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塞给老人三百块钱，这是我和高胜文出酒店门时身上带的所有的钱。我对老人说道：“这点钱先急用，等明天我的事情结束了在来看你们。”说着拉着高胜文，擦着湿润的眼角走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头七（7）清早挨骂
我和高胜文闷闷不乐的回到了酒店，我脑子里像过电影一般的，不停的出现那对老夫妻的样子。谁都想要子女，为的就是老了有人照顾好。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可怜的无依无靠的老人呢？
人上了岁数以后，多么需要子女的照顾和疼爱。可是有些家庭就是那么的不幸，很多老人要么无子嗣，要么就是有了儿女还不如没有的强。
崔二爷已经回到了酒店，我们登记好房间后就给他也开了一间，只要他回来拿身份证在前台登记一下就好。看到我们回到房间，他有点兴奋的走了过来。
“虎子！”崔二爷高兴地说道：“你今天可是让我露了一个大大的脸，他们全家人都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说明天早上就去找工队，按你说的修改房屋。完了我们就去看阴宅，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红包。”
高胜文一听，不耐烦的吼道：“钱钱你就知道钱，脸脸你就知道脸，人这一辈子又不是为钱为脸活着，这些东西能值多少什么？你要是缺钱给我说，我哪里还有些给你就是了。”
崔二爷一听，斜瞪着眼就要和高胜文争执。我急忙把他摁到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崔二爷说道：“二爷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这个富民的母亲，是不是早上我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哪位乞丐老人？”
崔二爷明显的愣住了，发了半天呆后对我说道：“肯定不是，虎子你怎么能这么想？虽然我和富民时间长了不来往，但是我敢保证他不至于把自己的母亲赶到街上去要饭。”
我点了点头，对崔二爷说道：“二爷你说这个话我信，不过我总是感觉那里有些问题。你看对自己老丈母娘都那么好，可是今天始终没有提过一句他的母亲。刚才我们又见了拾荒的哪位老人，说真的我真怕是他的父母。高哥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心里不太舒服的。”
崔二爷一听点了点头，走过去拍着高胜文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老哥哥我说一句话，你所痛恨的也是我气愤。如果我的兄弟真的是那样的人，不用虎子动手我也会用奇门整死他。”
高胜文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先回去睡觉。本来连日的旅途我已经很累了，可是这晚因为那老两口的样貌始终让我无法入睡。
早上我醒的很早，可能是昨天的饭吃的有些早，所以这会有些睡不着。其实我本来也没有睡着，一直为窝棚中的老两口担心。马上入冬了，他们是不是能挨的过去。
所以醒来后我没有去叫崔二爷和高胜文，自己溜达出了酒店。我到了昨天窝棚所在的地方，可是这里早已空空如也。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像昨天没有窝棚一样。
周边也没有一个人可以问问，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朝不远处的一家早餐店走去。我看了看这家只有水煎包，旁边一家有大刀面和油茶泡馍。从小父亲就教导我，天下寒冷的早上一点要喝热汤。所以上学那会家里经济在紧张，都会给我一碗牛肉面的钱。
于是我来到旁边的这家卖大刀面的饭馆，要了一碗热乎乎的大刀面。可能是来的太早的缘故，这里除了我之外居然没有一个食客。这样正和我心意，可以清清静静的吃碗面。
没有到五分钟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可是我正准备拿筷子。没有想到伸出一只手，又把碗给端走了。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饭不给外地人吃。
我很郁闷的回头一看，一位满脸怒火的长者站在我身后。端起我的饭走到后面，哗的一声把饭倒进了泔水桶。这些我彻底火了，你要说端错了或者里面有脏东西也可以。话也不说当着我的面，把饭倒进了泔水桶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我腾的一下站起来，冲到老人面前喊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把我的饭倒进了泔水桶。是不是我们外地人，不配吃你的饭。”
老人哼了一声，他的老婆立刻过来拦着我说道：“小伙子别生气他就是这么个人，你先坐会我在给你下一碗。”说着使劲把我朝外面推。
可是没有想到，老头直接来句：“我的饭就是喂猪喂狗，也不给你吃。你算什么东西，别人给钱你就帮忙。你为虎作伥，你不得好死！”
老头的话把我骂傻了，也彻底骂火了。什么叫喂猪喂狗也不给我吃，什么叫我为了钱为虎作伥了？想到这里我一脚踹过去，一张不牢固的四方凳子被我踢破了。
我举着拳头就要冲过去，可是马上要拳头马上要落下的时候。看着怒目圆睁、伸长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老人我放下了拳头。这时门口围了很多人，我回头吼着全部驱散了。
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老人鞠了一躬说道：“大爷不好意思，刚才我有些鲁莽了。你的凳子被我踹坏了，多少钱我赔给你。”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五十的，就要塞给老头。
老头啪的一把，把我递上的钱打落了。然后梗着脖子说道：“谁稀罕你的臭钱，这钱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和泪。”老头的老婆一看，急忙跑来抱住我。
我挣脱开笑了下弯腰捡起钱，然后吹了吹上面的土。一转身走到小店门后，把门一关对老人说道：“好，我的钱是臭钱是懒钱脏钱。我为虎作伥了，我不得好死了。我前天才来的铜川，昨天才到的你们这里。除了我的客户家里，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怎么为虎作伥了，今天你要不把话说清楚，你也别开门做生意咱们就这么耗着。我看看耗上一天，是你的损失大还是我的损失大。要是打架的话，把你儿女和能叫的人都叫来。我看看明天的新闻是指责我，还是指责你这个老铜川人。”
说着拿了一张凳子坐到门口，翘着二郎腿掏出了一盒黄鹤楼。老人气鼓鼓的看着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我这种人了。我笑了笑扔过去了一根烟，老人本不想接，可是看到烟过去了没办法又接住了。
老头抽了一口烟，做到了离我不远的一张桌子前。我吐着眼圈问道：“怎么样你老抽着我的烟，准备继续骂我还是给我说说清楚。老话说的好，死也要四个明白。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你骂了，你好歹给我一个理由吧！”
老人只是抽着烟没有理我，他的老婆捣了他一下。然后笑呵呵的对我说道：“你看你就不要生气了，看你穿戴也是做大生意的。别和我们一个乡下人见怪，我这就给你下面去。”
“他不是做生意的！”老头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吓了我一大跳。这老头怎么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难道他也是占卜大师？难道我抢了他的生意不成？
我瞪着眼问道：“你说我不是做生意的，那你说我是干什么呢？有话就直说，陕西爷们个顶个的的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的。”说着又眼扫了他一遍。
“哼哼！”老头冷笑了两声，对我说道：“你是个算命，这次来是给人看风水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一听老者这话我彻底惊呆了。如果说他也是占卜大师，这个也算的太准确了。如果说他不是的话，可是怎么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清楚的记得昨天没有见过别人，就是在外面看阳宅风水的时候也没有别人路过呀。这个老头，倒地是什么来路。。。
第四百八十八章头七（8）真相
大清早的出来吃饭，就遇到了一个怪老头。倒了我的饭不说，居然好恶语相加。要是在过去的话，我早跳出来一顿暴打了。毕竟这些年学道有些心得，这个脾气上改了很多。
再说人家是个老头，我就是推他一把。人家来了脑溢血什么的，这不是就讹上我一辈子了么？小爷我可没有那么傻，与其和这种人耍狠，还不如耍点无赖的好。
所以我挡在门口，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也不要你开门做生意。损失谁大谁小自己掂量，小爷我可是耍无赖的祖宗。要不当年我能讹上我师父，所以最好别和我玩这个。
果然老人扛不住了开口说话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对我的底细居然这么清楚。想想昨天我看风水的时候，周边也没有什么人呀！
于是我看着老头，惊奇的说道：“你老人家到底是谁？怎么对我这么熟悉？在我的印象里面，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的对吧！”老人没有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我拿着凳子坐到老人身边，这次他没有反对我也没有排斥我。看来老人心里的火已经下去了，于是我又递上一根烟。老人看了我一眼接过手中的眼，放进嘴里点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对我说道：“昨天你个黄扒皮家看风水的时候，我就在你们身后不远的小院里面。所以你的所作所为我看的清清楚楚的，你说我能不知道你么？”
原来是这样呀，我居然疏忽这个情节。不过老人叫人家黄扒皮挺有意思的，这个扒皮二字还是小学课本中出现过。记得当时是说一个财主叫周扒皮，半夜三更学鸡叫的事情。可是那时万恶的旧社会，这是社会主义时期怎么也冒出个扒皮来。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着对老人说道：“你说的黄扒皮是谁呀，难道就是我给看风水的富民一家吧。原来他们姓黄，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你真不知道他们姓什么？”老人奇怪的问道：“你都不知道人家姓什么，怎么就跑来给人家看风水了。你就不怕他不给你前，赖你的帐？”
“赖账？”我笑了笑，对他说道：“说句你不信的话，借三个胆子给他，也不敢赖我的帐。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他，来这里还不是别人介绍我来的。”说着就把崔二爷介绍我来的话大概说了一遍。
老人听完叹了口气说道：“我错怪你了，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哎，我这个人这辈子就这么个毛病，看到那些为虎作伥的人就想骂。每次骂完都被人家扔块黑砖，你看我刚才又忘记这个教训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对他说道：“大爷这会你该给我说，你骂我的原因了吧。我估计和你说的黄家有关系，你就当是故事一样给我讲讲。”
这时老人的老伴给我又端上了一碗饭，老人说道：“小伙子你先吃，我给你唠叨唠叨。反正我也一肚子气，正想找人好好唠唠呢！”
我点了点头，吃了一口香喷喷的面。就听老人说道：“这个家人姓黄，那个女子的爷爷原来就是个地主。可是文革的时候，他的父亲摇身一变成了造反头头。你都不知道呀，他那个坏事没有少做。文革结束以后，被关了几年。出来后做一些投机倒把的事情，慢慢有了些家底。这个人本来就恶，有些钱了更加坏。也是老天惩罚他，老婆怀了几个娃不是流产，就是不足百天夭折了。”
我点了点头，小地方的人特别是上了岁数的对因果报应很信。所以一旦知道某人行为不好，家里要是出点事情一定会说这属于因果报应。
老人接着说道：“后来终于生了个女娃，开始就叫黄金花。后来上学又给改个名字，叫黄桃花。这一家人里面，最厉害最有手段的就是黄桃花的妈。当年煤炭卖不动的时候，就是她第一个拿出钱买下煤矿。结果没过两年，煤矿发了一下成了这里最有钱的人。”
我喝了一口汤，对老人问道：“她的老头呢？我昨天看面相的时候，断定她老头是上吊自杀的。她没有正面回答我，就说我算的准。”
老人冲着我伸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对我说道：“你说的还真准，其实这件事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黄家刚刚有些钱，黄桃花她爹天天在外面跑生意，她妈忍受不住寂寞了。就和这边农村信合的主任搞上了。后来她爹知道了，忍受不了别人的嘲笑上吊自杀了。”
我擦了擦汗，看着老人说道：“大爷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主任。”说着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掏出一根烟递给老人。
老人先是一愣，接着说道：“我不是那个主任，当年我妹夫在信合这些都是他说的。哎，黄家的男人死后，那个女人正式当家。煤矿周边的人才开始倒霉，他们说要拆迁就拆迁。给的补助款上扣下扣的，落到我们这些人的手中连个瓦片前都不够。再后来招赘了一个女婿，这小子比他老丈人老丈母娘都狠！”
一听说到富民的身上了，我格外留意起来。老人看着天花板，对我说道：“你昨天来的时候，在街口是不是看到一个要饭的老太婆。”
我一听急忙点了点头，老人叹了口气说道：“这老两口无儿无女，后来在街上捡了一个闺女。这丫头长的别说有多水灵了，而且很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帮老两口做家务。那老两口也是尽自己所能，让这丫头上学。后来到了初中的时候，实在供不起了就辍学回家。在一家宾馆当服务员。你说的那个富民一天喝醉了，应把人家丫头给糟蹋了。这孩子一时想不通，跳楼自杀了。”
“啊！”我一听吃了一惊，难怪老人刚才骂我那么难听，难怪说我的钱脏。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我的心莫名的嗵嗵的跳了起来。这是前所未有的的一种慌张！
老人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道：“老两口知道这事时，丫头的身体已经冰凉了。于是老两口四处上访，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管这个事情。第一是老两口没有证据，第二是他们早用钱上下打点好了。”老人的这个话我理解，早几年的中国，不像现在这样。酒店里都能安装摄像头，有点意外也能查看点记录。
老人掏出烟递给我一根，然后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哎，你不知道最令人气愤的是，他们先看好的矿就在老两口家后面的山上。政府要搬迁这两口就说，不给女儿个说法就是不搬迁。可是胳膊怎么扭得过大腿，一天夜里老两口正在熟睡。一群人冲了进来，把老两口打个半死。然后拖到门外，就这样房子被强拆了。寒冬腊月呀，这两口子身上就穿着秋衣秋裤呀！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出来，全部埋在了瓦砾之下。”
听完这些我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