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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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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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如此,就越说明曹朋非同一般。

加之他刚才杀气毕露,更使得周奇等人,心生畏惧。

而今,畏惧已转变成了尊重……

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有什么可比性呢?

别看人家小,可是一定是杀过人,上过战场;宝马良驹,佳人随行,虎贲相从,如何能比?

至于官面上,曹朋是骑都尉,朝廷命官,更无法相比。

听刚才的话语,这位曹公子似乎还是一位名人,那就更不能得罪。

实力高出一点,会产生嫉妒;可是当实力高出百倍,千倍,使人根本不敢生出嫉妒之心……

“周奇,以后别去招惹曹公子,否则会有麻烦。”

周奇点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复杂之色。

……

“对了,还未请教师兄大名?”

在往书院拜见胡昭的路上,曹朋好奇的问道。

青年温和而笑,“大名不敢当,在下温县司马懿。”

“原来是司马师兄……”

曹朋心里蓦地一阵,猛然停住了脚步。

重生这世上三年多,曹朋见过的名士牛人也多了去。一开始,他还会感到震惊,比如魏延,比如典韦……可如今,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连自己的外甥都变成了邓艾,他又有什么震惊?

可这一次,他真的惊了!

司马懿,这家伙就是司马懿?

那个把三国的牛人都给耗死,最后篡夺了曹魏政权,儿子建立西晋的司马懿?

三国演义里,有几个曹朋最讨厌的人物。很不幸,这司马懿就是其中之一……在他看来,司马懿才是得了刘邦的真传,又厚又黑。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司马懿在三国演义中,唯一一个能使诸葛亮感到恐惧的对手。

司马懿,也愣住了!

我叫司马懿,你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曹公子,怎么了?”

曹朋回过神来,忙展颜一笑,“没什么,只是听人提起过司马公子之名。”

“哦?”

“令兄,可是前成皋令司马伯达?”

司马伯达,就是司马朗。建安二年时,被曹操征辟为司空掾属,后任成皋令。建安三年,司马朗因病去职,如今在温县老家养病。司马朗,也就是司马懿的哥哥。

司马懿点头,“正是,曹公子也知吾兄?”

“哈哈,何止令兄,司马八达,名满天下,谁人不知?”

司马懿闻听,顿时露出一抹得意笑容。

此时的司马懿,还不是那个后世喜怒不形于色,荣辱不惊,老谋深算的司马懿。他今年方二十岁,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听曹朋夸赞,不由得心里高兴。不过,并不是说所有人夸奖他,他都会高兴,这也要因人而异。曹朋是什么人?那是以八百字而声名鹊起的少年俊才。

别看司马懿在陆浑山,可是对外面的事情,并不陌生。

特别是曹操为使曹朋拜师成功,在向胡昭推荐的时候,还命人将《八百字文》抄录,送至胡昭面前。

胡昭看罢之后,也是大为赞叹。

私下里曾对司马懿说:“单以文采,曹八百不输蔡伯喈。”

这是一个何等骇人的评价!

蔡伯喈,蔡邕……胡昭竟然说,曹朋的文采不输蔡邕?司马懿身为世家子弟,也是个骨子里极高傲之人。一开始,他也不甚服气,但读过了八百字文,后又找到那篇《陋室铭》之后,司马懿心悦诚服。所以,听说曹朋要来拜师胡昭,司马懿心里面,也非常的高兴。

将来回去,与兄长和弟弟们说起时,‘曹八百是我师弟’,听着就有面子。

而今又听曹朋称赞自己,司马懿心中又怎能不得意?

“贤弟,你过奖了!”

好家伙,从公子一下子变成了贤弟。

听上去可能少了些尊敬,可实际上,却又透出了亲热。

曹朋不知为何,陡然间毛骨悚然。

也许是年迈后的司马懿,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那种阴鸷诡谲的印象,使得司马懿称呼曹朋为‘贤弟’的时候,曹朋竟感到了一丝恐惧。好在,他马上就缓过来,与司马懿客套。

司马懿兄弟八个人,他行二。

而其祖父司马俊,官至颍川太守,其父司马防,历任雒阳令,河南尹,年老时转为骑都尉。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单独提起司马防这个人。

司马防这一世,最得意的一件事情,莫过于在他出任雒阳令的时候,提拔了当时不过二十的曹操为雒阳北部尉。那也是曹操一生,极为重要的转折之一。以至于曹操得势之后,对司马家族非常厚待。特别是司马懿的哥哥司马朗,曹操无比重用。如果说,司马懿的儿子司马昭,后来能篡夺曹魏政权。那司马防当年的无意之举,就是篡夺曹魏政权的基础……

“贤弟,老师就在屋中,你自己去吧。”

曹朋思绪此起彼伏,忽听司马懿呼唤他的名字。

抬头看去,只见在林荫小径的尽头,一座红瓦青砖营造而成的书舍,静静的矗立在眼前。

第260章 学做人

卧龙潭书院,别有洞天。

如果只从外面看,书院并不大。可走进来,就会发现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整体而言,卧龙潭书院仿周代前堂后寝的体制,在中轴线上布置前后堂以及大门第三、四进的大宅。过门庑,进门有院,即为书院主体。而依照礼制,这里是前堂所在。房间分为室与厢,堂上有承尘。这也是这所宅院的主要建筑,体型高大,有东西两阶,设一道横墙,与后院分开。横墙上开了一道门,称之为中阁。过中阁,即进入后堂,也是胡昭的家。

书院和宅邸融为一体,形成了卧龙潭最具风格的建筑。

后堂有山水,有阶,有轩,还有楼亭。在中轴线左右有院墙,在墙内设回廊一周,礼制上叫做‘两庑’,是后堂和门庑相连接,形成数重院落的格局,也显示出庄严和肃穆之气。

胡昭,年四十八岁,但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

也许是寄情于山水,不问世事的缘故,使得他比同龄人看上去年轻不少。至少在曹朋看来,胡昭似乎比荀衍还小。以至于当曹朋脱下纹履,走进房间的时候,不由得为之愣了一下。

时近初夏,胡昭一袭白裳,博领大衫,卓尔不群。

“学生曹朋,拜见先生。”

胡昭身材不高,面颊瘦削。

他跪坐在床榻上,正拿着一本小册子翻阅。

见曹朋行大礼,他放下书册,微微一笑,“曹友学。”

“学生在。”

“我正在看你的八百字文。”

“学生惶恐。”

胡昭摆手示意曹朋在一旁的坐榻上坐下,取铜爵,抿了一口水,而后轻轻咳嗽了两声。

“本来,我已无意收弟子,然则看罢你两篇文章,竟欲罢不能。

加之曹公亲自推荐,我也不好推辞,所以便让你过来……曹朋,我才疏学浅,无意于功名。此乱世时,但求避于一隅,苟全于世。所以,如果你想要学权谋,求功名,我恐怕教不得你,请你回去。”

胡昭的话,意思很明白。

曹朋倒是有所准备,他也知道,这时代的名士,大都有一些古怪的性子。即便有曹操举荐,也只是一个敲门砖。想要拜入胡昭门下,还要经过胡昭的考试。这番话,也是一桩试炼。

“学生此来,不求权谋,不为策术,更无意功名。”

“哦?”胡昭微微一笑,“那你求个什么?”

“我只求,做人的道理。”

这一句话,令胡昭的眼睛一亮。

“做人?难道,你不会做人吗?”

“昔孔仲尼穷一世之功,也只敢言几于道,学生焉敢自称懂得做人?”

胡昭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曹朋,生于中阳山,后因避祸,随父母往棘阳。途中与庞元安,而得鹿门所重。只因后来得罪了荆襄贵族,几近家破人亡。因缘巧合,与典韦同行,投奔许都。其父曹汲,长于冶炼之术,造断二十札宝刀,而受任诸冶监监令,又因改造曹公犁,得诸冶都尉;其内兄邓稷,棘阳邓氏族人,原是棘阳小吏。归附曹公后,任海西令,断断两年,执掌两淮屯田,拜屯田都尉。曹朋,虽邓稷赴任,所建功勋甚多。随荀休若出使江东,破陆氏命案一宗……后任海陵尉,与吕布鏖战曲阳,却因私自放走吕布家小而获罪。”

曹朋愕然,抬头看向胡昭。

古人收徒,是一桩极为重要的事情。

人道:天地君亲师。

师道之重要,可见一斑。古人常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当了人家的老师,就要为学生的一辈子而操劳。胡昭既然要收徒,自然会仔细打听曹朋的事迹。只是未想到,他打听的如此清楚。

胡昭说:“做人难,犹甚于求功名……曹朋,你所求,却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学生不求那圣贤之道,只求此生,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吗?”

胡昭陷入了沉思。

“友学,可有志向?”

“志向?”

“欲做人,需立志……你学做人,又为哪般?”

曹朋表情肃穆,神色端庄,“学生求学,求为天地立心,求为生民立命,求为往圣继绝学,求为万世开太平。”

十六岁的曹朋,正处于变声阶段。

声音略有些嘶哑,一字一顿,却有千斤。

这段话,他曾在祖水河畔,与郝昭,与典满许仪说过,当时还差点遭了雷劈。而今,他再次说出这番话语,却包含了信心。我为穿越众,不但要求身前名,更要为身后谋,否则就是白来一遭?所以,当他说出这一席话,字字发自于心,也使得这一席话,更透出凝重色。

胡昭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怔怔看着曹朋,片刻后长身从床榻上站起,仰天大笑。

“曹朋,你一路跋涉,先下去歇息吧。听说你带了扈从来,只是入我这书院,却不得扈从随行。你若住书院,只能使扈从返回陆浑;若留下扈从,就要自行安排?你欲如何选择呢?”

曹朋想了想,“学生好清静,就住在书院外吧。”

“那你自己安排吧。”

曹朋起身,双手抱拳举过头顶,一揖到地,而后告辞离去。

当他要出门的时候,就听胡昭在他身后说:“我这后阁外,卧龙潭边,尚有一块空地。你如果想要在这里造房而居,不妨就安排在那里吧。明日,我将开堂解《论》,到时候会命题与诸生。若你能写出佳作,方可入我门墙;若写不出……曹朋,你便自行返回许都吧。”

“喏!”

曹朋应命,退出房舍。

面试应该算是通过了,接下来还会有一场笔试。

曹朋在门口搔了搔头,心中苦笑一声:拜个老师,还真麻烦。

说起来,胡昭的规矩好像很大。

可细想的话,这年月的名士,都有这个毛病。

当初在棘阳的时候,庞德公赠他《尚书》,却未曾开解。只说若曹朋读通了,方可拜入山门。

如何判断曹朋是否读通,还不是一样要考试?

毕竟,曹朋和卧龙潭书院的普通学生并不一样。胡昭开设书院,教授方圆三百里的学生读书识字,这叫做教化;而曹朋也好,司马懿也罢,其性质就是传道和授业,要求自然不一样。

司马懿在门口等候,见曹朋出来,便笑呵呵的迎上前来。

“贤弟,如何?”

“先生让我在后阁外造房,还说明日会命题考试。”

“哦,这没什么……先生命题,大都有规律可循。就似我当初拜师,正好逢先生解《孝》,所以命题也是以《孝》的内容而立。对了,先生可告诉你,明日他会讲解什么文章?”

“论。”

司马懿笑道:“那就好办了,先生明日命题,必与《论》有关。”

好办个屁!

曹朋感到有些头疼。

没错,他对《论》不算陌生,可不代表,他能写出佳作。

这件事,还真有些麻烦……

……

司马懿作为胡昭的亲传弟子,非常热情的陪着曹朋,来到了胡昭所说的那块空地上。曹朋发现,这块空地距离胡昭宅邸后阁,不过几百米的距离。空地的一片,是一片桃林……

中间大约有一千多平方米的空地,毗邻卧龙潭,景色倒是非常动人。

再过两天,就是初夏。

可陆浑山中,凉风习习,丝毫感受不到半点炎热。

曹朋搔搔头,对司马懿说:“这里如何营造房舍?”

司马懿想了想,“反正这漫山遍野的树木和毛竹,找本地村民帮忙搭建一下,也不算麻烦。

不需要造的太好,只需先住下来。

恩,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这里的民风很剽悍,可不要和村民发生冲突。请他们帮忙,千万别谈什么钱帛,请他们喝酒就行。不如这样,你先让他们凑合一下,我带你找本村里长。”

“如此,烦劳兄长。”

好在,夏侯兰等人虽弃了车仗,可是行李却没有落下。

在曹朋的吩咐下,夏侯兰命人在空地上先搭起了几座小帐,郭寰与步鸾,则操持着准备饭菜。

曹朋虽司马懿,走访了村中里长,把事情说了一下,里长非常爽快的应承下来。

他也听人说了,曹朋是朝廷官员,前来拜师求学。所以操办起来,也非常认真。而曹朋呢,听从了司马懿的劝说,命夏侯兰带着几人,入深山中狩猎。而后又命人骑马,到山外买酒。

一来二去,当天将入夜时,两间简陋的竹舍,已经有了雏形。

里长还把家里的被褥取来,说是山中夜风很寒冷,不妨用来御寒。曹朋谢了之后,便让郭寰和步鸾先住在竹舍中,自己则随扈从们,住在军帐。把打来的猎物和买来的酒水,分赠与村民,卧龙潭的村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个兴高采烈的离去。山民不重钱帛,他们热情好客,并非图谋钱财。如果你给了他们钱帛,会使他们觉得,你瞧不起他们,是侮辱他们。

曹朋也不由得暗自感激司马懿,若非司马懿提醒,他又怎知这其中奥妙?

司马懿住在学舍,入夜之后,便告辞离去。

天黑后,气温陡降。

曹朋坐在军帐中,从行囊里取出一卷《论》,秉烛夜读。

天晓得,明天胡昭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心里,不免有些恐慌……

第二天,天刚一亮,司马懿就把跑来找曹朋了。

“怎么,先生开课这么早吗?”

曹朋刚练完了拳脚,见司马懿过来,不由得好奇询问。

“非也,非也!”司马懿笑道:“咱们这书院,辰时开课。不过呢,先生定下了规矩,每天早上,所有人必须聚在一起,锻炼筋骨。而且,是先生亲自教授,也是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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