“但看得出你的人生理想并不在于此。”

“是的,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获得跻身政坛的敲门砖。”凯撒大言不惭地回答道,当时站在旁边的西塞罗简直觉得这小子是在玷污神圣的学术。

不过现在想想,自己而后所做的,和凯撒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唯一不同的是,凯撒已经故去了,人们都说他是帝国的主人,是陆地和海洋的主宰,是超越伟大庞培的枭雄,是战无不胜的统帅,但谁又记得昔日那个从船只甲板上,带着轻佻和桀骜神情跳下来的年轻人呢?只有西塞罗记得。

“你会将埋入在这里的姑娘的骨灰瓮给一起带走吗?”泰罗的问话,打断了他的遐思。

“不。”西塞罗想了下,接着迅捷地平淡否认了,“图里娅就是在罗马城长大的,离开这里她一定会很寂寞吧?”说完,西塞罗看着花园里女儿的墓碑,悠然地说,“死神病魔将她和她的孩子,一起带走了。”接着他抖抖索索地来到了墓碑前,将手里的一个马拉小车的铜质玩具,轻轻摆在了小祭坛上,“孩子,外公很遗憾没能见到你的模样,和你母亲一起在彼岸相偎快乐吧。。。。。。在这个世界的旅人,总归还是要继续上路前行的。”

第32章兽槛的破碎(上)

“它那自由的幌子打扮得越是漂亮,只能说明它必将产生更加可憎的奴役。”——塔西佗讽刺帝制时代的执政官选举,完全是皇帝负责提名的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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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塞罗离开宅院时,朝霞刚刚披在了各个山丘上,和波光粼粼的梯伯河映照,就像个彩带般环绕着罗马城,阳光尚未完全进入每个街区和角落,不少拥堵的骑楼下,光线依旧如同黑夜般模糊不清,西塞罗健步如飞,这得益于他多年的健身习惯,老泰罗有些气喘吁吁地背着杂务和书卷跟在身后,“得快些,得快些,泰罗。”

结果走到了广场入口处,传来声野兽的低沉嚎叫,将西塞罗吓得站在原地呆住了,他实在是难以置信,这种东西还能在罗马城里出现,难道又是角斗士学校里的兽槛松动了?“泰罗,快叫后面的人挥动火把,快!”

身后的随从奴隶,也都知道野兽是怕火的,便急忙护在了主人两侧和身前,朝着那个浑身是长毛的畜生舞动着火焰。

它是什么?它的体型几乎与狮子相当,比小亚细亚的花豹要大得多,然而姿势和嗥叫却如同狼般,其余几个来到集市的小贩,也和西塞罗一样目睹了这个怪物,吓得将篮筐和拖车扔在了原地,钻巷子逃跑了,这种行为证实了西塞罗并非是身在梦魇当中,“我看到了什么?尼罗河猎鹰的眼睛,鼻子和獠牙就如同猪般。浑身长着长长的鬈毛。发出豺狗般的嚎叫。”西塞罗喃喃自语着。

这个怪兽就像鬼灵般。面对着西塞罗来回绕了几圈,接着就长啸声,在半空里腾跃起来,跳了几跳,便钻入了家骑楼里消隐不见,接着一道红色的火光腾起,飞到了卡皮托儿山上。西塞罗与侍从,呆呆地立在原地。半晌都动弹不得,几名奴隶急忙跑到了那个怪兽前去的骑楼处,不一会儿脸色惨白地让西塞罗在距离一百尺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跑了回来,“这家的女主人刚刚诞下了个怪物婴儿,有两个头颅,根本没有性别,就像团肉般。”

“带我去看。”西塞罗大惊失色。

但奴隶摇着头说,那婴儿刚生下就死了,满是血。它的四个眼睛是半睁着的。

待到晨雾和炊烟慢慢都飘荡起来后,茱莉亚会堂里吵闹声甚嚣尘上。每个元老都得知了狄希莫斯的惨死,和李必达所有军团的南下,他们都挽起袖子,**着胳膊,愤怒地围攻西塞罗,“我想你先前已经保证过的,随着李必达就任大祭司与执政官的敕令后,整个共和国的纷乱就会烟消云散的!”

“千万不要慌张,我们依旧有很大的回旋余地。”西塞罗大喊道。

“先前你说烟消云散,现在居然要说回旋余地了,我们该现在就割下你的舌头。”元老们悲愤地哭着喊着,吐沫星子在西塞罗面前,如同流星雨般飞舞。

“你就不应该派遣李必达乌斯去出征,当时就应该将军团指挥权完全托付给少凯撒!”有的人如此说。

“天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理,居然要授予狄希莫斯那个凶手谢神祭,这下可真的触怒少凯撒和李必达了。”也有的人如此说。

元老院一片草木皆兵,整个罗马城,不,是整个意大利也是这样,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大伙儿都在收拾行李细软,目的就是要逃离得越远越好,不少人说那个马路拉斯生平唯一做对的事,就是提前隐居到乡野里了,这件事证明了蠢人也会有意料不到的福分。

乱作一团的会堂里,西塞罗还在那里高举双臂,不断地呼喝着,说现在应该“一面据守,一面妥协”,他主张使用国库里的钱财,征召城内和城郊所有适龄的公民,并适当解放年轻力壮的奴隶,将学校里的斗剑奴全都武装起来,尽快组建两个军团,最好是有一千名骑兵的。而后,我们有了抵抗的资本后,再去与李必达和屋大维谈判,“我们完全不必要慌张,不必要由于现在暂时的困难而做出让共和国与元老院蒙羞的事情,我们依旧主掌大局发号施令。这个保卫工作,所有的元老,和所有在罗马城里的骑士都应该加入进来,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我们便能在和暴政的野兽搏斗里取得伟大而辉煌的胜利,从即日起我和毕索以地位最高的监察官身份,临时指导所有工作,同胞们要记住,最大的恐怖不是暴政,而是对暴政的畏葸之心,从即日起不准许任何有身份和官职的人离开罗马城,从即日起每次集会不许可有任何人以生病等任何理由缺席议事,难道当年皮洛士与汉尼拔在兵临城下时刻,还有元老因这些微不足道的理由不来会堂吗?要记住,是从不甘心为奴的这种斗志,支撑罗马城渡过了七百年,让它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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