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神魔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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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神魔祭-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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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山的动作很轻很轻,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不着痕迹的走到女子身旁,慢慢挪动手中的梅花伞,为女子挡开肆虐的风雪,低低的贴在她耳畔,温言细语的吟诵着:

“流云鬓,金凤钗。目似秋波眉山黛,皎皎玉容胜雪皑。轻妆淡抹,铜鉴为谁开?

风动檐角铃,声在阁楼外,思君切切急登台。更漏尽、呵手茕茕独徘徊。天将明、君忽执伞提灯来。”

风雪,在这一刻,似是被凝固了。

楼阁、风铃、梅伞、银灯,耳鬓厮磨的情侣……,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逐渐远去,直至留下一片令人心慌的空白。

“不……”穆山倏地的坐立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四周一片漆黑,无法视物。片刻后,穆山方才缓缓的适应过来,又是遗憾又是庆幸道:“原来只是一场梦,我……,这是在哪里?”

“为何梦中的我……,不,那不是我……”穆山回忆起梦中见到的一切,失落、惆怅,疼惜,齐齐涌到了脸上眉间。

“你醒了。”

屋内的火炉突然被人点起,火光旁,司马雨尘正抱膝而坐,螓首埋在膝间,双眼直直的盯着窜动的火苗。

“雨尘,你怎么在这儿,是你救了我?”

火光,驱散了屋内的黑暗,穆山四下环顾,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房屋破败不堪,呼呼狂风正夹杂着纷纷白雪,从窗口猛然灌入。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穆山循声望去,但见司马雨尘脸上有着两条浅浅的泪痕,在火光的衬托下,晶莹剔透。那双美丽如水的眸子,分明有着与平时判若两人的神韵,恍若,恍若……

梦中倚栏而立,欣然转头的望来的女子!

那本该充满幸福和欢喜的眸子,是谁偷偷的将它换成了痛苦和哀恸!

那本该轻轻挽起,笑靥如花的容颜,何时已被伤心和凄凉所替代!

瞬间,穆山只觉一阵揪心的疼痛,仿佛司马雨尘脸颊上的泪痕,将她全部的心酸和绝望,灌到了穆山的深心里。

愧疚的低下头,穆山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与她对视,轻不可闻的问道:“你……,是司马雨尘,还是……阎霞?”

“司马雨尘……,你果然有了别的女人,所以才抛弃了我!”

那凄切的语调,似乎比外面的风雪更加的令人心寒,听得穆山肝肠寸断。

“不,不是这样的……”穆山刚抬起头,与她稍一对视,又立刻如同鸵鸟一般,深深的将头垂下,愧疚懊悔道:“司马雨尘是你现在这副身体的名字,她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而且……”

“一模一样,那你为什么会为了她而抛弃我?”

“不,我不是马鹜,我叫穆山……”穆山口笨嘴拙的解释道:“我真的不是他,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找错人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百年,我,我……”

“我的同伴呢,我要去找他们!”穆山不知该如何面对,情急之下,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逃避。

“不要走……,不要再抛下我!”

穆山刚走到楼梯口,身子蓦然被阎霞一把从背后抱住,那暖暖的泪水,如同永不停歇一般,打湿了穆山的衣襟,呼呼大风从外面吹来,瞬间将泪水的温度带走,只留下一股绝望的冰凉,深深的,深深的,渗到穆山的骨子里!

“除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那脆弱无依的声音,似是一个魔咒,猛地击在穆山的心间,没有任何的犹豫,穆山豁然转过身,一把将阎霞抱在了怀里,紧紧的,紧紧的,仿佛彼此的命运,永远的缠在了一起。

是发自内心的愧疚?是源于纯粹的怜惜?穆山并不清楚,只是在这瞬间,穆山只想永远的抱着她,直到时间的尽头。仿佛在这刹那之间,他已经不再是穆山,而成了马鹜!

第二百七十四章 恍若梦中 下

“鹜儿,天下之大,贤淑温婉女子之多,有如过江之卿,还怕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夫妻如衣服。夫妻尚且如此,更何况她还不是你的妻子,难道你真的要为了她,忤逆养育了你二十几年的至亲!”

依旧是那片宽广无边的湖泊,依旧有着一栋三层高的阁楼,依旧有十几个身影遥相对峙,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身旁少了一棵临寒傲放,散发淡淡清香的梅树。

“父亲,您常常教诲孩儿,人生匆匆,白驹过隙,永不重来。应当趁着拥有时,珍惜眼前人,莫到失去以后再来追忆痛思。如今孩儿已经找到了足以相伴终生的佳偶,为何父亲却不能抛弃俗世框条,成全我们?”

“我……,马鹜……”穆山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相似的轮廓,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熟悉却又显得异常的陌生。白袍加身,腰间别着一支淡青色的玉笛,那笛子很短,很小,然而穆山却清晰的感应到有股无形的剑气,在那四周弥漫着,以至于让玉笛四周的光线,发生了微小的扭曲。

“你,糊涂,我是让你加倍珍惜与你母亲以及兄弟相聚的时光,多花点心思在武艺兵法上,少去碰那些无用的诗词歌赋,你却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将所有的感情精力倾注在世仇之女的身上。你……,你这个不孝子,你是存心想要把我活活气死不成!”

“世仇……,恩恩怨怨,为何非要延续到下一代身上,何苦来哉!”穆山以前一直都很羡慕那些世家子弟,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过得多么的逍遥自在,而今他终于切身的感受到了,原来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世家子,也有着不可为人知的心酸和无奈。

“……父亲,孩儿真的不想再纠缠到两家的恩怨之中,打打杀杀,究竟为了什么?赢了又能如何?难道在你们眼中,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虚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们要将亲生骨肉送到这片湖泊上,分出个你死我活!”

“父亲,我不知道你当年踏上这片湖泊时,心里有何感想。然而如今,孩儿仅仅只是站在湖边,耳中充盈的,都是那些惨死冤魂的哭嚎。他们……,都在这里!你看,湖面泛动的水,它的颜色是不是带着淡淡的红,红得就像身体里的鲜血,渗透了整个湖泊!”

穆山循声望去,微微泛动的湖水,的确荡漾着粼粼红光,恍如血管里的血液,在缓缓的流动着。

“即便尸体能够带走,然而他们的灵魂,依旧残留在这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知何时方能超脱!”马鹜慢慢的弯下腰,伸手掬起一盆水,眼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和怜悯:“有谁,能够明白永沉冰冷湖底的悲哀和绝望!有谁,能够体会不得超升的痛苦和疯狂!”

“虚无缥缈的上古恩怨,究竟还要害死多少人命才肯善罢甘休?为什么就不能让一切停止,让那该死的诅咒从此消失!父亲,出生在哪个家族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然而要怎样过完自己的一生,选择的权利却在我们手上。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的血肉至亲,天人永隔?!”

“……是时候让你知道其中的缘故了。这片湖泊,并非寻常的湖泊,正如你所说,湖水带着淡淡的红色,犹如鲜血。然而,这鲜血却是世间至为珍贵的存在。……传说上古时期,我们先祖共工曾与玄冥于此惨烈厮杀,鲜血喷涌挥洒,形成了这片湖泊。后世子孙,当于此湖泊生死对决,胜者将能藉此激发血脉里的神力,成为这个世间的新主宰!”

“神与人的区别,你能理解吗?无所不能的力量,永垂不朽的生命,为了这些,就是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值得。至于那些失败者,只能怪他们自己不争气!若不想沦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就立刻跟我回去,从此抛弃那些不该有的念想,潜心修炼,成为这个世界的强者。到那时,你才拥有随心所欲生存下去的权利!”

“神……”马鹜惨然一笑,轻轻的摇着头,神情萧瑟而又落寞:“若世间真有所谓的神,又岂会有那么多的不公和灾难!”

“父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观点,逐渐愈走愈远,最终形同陌路。孩儿想要的,是终止两家之间的仇恨,让那些沉沦湖底的灵魂,得以安息。为此,孩儿不惜跋山涉水,拜入天钧宫门下,又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能够令他们解脱的法子。”

“我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到,然而如今看来,那终究不过水中花、镜中月,自己尚且无力到达彼岸,又谈何度人?如今已是辜负苍生,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辜负佳人。”

马鹜缓缓的抬起右脚,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朝着湖泊迈了过去。

“哗……”那并不巨大的声音,却是如同惊雷一般,在穆山心间响起,右脚似是如同放进了冰窖里,有着无法描述的寒冷。

“你……”那股极度的森寒,渗透到血液里,蔓延到了穆山的胸膛上。待到穆山反应过来时,马鹜已经全身浸泡在冰冷的湖水里。

湖面,似是突然沸腾了起来,哗哗水声荡漾喧哗,如同万千亡魂在低声哭泣,低声诅咒。穆山忽然感到胸口窒堵,无法呼吸,然而他的目光,却能够清晰的穿透湖水的遮掩,看到淡淡的蓝芒,在马鹜的身上,焕发着神秘而又高贵的气息!

空中的雪花,忽然散去。密布万里的乌云,渐渐的踱上了一层湛蓝柔和的光芒,隐隐有着细碎的雨滴,高高抛落。

天地一片肃穆,似是在回荡着低沉的挽歌。

怎么可能……?他……,要觉醒了!

穆山瞠目结舌的看着,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那股徘徊在鼻肺间的窒息感。

“哐啷……”就在穆山拭目以待的时刻,湖底深处,突兀的飞射出无数淡蓝色的铁链,破开了层层湖水的阻隔,如同万千利剑,凶狠的洞穿了马鹜的身体,而后拉着他,飞速的朝着湖底坠落!

那是什么?

仅有的光芒在穆山眼中逐渐远去,深邃的黑暗,充斥了整个世界。

“噗……”穆山喷出了一口水,猛地从地上坐起,打开了沉重的眼皮,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屋内冰冷的空气。

“那是梦吗?不,那应该是马鹜的经历。原来他是这样被锁在祭台下面的?”

火堆里,树枝噼啪炸响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暖黄的火光,模糊的描绘出阁楼的环境。穆山四下环顾,不见司马雨尘的身影,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你竟然在这儿,我们正四处找你呢!”

穆山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身影,心中既有喜悦,又有迷惘,神色复杂道:“阎霞……”

“阎霞……”司马雨尘左右环顾,紧了紧手中的宝剑,一脸认真的说道:“你该不会见鬼了吧?”

“你……”穆山错愕的盯着司马雨尘,不明白前一刻还要依偎在他怀里才能入睡的人,怎么如今却又变得有些陌生。

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梦?!

第二百七十五章 封神大阵

“穆山,你没事吧?还吹牛说能认得路,怎么那么久都不来跟我们会和?三天三夜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三天三夜……”看着跟在司马雨尘身后的秀娘,穆山心神又是一阵恍惚,他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却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在做梦?”穆山环顾四周,脸上尽是迷惘之色,脑袋乱得如同一团浆糊,理不清思绪:“不,不可能是梦,我记得自己是真的上了那条船,而后被水鬼抓到湖底……,可我又怎么出现在这里?阎霞……”

扭头望去,司马雨尘仍旧一脸冷漠,只是眼中多了几分疑惑和不解。

“穆兄,看你的神色,似是碰上了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可否与我们详细说说。”周瑜跟孙策走到火盆旁,盘腿做下,伸手在火上烤了烤,温声道:“两位姑娘,外面风雪大,想必也是冻得手脚发麻,不如先坐下来烤烤火,暖暖身子,然后再详细的问清楚事情的始末。”

“我,我……,我现在都快分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经历了那些事情。”穆山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团跳动的火焰,心中的情绪也在跟着火光一起跌宕起伏:“我只记得在外面听到一阵笛声,就是公瑾吹奏的那首曲子,而后跟着它,一直来到这里。看到……”

穆山下意识的凝望着司马雨尘,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愧疚,道:“看到阎霞……被阎家的人,烧死在外面的梅树下……”

深吸了口气,平复波澜乍现的心境,穆山继续说道:“后来我看到湖面上有一艘船,就到那上面去一探究竟,然后就被从湖底爬出来的水鬼抓到了湖底,差点溺死在下面。陷入昏迷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一些有关马鹜的事情,然后你们就都来了。”

“马鹜的事情?你看到了什么?”

“他……”穆山被司马雨尘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狐疑的盯着她,道:“他说他是我的前生,而他就被人封印在湖底下?你怎么了,怎么一说到他的事情,就变得那么激动?”

“没……,只是好奇而已。”司马雨尘自知失态,淡淡道:“有谁会把他封印起来?难道是马家的人?”

穆山摇头道:“不是,那是一个怪异的法阵,像是一座祭坛,我在被水鬼拉到湖底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内力都被禁锢住了,应该跟那座祭坛有关。而且公瑾吹奏的那首曲子,曲谱就在祭坛下面。”

“哦,曲谱,穆兄可曾记下来?”

看着周瑜眼中迸发出的神采,穆山微微一笑,拿起一节烧黑的树枝,在地板上轻轻的刻划起来:“自然,虽然我不通音律,但是对那首曲子却是印象十分深刻,只是看了一眼,就将曲谱深深的烙在了心里。”

“妙,妙啊……,后面的曲谱,犹如寒冰悄化,春江水暖,平缓静谧之中,悄然将人心底攒积的怨恨和痛苦,如水引导泻出,给人一种灵魂上的空灵升华。真不知是何人有此能耐,竟能谱出此等曲调,就是上古时期的太子长琴,怕也不过如此。”

周瑜手指有节奏的轻击地板,半瞌着眼,深深的陶醉其中,道:“穆兄,那座祭台的情况,又记得多少?”

穆山回想起当时的景象,心中犹自存留着一分寒意:“湖底全是由水晶铺就而成,水晶上面镂刻着许多上古时代的咒文,祭台正中,摆放着一尊貔貅的神像,马鹜就被封印在祭台底下,浸泡在冰冷的湖水里。”

“水晶铸就的祭坛……,貔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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