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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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 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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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魁连声呼喊,策马向前冲锋。

两轮箭雨过后,就见那蒿草一阵乱颤,一排手持大盾,身着黑色披衣,犹如一队幽灵士兵的汉军出现在眼前。

“投矛!”

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见一排短矛呼啸着掠空飞来。

冲在最前面的石魁部曲,纷纷坠落马下。

面对铁骑冲锋,这些军卒竟然丝毫不惧,迎着他们往前推进。

一排投枪过后,站在第一排的军卒,将大盾高举,蓬的斜插在地上。紧跟着,第二排投枪飞出,又有数十名部曲栽落马下。石魁哪儿见过这等悍卒,竟然比那些羌胡还要悍不畏死。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阵型极为整齐,丝毫不见半点混乱。

进退间,步履从容,颇有章法。

三排投枪过后,竟逼得石魁那些部曲,再也不敢向前冲锋。

地上近百具尸体,足以令他们心惊肉跳。而且,随着黑眊的逼近,骑军的冲锋空间,一下子变得很少。失去了这种冲锋的距离,骑军的威力也随之减弱。有一些人,竟吓得往回走,想逃进沼泽地中。可是,这慌乱中,哪里还记得那些沼泽位置,十几个人连人带马陷进了沼泽,惊慌失措,大声的叫喊着救命……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谁还顾得上他们的死活?

……

“给我冲!”

石魁急红了眼,嘶声吼叫。

他想要发动亡命的攻击,从对方的阵型中冲出去。

可刚一靠近,就见一排手斧飞出。十几名部曲被手斧劈中,惨叫着就掉下马去。

这些家伙,究竟是何方军卒?

不过石魁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连忙叫喊道:“他们只会投掷,人数不多。儿郎们,冲过去,只要冲到他们跟前,他们就只能束手待毙。随我冲……”

话音未落,石魁一马当先,扑向汉军阵营。

在军阵后方,郝昭一身铁甲,手持长刀。眼见着那些胡骑冲过来,他丝毫没有紧张。那种黝黑的面庞,露出一抹森冷笑容。长刀高高举起,他厉声喝道:“准备冲撞!”

在过去的四年当中,黑眊经历了一次更迭。

所有的成员,都是重新训练,在原有陷阵营的基础上,又增加了许多新的项目。

比如,加强了防御力。

为了保证军卒的守御能力,曹朋请郭永在河一工坊,打造了一批重甲。

黑眊精兵身披重甲,手持大盾,连成一排后,组成一面盾墙。而后会有人用冲车和撞木,盾墙进行冲击。历经四年的淘汰,能留下来的,全都是精兵悍卒。

莫说石魁那些骑兵,就算是重骑兵冲锋,黑眊也保证一定的战力。

石魁眼见着距离盾墙越来越近,可是对方却纹丝不动,也不禁感到莫名的恐惧。

就在这时,忽听号角声响起。

两队骑军好似神兵天降,从两边杀出。

石魁的骑阵,顿时混乱……

“石魁何在!”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苍穹回荡。

石魁下意识的勒住马,扭头看去。

月光皎洁,洒落牧原。

这是一个难得的月圆之夜,夜幕中,星河璀璨。

一骑疾驰,好似闪电般,从骑队里冲出。马上大将,胯下狮虎兽,身披唐猊宝铠,腰系狮蛮玉带。大红披风,在空中飘扬,只见来人手持一杆方天画戟,一下子就到了石魁跟前。

“曹朋在此,石魁,拿命来!”

第420章 覆没

曹朋已经等了一晚上,等的就是这一刻!

李儒问他,黑眊的战斗力如何?曹朋一点都不担心。在他看来,石魁部落看似凶悍,不过是乌合之众。黑眊历经四载光阴,耗费了无数钱粮和心血打造而成,即便是虎豹骑,在同等人数下,黑眊也无所畏惧。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这四年来,黑眊没有一次参战的经验。如果贸然投放到战场上,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似虎豹骑,四年来征战不止,早已经成了气候。

而早先吕布的陷阵营,袁绍的大戟士,刘备的白眊精兵,都是出生入死,才练成的百战雄兵。曹朋自认,黑眊不逊色任何一支精兵,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没有经过战场的磨练,始终不能成为真正的锐卒。此次围剿石魁部落,正是为了让黑眊增加历练。所有事情都是从易而难,这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只有一次次的胜利,才能令黑眊真正的凝聚成形,成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雄兵锐卒。

而以目前状况来看,黑眊的战绩,颇令曹朋满意……

在乱战之中,曹朋一眼就锁定了石魁。

也难怪,石魁顶盔贯甲,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而且一直是呼喝叫喊,又怎可能被认错。

曹朋纵马而来,精气神在刹那间达到了巅峰。

从第一次上战场,曹朋就得了魏延的警告: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哪怕是再差的对手,也不能有半点轻视。骑战当中,任何一个细小的疏忽,都会带来严重后果。

而后来,曹朋接触到了无数高手。

从典韦许褚,到后来的关羽张飞,乃至于吕布等人……

无一不是如此!

不出手则已,出手必全力一击。

曹朋人马合一,到了石魁跟前。

月光下,只见他脸上闪过一抹狞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如同噬人的野兽。

方天画戟挂着万钧之力,朝着石魁落下。

那石魁也算得上是红泽牧原的悍将,一身武艺自然不弱。

眼见曹朋到跟前,他举刀相迎。只听铛,一声巨响。石魁的脑袋嗡的一阵眩晕。

那支方天画戟,似开山巨斧般劈落。

刀戟交击,石魁就好像被雷击一样,根本无法抵挡。

他连忙伸手,拖住了刀背,凝聚全身力道向外一崩,想要把方天画戟崩开。

哪知道,从刀上传来一道道规矩劲力,或如泰山压顶,又似江水延绵。那一道道,一股股的劲力在瞬息间涌来,汇聚在一起,令石魁难受的想要吐血。全身的骨节嘎嘣嘣直响,胯下的坐骑,更希聿聿嘶鸣不止。只见那石魁一口鲜血喷出,连人带马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身体好像一滩烂泥般的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曹朋一击,将石魁骨骼机会震得粉碎。

连带着他胯下的那匹马,也承受不住曹朋这凝聚万钧之力的全力一击,倒地之后,竟再也站不起来,只是不停的抽搐……

犹如雷电般的凶狠一击,令战场上鸦雀无声。

月光下,那大红披衣猎猎作响,犹如一团烈焰燃烧。

“跳梁小丑,也敢撼我朝廷天威,真不知死活。”

曹朋在马上厉声喝骂,方天画戟抬起,遥指那些部曲。

“今天兵到来,尔等还敢抵抗……传我命令,格杀勿论,休留下一个活口。”

说话间,狮虎兽仰天一声咆哮,驮着曹朋,就冲进乱军中。

那方天画戟舞动开来,忽而似灵蛇乱舞,神出鬼没;忽而如力士开山,势不可当。

狮虎兽的嘶吼声,令石魁部曲的马匹惊恐不安。

曹朋好像一阵风似的从乱军中冲出一条血路,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在他身后,牛刚手舞熟铜棍,曹彰挥动大铁枪,领着飞眊百骑在乱军中驰骋,只杀得石魁部曲四散奔逃。

本来,曹朋大可不去理睬,只管杀散了便是。

但他这次出兵,实为立威而来,又怎可能放过对方。郝昭和王双率领黑眊牙兵,兵分两路,方阵化圆,从四面八方狙杀那些溃兵。三人一个小组,犹如绞肉机般在乱军中滚动。那些被杀得魂飞魄散的部曲们,根本无力抵挡,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曹朋勒马于沼泽边缘,面无表情。

曹彰和牛刚几乎是血染战袍,兴致勃勃的到了曹朋跟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先生,这些家伙,经不得杀。”

曹朋点点头,沉声喝道:“放鸣镝,给我烧了黄花林,鸡犬不留。”

曹彰和牛刚顿时敛去笑容,抬手向空中射出鸣镝。

随着那刺耳的锐啸声,在夜空中响起,远处黄花林周围,也响起了鸣镝的回应。

“给我烧!”

曹朋一声令下,飞眊奔行。

从马背兜囊里取出一个个装满桐油的罐子,呼的就扔向了沼泽地里。

噼啪的声响不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桐油味道。百余名黑眊点着了火把,向前奔跑几步,振臂将火把投进沼泽地的蒿草丛中。火把落在桐油里,顿时燃烧起来。这深秋时节,蒿草枯黄,星星之火就可以将整个牧原焚烧起来……

随着沼泽地火光腾起,远处黄花林,也燃起了熊熊烈焰。

大火,从四面八方席卷而去,迅速将黄花林笼罩在烈焰之中……

有那仍负隅顽抗的部曲,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失声叫喊起来:“不要啊……”

可是,没有人会去理睬他。

火光中,曹朋在马上扫过遍地尸体,当他看到那数十个幼童的尸体时,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悲恸之色。但旋即,他便恢复了平静。方天画戟横在身前,他看着那些绝望的部曲,一咬牙,厉声喝道:“只要首级,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这是战争!

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如果不给那些红泽人足够的教训,他们会像那草原上贪得无厌的豺狼一样无休无止。

之前,自己太软弱了!

以至于一个小小的部落大人,就敢来袭击他的人马。

曹朋厉声喝道:“明犯汉军者,勿论男女,不问妇孺,格杀勿论……

杀我军卒一人,我灭其满门,坏我一伍兵卒,我屠戮其全族。尔等将此令传出去,天军神圣,绝不可欺!”

洪亮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濒死的惨叫,合着那烈焰噼啪声响,回荡苍穹。

黑眊沉静片刻,突然间爆发出一连串的欢呼!

“天军威武!”

“曹将军威武……”

……

耿庆被人从睡梦中唤醒,从那纠缠在他身上的粉臂玉臀中出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被打搅了好梦,心里自然不快,耿庆坐起身,厉声喝问。

“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非要这时候说。”

耿庆很不高兴,披衣下榻,拉开房门走出来。

只见屋外,一名亲随跪在门廊下,“黄花林方向火光冲天,似乎是石魁出事了!”

“啊?”

耿庆闻听一怔,睡意全无。

他也顾不得穿好衣服,忙蹬上靴子,随扈从来到营地里搭建起来的望楼之上。

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果见那黄花林方向,浓烟滚滚,烈焰冲天。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令人触目惊心。

那火光不仅仅是惊动了耿庆,整个耿家营地,都沸腾起来。

“立刻派人前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耿庆一声令下,数十骑冲出了营地。

耿庆眉头紧蹙,从望楼上下来,迎面就看到他的长子耿林,步履匆匆的跑过来。

“阿爹,怎么回事?”

耿林年纪在二十左右,和李丁窦虎差不多。

不过,与李丁窦虎不同,他从小不喜欢舞刀弄枪,倒是更喜欢读书。这在红泽牧原上,也算是一个异类。对此,耿庆可谓是伤透了脑筋。他可不希望耿林变成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在这牧原上,谁的拳头大,谁为尊……如果耿林一直这样文质彬彬下去,将来能否接掌他的位子,着实有些麻烦。反倒是他的次子耿钧,好像更随耿庆。从小喜欢骑射,好舞刀弄枪,与李丁窦虎并称红泽三少。

“不太清楚,好像是黄花林方向起火。”

“黄花林?”

耿林一怔,脱口而出道:“那不是石魁的营地吗?”

“嗯……我已派人前去查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林,叫上你兄弟,点起人马,做好临战警备。”

“喏!”

耿林领命而去。

耿庆则径自来到瓯脱,坐下来陷入沉思。

瓯脱,是匈奴语,也就是后世的蒙古包,帐篷的意思。

有奴仆奉来马奶酒,可是耿庆却丝毫无心品尝,而是焦虑的等待着斥候的消息。

片刻后,耿林耿钧兄弟走进瓯脱,在一旁坐下。

“都安排好了?”

“已安排妥当……兄长还派人召集各部小帅前来。阿爹,这黄花林好端端,怎就烧起来了?”

耿庆看了一眼耿钧,示意他稍安勿躁。

事实上,耿家兄弟还算和睦,耿钧对哥哥耿林,也非常尊敬。这也是让耿庆感到很欣慰的地方。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就害怕他兄弟二人间,发生争执。

“暂时还不清楚,等斥候回来,自然知晓。

大林,你读书多,你说说看,会是什么状况?这黄花林怎么会突然间就烧了起来呢?”

耿林想了想,轻声道:“阿爹,石魁这个人,一向桀骜,行事肆无忌惮。我倒是不怕别的,就怕他去招惹红水县的汉军。如果是这样,那石魁……恐怕完了。”

耿庆闻听一怔,“你是说……”

第421章 非同等闲

“他敢!”

耿钧在瓯脱中振臂咆哮。

当耿林说,如果石魁跑去招惹了红水汉军,那么红水汉军,一定会对石魁报复。

耿钧怒了!

“这里是红泽,不是中原。

那汉家儿今自身不顾,岂敢在河西惹事生非?石魁是咱们口中之食,此红泽人皆知,更是为大家默认。就算石魁惹了那些人,可如果他们敢灭了石魁,必得红泽四万人所讨伐。依我看,那汉家儿还没那个胆子如果真是他们所为,石魁有多少人,他们就给咱们吐出多少人……否则,孩儿愿为前锋,讨回公道。”

耿林嗤笑,没再开口。

事实上,包括耿庆在内,也不认为曹朋有这个胆子,敢来碰触红泽人的利益……

自曹朋来到河西以后,一直表现的很低调。

即便是在红水集有过惊艳表现,却并不为大多数红泽人所认知。

这其中,也有窦兰故意封锁消息的因素。

再加上曹朋此前也没有展现出汉军的战斗力,以至于八成以上的红泽人,对曹朋并不了解。在大部分红泽人的印象里,曹朋就是个毛头小子。二十出头,又能有什么本领?据说他还是朝廷某位当权者的亲戚,想必是因此而得到重用。

耿庆虽然见过曹朋,可是对曹朋也没有多少了解。

甚至,在从西部牧原迁过来之后,明明与曹朋比邻而居,却从没有去拜访过曹朋。

这其中,也有对曹朋的不屑。

耿林的嗤笑,落入耿庆眼中,令他心头有些不快。

这个时候,你嗤笑个甚?再说了,你兄弟说的也不错,那些汉军,有这个胆子吗?

红水大营人数虽众,可却是胡汉混杂。

据说,红水大营的胡奴,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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