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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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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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他就是看看书,练练拳脚。

据说,他还在牢中训练和他一起坐牢的飞眊亲卫……

这小子好大的心,闯了这么大的祸,居然一点也不慌张。”

曹操笑而不语,并没有去接刘晔的话。

当晚,他找来了郭嘉和程昱,在谈完了公事以后,突然问道:“仲德,辅国将军一案已经拖了很久,为何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程昱一怔,心道:你若不发话,谁能决定下来?

可他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出来。

于是笑呵呵道:“想来,是辅国将军身份特殊,故而不好判决。”

“辅国将军扰乱纲纪,破坏律法,乃死罪……有何不好判决?

曹阿福肆意逞凶,私闯民宅,连杀数人,罪证确凿……依我看,此二人皆罪大恶极,当斩!”

程昱闻听,不由得大惊。

他有点搞不明白,曹操为何突然要杀曹朋。

起身刚要劝解,却被郭嘉拉扯了一下。

扭头看去,见郭嘉朝着他轻轻摇头,那意思分明是说,不要劝说!

“遵命!”

劝解的话语,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声应诺。

程昱和郭嘉离开大帐后,程昱忍不住问道:“奉孝,你与邓稷有同门之谊,也素看好曹朋。

何故今日主公要杀曹朋,你却不让我劝说?”

郭嘉微微一笑,左右看无人,才轻声道:“主公不是要杀阿福,实逼迫陛下,出面表态。”

“哦?”

“不管怎样,阿福杀人乃事实,谁也无法抹消。

主公若为阿福开脱,势必会令那些清流指责……陛下又迟迟不肯站出来表态,主公这也是要逼迫陛下出面。放心吧,阿福不会有事若阿福有三长两短,那辅国将军必会为他陪葬。”

郭嘉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程昱若有所悟,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

“哈,所以,别紧张,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会没事儿吗?

郭嘉心里一声冷笑:只怕宫里那一位,怕是要坐不住了……

……

“曹操,要杀曹朋?”

汉帝刘协在宫中得到这个消息时,有些不甘相信。

在他看来,曹操一定会设法为曹朋开脱。而后,他可以站在道义的高度上,狠狠打压曹操一番。

哪知道……

“冷飞,你没听错?”

冷飞躬身道:“陛下,千真万确。”

“从何处传来的消息?”

“尚书府……据说,曹操以司空府之名义,传书问询尚书府。

言曹朋杀人,罪证确凿,何故至今未有判决?他还说,曹朋虽是他的族侄,然触犯律法,罪无可恕。他说,商君变法之初,不从律法者以千数。太子犯法,商君言法之不行,自上犯之,于是将法太子。今他曹操非商君,而曹朋亦非太子,自当施以律法,依罪当诛……”

汉帝,不禁沉默。

曹朋杀人,依律当诛。

那伏完扰乱朝纲,破坏律法,依律满门当诛。

毕竟,曹朋杀人是个人行为,而伏完所为,却是在动摇国之根本。

汉帝倒吸一口凉气,曹操这是打算舍了曹朋,也要把伏完治罪啊!

“皇后……知道了没有?”

“还未知晓。”

汉帝在玉阶上徘徊,眉头紧锁。

这件事,恐怕瞒不住伏皇后。

到时候伏皇后肯定会拼了命的要救伏完。刘协本想静观事态发展,待时机成熟后再出手。

却不想……

“冷飞,立刻下诏于司空府。”

“喏!”

“曹朋虽罪大恶极,然事出有因,虽依律当诛,却情有可原。

朕请司空三思而后行,莫辜负孝子纯善之心。死罪可免,活罪不饶……朕以为,当再论之。”

曹操和刘协,都没有谈及伏完。

看似是围绕着曹朋的生死而进行辩论,实际上却别有用心。

曹操当然不想曹朋被杀,可他却不能直言。同时,曹操也希望用这种方式,给曹朋一个警告。

刘协知道,如果杀了曹朋,那伏完必死无疑。

他身边可用之人不多,伏完不仅仅是他的丈人,更是他肱骨之臣。

如果他连伏完都救不得,岂不是令其他人心寒?所以,刘协必须要救伏完,可要救伏完,首先就不能让曹朋被杀。这是一个先决条件,若曹朋被杀,那伏完最终也就是必死无疑……

曹操用伏完的命,来要挟刘协。

刘协用曹朋的命,来换伏完活命……

这是一场小小的博弈,但最终结果如何,谁也不得而知。

赦令发出之后,中牟方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曹操似乎在忙于袁绍的攻势,一时间也无暇来顾忌此事。刘协呢?发出赦令后,也旋即沉默。

一来一回,一个回合交锋。

硝烟全无,却暗藏杀机。

陈群收到了荀彧的信,也不禁暗自长叹。

汉家与曹家的交锋,开始了……

表面上看,似乎是不分伯仲,很难说谁高谁低。

可实际上,曹操已掌握了主动。刘协的每一个反应,都已被曹操所张望,这位汉家天子历经磨难,的确是有心思。可是,他却遇到了一个更高明的对手与曹操相比,天子太稚嫩。

陈群从书案上,取出一封书信。

信,是曹朋写来。

信里面,曹朋提出了一个构想:鉴于海西和雒阳往来日益密切,而且商业行为越来越多,交易数额越来越大,雒阳与海西何不组成友好城市,相互间互通有无,可方便两座城市的贸易。

从海西到雒阳,从雒阳到海西。

勿论陆路和水路,交通极不方便。

修路?明显不太可能而商家更不可能,每次都聚集上前护队,进行护卫,那样受到的约束也很大。

如何能保证货款的安全?

曹朋提出了一个概念:官府信用。

陈群非常认真的看罢曹朋的这封书信,也不禁为曹朋这种奇怪的想法,而感到惊异……

官府信用?

“伯达,你怎么看?”

陈群把书信递给身边一个青年,沉声问道。

青年一袭白裳,头戴进贤冠,长得剑眉朗目,极为英俊。

他身高八尺,体态略显单薄。眉目间,透出一抹宽厚稳重之气,接过书信,认真的阅读。

青年,名叫司马朗,字伯达,温县司马子弟。

若提起司马朗,知道的人并不算多。可如果提起他的兄弟司马懿,却是鼎鼎大名。

不过,在建安五年时,司马懿还在陆浑山求学,而司马朗已经名扬天下。他今年二十九岁,但已久经宦海沉浮。二十二岁时,因贤名而被曹操征辟为司空属官。后拜成皋令……可就在他仕途一帆风顺时,一场大病,令他不得不暂时辞官,回家休养。如今,他再次被征辟入仕,官拜许都县令。

前许县令,因牛贤一案暴发,被处于极刑,已问斩于菜市口。

别看荀彧对伏完和曹朋的案子犹豫不决,那是因为这两人牵扯的关系太大。一个小小许都县令,荀彧杀起来甚至不需要去询问曹操。这位悲催的许都县令,只因站错了队伍,便落得个身首异处,满门被抄。随后,荀彧向曹操推荐了司马朗,而曹操对此,欣然应允……

司马朗这次去许都,正好途经雒阳。

他和陈群的关系也不错,故而在雒阳逗留两日。

看罢曹朋这封书信,司马朗陷入沉思。

“要说起来,曹友学这个主意倒也不差。

开创钱票,通过官府间进行结算交易,的确是省却许多麻烦。不过,这件事恐怕并不容易做,长文若用此计,不妨多向人询问请教。特别是曹友学,你们拿出一个完整的章程后,再向司空呈报。不过,这曹友学的鬼点子还真不少……商业钱票?呵呵,怪不得仲达来信赞他。”

陈群也笑了,把信收好。

“伯达此次任许都县令,正好可以去见他一见。”

司马朗摇摇头,“只怕有点困难。此案在没有结论之前,我也恐怕也难见他……不过,同在许都,倒也不怕没有机会。”

“伯达!”

“恩?”

“你以为这一次,友学和辅国将军,结局如何?”

司马朗沉思良久之后,郑重其事道:“依我看,两败俱伤。”

“此话怎讲?”

“我所说的两败俱伤,并非司空,而是曹朋和辅国将军。

我听说,曹朋断了辅国将军一手,想来就算是没有曹朋的牵制,他想再继续为辅国将军,却不容易。

到最后,很有可能是削爵罢官,至少在明里无法在涉足朝堂。

而曹友学的结果,甚可能是成为白身。可惜他立下那许多功劳,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可叹!”

陈群点头,“伯达所言,甚有可能!”

……

进入五月后,官渡战事渐趋平静。

但,此平静并非两下罢兵,而是只双方在经过一连串正面交锋后,处于胶着,进入僵持阶段。

这时候,武将们暂时可以歇息,谋士们轮番登场。

五月十二日,曹仁命曹旸押送粮草,送往中牟。但在运粮途中,遭遇伏击……曹旸战死,粮草被焚毁一空。曹操闻后,顿时大惊。他连忙命人打探消息,却是袁绍麾下大将韩荀独领一军,自侧翼潜入官渡后方,袭掠曹操粮道。曹操忙密令曹仁出兵剿灭韩荀,但数战无果。

五月末,曹仁命梅山长邓稷押运粮草,送往中牟。

韩荀与鸡洛山再次出击,试图劫掠粮草……

然而,却中了邓稷的计策。

邓稷并不在军中,押运粮草的主将,其实是梅山校尉魏延。

而车上装载的也不是粮草,全部是枯草杂物。待韩荀伏兵四起,魏延立刻纵火焚烧了粮车。

曹仁亲自领兵,与邓稷将韩荀包围。

乱军中,魏延一刀,斩韩荀于马下……

袁绍袭掠粮道之计,再次落空。

就这样,双方奇谋妙计不绝,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开始转凉。曹操和袁绍,谁也无法一举将对方拿下,再一次呈现出平静之态。

七月,初秋!

算算时间,曹朋入狱已有四个月。

汉帝刘协数次下诏询问曹操,命他尽快解决曹朋和伏完的案件。

时间已拖得太久,再拖延下去,似乎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最终,曹操和刘协经过反复的扯皮,做出了判决。

辅国将军伏完,罢官削爵,只保留中散大夫之职。同时罚俸半年,闭门思过。

曹朋杀人,虽事出有因,但死罪可免,活罪不饶。

念其功劳卓著,故功过相抵,罢越骑校尉、宫中旁门司马之职,保留骑都尉之阶,罚俸三个月。

至此,一场血淋淋的冲突,终于落下了帷幕。

七月初七,阳光明媚。

曹朋带着夏侯兰等人走出牢门,闭上眼睛,沐浴在初秋的阳光里,贪婪的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他突然仰天大笑,“我曹朋,又回来了!”

第335章 活色生香

曹府正门大开,张灯结彩。

门槛上,还放着一个火盆,当曹朋进门的时候,必须要一脚跨过火盆,可以除去从牢里带出来的晦气和霉运。

霉运!

没错,就是霉运!

在张氏看来,曹朋绝对是沾染了霉运,否则不会这么倒霉。

一把大火,烧了袁绍八千人;小潭之战,虽算不得七进七出,但也立下汗马功劳。

如果再加上之前破获雒阳大案和更早的曲阳之战、下邳之战,曹朋四年间立下的功劳,足以让他当上将军。可是,下邳之战结束后,因私放吕布家眷,功过相抵,被罢免了官职;而这一次,又发生了曹楠被撞伤,曹朋怒闯辅国将军府,关了四个月,到头来变成白丁。

虽然保留了阶位,可是……

越骑校尉,那可是每个月有一百斛俸禄的实权官职,就这么没了。

“上次阿福出狱后,没有去霉气吧。”

张氏拉着曹楠的手,突然问道。

“上次?”

“就是咱们刚来许都,阿福不是和人打架,结果被关进牢里?

我觉得,一定是因为那一次阿福出来,没有让他跨火盆,去霉气。否则他这两年又怎么会这么倒霉?每次刚立了大功,必然会惹来一场大祸。这一次,咱们一定要好生操办一番才是。”

张氏这一番话,不禁让曹楠连连点头,甚至包括黄月英,也深信不疑。

没错,一定是沾了霉气,否则又怎可能这么倒霉?

火盆的炭火正旺,看得曹朋有点头晕。

迈过火盆之后,洪娘子把他拦阻下来,“阿福,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几个别走,都给我跨火盆,然后去洗澡,除掉晦气。子幽,你别往后躲,你第一个,快点快点,别耽搁时间。”

洪娘子中气十足,嗓门极大。

几个家奴上前就把夏侯兰等人推倒了旁边的厢房中,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木澡盆,水烧得正烫。

曹朋发现,大门口除了洪娘子之外,就是一些家奴。

曹汲和张氏都不在……

“婶子,我娘呢?”

“老夫人在里面,不过你不除了晦气,不能见他们,否则也会倒霉。”

这算是什么事儿嘛!

不过,曹朋倒也明白其中的含义。

想想这两年,他也真的挺倒霉。官职升的快,可尼玛掉的也快。邓稷虽然比不得曹朋的升迁速度,但稳中有升。四年间从一个荒僻小县的县令,如今已成了比两千石俸禄的大官儿。

不禁是邓稷,君不见王买邓范,现如今也有千石俸禄。

步骘更不用说了,真千石,每个月八十斛俸禄,也算是一方小诸侯。

只有跟着曹朋的这些人,如夏侯兰阚泽,一直不上不下。好不容易当上了官儿,一听说曹朋被罢官了,阚泽连主簿也不做了,直接回了家。而郝昭和韩德更干脆,辞了官职,带着四百黑眊,离开营地,驻扎在曹氏田庄里。这些人,算得上忠心耿耿,可也的确是够倒霉。

满怀喜悦的走出牢狱,却不想进家门都这么麻烦。

曹朋搔搔头,在洪娘子的带领下,往一旁的小屋里走。

这两年,洪家婶子可是胖了!

比之当年在棘阳邓村,似乎又剽悍了……

“阿福,进屋吧。”

整个曹府,也只有洪娘子有资格唤曹朋的乳名,这是张氏特地交代。

曹朋揉了揉鼻子,颇有些无奈的推开门,迈步走进小屋。却见小屋里,水汽弥漫,一个快一人高的浴桶摆放在屋子中间,水汽蒸腾。木桶旁,立着一个小婢,薄薄衣衫,被水雾打湿,紧贴着胴体,勾勒出曼妙曲线。她正用力的搅拌着木桶里的水,听到声音,忙转过身。

“小鸾?”

一张秀美,也不知是因为屋中的温度太高,还是羞涩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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