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穿越无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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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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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就算他觉得自己的妻子那么难得,那么贴心合意,自己却还是依着她的意思,放任她选择死去,是因为他也觉得,一个不喜欢他的人,强留着,没有意思。

她既然想帮太子,就让她去吧。

她不惜以命抵命,也要帮着太子,就让她去吧。

她宁可一死,都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那就让她去吧。

岳以睦缓缓闭上眼,多久以来,他几乎以为自己就是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了,其实不过是因为,他想成全她的离开,即便想尽办法让她留下,都是徒然。

静嘉被岳以睦送到宫门前,还是不依不饶地问了一句,“王爷,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岳以睦轻笑一声,“本王既用毓慎,必然要能控制住他,他每月固定的日子告假,去做固定的事情,本王岂会不知?”

静嘉颔首,没有什么旁的表情。

岳以睦任姚黄将静嘉扶下了车,自己却没有动。“让阿童送你们去端本宫吧,再陪你姐姐待会儿。想走了,你姐姐自然会安排你出宫。”

静嘉抬起头,望向岳以睦,迟疑片刻方问:“王爷,那臣女可不可以现在就回家?”

她觉得累了,大概没办法在静娴面前掩饰起自己的情绪。她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也不想被人询问。静嘉只希望快些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也许一切都只是梦。

岳以睦看着静嘉微红的眼眶,终是不忍。“现在太早了,你要是不想去你姐姐那儿,就去本王那里歇会儿,等本王忙完了,让人送你出宫。”

静嘉有些悻悻然,“那算了,臣女不敢劳烦王爷,请阿童送我去端本宫吧。”

大概是这姑娘今日与自己所想的套路太不同,岳以睦心里烦躁,便想着定要让她照着自己的意思做一回事,当即从马车上下来,同静嘉道:“想去哪就去哪,你当皇宫是你们倪府么?跟本王走吧。”

静嘉扁扁嘴,实在没力气和岳以睦争辩,只好认命地跟在岳以睦身后。她亦步亦趋,半晌,才发现自己已到了西二所中。

岳以睦直接叫来了一个宫女,吩咐道:“带她去后院厢房里,本王回来前,她一步不许出屋,给吃给喝,好生看着。”

那宫女乖巧称是,领着静嘉去了。

岳以睦在院中呆立了半晌,方抬步而出。

鸵鸟 '捉虫'

静嘉心里万念俱灰,顾不上是在宫中,躺到床上便沉沉睡去,待醒来时,已是夕阳迟暮,连临淄郡王都回到了宫中。她起身只觉四肢百骸都透着酸痛,毕竟不是家中,静嘉勉强忍住了抱怨的欲望,老老实实爬起身,让姚黄替她重新绾发。

待梳妆妥当,静嘉才到正厅去见临淄郡王。

因知道静嘉一直在睡,岳以睦始终没让人去扰她,左右时辰还早。静嘉醒时,便有宫娥来报了信儿,岳以睦索性从书房出来,在厅里等着她。

静嘉穿廊而至,才迈入厅里,却忽闻身后一阵熟悉的鸟鸣。奈何岳以睦已经放下了手中书卷,好整以暇地等着静嘉行礼,静嘉只好强抑好奇,朝岳以睦欠了身子。“王爷万福。”

“起吧。”岳以睦微带笑意,“还难过?”

静嘉摇了摇头,“多谢王爷关怀,臣女不难过了。”

岳以睦嗤出一笑,这丫头没精打采的模样,哪里是不难过的样子,罢了,既然她想装,自己且不戳穿……“嗯,本王已经让人去端本宫支会过了,你若不愿,不必再过去,让阿童送你直接出宫就好。”

“多谢王爷。”静嘉向岳以睦又是一礼,将多余的话一概省去。

岳以睦瞧着她这般端庄安静的模样,倒觉得稀奇,眼里带着玩味的意兴。“客气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静嘉始终低着头,没看到岳以睦的表情,见寒暄话说的差不多,出言告辞:“今日叨扰王爷已久,臣女想回府了,不知可否劳烦童公公一送。”

岳以睦眉梢微挑,当即安排阿童去准备,不过片刻,阿童便来回话:“王爷,梁三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二小姐可随时动身。”

“去吧。”

岳以睦没有赘言,静嘉也只是静默地向他行了辞礼。待静嘉转身走了几步,才又突然停下,回过身道:“王爷,谢谢你让我知道今天的事情。”

静嘉回过头,嘴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岳以睦看的一愣,及至他想起接话的时候,静嘉已是跟着阿童走得远了。

往外去的时候,静嘉又听到了鸟鸣之声,不由站住了脚,四下张望,阿童好奇地问:“二小姐找什么呢?”

静嘉眉黛微蹙,迟疑良久方答了阿童:“有鸟叫,听着总觉得很熟,和旁的鸟叫不一样。”

阿童轻声一笑,“ 二小姐真是细心,鸟叫也能听出不同来。”

听阿童这么答,静嘉也只好按捺住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随着他继续向外去。阿童一路相引,将静嘉领到了宫外。果然,送静嘉入宫的内宦梁三正在宫门前候着。

静嘉心身俱疲,怠于应付,径直上了马车,由梁三送回了倪府。

到家之后,静嘉却不能立时回到“明月引”去,而是先至德安斋向邵氏问安。邵氏甫见静嘉,不由皱了眉,“怎么脸色这样不好?在宫里遇到事了?”

静嘉被邵氏拉到身旁坐下,摇头挤出一笑,“哪里,陪良媛说了一天的话,有些累了。宫中规矩多,难免拘束些。”

邵氏仍是担心地替静嘉别了别耳旁的发,“良媛可好?让你问的事情都问清楚了?”

“良媛安好,只是处境艰难些罢了……与苏承徽关系不大融洽。”静嘉自然知晓就算自己一句带过,母亲还会追问,忙将静娴同她说的事情一股脑地告诉了邵氏。

静娴同静嘉说的简单,静嘉转告给邵氏,也不过是寥寥几句话而已。但邵氏脸色却听得沉下脸来,“良媛真是同你这样说的?”

静嘉颔首,“是真的,女儿瞧着良媛和夏笙都清减下来了,想是每日提防旁人,劳心劳力所致罢。”

邵氏无奈地露出个笑来,“如何能不提防呢?饶是良媛那般谨慎小心的人,都过的如履薄冰,可见太子妃和苏承徽都不是好相与的。”

静嘉不知内详,只有沉默,邵氏瞧着女儿脸色不好,猜度是受静娴所感染,心中沉重,因而道:“你今天一天也累了,赶紧去歇着吧。良媛的事情,自然有我与你父亲来操心。唯有一样,这些事照旧不必告诉秦姨娘,免得她关心则乱,反而生出事来。”

“是,那女儿先告退了。”

邵氏抚了抚静嘉的小脸儿,宽慰一笑。“去吧。”

回到“明月引”,静嘉又是喊累,舒舒服服换了寝衣倒头便睡,姚黄知她心中难过,替静嘉同邵氏说了声,晚膳并没去德安斋中用。

姚黄得了临淄郡王的嘱咐,加之深察自家小姐心意,因而将今日一事隐而未报。邵氏既不知晓,也并未觉得蹊跷,只以为静嘉是在宫中应对疲劳。

经此一事,静嘉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既不镇日里抱怨着无聊,也不轻易往邵氏跟前儿凑热闹,邵氏去了两回孙府,静嘉都借故不适,推脱未去。反是赵菡以长媳的身份,陪着邵氏出席了几次应酬的场合。

十月中旬,倪家的小二少满了百日,倪子温自然要设宴招待了几个关系亲近的同事好友,并且宣布了给二儿子起的名字——倪敦礼。那天,不知因着什么事,毓慎竟然缺席未至。

静嘉不免松了口气,她到底还是心存芥蒂,难以面对孙毓慎。当然,静嘉不会去责问毓慎什么,只是郁气未平,她更希望如鸵鸟一般,把自己埋到沙中,再多逃避一些时日。

毓慎虽然没来,毓瑾却是到了。静嘉到底是没管住自己的心,问了毓慎的动向,毓瑾道:“这几日哥哥忙得很,总是陪着临淄郡王东奔西走,这些天竟连晚膳都不在家中用了。”

静嘉不由蹙眉,“什么事要忙到这么晚?”

毓瑾摇头,迟疑半晌才悄声答了静嘉:“我那日听娘念叨,也是颇担心的样子,是怕哥哥被临淄郡王教得坏了,去那些……那些污秽地方。”

“污秽?”静嘉一时没反应过来,瞧着毓瑾微微发红的小脸蛋,静嘉才大概猜到,她指的,应是青楼楚馆一地吧。

听毓瑾这么说,静嘉心里更是沉重。她能试着接受毓慎喜欢别人,虽然很难,但终是可以被时间所消磨掉的伤痛,那些难过、不舍的情愫,都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化。然而毓慎若是变成那样的男人,静嘉恐怕自己永远不能容忍。

瞧着静嘉脸色不对,毓瑾忙开解着,“娘也是关心则乱,哥哥的品性你还不知道?况且有我爹在,哪里能容忍哥哥流连章台?”

静嘉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只是消极地安慰自己——这个人以后,都与你不再有关系了。你的关切,停在朋友的位置上就够了。

不知是不是娘娘庙的香火当真灵验,十月廿八,赵菡查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来。倪府上下均是大喜之情,消息当晚便传到了神机营中,翌日傍午,敦堂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因着这是赵菡的头一胎,倪、赵两家俱是十分重视。赵夫人没过几日便送来了赵家元配夫人的陪嫁丫头,来照顾赵菡。那丫头如今已为人妇,丈夫叫刘通,因而邵氏便称之为刘通家的。刘通家的很是稳妥,邵氏也没什么异议,任由她跟到了赵菡身边。

赵菡既有孕,倪家的管家权自然而然重新回到了邵氏手里,邵氏盼着赵菡能一举得男,头三月最危险,邵氏既免了赵菡来立规矩,更嘱咐她无事不必出门,也不必来德安斋定省。

静嘉虽替哥哥欢喜,却到底没有表现的那么高兴,邵氏和敦堂都觉得蹊跷。

邵氏始终认为赵菡待静嘉不够亲近,并不怪静嘉。而敦堂却为着先前邵氏早产的缘故,觉得邵氏必是同静嘉说了事情原委,静嘉为此而疏离赵菡。

敦堂这么一胡乱揣测,自己的喜悦情绪也被冲淡了许多,压下盘旋在心头的种种疑问,耐着性儿陪了赵菡几天,还是跟岳父打了报告,要求回到军营。

赵文肃是行伍出身,满心都是军国天下,敦堂如此行事,歪打正着,反倒投了赵文肃的心意。赵文肃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女婿识大体有抱负,更加倚重,回营中没有几日,便替敦堂请了个正七品云骑尉的爵位。皇帝看顾倪、赵两位重臣的面子,自然没有反驳。

因得知敦堂在专事火铳兵的操练,皇帝更是赐下圣旨,做了不少褒奖。可惜,古人终究是古人,在冷兵器时代,火器虽然效果极好,攻击力也不逊色,但出于研制上的困难,皇帝不过是口头上的夸奖,对年轻人敢于开拓的精神进行了表扬。这圣旨里更多的意味,还是在捧倪子温和赵文肃二人。

不过,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敦堂的高升,还是为倪府添来第二重喜事。静嘉这回,终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提醒

不知是赵菡自己格外小心,还是邵氏特别授意,自打赵菡怀上孕,静嘉就很少在德安斋看到这位嫂嫂。于是,倪府仿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敦堂不在府上,静雅又找不到无事生非的机会,静嘉的生活一日比一日平和。

只是,静嘉很少再抱怨无趣,仿佛她想要的正是这种无趣。

天极快的冷了下来,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十一月。

廿三这日,是毓瑾的生辰,静嘉再没理由推脱不去孙府,只好仔细为毓瑾备了礼物,同邵氏一起去了孙府。赵菡自然是因着坐胎,留于倪府中并未随行……这样也好,静嘉少看到她一次,便少一次想起赵芙。

因着廿一下了场说大不大的雪,屋檐上尚有堆下的轻白,偶尔轻风拂过,就会落下几片稀零的雪花,静嘉的貂皮卧兔上不免沾了些白融融的雪。毓瑾乍见静嘉,匆匆向邵氏行了礼,接着就蹦到静嘉跟前儿,一面替她拂掉了那些白雪,一面嗔道:“真是不仔细。”

孙夫人见毓瑾与静嘉亲昵,不由向邵氏一笑,“你瞧这俩丫头,跟亲姊妹一样好。”

邵氏与孙夫人交臂而挽,“我待你不也如同待亲妹子一般?你羡慕她们孩子作甚!”

毓瑾踮着脚,替静嘉一点点掸去貂毛上的雪迹,静嘉立在原地,却连呼吸都不敢重一些——不为别的,正因毓慎亦在她面前。

“好啦!”

毓瑾笑着退后两步,得意的拍了拍手。静嘉正要说话,毓慎却上前几步,伸手抚向静嘉帽上。“哪里好了,这不是还有么。”

毓慎比静嘉又高了许多似的,此时站到静嘉面前,静嘉只能看到他一面说话,一面滚动的喉结,以及露出来的一截白领。

静嘉觉得自己呼吸都滞了,她不敢抬头看毓慎,唯有感受着毓慎的动作,感受着他轻柔地拂着貂毛,又拂向自己的发间……“这里也有。”

“没事,别弄了。”静嘉倏地往后错了一步,偏首躲开了毓慎的动作。下意识的做完这些,静嘉才觉出几分尴尬,抬头看向毓慎,却见他脸上也有没来得及收起的错愕。

毓慎收回手,换成抱臂的姿势。“小祖宗愈发难伺候了,嗯?”

静嘉看着毓慎渐渐浮起的笑意,到底是想起那日他待赵芙的温柔缱绻来,指尖都不由带出颤抖。静嘉呆了片刻,仍是没憋出一句能和毓慎说的话,只好绕过他,挽上毓瑾,故作赌气。“难伺候就不要伺候了,寿星,咱们走。”

毓瑾与静嘉相识多年,很快觉出她的不对劲来,和静嘉走了几步,毓瑾低声问着:“你和哥哥怎么了?怎么今儿一来就闹别扭。”

静嘉一时心虚,却不愿意和毓瑾交代实情,支吾着敷衍毓瑾,“哪有别扭,我俩不是一直这样么。先不管你哥哥,小寿星,猜猜我给你带的什么?”

毓瑾不知不觉便被静嘉岔开话题,两人有说有笑地追上了邵氏和孙夫人。唯有毓慎留在原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不由怔忡。

毓瑾生辰,自然不只请了静嘉一人,另有几家闺秀先后来了。待这时,毓慎已是避开了。静嘉见到毓慎心里烦躁,毓慎不在,她又忍不住惦记,一顿午膳吃下来,竟是没说几句话。饶是毓瑾再不细心,也注意到了静嘉的不对。只待宴席散了,送走客人,方拉着静嘉到自己闺房中,严刑拷打,盘问缘由。

奈何静嘉嘴紧,死活不肯说,毓瑾与她僵持半晌,方道:“你既是与哥哥有别扭,我干脆把哥哥叫来,让你们两人说清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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