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当时，见到这个场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被惊住了，他们还从没想到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体内竟然还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嘭！”苦月娘一跤跌回洞里，随即又连忙弹了起来，哭爬着往外追，边追边喊道：“大伯，您就可怜可怜侄子和侄媳妇吧，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儿，还是个苦命的娃，天生就半瞎的，您不能这么狠心啊，不能带他走去啊！”
“哼，一个个都是没胆气的，还不如个孩子！”
当时，不知道是有感于自身的命运苍凉，还是因为苦月娘的话受到了触动，总之是，正在往外走的程主一，脚步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他苍老而又坚定的声音道：“你们放心，我就是拼掉这条老命，也绝对不会让苦月出事的。再说了，如果我不在了，量你们也没人能教好他，祖传的这点玩意也就作废了，白搭了他这么好的根骨，那样的话，还不如随我一起去了好，那样我反而安心一点！”
第33章 水漫鬼眼【1更求收。。。
狂风呼啸，吹裹这一对的爷孙。两人迎着山上倾泻下来的洪水一路逆行。风雨中，身影显得单薄，可是那神情却无比坚定，步伐也极为有力。
“苦月，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你吗？”行路中，程主一问苦月。
“知道，”让程主一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七岁大的程苦月，却给了他一个极为意外的回答。
“为什么？”程主一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满脸雨水的小苦月问道。
程苦月微微仰头看了看天，接着却是略带沉思地说道：“因为只有我愿意来。”
“那我也可以不带你来，”程主一说道。
“大球和小球师兄都没了，现在只有我能来，”程苦月看了看程主一，接着却是紧紧地攥起了小拳头，很认真地对程主一道：“大爷爷，你都教给我吧，我要给大球和小球师兄，还有那些惨死的族人报仇，我可以的，相信我！”
“嗯，”听到程苦月那略带稚气的声音，程主一愈发坚定地点了点头，接着却是捏了捏程苦月的小手道：“放心，你现在还小，不用涉险，等下你只需在旁边看着就行了。你记住爷爷的一举一动，这也许是你少有的几次能看到实战的机会了。”
“我会了，”小家伙点了点头。
“好！”听到小家伙的话，程主一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牵着程苦月，加快脚步向着走去了。
爷孙两人顶风冒雨，一路前行。说来也奇怪，前番的事情发生时，程主一并不在场，可是，他这一路走下来，方向却是正对着那出阴晕养尸地而去的，仿佛他早已知悉了一切一般。这个事情让程苦月心里禁不住泛起了疑惑，他几次抬头看向程主一，想要问问他，但是却都没有问出来，他想自己先琢磨，想看看程主一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程苦月首先想到的就是程主一精通阴阳八卦，能掐会算，所以，他可能是掐指一算就知道这一切的，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想起了程主一教过他的一个事情，那就是，卦象算术，虽然能够预卜一些事情，但是那也都是一种征兆性，或者说是隐喻性的，甚至是大方向性的，根本不能当做具体的事实进行参考。也就是说，程主一是不可能通过卦象算法搞明白之前山上发生的事情。
那么，既然卦象不行，剩下的唯一的一个办法，可能就是程主一拥有灵魂出窍的能力，他的灵魂力曾经到过山上，正好目睹了一切，所以他什么都知道。
想到这里，程苦月不觉对程主一充满了崇拜，觉得程主一简直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正沉浸在对程主一一片崇拜和痴迷的时候，突然程主一在一个山口停了下来，接着却是眯着眼睛，侧耳向着山里听了起来，然后居然是皱着眉头，满脸踌躇地原地打转道：“这阴气漫山，水漫鬼眼，位置到底在哪里呢？”
见到程主一的这个状况，程苦月不觉是有些开窍一般地看着程主一问道：“大爷爷，你在找什么？”
“嗯，对，前面的事情，你小子不是都看到了，快和大爷爷说说，那凶物的位置到底在哪里。”听到程苦月的话，程主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蹲下身，看着他问道。
“大爷爷你真的不知道那些事情吗？”到了这时，程苦月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了。
“大爷爷怎么会知道呢？”程主一也好奇地看着程苦月问道。
“那你为什么知道往这里走？”程苦月问道。
“嗨嗨，你忘了，我不是教过你嘛，看气呀。”程主一一句话点醒了程苦月。
“原来是这样，”当下，程苦月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程主一既不会未卜先知，也不会灵魂出窍，他之所以能够辨明方向走过来，其实是循着山上倾泻下来的黑气走过来的，也就是说，他只是利用了自己那“盲眼余光”的能力而已。
所谓的盲眼余光，其实是一种阴阳风水方面的说法。按照程主一的解释就是，但凡瞎的人，虽然看不到光线了，看不到东西的模样了，可是，眼睛的力量却依然没有消失，只是这眼睛的功能转变了，他看不到光线了，但是却可以看到能量的流动，特别是阴阳之气，更是一目了然。
所以，古来，算命的人多半是瞎子，而阴阳先生多半是半瞎，这其中就是这个道理。半瞎的阴阳先生，不但能凭借未瞎的那只眼睛，观察名川大河的气象，而且还可以用瞎掉的那只眼观察气场和能量的流动，从而就达到了黑白双全的效果。而这个利用瞎眼观察能量和气场的方法，就是“盲眼余光”。这种方法，程主一很早就教过程苦月，程苦月最先学会的也就是这个能力。
当下，程苦月自己眯眼侧目向着山口望去，也发现黑压压的漫山都是黑气，不觉是点了点头对程主一道：“大爷爷，你随我来，我带你去找那凶物。大伯他们就是被那里面的怪物给弄伤的，还有好几位叔叔被拖进去了。还有，还有就是小球师兄和那个走肉，也都在里面。”
“什么怪物把人拖进去的？”程主一问程苦月。
“是，是蛇，这么粗，”小苦月双手一比划，接着继续道：“有好多条，在水里翻滚着，把大伯他们都缠住了，然后就拖到水底下去了。”
“你有没有数过有几条？”听到程苦月的话，程主一不觉面色一沉，问道。
“没数，但是至少也有七八条。”程苦月说到这里，连忙又补充道：“那里是阴晕养尸地，就在这山口底部。”
“这下糟了，”听到程苦月这么说，程主一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随即不觉是皱眉踌躇了一番，接着却是迟疑地低声自语道：“这搞不好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九虫缠尸凶地！”
“什么是九虫缠尸？”听到程主一的话，程苦月不觉是好奇地问道。
“啊？”听到程苦月的话，程主一突然惊醒，接着却是突然醒悟过来了一般，一下子抓住了程苦月的手道：“不行，苦月，大爷爷有些托大了，这次可能保护不了你了。你，你还是先回去吧，不要再跟来了，大爷爷一个人去就行了。”
第34章 尾随
程主一的话让小苦月一愣，他没想到前番一直坚定要带着自己的程主一会突然改变主意，要让自己回去。这可不符合老头子的作风，他老人家一向是极为自信和坚定的，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的。
按照这个情况看来，估计那个什么“九虫缠尸”真的是极为厉害，使得老人家心里也变得有些没底了，这才不得不改变初衷，想要让程苦月回去。
可是，这路都走了一大半了，这个时候让程苦月回去，他怎么可能乐意呢？再说了，就算他乐意回去，但是他那强烈的好奇心也绝对不允许他就这么撒开这件事情不管了。
但是，前面也说过了，程苦月知道程主一的个性，这老头子一旦决定什么事情，就很难改变，就好比现在他让自己回去，而如果自己执意不回去的话，他定然也就不会继续再走下去，至少，他会想办法把自己先送回去，又或者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自己给绑起来，不让自己有办法跟上去。
前面也早就说过了，程苦月年纪虽小，可是性格很沉稳，天赋灵性很高，所以，当下，他心里一番筹划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程主一的要求，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来路走去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程主一站在山口望着程苦月离去的方向，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直到他确定程苦月已经回去了，这才敢转身继续向山里走去。
可是，让程主一想不到的是，他向前走了没多久，背后远远地就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那身影躲躲闪闪的，步子时快时慢地跟着，一直和他保持足够远的距离，但是却一直都没有离开，最后一直跟着他进了山口，然后又爬上了山头，躲在了一处比较高的山头上，这才暗暗地隐伏了下来。
不用说，这个身影自然就是程苦月了。他并没有真的回去，他当时答应程主一，只是为了麻痹他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偷偷跟上来瞧个真切。程苦月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跟过来，不过也就是躲在远处看看而已，并不会和那些凶物有什么接触，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他最终还是跟了上来。
程主一对这些一无所知，当时他一心都挂在了那阴晕养尸地之上了。
当下，程主一进了山口之后，很快就找到了那阴晕养尸地的所在。
找准了位置之后，老头子并没有贸然过去，而是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叠酒盅盖子大小的，刻满了八卦符文的石牌，然后就攀上了那养尸地四周的山头上，按照八卦方位，挨个布置了起来，把八卦气口都封死了之后，老人家这才一手攥着阴魂尺，一手撤着铜烟袋，向着那山沟走了过去。
此时的山沟里面已经积满了水，同时山上还不停有浑浊的泥水涌下来，使得山沟里面的水都呈现了乳白色，晃晃荡荡的，看不清个所以然。
四围山上的雨水源源不断地涌入山沟，沟里的泥水也源源不断地向着北方的缺口流去，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说来也奇怪，自从九泉老人程主一在山沟四周布下了“八卦刹气阵”之后，那山沟里面便开始产生了一些异象。
首先，沟里浑浊的泥质突然如同煮沸的汤锅一般，“咕嘟嘟”开始冒起了泡，接着一层肉眼可见的黑气弥漫开来，笼罩住了山沟，然后，就见到风向一变，突然整个山头的风雨都以那山沟为中心旋转了起来，然后一股小型的龙卷风在山沟中央形成，那龙卷风下端接着水面，正是“黑龙取水”的形态，但是却并没能将里面的水吸到半空，最后反而是整个风柱缓缓被底下的水给吸收了，而那水吸了风柱之后，也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又急又骤，卷得泥水呼啦啦响。
见到这个状况，九泉老人程主一冷笑一声，飞身来到了沟边，抬手一柄桃木剑脱手向着漩涡中丢了过去。
“噗——”桃木剑入水，迅速被漩涡吸了进去。
桃木剑被吸进去之后，九泉老人程主一立刻盘膝坐了下来，一边念咒，一边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颗白色的鸡蛋大的圆球，猛地向着漩涡中心砸了过去。
这次，动静就比之前的桃木剑大得多了。那圆球似乎是用硝石和硫磺一类的东西做成的，丢出去之前剥掉外面的蜡壳，然后这东西一接触空气，或者是水，自然就爆炸了。
“嘭！”
当下，只听一声震响，一团光芒闪耀，那圆球落水之后猛然炸开，溅得泥水四溅。。
也就在这一片水花飞溅的过程中，那山沟里的漩涡消失了，接着，在沉寂了两秒之后，却只见突然水面猛然一鼓，如同人的肚皮胀开一般，接着再仔细看时，却只见一条粗大的黑色蛇尾猛地从水里伸了出来，直直地就朝着沟边的九泉老人程主一砸了过去。
当时，程苦月躲在远处的山头上，猛然见到这么一幕，惊得眼珠子都蹦出来了，他没想到那不起眼的山沟里面居然真的有这么大的蛇。那蛇目测至少也有碗口粗，单单一个蛇尾就有两丈长，甩动起来，呼呼刮风，泥水飞乱，少说也得几百斤重，这么巨大的东西砸下来，还真不知道程主一能不能接得住。
但是，让程苦月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暗自为程主一捏了一把汗，希望他能够躲过那蛇尾的劈砸的时候，抬头看时，却见到程主一居然是坐在地上，一动都没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当头落下的蛇身一般。
当下，见到这个状况，程苦月可是真的有点急了，禁不住大叫道：“大爷爷，快躲开啊！”
就这么一声喊，立时吸引了程主一的注意力，老头子回头一看，正看到程苦月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对着自己挥手，当下不觉是对他大声喊道：“不是让你回去吗？你咋又来了？”
老人家这么一喊话，可就真的错过了对付那蛇身的机会了，当下不觉被那蛇身结结实实地砸到了肩膀上，立时整个人猛地向侧里跌飞了出去，同时还伴随着骨头折断的声响传出。
第35章 泥沟蛇躯【3更求收。。。
碗口粗的蛇身，斜刺里砸下来，即便只是擦到一点皮，那也是百把十斤的重量，寻常人压根就没法抵挡。
程主一虽然不是寻常人，有那么一点武功的底子，但是毕竟年事已高，风烛残年，力量和韧度都是极为有限。人这一辈子，最无法战胜的就是时间，程主一也不例外，他已经老朽了。
所以，这一下纵然没有砸结实，但也绝对是够他受的了。
当下，程主一再次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程苦月站在远处，明显看到程主一的身影变得有些颤巍巍，而他的左臂更是低垂着，似乎失去了任何力量。
见到这个状况，程苦月本能地向着程主一奔了过去，边跑边哭喊着，心里对自己的行为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不要过来！”
就在这时，程主一那单薄的身影却是猛然转了过来，凛然地止住了程苦月，接着却是随手一挥右臂，手中的尺子漫不经心地迎着再次横扫而来的蛇身点了过去。
“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